第31節(jié)
她打了個哈欠,看看窗外高掛的明月,朦朧的月色籠罩著大地,外面安靜極了。顯然,此刻已經(jīng)深夜了。 她看了一眼,蕭澤的課本還剩下四分之一的厚度。她撐著下巴端詳了一會兒,見他鼻翼處投著陰影,忽然提筆在桌面上畫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等她一口氣畫完,回過神來時,蕭澤已經(jīng)擱下毛筆,正看著她問:“你在畫什么?” 嬋衣揉揉眼睛,抓起桌上的宣紙遞給蕭澤,打著哈欠道:“您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蕭澤接過,面色淡漠。 忽然,他的手一頓,拍到案桌上:“胡鬧!” 嬋衣困的睜不開眼睛,說:“小女覺得,很適合您?!?/br> 蕭澤看著手中那張畫,臉上表情有些奇怪。說不上生氣,也說不上愉悅。 只見一個黑衣小人手里拿著一把劍,面色冷漠的看著前方,渾身透著疏離與肅殺。 然而,這黑衣小人頭頂,卻露出一雙紅色的耳朵尖尖,身后也拖著一條紅色的毛發(fā)蓬松的尾巴。 “很可愛。”嬋衣說。 蕭澤嘴角抿著,盯著那幅畫。 作者有話要說: 嬋衣:順毛~ 蕭澤:=_= 一更√,十二點多快一點還有一更。 ☆、第39章 039 039 “您……生氣了?” 見他半天不說話,嬋衣扯扯他的衣袖。 蕭澤瞥了她一眼,將那張畫放到桌子上說:“夜深了,去睡吧!” 嬋衣扭頭看看那張畫,見分辨不出他的喜怒來,只好拎著裙擺起身,屈膝行禮后說:“那小女告辭?!?/br> 蕭澤回頭:“你想去何處?” 嬋衣奇怪道:“自然是回宣徽殿啊!” “夜深了,就在側(cè)殿歇下。”蕭澤的聲音平淡,不起一絲波瀾。 嬋衣遲疑道:“這不好吧!” 蕭澤說:“朕讓孫銘帶你過去?!?/br> “……是。”嬋衣咽下欲要拒絕出口的話,道了一聲謝。 蕭澤點點頭,準(zhǔn)備開口喚孫銘進(jìn)來。 就在這時,嬋衣忽然抬頭,“陛下,您為何要對小女這么好?”她收起平日里的嬉笑,神情忽而變得認(rèn)真,看著蕭澤似乎想找出一個答案來。 蕭澤微微一頓,淡淡道:“你于朕有救命之恩?!?/br> 嬋衣“哦”了一聲,有些失望。她以為,他對自己這般好是心悅自己的。這段時間,是她太得意忘形了。原來他是因為救命之恩,才對自己這么好的。 但她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眨眨眼睛笑到:“嚇小女一跳,您對小女這么好,好到小女以為您心悅小女呢!” 蕭澤心中一跳,立即皺眉否認(rèn)道:“不要多想?!?/br> 嬋衣頷首,說:“就知道您不會心悅小女的?!碑吘梗m然對自己好,但是每次自己主動碰觸他時,他都會立即避開。 她這是,自戀癥犯了。 嬋衣看著蕭澤,認(rèn)真道:“陛下,您對小女這么好,會讓人誤會的。以后您若是遇到不喜歡的女子,可千萬不要待她們太好,否則她們也會像小女一樣,以為您是心悅小女的?!?/br> “她們,也許并沒有小女這般缺心眼,聽到您的答案還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女子心思多敏感,被拒絕了可能要難過很久很久,小心她們賴您一輩子。” 最后一句,是調(diào)侃著說的。 蕭澤皺眉問:“那你呢?你難過嗎?” 嬋衣眨眨眼睛說:“您猜啊~” 蕭澤掃了她一眼,神色嚴(yán)肅,“認(rèn)真回答我的話?!?/br> 嬋衣輕笑:“自然是沒有的,小女可聰明著呢!” “……嗯?!?/br> 不可否認(rèn),對你好的蕭澤,雖然傲嬌別扭,還口是心非。但真的很容易,讓人溺斃在這溫柔里面,嬋衣就險些陷了進(jìn)去。 好在,她立即把話挑明,問了出來。 雖然結(jié)果不如人意,但是她到底是將心中那個結(jié)拋開了。 “小女告退了,陛下快歇下吧?!眿纫挛⑽⒁恍?,自己一個人出去,卻未如蕭澤的意留下,而是告訴孫銘讓他送自己回去。 蕭澤看著她的背影,良久后,緩緩地摸上了胸口。 那里面,正一抽一抽的,有些不適。 嬋衣回去已經(jīng)三更天,她也沒有洗漱,直接脫了衣服,在自己軟軟香香的床上睡了過去。 這一夜,蕭澤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第二日上早朝,百官們都發(fā)現(xiàn),自家陛下眼睛下面一圈青黑,精神也有些不濟(jì)。眾人紛紛上言,關(guān)心他的身體。 要不是大家都知道,蕭澤還是個沒開葷的童子雞,怕都會以為他是夜里cao勞過度,給虛到了。 “朕沒什么,只是昨夜睡的晚?!笔挐勺诖蟮钪险f到。 然而,他藏在珠簾之后的面上,閃過一絲尷尬。 “陛下勤政為民,當(dāng)屬我大梁之福!”孟扶風(fēng)立即上前一步,跪下歌頌蕭澤。 蕭澤臉上的表情更加奇怪了,還好沒有人注意到。守在蕭澤身后的孫銘,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心里卻說到:“哎呦喂,我的孟大人,您們都搞錯了,陛下晚上哪里是在勤政為民?陛下是給您家閨女抄了半夜的課文,您說能不cao勞嗎?” 然而,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里說說,并不敢大聲說出來。 隨后,便一直是百官勸說蕭澤保重身體,萬不可因小失大,cao勞過度。 一整個早朝,蕭澤都有些不自在,直到戶部又開始統(tǒng)計各地交上來的稅,然后給蕭澤交賬冊時,才總算是回歸正題。 一大早,盧婉就來了崇文館。她腳步輕盈心情甚好,甚至還得意洋洋的問嬋衣:“嬋衣,你課文抄完了沒有呀?” “我?guī)孜桓绺鐐儯蛞挂粫旱墓Ψ蚓统炅恕!彼坏葖纫禄卮?,便又自顧自地說起來。 “嘿嘿,嬋衣你可便嫌我不能與你同甘共苦啊!主要是我父王要是知道我在學(xué)設(shè)被罰了,會把我吊起來打的。” “……”有那么夸張嗎? “放心,一會兒司業(yè)罵你的時候,我會幫忙給你求情的……” “不必,我已經(jīng)抄完了?!眿纫抡f。 “司業(yè)到時候不會如何懲罰你的,你放心……等等,你說什么,你說你已經(jīng)抄完了?”盧婉忽然反應(yīng)過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那么快!”盧婉驚呼。 “你昨天還說你剩下六篇,怎么一夜之間就抄完了?哎……你小聲告訴我,你是不是讓宮女給你代抄了?” 嬋衣推搡她,準(zhǔn)備說話,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謝鸞歌扭了過來,正恨恨的看著自己。見自己看過去,還忽然沖她笑了一下。 “……”嬋衣有些莫名奇妙 。 不過很快,謝鸞歌便收回了目光,轉(zhuǎn)到前面去了。 嬋衣回過頭,繼續(xù)和盧婉說話。很快含光殿外面的鐘樓敲響了。 這是上課的鈴聲,也是警醒外面百官做事的鐘聲。 宋夫子一進(jìn)來,并沒有立即檢查嬋衣和盧婉的課文抄的情況,而是先上課。等課講到一般,讓眾人自己看課文理解的時候,宋夫子這才踱步到嬋衣和盧婉面前的過道里,皺眉問:“你們的課文抄完了沒有?” 盧婉乖巧的點點頭,把自己抄好的課文拿出來,說:“已經(jīng)完了,學(xué)生和嬋衣都抄完了?!?/br> 隨即宋夫子轉(zhuǎn)頭看向嬋衣,嬋衣連忙點點頭,將抄好的課文拿出來放到桌面上,說:“學(xué)生抄完了。” “交給我吧!”宋夫子一手拿著教鞭,一手伸出來拿起嬋衣和盧婉抄的課文,也沒有翻閱便拿到上方的桌子上放下。 “好了,我們繼續(xù)學(xué)習(xí)……”宋夫子說。 “夫子等等!”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 “怎么了?鸞歌?”宋夫子還挺喜歡謝鸞歌的,所以經(jīng)常打斷自己的話,也不和她計較。 “夫子,我剛才聽到盧婉和孟嬋衣說,她們抄的課文,都是請被人代筆的。”謝鸞歌掃了一眼嬋衣和盧婉,沖她們冷冷一笑。 嬋衣眼睛一瞇,盧婉在耳邊暗道不好,說:“完了完了,要被發(fā)現(xiàn)了。” 她的筆跡軟趴趴的,和幾位哥哥完全不一樣。一眼怕是便能看出來。 嬋衣皺皺眉頭,看了謝鸞歌一眼。 宋夫子如謝鸞歌所愿,翻開她們抄的課文。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40章 040 040 “司業(yè)懲罰孟嬋衣與盧婉,本意是她們二人上課時竊竊私語,此舉便意在讓她們二人察覺自己的錯處,加以改正。誰料這孟嬋衣非但不知悔改,反而還讓宮女幫她代抄。夫子可絕對不能姑息此人,否則學(xué)舍的風(fēng)氣,將會被她們二人帶壞。”謝鸞歌站在那里,揚著下巴義正言辭道。 宋夫子看看謝鸞歌,又看看盧婉和嬋衣,沉吟了一會兒說:“若真是這般,那此事絕不能姑息?!?/br> “臭丹鳳,我和你沒完……”盧婉低著頭坐在那里,雙手不停的攪著,嘴里嘀咕咒罵著。 原本罰抄書這事情,是常有的事兒。對面那群宗室子弟們每日都有人被罰抄課文。若是哪天沒有人被罰抄了,那才叫怪事。所以司業(yè)從來不認(rèn)真看,只瞄一眼就扔到一旁不理了。盧婉便是因此,才讓她哥哥給幫忙抄的。 誰知今日,盧婉偏偏撞上謝鸞歌,將她讓人代筆的事情給捅了出來。盧婉在心底,恨死謝鸞歌了。 “怎么辦……嬋衣,宋夫子雖然看起來溫和,但是她兇起來好害怕的?!北R婉嚶嚶起來,拉著嬋衣衣袖,不停的說到。 嬋衣見宋夫子正在翻閱她們的功課,又看看謝鸞歌,順便收到一枚得意洋洋的眼神。她收回目光,回到:“是你,不是我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