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你在看什么?”蕭澤忽然抬頭與她對視,面色緊繃,語氣有些危險。 嬋衣抿著唇強忍著笑,遲疑了一會兒,思索該如何回答。忽然又聽到,夜風中的□□聲越發的明顯,令人血脈噴張。她想,蕭澤此時定是十分尷尬,上次自己不小心摸到小瀟澤,令他生氣許久,還道自己年紀小小,便心思齷齪。那這次,自己可不敢再表現出,知曉男女之事了。 畢竟,自己還是個十三歲的小娘子,又怎么能懂得這種羞人的事呢? 嬋衣抬頭,故作怯生生道:“陛下,您快去救救那個女子吧!她叫的好可憐!” “你說什么?”蕭澤明顯怔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嬋衣會做如此反應。 嬋衣低著頭,腳尖在地上畫圈圈說:“您聽那女子的叫聲那般慘烈,定是有人在虐待她,咱們要不要過去救救那女子?” 月光下她微睜的杏眸水潤,懵懂地看著自己,好似真的什么也不懂。神色間還帶著些焦急,似乎真的害怕里面的那女子出事兒。 蕭澤倉皇地扭過頭,說:“不必,想是哪個宮女在受罰,你不用管。” 這種事情,可不能讓這個小娘子看到。 不過說起來,這小娘子去歲時,明明還懂得的不少,怎么這次反倒懵懂不知了?難道上次自己真的是誤會了她,蕭澤不確定地想。 嬋衣原本只是想找個借口,緩解兩人的尷尬??梢娛挐扇绱藙e扭的模樣,倒一時間忘記了兩人還在鬧別扭,起了逗弄之心。 “可是會不會出事呀?我聽那女子的叫聲十分凄慘,應該是有人在打她,那女子好可憐!陛下,您就去救救她吧!” 蕭澤拗不過她,輕咳一聲道:“我讓孫銘去一趟,可以了嗎?” 嬋衣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孫銘他們離這里還遠著呢!剛好咱們遇上了,就過去瞧瞧吧!” “朕說了不去。”他脫口而出,語氣略僵。 嬋衣懵了一下,像是被他嚇到了,眼神怯生生的,手里提著嫦娥奔月圖樣的燈籠,看起來十分無措,夜風吹過掀起她的裙擺,小娘子看起來十分柔弱。 蕭澤頓了頓,放緩語氣說:“朕突然想起來,今日還有些奏折未處理,想先回宣政殿去處理奏折?!?/br> 嬋衣低著頭,聽他已經把自稱換成朕,便知曉自己有些惹惱他,故而見好就收,沒有再說話。 蕭澤見此便轉過身,垂下眼眸,大步往外走去。 嬋衣在后面提著燈籠,墊著腳尖輕聲喊到:“陛下!您不是說要和小女談談嗎?” 這樣弄上一場,嬋衣的氣早消了。 蕭澤背影一頓,正欲說些什么。忽然聽到,剛剛消停的□□聲又響了起來。他冷冷道:“明日再說,跟上!” 嬋衣“哦”了一聲,聽著激烈的□□聲,嘿嘿一笑。故意用他能聽到的聲音,嘀咕到:“真兇……” 夜風將她輕柔不滿的聲音送入耳中,蕭澤本就害臊著,聽到那似嬌嗔的聲音,感覺腳下有些飄飄然。 “陛下!前面是樹!”小娘子嬌聲喊到。 蕭澤猛地回神,冷不丁停住腳步。定睛一看,便見自己面前黑不隆冬的,但依舊能看到一棵放大的樹。若自己再走往前上兩步,便要撞上去了。 他抿唇,看了一眼已經分岔的路,面上有些掛不住,背對嬋衣站在樹前一動也不動。 “您這是要做什么,前面是樹!”嬋衣笑了起來,小跑過來,捧著肚子來到蕭澤身后,伸出手輕輕戳戳他的腰。 “嗯?!笔挐蓯灪咭宦暋?/br> 嬋衣笑聲一滯:“您受傷了?” “沒有?!笔挐烧Z氣硬邦邦。 那是為什么?嬋衣思考了一會兒,想到剛才聽到的聲音,忽然低頭抿唇一笑。她忽然大膽地扯扯他的衣角,笑到:“陛下,可是在不好意思?” “放心,這件事情小女不會說出去的?!彼ρ蹚潖?,好似與他有了什么小秘密。 “這沒什么好害羞的,小女不笑話您?!?/br> 蕭澤聞言冷哼一聲,一甩衣袖,轉而一言不發地向外走去。 然而,那女子的□□聲,依舊在自己耳邊縈繞。 他像是有什么東西追著似的,快到明亮處時,蕭澤加快腳步走了出去。孫銘見到,心中頗為奇怪。發生何事了?陛下為何如此失態,慌里慌張的。 “回宮。”蕭澤頭也不回道。 “哎……陛下等等!” 孫銘正好奇嬋衣的人去哪了,便聽到竹林小道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見嬋衣小跑出來,一面喚住蕭澤。 她跑到蕭澤面前,仰著頭道:“陛下,您忘了,您不是讓孫銘進去查探的嗎?” 蕭澤額頭青筋直跳,這個時候他倒寧愿她知曉一些人事了,也省得如此窮追不舍。 “孫銘進去看看?!?/br> “陛下真好。”嬋衣清了一下嗓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蕭澤本提腳欲走,余光瞥見她眼中的狡黠,忽而恍然大悟。想也沒想,便扭頭一把抓住蟬衣的手臂,危險的瞇上眼睛說:“你在故意裝作不懂?” 嬋衣猛的嚇了一跳,說:“你說什么,小女聽不懂?!?/br> “當真?”蕭澤目光銳利,在她面上巡視了一番。 嬋衣慌忙點頭,可憐巴巴地說:“自然是真的,小女哪敢騙您?!?/br> “您弄疼我了?!毙∧镒诱f完垂下頭,聲音柔柔,委屈極了。 蕭澤聞言,猛的收回手想是被火燒了一般。他轉個頭說:“送你們小娘子回宮?!?/br> 嬋衣輕輕地動了動肩膀,伸出纖細白嫩的手,在上面輕輕揉按。這無聲的舉動,似乎是在控訴他,不懂憐香惜玉。 蕭澤只做沒有看見,負負手而立看著別處。 今夜實在太尷尬了,他不愿再面對她。 鳴玉鳴翠連忙應下,屈膝行了一禮說:“恭送陛下。” 蕭澤頷首,看也未看嬋衣,轉身離去。遠遠地,還能看到他腳步有些亂,像是心神不寧。 嬋衣一直垂著頭。 “小娘子,咱們也回去吧!天不早了。”目送蕭澤遠去后,鳴翠道。 嬋衣“嗯”了一聲,這才抬起頭。 輕聲笑到:“真是純情?!?/br> “小娘子……”鳴翠無奈。 陛下乃九五之尊,豈是小娘子可以隨意取笑的?這只有他們主仆三人還好,若是讓旁人聽見,那可是大不敬的罪。 嬋衣揮揮手說:“放心,我知分寸。” “走吧,咱們也回去。”她又看了一眼那竹林小道,心想也不知是哪里來的野鴛鴦,可真是不幸運,遇到了自己和蕭澤。 嬋衣回去時,孟太后已經歇下。平姑姑出來說:“小娘子回去吧!太后娘娘讓奴婢告訴您,趕緊回去歇著” “有勞姑姑了?!眿纫碌?。 說罷,她便帶著兩個宮女,回了自己住的偏殿。 蕭澤回到宣政殿,并未如他所說,是要處理政務。 因孟太后邀他共用晚膳,所以今日他早早將奏折處理完了。此時回來,暫且也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處理,索性等沐浴出來后,拿了一本兵書看起來。 然而只是翻了幾頁,他便擱了下來,再也看不進。腦海里想的,全是今夜的事情。 那小娘子懵懂,面色不解,顯然是不知曉人事的。可她去歲碰到自己那處,卻又是懂得極多的模樣。 想到最后她那個狡黠的眼神,他看著隨燭火跳動的影子,眉頭緊蹙起來。 “陛下,今夜的事情已經查清楚?!焙鋈?,一道鬼魅般的身影飄下來。一身黑衣的暗衛單膝跪地,抱拳稟報到。 蕭澤輕扣案桌,語氣淡淡:“說吧!” “那倆人是柳太妃和一個侍衛,您看如何處置?” 蕭澤語氣嫌惡:“把那侍衛解決了,再讓柳氏病上一場?!?/br> 柳太妃是先帝的昭儀,更是南鄉公主的母妃。若是平常未生養的太妃,早就處死了??墒挐深櫦暗侥相l公主,怕處置了柳太妃,而壞了她的名聲,故而暫且壓下。 “啾啾!”一聲小小的鳥叫聲響起。 蕭澤蹙眉道:“下去吧!” 暗衛低下頭抱拳,很快便飄上了房梁。 “啾啾!”聲音又大了一點。 “還不進來?”蕭澤語氣淡淡,卻含著一股威嚴。 白羽伸長鳥脖子,艱難地邁過門檻,屁股一扭一扭,左右搖擺。小碎步來到蕭澤腳旁,沖他又啾了一聲。 蕭澤道:“再叫,便縫上你的嘴巴?!?/br> “啾啾!”白羽急了,往蕭澤腿上直蹭。 “做什么?”蕭澤低頭看它。 他忽然額頭青筋暴起,惡狠狠道:“你這是去哪里了?把自己搞成這般模樣?” 只見白羽身上白一塊紅一塊,沾了不少胭脂,剛才蹭自己時,腿腳上沾了紅紅的一片。 “啾!”偏偏白羽還不知道自己犯了錯,高興地沖蕭澤叫了一聲。 “自己去河里洗干凈,否則別回來!”蕭澤這一瞬間,真的起了念頭,不想要這只傻鳥了。 大鳥微愣,圓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蕭澤不知道為何,覺得此番模樣居然和嬋衣有些許相似。 只見大鳥發了一下呆,又撲棱撲棱跑了出去。蕭澤以為它聽懂了自己的話,心想它這次倒還乖覺,便又拿起了桌上的書,繼續看。 不一會兒,大鳥又從門口跑回來。站到他腿邊蹭蹭他,然后嘴把一松,撲騰一聲,掉下來一個東西。 蕭澤淡淡瞥了一眼,眼睛瞇了起來。 那是一串紅玉做的葫蘆狀花鈿,模樣眼熟極了。他回想了一會兒,很快想起來那是嬋衣頭上的首飾。因為她喜歡戴的緣故,所以兩人見面大多數她都戴著,所以他記得很清。 “你下午去了哪里?”蕭澤有不好的預感 “啾!”大鳥揚著花臉,得意洋洋地請求表揚。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日 白羽:啾啾!叼回一個紅玉葫蘆花鈿。 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