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畢竟算不上大仇人,一個在過去跟自己擁有過美好回憶的人,哪怕最后不盡如人意,你也不會希望他過的不好。 “還有……”倪青接過他手上的東西,思忖片刻后才說,“以后別再來了,你沒發(fā)現(xiàn)這三年我一個人過的挺好的嗎?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你還要來打擾我的生活?是希望我過的亂七八糟?” “我并不想打擾你,我只是……” “你已經(jīng)打擾了。”倪青平靜的打斷他,無視了付言風臉上從未見過的無助,“只要你在我面前站著,就是一種打擾。” 付言風僵在當場,如貧瘠土壤上孤零零的一棵樹苗,面臨著從未有過的險境,徒勞掙扎,找不到方向。 “你就一點都看不出來嗎?”倪青輕輕的捏著手上的塑料袋,表現(xiàn)的無關痛癢,“你對我來說就是種多余。” 人的語言可以有多殘酷? 付言風在這天以前從未有過體現(xiàn),而在這天以后也再不敢去面對。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臟是不是還活著,如果活著未免太痛苦了些,如果已經(jīng)死亡又為什么還能痛成這樣? 付言風緩慢的低了頭,木著臉看地面。 逃避般的選擇了無視倪青的話語,如果這人不再要他,他都找不到自己活著的意義了。 重生前的生活全是這個人,重生后的一切只為了這個人。 但她卻說自己成了一種多余。 能不能不要就這么快判他死刑?就算生的機會渺茫,能不能給個時間再觀察觀察,死緩也好過立馬就掛呀! “沒意義的。”倪青說。 付言風愣了下,才回過神自己將那么低姿態(tài)的請求給吐了出來。 然而令人絕望的是就算如此,對方的態(tài)度也沒有撼動多少。 最后撐著他站立的力道瞬間被抽離,付言風晃了晃身子,只能撐著墻壁才能勉強站著了。 倪青漸漸擰起眉:“你沒事吧。” 付言風吃力的搖了搖頭,一副完全就有事到不行的模樣。 “你走吧。”倪青愁的不行,“身體要扛不住就回去休息,這樣在我這呆著算個什么事?” 是啊,他這么死皮賴臉的算個什么事,沒討到好就算了,居然只得了一個嫌,他該找誰說理去。 “好,”他小幅度的點了好幾下頭,“我這就走。” 他顫顫巍巍的走到電梯口,按下按鈕。 電梯門開時,發(fā)現(xiàn)里面站了一個人。 比例極好的身體被包裹在高定商務西裝里,袖口露出一截,鉆扣隨著他的動作微閃。 “唔,這么巧!”白墨說。 作者有話要說: 忙成狗......o(╥﹏╥)o 第62章 這對兩人來說都是個意外, 誰的心里都沒點準備包括倪青。 她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感覺緊張, 怕兩人有什么爭執(zhí),尤其是付言風。 往前快走兩步, 又想起來他們之間已經(jīng)沒必要有太多顧忌, 對方是哭是笑都跟自己無關。 如此巨大的變化其實還是蠻可悲的。 倪青輕蹙起眉, 低了頭, 在想什么也看不出來。 “什么時候過來的?吃飯了嗎?”白墨視線往倪青那一掃,看到她手上的外賣盒子,“去外面吃吧,我請客, 難得老朋友見面。” 老朋友? 這可真是個諷刺。 “怎么樣?” 付言風看著眼前這個宛如勝券在握的男人,扯了下嘴角:“那行, 我對這塊不熟,正好缺人帶一帶。” 白墨拍了下他的肩,走到持續(xù)發(fā)呆的倪青身邊, 自然而然的抬手牽起她的:“我扶你進去換件衣服?” 倪青回過神,抬頭看他, 目光沒什么焦距,顯得還有些神游。 “走,先進去。”白墨攬了她一把, 試著要把人往屋里帶。 兩人間的行為舉止再親密不過,倪青瞬間回神,慌里慌張的要往后退。 白墨攬在她腰間的手瞬時一緊, 壓低聲音說:“他還在看著。” 倪青僵了一秒,隨后很是溫順放松下來。 手上的東西最后被放在了客廳茶幾上,她沒有特意去換衣服,簡單洗漱了下,在白墨的幫助下?lián)Q了鞋,才一瘸一拐的出去。 這期間付言風始終站在電梯口,聽到動靜,扭頭看到他們,臉上本來就稱不上平靜的表情更支離破碎了些。 現(xiàn)下的畫面是他死光腦細胞都不成設想過的,自己就站在這里,倪青跟他忌諱了兩輩子的男人手牽手走過來。 他們還要一起去進餐,付言風整個人都在發(fā)緊,被嫉妒沖刷著的理智所剩無幾。 恨不得沖上前將他們狠狠分開,讓白墨這人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永遠無法出現(xiàn)在他們的世界里。 只要沒有他,在未來或許他跟倪青還會有可能。 短短時間里,他絞盡腦汁的想把白墨給悄無聲息的化為灰燼。 事實上他們有說有笑的走到自己跟前,然后白墨說:“走吧,倪青腿腳不方便,今天選家近點。” 他還有什么可說的? 除了悶不吭聲安靜跟著,也找不出別的選擇來。 他不可能不管不顧的跟白墨來一架,倪青不會樂意見到,或許還會因著這事更加大兩人之間的矛盾。 也不可能就這么撒手走人,畫面雖刺眼,他走后的畫面更刺眼怎么辦。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他們之間可能出現(xiàn)的親密畫面,他都感覺自己要死了一樣。 電梯快速下降,付言風看著電梯壁上照射出來的自己,都有一種特別陌生的感覺。 去的是家川菜館,坐在小隔間里,白墨很是體貼的照顧倪青入座。 付言風是客人,菜單率先遞到他手上,憑著記憶按倪青喜好點了幾個菜,多少還是有點套路在的,想著等上菜時多少能勾起倪青的回憶,相處時的情緒也能有所改善些。 結果呢? 以前的倪青喜酸喜辣,只要是重口味的東西都是她的心頭好,可這天倪青口味突然變得寡淡起來。 白墨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釋說:“前年倪青狀態(tài)不好,胃出血做過一次手術,所以現(xiàn)在飲食得尤其注意。” 付言風呆住,又迅速看向倪青。 倪青夾了塊魚rou放嘴里細嚼慢咽,嘴里東西干凈了才說:“噢,你之前買的我都沒吃。” 白墨:“來好幾天了?” 付言風沒說話。 倪青幫著回答:“是有幾天了,去醫(yī)院那天虧他幫了忙。”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開車的人沒法喝酒,白墨得體的給他續(xù)了水,“我平時比較忙,對倪青的照顧也有限,很多時候都得憑著她自身的運氣過日子,好在都是有驚無險。” 付言風聽的真是要崩潰,還得硬撐著不失態(tài)。 “應該的。” 三個字好似從喉嚨底硬擠出來的,帶著萬千的沉重,幾乎要把他壓垮。 他就是個路人,可能有時候還不如路人。 這頓人生中最糟心的飯持續(xù)時間并不長,中間的交流也不算多,付言風甚至都回想不起來他們說了什么。 這天他最后的記憶就停留在了倪青說的話上,當著白墨的面,她又一次說:“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以后別來了。” 白墨沒什么反應,跟倪青一起平靜的盯著付言風。 夏日臺風過境的狼藉都無法形容付言風當下的心情了,他終于再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不敢相信的看著倪青。 “你說什么?” 倪青說:“走吧。” 付言風快速看了眼白墨,又轉到倪青身上:“這樣說你真覺得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三年來我都是這么過的,你在不在有什么要緊?” 付言風簡直要瘋,他猛地跨步上前往倪青撲過去,本意也不打算怎么樣,只是行動看過去過激了點。 白墨連忙將倪青往自己身后帶,防備的看著陡然有點失心瘋的付言風。 “你冷靜點!”他厲聲喝道。 “滾!” 付言風已經(jīng)懶得再維持表面平和,本來就是個眼中釘,rou中刺,兩世以來最不愿有所牽扯的人,忍到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之后的場面就混亂了些,一根棍子繃到最后,斷裂的那一刻便是最肆無忌憚的時候。 互看不順眼的兩個男人大打出手,很多方面付言風都不是白墨的對手,但唯獨在打架斗毆上要比對方有經(jīng)驗的多,因此這一次的干架白墨完全沒討到好,很快便掛了彩,明顯落于下風。 付言風揍得很過癮,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 “住手!”半殘的倪青只能在旁邊干嚎,也沒有實際效用。 任何事情都有結束的時候。 這次的暴力事件則結束在了一個巴掌上。 倪青瞅準時機反手就抽了付言風一個巴掌,連帶自己都踉蹌了一下才站穩(wěn)。 “鬧夠了沒有?給我放開他!” 付言風喘著粗氣,眼角也有點淤青,他緩慢的轉過頭看向面紅耳赤的女人。 “你就這么在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