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付言風擰眉站在那,看著倪青討好的臉說不出的心煩。 接力馬上開始,倪青被安排在倒數第二棒,她上了賽道,原地蹦了蹦。 付言風站在場外,直挺挺站著,之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在他身邊裝作無事走來走去的女生頗多。 倪青看著那個方向,做好準備。 因為是最后一個項目,圍觀的人比之其他前所未有的多。 在各個班級熱血震耳的喊聲中,倪青拿到了接力棒。 付言風藏在兜里的手輕輕攥了下。 同一時間跑道飛來一顆石子,倪青面條樣的砸在了地上。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付言風已經飛躥過去。 倪青這次挺頑強,迅速爬起來又蹦了幾步將接力棒遞出去,隨后一個大馬趴。 林妙跑進賽道去扶人。 手剛伸出去就被人撞到了邊上。 付言風二話不說把人拎了起來。 “還能動嗎?”他眸色深冷,語氣尖銳,飛速刺進倪青耳朵。 她點頭,手上和下巴有擦傷,校服褲子破了個洞。 體委擠過來,硬拉著人上戰場,結果不幸戰的有點狼狽,他多少心里有點過意不去。 “我來背!”他自告奮勇的上前要馱人。 付言風直接把人給無視了,眾目睽睽之下將倪青放到自己背上,轉身往外走。 校道很長,鐵網內是喧囂的賽場,鐵網外是尚還年少的他們。 付言風腳步邁的很急,倪青攀著他的肩膀,耳邊是他略有些喘的呼吸。 “應該是扭了一下,疼的不厲害。”倪青小聲說。 風里有夏季特有的草木味道,日光已經落下去,付言風腦袋上海套著一定黑色鴨舌帽。 倪青手癢把他帽子給摘了下來。 付言風斥了聲:“別亂動。” “沒事的,傷的不重。”倪青撈著他的帽子,一邊歪頭看他冷峻的側臉。 這是她第二次被付言風背著了,對比第一次,現下的感覺更分明,心臟跳動的力道也更大。 倪青搭在他肩頭的雙手緩慢收攏,摟住了他的脖子。 目光謹慎的停在他臉上,見人沒什么反應后,又慢慢靠過去,把臉貼在了他的脖頸,微微蹭了蹭。 付言風喉結鼓動了下,抬頭逼自己看著已經進在眼前的校門。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出校門直接往西拐,在道路盡頭有一家規模很小的醫療站。 倪青往他脖子上吹了口氣。 付言風避了下,惡聲惡氣的說:“你給我安分點,鬧騰什么?!”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付言風皺著眉,一臉糟心到不行的模樣。 倪青說:“你要不說,我就接著往你脖子吹了。”她手指動了動,拉開他的領口,“或者往里吹。” 只是這么一說,付言風都忍不住滿身顫栗。 “沒有。”他說。 “那行,”倪青又收了點摟著他脖子的力道,“我追你怎么樣?” 第27章 只是扭傷, 問題不大,這幾天走路當心, 按時上藥就成,醫生這么吩咐著。 時間晚了, 不用再回學校, 付言風叫了輛車直接回家。 而之前倪青的那個問題, 兩人都很好的給忽略了。 可不知道是倪青敏感還是什么, 她老覺著把事半真半假的挑開后,付言風開始有意無意的躲著自己。 話本來就少,現在更是除非必要,不然就不吭聲。 原本還養出了點人氣來, 現在直接回到了解放前。 倪青是不理解的,按著她的觀察, 要說付言風對自己一點意思都沒有,打死她都不信。 但既然有那么點心思,不至于在知道了她的心思后給出這么個反應來。 倪青鬧心死了, 卻又沒法子入手去打破這個僵局。 只能過一天是一天混過去。 攤子依舊擺著,大部分時間在市中心, 偶爾也會帶點小玩意去少兒培訓機構附近。 倪青看到杜建梅是周末放假的時候,她有點感冒,家里又沒備著的了, 去附近藥店買。 這邊正好路過紅十字,急診室跟放射科在兩個樓,中間有個開放走廊, 倪青在路邊看到她穿過去。 周末的醫院依舊人滿為患,倪青在走道的休息區找到了杜建梅。 “外婆!”她叫了聲。 杜建梅露著病色,見到她愣了愣:“青青啊,你怎么在這?也生病?” “沒,”倪青扭頭打了個噴嚏說,“在外面正好看見你了。” 杜建梅是一個人來的,唐忠林去老年活動中心湊熱鬧去了。 當天倪青來來回回跑著陪杜建梅做了一系列檢查,中途杜建梅打發她走,倪青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 后來聽診時才明白過來杜建梅去年做了一次開顱手術。 手術做的很好,只是以后藥不能停。 “這事我怎么不知道?”出來后倪青說。 “讓你知道干嘛?你好好學習最要緊。”杜建梅白著一張臉準備去等車。 倪青若有所思的陪著人走到公交站牌那邊,讓人在凳子上坐著休息。 “以后可別私自停藥了,剛醫生說的多危險。” 杜建梅嘆了口氣,枯樹枝一樣的手輕輕的撐著膝蓋,過去好一會又嘆了口氣。 把人送上車后,倪青走回了市中心。 付言風說:“你的藥呢?” “噢,”倪青才回過神來:“忘了。” “忘了?”付言風停了手里的畫筆,“那你大半天干嘛去了?” 倪青搬過小凳子坐下:“沒干嘛。” 付言風皺眉看著她,但也沒多問。 當晚倪青跟唐湘音通電話,母女兩往常差不多一周通一次,而現在距離上一次才過去兩天。 唐湘音以為是出了什么事。 倪青說:“哪有那馬多事可以出。” 唐湘音在那邊笑:“沒事當然最好,巴不得你們都好好的。” 現在是晚上八點多,電話那邊有明顯風聲,唐湘音還在外面。 “媽……”倪青叫了聲,“我們是不是很缺錢?” “這話說的,”唐湘音在那邊說,“誰家不缺錢,缺了反正就賺唄。” 一次開顱手術費用不會低,而出這個錢的只能是唐湘音。 倪青想起去年有一次回家唐湘音滿嘴的泡,還腳不停的往外跑。 當時她還說她了,說她媽整個人都鉆錢眼里了,壓根看不到別的。 現在想想唐湘音不鉆錢眼里都說不過去,可哪怕是那么努力的去生活,生活依舊沒有善待這個步入中年的女人。 怪不得只是為了多幾個錢就愿意被外派,怪不得總說這是沒辦法。 倪青掛了電話走去廚房倒水喝。 房子小,除了臥室,這邊自前往后能一眼望全。 付言風在陽臺晾曬衣服,進來就見倪青在冰箱那站著,冰箱門打開,遮著她半個身子。 他扭身進屋,再出來時倪青保持著那個動作還沒動過。 “在做什么?”付言風走到她旁邊,一手扒住冰箱門,一手把人給拉出來一些,然后見到了倪青血紅略腫的雙眼。 付言風嚇了一跳,他微微低了頭,仔細的看著哭鼻子的少女,聲音也不自覺的低下去一些:“怎么了?” 倪青手里還捧著已經涼透的杯子,最開始眼眶沒出息的發熱時她想著用冰箱冷氣冰一冰,這想法雖然沒腦子了些,但誰能保證不管用呢? 倪青試了,不過確實沒什么用,情緒上來時如千斤重錘砸下,任何方法都無濟于事。 “我想搬家。”倪青低頭,啞著聲音說,“租個便宜點的住。” 付言風心思一轉,差不多明白了她的反常為何。 “阿姨知道嗎?”他說。 倪青搖頭。 “那你先跟阿姨說一聲,她同意就搬,不然就是給長輩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