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這個晚上她照常也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有點奇葩,她夢到了一個男人。 男人長得很好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布局的非常周正,就是沒什么表情,看過去略冷。 夢里的倪青挺沒眼力見的,無視人拒之千里的態度,還是巴巴的湊上去,想著勾人說話。 男人表現的很堅定,傲然的斜視著倪青。 自上而下的欠扁角度,瞬間讓倪青想到了那個同樣不怎么讓人待見的少年,她這么一想,男人的臉跟著削去沉穩,漸路青澀的五官,活生生變成了少年的模樣。 倪青瞬間被嚇醒,紗窗上透著冷光。 她撐著桌子緩慢坐直身體,不良姿態帶出了嚴重的后遺癥,全身骨骼都像生了銹,磕磕絆絆的感覺每一個動作都有“咔嚓咔嚓”的效果。 “要命了。”倪青痛苦的揉著無法轉動的脖子,慢騰騰爬上了床,趴了好一會整個人才徹底軟下去。 次日唐湘音開著買了沒多久的二手車送倪青返校,路過市中心步行街的小廣場。 這邊是各類活動的駐扎地,平時是街頭藝人的地盤,經常看到有人賣唱,現場畫人物素描的倒還是第一次見。 這邊車多,由此行進的速度非常慢。 倪青降下車窗,直直的盯著他看。 攤位前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顧客,他偶爾抬頭看人一眼,手起手落畫的很專注。 頭發有些長,可能是光線的問題,看過去很柔軟,不被黑暗所遮掩的臉龐十分白凈秀氣,年紀不大,理應還很青澀,當下看著卻格外沉穩。 或許是倪青的視線太過炙熱,在他又一次抬頭時,跟著望過來一眼,眉心立時一蹙,很快又撇開了頭。 我靠,沒病吧?! 作者有話要說: 開坑啦,跟以前一樣v前逢周三休息,其他時間日更。 文案做過改動,后面可能還會改。 第3章 “那天沒把我給笑死,東西帶過去人連看都沒看,聽說后來全是他們自個解決的。” 又是一節晚自習,林妙樂顛顛的在跟倪青匯報她那傻子老表的光榮事跡。 倪青說:“那豈不是要吃出糖尿病?” “哈,我也是這么說的,那顆糖都有我的頭大了,后來好像是敲著吃的。”林妙越說越樂,笑的臉都快充血,“你知道球狀的糖敲破,邊沿不是會比較鋒利嘛,張池那個白癡還把嘴給劃破了,我舅媽還以為他生瘡了,哈哈哈。” “林妙!”突然傳來一聲爆喝,班主任用力往門上一拍,“笑這么開心,你給我出來樂!” 表情的高速轉換需要絕對的技巧,林妙沒這個功能,腦子里還掛著張池的倒霉相,因此一路出去時嘴角還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揚。 班主任年紀不大,但打扮的比較老氣,配上她那偏中性的名字,整個人就有點滅絕師太的意思了。 見著林妙不思悔改,還一副樂的不知方向的模樣,怒火立時沖冠。 “笑笑笑,還有心思在那邊樂,你的月考成績很好看是吧?”沈啟秀又往門上重力一拍,激動的連鼻梁上的眼鏡都往下滑溜了下,“端著你那堆化學試卷給我來辦公室!” 林妙上揚的嘴角終于耷拉了下去,回身找試卷的時候小聲哀嚎:“完蛋,那些個公式我一個都還沒記住,師太會不會滅了我。” 倪青埋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聽見。 林妙:“混蛋,都不知……” 沈啟秀一聲吼:“速度!” 林妙連忙抱著一疊試卷灰溜溜走了。 這一走,直接走了兩節課,等林妙再回來已經接近晚自習結束,學習氛圍相比開始已經松散不少。 林妙生無可戀的往桌上一趴,斜眼看倪青:“你這叛徒,背信棄義,太傷我心了。” 倪青:“我這叫及時止損,咱兩總不能全軍覆沒。” 林妙:“我寧愿全軍覆沒,至少有個陪葬的。” 倪青默了幾秒,沖她豎了大拇指。 礙于倪青表現過于寒心,林妙不停在她叨叨些有的沒的,非要求補償。 同樣的年齡,當下就能分出區別來,林妙一看就是順風順水長大的小孩,不缺吃穿,家庭和睦,沒有經歷過什么坎坷,被維護著嬌嬌嫩嫩長成如今的小胖墩。 “我到時去弄兩請假條來,出去個幾小時也差不多了。”活動課時,林妙跟倪青說計劃。 倪青抓了根草在那折來折去:“怎么拿?你現在可是沈女士的重點觀察對象,她能輕易給你請假條?” 林妙:“我大姨媽!” “……”倪青嘆了口氣,“好吧,萬能大姨媽。” 她還能說什么去。 事實上倪青對于去參加張池生日會一點興趣都沒有,別說生日會了,就連出個校門她也沒多大興趣,跟其他掐著點想往外沖的學生不一樣。 倪青不算是活絡的小孩,甚至算得上有點消沉,她對很多東西都表現的興趣缺缺,她犯懶,又很怕麻煩,這種算著時間在外消磨的行徑會讓她覺得費心費力。 對她來說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在宿舍發發呆來的爽。 爽不爽都不是由她說了算了。 周日下午林妙拉著她順利出了學校大門。 “我剛出來呢,你說那位置在哪?你滾……你才鄉巴佬,張池你信不信jiejie不去了……” 林妙一個勁在旁邊叫喚,倪青百無聊賴的看了看四周涌動的車道。 拿著請假條偷溜出來約會的學生不少,時間珍貴,不能拿來用在等車上,由此偶爾路過的散裝出租車變得暢銷起來。 倪青眼疾手快的攔了一輛,剛搭上門把手,身邊閃過一個人影。 “不好意思,這輛車能不能先給我?” 是個男生,還穿著校服,沒有按常規的將自己整成sao包。 他見倪青沒吭聲,連忙又加了一句:“我家里人生病了,我需要盡快趕過去。” 倪青拽著門把的手松了,朝后退了步。 “謝謝!”男生飛速鉆進車子。 林妙掐斷電話扭頭時看見的就是個車屁股。 “今天叫車是個運氣活啊,”林妙轉了轉手機,“半小時內要等到下一輛估計玄。” 好的不靈壞的靈,往外走了一路愣是沒攔到一輛。 時間有限,張池也不跟人開玩笑了,知道兩人跟鵪鶉似的在路邊蹲點,怎么想怎么可憐,當下發話說派人來接。 林妙慣例吐槽:“一個小混混,口氣弄得跟大老板似的,還派人來接,也不知道會派出個什么樣的猴子。” “猴子”倒是個養眼“猴子”,穿著一身黑,坐在出租副駕駛。 降下車窗,露出一張清雋的臉龐,涼涼的視線往兩人身上一掃,對著倪青也沒多做停留。 “上車。”他說。 林妙拉著倪青爬上后座,他說了一個目的地,林妙可能跟他也不怎么熟,在最開始打完招呼后就沒再搭話。 車廂里安靜的讓人有些尷尬,倪青撈出手機打了一串字給林妙看。 “他叫什么?” 林妙快速看了眼副駕駛,跟著拿出手機打字:“你居然對他有興趣???” 三個問號足見林妙的驚訝。 倪青只是點了點屏幕上。 林妙低頭又按了幾下屏幕給她看:“付言風。” 倪青又問她:“上次陪你老表過來拿錢的也是他?” 林妙點了點頭。 倪青將手機放進口袋,從車座縫隙看著人一截胳膊出神。 這是她第四次碰到付言風,前幾次稱不上交流的交流給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人跟人之間的關系,不論是好的,亦或者是壞的,都不是莫名產生的,它總有一個源頭可供人參考。 難道是因為他陪著張池過來拿錢的那個晚上自己盯著他時間太久所以被記恨了? 仔細想想也不至于啊,一個大男人被人看個幾眼又不虧。 倪青想事情想的有點投入,視線里的胳膊往門上一撞才讓她稍稍回了點神,轉頭時掃過車外的倒車鏡,跟那束清冷的目光撞個正著。 少年臉上像覆了一層薄薄的冰,不單有涼意,還帶著鋒利。 倪青想:“搞笑了,我招誰惹誰了,看你一眼胳膊還能削上幾刀不成?!” 她雖然不喜與人結仇,但也不代表就是個軟柿子,可以任人搓圓揉扁。 由此并沒有轉開視線,而是僵持著跟對方對視。 兩人的眼風七彎八繞的糾纏在了一起,付言風依舊是那張雷打不動的臉,倪青往后一靠,抬了抬下巴,很有些挑釁的意思。 這一模樣放到付言風跟前就是個小丑沒走了,他干凈利索的拋了個白眼,先一步扭開了頭,很有些懶得跟這智障計較的錯覺。 倪青“呵”了一聲,氣的要內傷。 這一過程一絲不漏的全進了林妙的眼里,她小聲問:“怎么了?你兩怎么搞的?” 倪青:“鬼知道了。” 車廂里立時就更尷尬了,好在這樣的氣氛持續的時間很短,沒多久到了目的地。 那是個小餐館,大壽星很給面子的站在門口迎接。 張池明顯特意搗騰過自己,那根根朝天的頭毛估計舔了兩罐發膠只多不少。 “禮物呢禮物!”張池笑嘻嘻的問林妙要東西。 林妙:“靠,早知道要代價我就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