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阮恬腦子迷糊得像是在犯困,她眼睜睜地看著沈從南在自己眼前放大、再放大,再一個瞬間,他的手已經停在她的臀部。 肌膚相接,如此強烈、如此壯觀、如此放縱、如此驚濤駭浪般的觸覺。 真讓人快活啊。 能讓人忘了煩惱,忘了痛苦,忘了過去,讓人沉湎,讓人墮落,讓人心甘命抵地交出靈魂,交出心跳。能把人活活樂瘋了。 一個人的皮膚和另一個人皮膚碰上,就像兩塊火石碰在一塊一樣。 一個再小不過的摩擦,都能激出無數瀲滟旖旎的火星。 沈從南的手像著了火,在她身上放浪形骸。觸及到腿心位置,他沉聲:“沒穿?” 他沉得如磁的聲音能吞獸。 后來的事,阮恬大約已經記不清了。 房間里彌漫著層層的味道,刺激著阮恬的嗅覺。 都是沈從南的味道,都是他的。 他的的沐浴露味道,他的香水味,他激烈的荷爾蒙味。 他像一個王,主宰著、霸占了她的感覺。 朦朦朧朧之間,她聽見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惡狠狠地說:“五年哪夠!五十年我都能讓乖乖你送上門來還給我!” cao。這死男人! 李振那破事要計較這么久,五年的欠條還要斤斤計較。腦子被驢踢了吧。 阮恬一邊痛并快樂著,一邊心中第三次爆粗。 事后,阮恬枕在沈從南的肩膀上,使勁地呼吸。 沈從南帶著點倦意,一下一下地摸著她的頭發,說,“那個方順,給你留下陰影沒有?” 阮恬靜了半晌,搖搖頭。 沈從南對她做這些的時候,她沒有想起方順。 也沒有想起童年時代,方順和阮舒在客廳的沙發上光著下半身做那種事的畫面。 “那次,我們周一吵了架你跟我解釋之后。我周二就帶著江易和杜鈺天還有幾個關系好點的,去堵他。” 阮恬一驚。她壓根不知道這事。 “沒怎么樣。只是揍了一頓。他嘴賤,還在那邊扯皮子說只要我們打不死他,下一回再逮到機會他一定把你給上了。” 陳年舊事一點點翻開,就像已經入土的落葉,從土地里灌溉培育了一個種子出來。 春風一過,種子破土吐綠。 沈從南仿佛是在說一件很簡單不過的事,“我那時候快氣瘋了,甚至想著閹了他算了,不過帶著的幾個兄弟都使勁攔著我了,我就沒做傻事。” 阮恬心慢慢涌起千層萬浪。 真驚“心動”魄啊。 “杜鈺天這事是外人,比我清醒,他拖著我回學校了。我當時就放過了他。那周放學的時候,我送你回來以后,記不記得,當時下了雨。” “……” “你還給我送了傘。”沈從南閉了閉眼,“我后來想,還好我收下了傘,不然你和我之間,真的連一點聯系都沒了。” “……” “我回去了沒多久,右眼皮老跳,就叫了杜鈺天幾個去你家。可是你不在,敲你家里門也沒人。我……” 一個人的回憶永遠只是殘缺的拼圖。 最后那一塊最重要的拼圖總是留在心尖上的那個人手里。“我去找你了。你去找我的時候,我去找你了。我就在你公寓樓下。我一點也不想跟我媽走的。” 阮恬既像是滿足,又像是遺憾地嘆息。 “這么多年了,我一直好奇我最需要的時候你會去了哪里。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去找我了。” 第四十章 阮恬習慣早醒。 天光透亮時, 阮恬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記憶回籠,四周原本只潛伏在黑夜里的陌生畫面如洪水猛獸般涌入她的視線。 身邊的男人躺著,緊閉眼睛,露著半張干凈的臉頰。 光線亮, 隱隱顯出他臉上細膩的絨毛。 阮恬心上一驚。 她怔了片刻, 下床猛地將窗簾拉上。 白晝收斂,房間瞬間暗了些。 阮恬舒了口氣, 看著床上的男人,目光透著點傻氣。 她跟個樁子似的在原地杵了半秒,忽然念及什么, 看了眼墻壁上的鐘。 糟糕! 阮恬撿起地上摸著有點濕的衣服, 匆匆拉平了褶皺,慌亂地套上, 再撈起被扔在一邊的包。她簡單地洗漱之后,逃一樣地離開了。 阮恬趕在十點前刷了卡,搶著步子擠進了電梯,一抬頭就撞上蔣西岳戲謔的眼神。 阮恬意識到自己還穿著昨天的衣服, 心虛地拽了拽衣擺:“……” 蔣西岳:“沒回家?” 阮恬:“臨時有點事。沒回去。” 蔣西岳似乎是信了她的話,側開話題, “從南把我車開哪去了?” 阮恬下意識實誠道:“他公寓的地下車庫。” 蔣西岳測眸,看阮恬的目光意思玩味。 阮恬被他看了會, 才后知后覺, 她怎么會知道沈從南把車開哪兒去了? 除非她跟著沈從南一塊去了! 阮恬耳根有點熱。 她心道,這電梯怎么還不到。 蔣西岳松朗明快地開口, “是不是有電話來?” 阮恬不明所以。 蔣西岳:“我看你包一直有亮光。” 阮恬低下頭,看包里那手機屏一直亮,來電顯示剛好是他們在討論的主人公。 阮恬:“……” 電梯“叮”地一聲,終于到了。 蔣西岳先出了門,然后轉過身,兩手撐在墻壁兩邊,堵住了阮恬的路,“給你放半天假,回去換套衣服再來。” 阮恬:“……謝謝總監。” 電梯門開始合上。 蔣西岳慢慢消失在阮恬的視線:“今天下班后,一起吃個飯。” 蔣西岳去茶水間倒咖啡,胡震平也跟了上來。 蔣西岳看他一眼。 胡震平:“剛剛阮恬是不是來了,怎么沒進來就回去了?” 蔣西岳挑了挑眉:“我讓她回去的。怎么,你找她有事?” “不是。昨天我看她淋著大雨,好心載她一程,不過她半路又給下車了。” 蔣西岳倒了咖啡,輕啜了一口,“哪遇上的?” “景干小區外面。那會雨下的賊大,也不知道她在那干什么。” 蔣西岳笑了笑,“怎么,這么關心她?” 胡震平也跟著打哈哈地笑,“總監說的都哪跟哪啊。同事嘛。” 蔣西岳拍了拍胡震平的肩膀,“有想法就有想法,藏著掖著也不來事啊。要我幫忙的時候盡管招呼。” 胡震平沒想到蔣西岳這態度,摸了摸腦袋,“哈哈哈。我要真有想法,到時候絕對不跟總監客氣。” 蔣西岳:“成!工作去吧。” 阮恬出了電梯,才做賊心虛地拿出手機。 翻了翻未接來電,紀言初和沈從南的來電有為得多。阮恬嘆口氣,趁著手機還有電先給紀言初回電話,“言初,我……” “你你你你你!你干啥去了?釣漢子去了,一整晚不回電話也不回家。” 阮恬:“就……有點事。”她盡量客觀地描述,“遇上了個老同學,然后就聊上了,我老是手機靜音的,你也知道,就沒看到電話。然后跟他聊的比較愉快,就聊了一晚上。” 紀言初許久不吭聲。 阮恬有點慌了,“言初?” 紀言初:“哪個同學,男的女的?” 阮恬愣了下,才說,“高中同學。女的。” “周念念,還是那個姚芳芳?” 阮恬的關系圈很小,高中同學就留了一個朋友周念念和一個同桌姚芳芳偶爾微信聯系聯系,其他就沒有聯系的人了。 阮恬硬編道:“嗯……周念念。對了,言初,你今天上班嗎?” 紀言初口氣已經好了很多,“上班啊。工作日當然上班啊。怎么,你不打算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