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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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說話,沈從南覺得有些沒意思,他打了個響指,“跟我來。” 阮恬禮貌地朝他笑,“不用。我在這等著沈先生就好。” 沈從南:“外面冷。我不打算再出來。” 言下之意:要么跟我進(jìn)去拿錢,要么別拿錢了。 那剛剛是誰拎著外賣,像個樁子似的杵在門口? 阮恬皮笑rou不笑,“那我冒犯了。” 沈從南沒在意聽。他拎著外賣進(jìn)了門,留給阮恬一個慵懶的背影。 阮恬斂眉,跟了進(jìn)去。 屋里開著充足的暖氣,連通入肺腑的呼吸都是暖融融的。 阮恬站在玄關(guān)處,看著沈從南將外賣扔在餐桌上。然后踢著拖鞋,大搖大擺走到茶幾邊,拿起錢包,從里面翻找現(xiàn)金。 “南哥!外賣怎么還不來啊!我快餓死了。” 隨著某個房門打開,一道甜膩的女聲清晰地傳進(jìn)阮恬的耳朵里。 也許是聲音有些熟悉,阮恬不自覺地側(cè)臉看了過去。 視線相遇。 阮恬看見許靜和穿著一身睡衣,手里還舉著手機(jī),頗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空氣里飄出一陣奇怪聲音。 阮恬皺了皺眉,感覺那聲音似乎是從許靜和手機(jī)里傳出來的—— “雅蠛蝶!啊……啊……”女人欲拒還迎的嬌喘聲此起彼伏,像一首催情曲,柔媚地能擠出水來。 阮恬皺了皺眉。 許靜和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要關(guān)視頻。但也不知道是她太慌張還是其他什么緣故,那手機(jī)竟砰地一聲,砸到了地上。 屏幕朝上,男女交織起伏的畫面陡然撞入阮恬的視線。 沈從南睥了眼許靜和,隨即饒有興致地看向阮恬。 她鎮(zhèn)定地從手機(jī)屏幕上移開了目光,仿佛對這種東西見怪不怪一樣,臉上既沒有羞赧,也沒有慌措。 許靜和在原地磨蹭了一會,拾起手機(jī),關(guān)了視頻。 氣氛靜了下來。 阮恬掛著愈發(fā)職業(yè)的笑容,態(tài)度可嘉地問沈從南,“沈先生,外賣費(fèi)。” 沈從南用舌尖頂了頂下唇,目光落在阮恬還起著皮的嘴唇上。 他走到玄關(guān)口,將150塊遞給阮恬。 阮恬接過兩張紙幣,要從包里找零錢給他。 沈從南依舊盯著她起皮的嘴唇看,看著看著,阮恬干燥的嘴唇慢慢模糊,最終化成他腦海一個微妙的影像。影像里,瘦的像根竹竿的女孩站在他跟前,再平凡不過的臉,再普通不過的穿搭。她用舌尖潤了潤起皮的嘴唇,跟他客氣,“沈同學(xué),還有什么疑問嗎?” 沈從南無意識地舔了下嘴唇,驟然出聲,“不用找了。” 阮恬動作頓了頓,繼續(xù)找零錢。 沈從南沒好氣道,“我不喜歡零錢。” 阮恬愣了一下,抬頭看他,一雙眼睛填滿不解。 他不再看她,刻意放冷了聲音,“零錢給你買個唇膏擦。” 阮恬拿著要給他找錢,聞言,表情擰巴了一下。 那模樣,在沈從南看來,就好像是在說:你有病吧。你說你是不是有病! 沈從南有些胸悶。他臉上掩了一層冷霜,飛快地從她手里抽出零錢,“滾!” 阮恬如釋重負(fù),馬上敬業(yè)地點(diǎn)頭道,“祝您用餐愉快!” 許靜和用余光打量了兩人這一出,眸光輕輕流轉(zhuǎn)。沈從南一個回頭,許靜和忙像個沒事人似的,仔細(xì)檢查手機(jī)有沒有摔壞。 他不冷不熱地看著許靜和,一邊走回茶幾拿錢包,“任性也差不多了。你再賴著不回去,你媽就該瘋了。” 錢包里躺著一疊紅鈔。沈從南蹙了蹙眉,將兩張二十塊,一張五塊的紙幣和三個硬幣揉成一團(tuán),也塞進(jìn)了錢包。 過了一會。 沈從南面色暗惱,重新抽回了那一團(tuán)紙幣,一張張展平,齊整地塞進(jìn)錢包里。 許靜和看著沈從南自相矛盾的動作,心思沉了沉。但她裝作沒看見似的,嘟起嘴巴,說“切。我才不要我媽管。” 她神采奕奕地蹦到沈從南邊上,環(huán)住他的胳膊,“阮恬竟然是個送外賣的。我天,她是有多缺錢。偷我錢也就算了,竟然還送外賣。” 頓了頓,她繼續(xù),“謝謝你啊南哥。上回幫我把800快從她手里要回來。” 沈從南眉心擰了擰,不動聲色地拂開她的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桌上的外賣歸你。” 許靜和吃了一驚,“你昨天不是還說你今天沒事!” “我現(xiàn)在有事了。” “你干嘛去?” 沈從南口氣有些不耐煩,“你要查我崗?” 第四章 許靜和知道沈從南這人的性子,向來說一不二。她蹭了蹭沈從南的胳膊,“好了。別生氣了,我就這么瞎幾把問問,你這么較真干嘛啊?” 沈從南從她身邊側(cè)開,目光在她手機(jī)上停了半秒,“不是很喜歡蘋果7嗎?這么喜歡也舍得摔?” 許靜和神情微凝,隨即裝傻,“你說啥呢!” “沒什么。”他沒打算戳穿她,要笑不笑地說,“江易是不是沒告訴你,我不愛看島國片。” 許靜和,“……” 外面正值午后,冬天的日頭暖洋洋的。口氣里的光線像一層橘黃色的薄紗,渡在整個城市上空。 讓人有種現(xiàn)世安穩(wěn)的錯覺。 車窗敞著,寒風(fēng)鋪面,沈從南神態(tài)慵懶,放慢了車速,漫無目的地在街上亂轉(zhuǎn)。 忽然,他眼睛陡然被填進(jìn)了一抹光亮。 沿路一排的灌木高樹邊,一抹明黃的身影騎著小電動,慢悠悠地從小區(qū)里拐了出來。 是阮恬。 她偏瘦干平的身子套著一件寬大的黃色外賣服,頭上戴著一頂紅色頭盔,仿佛一個……色彩豐富的小丑玩具。 沈從南閑著也是閑著,隔著半條寬的馬路,優(yōu)哉游哉地跟在阮恬的小電瓶二十來米的后頭。 以前都是自己被人跟,現(xiàn)在換他跟人。沈從南還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種事挺刺激。 阮恬開電瓶的技術(shù)估計(jì)一般般,她的速度在沈從南眼里就跟烏龜賽跑似的。而且這只烏龜不僅不勤奮,還學(xué)著兔子半路停了下來。 她摘下頭盔,脫了外賣服,慢慢踱進(jìn)了一家餛飩店。 隔得距離有些遠(yuǎn),沈從南伸長了脖子,瞇了瞇眼。 似乎是碰到了什么熟人,他看見阮恬先是有些拘謹(jǐn)?shù)睾湍侨舜蛄藗€招呼。后那人大概說了些什么,阮恬笑了一下。 這是沈從南在阮恬臉上第一次見到除了皺眉之外,如此生動的表情。 她身子又扁又平,偏偏一張臉圓圓的,連佩的眼鏡鏡框也是圓的。此刻這么一笑,眉眼彎彎,整個臉圓得格外顯嫩。 她笑的時候,怯怯的,訥訥的,咧著上排大白牙,輕咬著她起著皮的下嘴唇,像極了—— 一個懷春的少女。 至少在沈從南看來是這樣的。 阮恬只是來碰個運(yùn)氣,她在店門口張望了張望,沒想到真遇上了在就餐的李振。 很久前一次送外賣,她偶然間看見李振背著書包從市立的圖書館出來。她當(dāng)時也不知是被吃了迷魂藥還是鬼迷心竅了,愣是違背了職業(yè)道德,順著私心跟著李振,一路跟他到這家餛飩店。 后來,她慢慢摸清了規(guī)律。 李振每周末都會去市立圖書館,餛飩店離圖書館不遠(yuǎn),所以李振每次都在這家店吃午餐。但李振來餛飩店的時間沒有規(guī)律可循,有時候上午11點(diǎn),有時候下午一點(diǎn),沒個準(zhǔn)。 阮恬每次來“偶遇”他,全靠一身“運(yùn)氣”。 當(dāng)然,與其說“偶遇”,不如說是每次她都在偷看他。 阮恬將送外賣的電瓶車鑰匙抓在手心里,生怕有人看見似的。偏偏剛好有一中年男人出店門,寬厚的肩膀一下撞在阮恬肩上,阮恬退了兩步,手上的勁松了松,鑰匙順勢劃出了手心。 “嘿!你還好吧!” 少年的聲音清亮如午夜月下的笛聲,一如既往的好聽。 阮恬怔了怔,微微仰頭。 對視半秒,阮恬猛地一個墩身將地上的車鑰匙拾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我……我沒事。” 少年大約也自知自己有引人傾慕的資質(zhì),所以對阮恬的緊張毫不在意。仿佛是司空見慣了似的。他推了推眼鏡,“你是18班學(xué)委?” 阮恬神情暗了暗,但馬上揚(yáng)起嘴角,陽光大方地說,“嗯。我是18班的學(xué)委。我知道你,你是8班的學(xué)委。” 李振笑笑。 “剛剛。謝謝關(guān)心。”阮恬越發(fā)地落落大方。 “不客氣。”他眨了眨眼,頓了一下,“那我先走了。你用餐愉快。” 阮恬目送李振走遠(yuǎn)。她發(fā)現(xiàn),李振一下也沒有回頭。 心里有些澀,她忽然摸了摸自己干燥破裂的唇瓣,陷入了一種難以言明的自卑。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單純的人。相反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聰明,從來不缺一些小心機(jī)。就算剛剛一開始在李振面前有些慌措狼狽,但她馬上調(diào)整了情緒。 她努力想在李振心里強(qiáng)化對她的印象,可努力過后反而會產(chǎn)生更大的膽怯和害怕—— 畢竟十八歲的她,不漂亮,不明艷,不開朗,沒有能和他比肩的成績和學(xué)識,沒有一項(xiàng)出色的才藝,沒有鮮艷漂亮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