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警察在每一家的窗戶上都找到了掌印，但是對方沒有指紋，沒法再往下查證。”

    “所以兇手是專門來找你的，卻被你察覺動機不得不先放棄，卻在離開時被那家人發現，于是痛下殺手。這個行為是合理的，兇手不想被人看見自己可疑的行為……所以他暴起了。”

    瑞德很少說話，全程都由德瑞克主導談話，他只負責記錄，但是這時候做出了總結。

    “沒錯，我想是這樣的。”多琳點頭，又喝了一口奶茶，“所以我覺得可以建議警方先撤離出社區，那家伙還會再來的，我和蜘蛛俠就在房子里等他自投羅網……由于他的危險性太高，希望警察們不要自己行動，記得考慮我們的戰斗力。”

    “我們會考慮的。”德瑞克笑了笑。

    “最后一個問題，你對兇手是誰有頭緒嗎？”

    兩人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有猜測的方向，但是這個結果不可能。”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結果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瑞德淡淡地說出了福爾摩斯的名言。

    然而兩位超英不肯再透露自己的推測，這場談話也就宣告結束，只待兇手按捺不住，露出自己的狐貍尾巴。

    第117章 seventeen

    星閃和蜘蛛俠走后, 瑞德和德瑞克也回到了他們在皇后區的臨時辦事處, 也就是中城警局。

    文員把檔案里所有惡性連環兇殺案都找了出來, 珍妮弗和瑞德一起翻看它們, 瑞德高超的閱讀能力讓他的進度比擅長此項工作的珍妮弗也快了一大截。

    “連環作案……破壞性大……場面……而且這個人跟弗蘭克還不是一個類型。”瑞德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又跟同事們交流，從業多年, 他經驗也豐富起來，從一開始的青澀文弱蛻變成了可以執槍沖在前面的外勤探員, 不過就武力他還是比不上會柔道的德瑞克。

    “這家伙肯定很喜歡血淋淋的現場，而且還不收拾殘局。”珍妮弗想起先前看到那一家子的照片，臉色又白了白。

    “是啊, 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殺人了。”

    “兇手屬于沖動型人格。”德瑞克從他們挑出來的檔案里拿出一份翻了翻對細節做出補充, “因為身手敏捷可以趕在星閃之前逃跑, 所以年紀應該不大, 年齡在三十歲左右，殺人前通常不會有計劃。嗜殺成性，現場越血腥他就越興奮，做事這么肆無忌憚，我覺得嫌疑人可選的就很少了。”

    “和弗蘭克相似的地方在于受害者恐懼的眼神對兇手來說很重要，這會讓他感到興奮。動作干脆果斷是個殺人老手，做事不顧后果所以應該在系統留有案底。有強烈自卑心理，視線相對時他會覺得你在看不起他，這同樣會刺激得他暴起殺人。這就是個玻璃心的瘋子, 他不能感受憐憫, 愧悔和愛, 習慣從暴行中享受快感……最后，他身手敏捷，是個年輕人，作案時沒有交通工具。”

    亞倫·霍齊納是bau小組的主管，在杰森·吉迪恩離開以后暫時接過了小組業務。作為一名出類拔萃的側寫師，他的能力也并不遜色于老道的吉迪恩。在看過本次案件資料以及目擊者星閃和蜘蛛俠提供的證詞后，他做出了如上評價。

    “那我們從有案底的通緝犯查起吧？”

    “不，我要所有的，包括服刑人員在內。”

    “服刑人員？可是他們根本沒法出來行兇啊！”

    “我想我們會找到線索的。”

    霍齊納都這么說了，其他探員就算覺得離譜也只有去做。除了加西亞需要坐鎮總部為他們做信息支援以外，其他bau成員都在紐約，所以他們的進度很快，在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就整理出了幾個可能的嫌疑人，再經過年齡和作案手法篩查，最后鎖定了一個可能的兇手。

    “但是這不可能啊？！”斯賓塞·瑞德看著面前那份檔案瞪大了眼睛。

    照片上的男人表情陰鷙，眼中翻滾著他的猖狂，皮膚上沒有什么幫派紋身，但是隔著鏡頭看他仍舊會感到恐懼。這是殺人成癮的惡魔自身攜帶的地獄氣息，看得bau小組的探員們都格外不自在。

    “看來我們還得再找星閃確認一下嫌疑人。”

    于是多琳在同一天內兩次被bau叫去談話，斯賓塞·瑞德看見兩人手里拿著的熱狗時，分明也看見了他們兩個眼中的幽怨——我們還沒吃飯呢！

    出于兩個小超英的年齡要比他小一輪，一向在工作中情商堪稱全組最低的瑞德博士突然有些心虛。

    “額……打擾你們吃飯了？”他弱弱的抱緊手里的文件夾。

    “……我們剛才在巡邏。”

    然后剛準備吃點東西就被叫過來了，好氣哦。

    “實際上不是談話，就是……請你們確認嫌疑人，看你們有沒有接觸過。”

    瑞德從夾子里翻出那張犯人檔案放在桌子上，彼得伸手率先拿到了自己面前。

    “克萊圖斯·卡薩伊？”多琳也把頭湊到男友旁邊，尾音稍有上揚。

    “認識嗎？”

    孩子們搖了搖頭:“從來沒見過，他開始服刑的時候我們還沒成為皇后區的義警，所以有什么理由找我們的麻煩？而且就算不說這個……賴克斯島監獄守衛森嚴，他要怎么逃出來？”

    賴克斯島監獄是紐約一座在駁船上的水上監獄，就算是會游泳的犯人也別想脫離管制，更何況這人如果要來行兇，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間往返并且殺害了近二十人？既然跑出來了，為什么還要回去呢？

    最主要的是他們無冤無仇，克萊圖斯為什么要對他們痛下殺手？

    一切都讓人費解。

    “那就怪了……”bau的側寫結果通常來說是不會出錯的，這個人選雖然匪夷所思，但在選出來的時候德瑞克向他復述了福爾摩斯的那句名言，這才讓瑞德有信心拿出手。

    可是這兩個小超英確定自己從未和嫌疑人有所交集，案件的進展也就再次回到了瓶頸區。一個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兇手為什么要專程找來殺呢？如果從嗜殺成性的角度考慮，他專程來找人的行為也變得不合理起來。

    犯罪總是需要動機的，或是復仇，或是快感，或是精神疾病——有弒殺傾向的兇手都有最后那個問題，而且他們在即將得手的時候總控制不住自己的沖動。所以兇手放棄行兇證明對星閃還是忌憚的，也就是說他認識她。

    前因后果相互矛盾，讓智商高達187的天才探員的腦回路也繞成了一團亂麻，他突然有點后悔自己一個人來送資料了，應該把霍齊納也拖過來的。

    線索突然再度斷掉，尤其是克萊圖斯沒有特意來殺星閃的動機和逃獄的可能，這種感覺就好像本來順暢運轉的齒輪突然被小石塊卡住一樣進退維谷，瑞德感覺他需要喝杯咖啡冷靜一下。

    “不過我們會注意這個人的，如果他是兇手，我們兩個抓他的難度就比想象中的低多了，畢竟只是個癲狂的殺人犯。”

    “……還是要注意安全，這個人的作案手段十分殘忍……和那家人的受害方式高度吻合，而且看法醫尸檢報告，兇手的體能和力量都有大幅增長，所有受害者的致命傷都很大，而且是一擊造就，所以可能很棘手。”

    “well，瑞德博士，我的力量是呈噸計算的，只要他還是個人類，我們就不可能對付不了……再說了，星閃用速度就能秒殺一切，她可棒了！”彼得自豪地展示了一下蜘蛛俠鼓鼓的肌rou以后也不忘夸一把女朋友。

    “好……吧……，”瑞德在西雅圖生活，對這兩位紐約偶像的實力其實并不了解。他有點懷疑地看著蜘蛛俠雖然肌rou結實但仍不夠分量的身材，心里覺得他還沒德瑞克能打，但還是點了點頭，“如果案情有新的進展bau會聯絡你們，介意留個聯系方式嗎？有的事情你們可能會需要繞過這邊警方。”

    “當然不介意。”

    留下了自己的工作專線號碼，多琳看著似乎得搭計程車回警局的清俊探員，很是好心腸地提議:“需要我送您回去嗎？星閃速遞免費為您服務。”

    “emmm……sure？”

    “honey……~”彼得有點吃味兒地戳了戳女友的后腰，等他們看過來的時候又擺出一臉他們看不到的正色，“咳咳，我是說，我來送瑞德探員回去吧，蜘蛛特快服務質量也很好的！星閃你今天巡邏已經消耗很多體力了，正好我回家順路送他啊哈哈哈明天見——！”

    “……”多琳挑了挑眉——回家？你猜我信嗎？

    彼得:乖巧. jpg。

    然而瑞德卻不知道蜘蛛俠和星閃現在同居中，他只是隱隱對“蜘蛛特快”這個詞有些不祥的預感。

    這兩個人之間氛圍有點微妙啊，我怎么感覺接下來有可怕的事情要發生在我身上？

    不得不說，瑞德的預感是很強烈的，十五分鐘后他站在警局門前時整個人腿都軟成了面條，不得不撐著門框堅強地站直佯裝鎮定，一開口的顫音卻暴露了他恐高的事實:“那個……謝謝你……我下次還是坐車回來吧。”

    “沒關系我不怕麻煩的！”蜘蛛俠非常熱心腸地把因為瑞德手抖而掉在地上的文件夾重新塞進他懷里，“為了盡早破案，你們時間寶貴。”

    “……我們會在車上爭分奪秒的，真的不用你們送了，那個……案情有進展的時候再見。”

    “好的瑞德博士，如果我們抓到他也會聯系你的~我走啦~！”蜘蛛俠說完這句話，手腕彈射出蛛絲，“嗖”地一下就跳上房頂消失在了瑞德的視線里，想到剛才過山車一樣的回程，仍屬弱不禁風范疇的瑞德臉色又白了一層，腳下打晃地回到了辦公室。

    “你這是怎么了，一副見了鬼的的樣子？”珍妮弗拿著卷宗，抬頭看見瑞德游魂一樣步履虛浮地飄進房間，納悶地叫了他一聲，“嘿！你還好嗎？是不是犯人出什么問題了？”

    瑞德搖了搖頭，然后又點點頭，氣若游絲地看向同事們，“相信我，剛才我經歷的事比見鬼可刺激多了……友情提示，當星閃和蜘蛛俠熱情地要送你回單位時，對失重和高度有恐懼癥的千萬不要答應，你們一定會后悔的……我就是前車之鑒。”

    bau全體小組成員看著他們近些年來膽子越發長進的瑞德小天使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聯想到蜘蛛俠出現在youtube上時的行動方式，腦洞大的他們已經給自己補充了合理劇情，繼而對面白如紙的瑞德投去了同情的眼神和沒良心的大笑。

    “人生一大值得紀念的瞬間啊！”

    “……”

    瑞德抿著嘴把一沓文件在桌上“哐哐”地理齊，顯然不想理背后那些笑出鬼畜素材的同事了。

    我要辭職！！！

    他惡狠狠地想道。

    第118章 eighteen

    彼得回到家的時候, 多琳正在搗鼓tessa的系統。

    “怎么了？”他一邊把頭套摘下來丟在沙發靠背上, 一邊坐到多琳身邊，然后順理成章地伸手搭在她的腰上，湊過去吻了她的額角，這才看向正在休眠的機械寵物。

    “我前兩天就在想這個事, 應該給tessa加個預警功能, 把她和星期五的系統連在一起可以監控房子周圍的情況，如果那家伙再闖進來，我們至少不會措手不及。”

    “那這個手環是干什么的？”少年又看向躺在tessa旁邊的灰黑色運動手環。

    “做個小小的電擊裝置, 可以把我叫醒。”

    “你不用這樣啊，”彼得下意識抓住了多琳的一只手臂, 生怕她真電到自己，“我有蜘蛛感應，你完全不用受這個罪。”

    “這個裝置不會對人體產生危害的。”多琳掃了一眼彼得，“就像靜電一樣, 只是預警我有敵人接近……既然你這么說, 我把監控范圍放大到整個社區, 只要他接近，我們就會知道。”

    彼得有點懊惱地把頭搭在多琳的肩上, 看著她重裝系統, 然后正要拿起來手環時眼疾手快地搶過來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多琳疑惑地看過來。

    “要電還是電我吧，畢竟靜電也挺疼的。”彼得義正言辭地說, “有我在你不用擔心。”

    不管多琳怎么搶, 彼得就是不給, 手在手腕上捂得緊緊的，多琳只好放棄。

    “我只是覺得我動作更快嘛。”女孩無奈地看著堅持被電的男朋友道。

    “darling，你是不相信我嗎？”彼得一臉受傷。

    “不是啦……”

    “放心吧，我們不會讓他再逃跑了。”

    “為了抓這個混蛋，我看我們得過上一陣子把戰衣當睡衣的生活了。”方才低頭太久，多琳不由得活動了一下頸椎。

    “我覺得還好啊，我的制服穿起來挺舒服的。”彼得沒心沒肺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制服，布料滑軟，他倒是不介意穿這個睡覺。

    “……”多琳的制服是振金織就，也就是比布料稍硬些，沒什么不舒服的，但她真的很不想穿著制服睡覺，雖然這是最省時省力的辦法。

    其實……要不是跟彼得同居了，她晚上是比較喜歡裸睡的_(:3)∠)_

    她一言難盡地看了男朋友一眼，有點敷衍地點了點頭，起身去做他們的晚餐。

    “彼得，你能脫單真是個奇跡。”

    星期五通過tessa涼涼地說。

    “再同意不過了。”凱倫附和。

    彼得:？？？？？

    他的疑惑持續到晚上睡覺的時間，多琳穿上制服，頗有些不情不愿地爬進被窩，小表情別提有多幽怨了。

    “我討厭那個害我不能好好睡覺的兇手。”她表現出了非常明顯的厭惡，畢竟誰被影響了睡眠質量都不會有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