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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宜昌鬼事3大宗師在線閱讀 - 第120節(jié)

第120節(jié)

    鐘秉鈞看見沐夫人的面容后,心中頓時明白沐昂為什么對妻子如此寵愛,沐夫人的確是平生所見,天姿國色的一等一女子。

    而且皮膚白皙到無法形容的地步,五官精致,也是無法言喻。一頭長發(fā),也披散下來,烏黑濃密。真的是一個吹彈可破,精致無比的瓷娃娃。

    只是沐夫人的身體羸弱,肚腹卻微微隆起,鐘秉鈞心中明白,沐夫人已經(jīng)懷孕。

    鐘秉鈞輕聲詢問沐昂:“侯爺和夫人之前有過麟鳳嗎?”

    沐昂鐵青著臉,過了很久才說:“有過,但是被我扔到火里給燒了。”

    鐘秉鈞聽了,心中一緊,不敢追問。

    沐昂才繼續(xù)說:“生下來是一個一尺長的大卵。。。。。。。”

    鐘秉鈞聽了,輕聲問:“確定不是胞衣?”

    “不是胞衣,”沐昂咬著牙說,“就是一枚丸卵。”

    鐘秉鈞心中頓時知道不好,他看見沐昂的臉上殺氣顯現(xiàn),雖然一閃即逝,但是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沐家鎮(zhèn)守西南的封疆大臣,妻室竟然生了丸卵,這種事情并不為旁人所知曉,而且沐昂也說起,找過良醫(yī)無數(shù)。鐘秉鈞想到這里,背心一陣發(fā)寒。這種丑事并不為外人所知,而沐家在云南有生殺大權(quán)。那么曾經(jīng)知道沐夫人誕下丸卵的所有人,一定都已近被滅口。

    而現(xiàn)在沐昂已經(jīng)把這個隱秘的事情告知自己。。。。。。。

    鐘秉鈞知道自己的命,已經(jīng)丟了大半。

    鐘秉鈞腦袋里快速思考,瞬間想了無數(shù)可能,就是想不出沐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癥,不僅不能見光,不能聽見聲音,而且生下了丸卵。。。。。。。沐昂要繼承沐家爵位,可是后代卻是丸卵。

    鐘秉鈞明白了沐昂的焦慮。現(xiàn)在沐夫人即將生下第二個胎兒,而且非常可能,又是一個怪胎丸卵。

    沐夫人被月光照射的久了,眼睛慢慢睜開,對著沐昂微笑一下,明目皓齒,風(fēng)情婉轉(zhuǎn)。

    鐘秉鈞只能凝視沐夫人,看能不能看出究竟,突然看到竹林中一條青蛇標(biāo),從竹子上慢慢的移動下來,順著竹竿爬到了沐夫人的躺椅旁。

    沐夫人的躺椅也是竹子編制,顏色和青蛇標(biāo)相同,青蛇標(biāo)慢慢的在竹椅上旋繞著攀爬,一直爬到了沐夫人的裙裾里。

    沐昂和侍女都沒發(fā)現(xiàn)這條青蛇標(biāo)。也只有鐘秉鈞學(xué)過青城道術(shù),眼神銳利,開了夜眼,才能在夜間分辨出細(xì)微的差別。

    現(xiàn)在讓鐘秉鈞更加震驚的是,他明明看到了青蛇標(biāo)爬進(jìn)了沐夫人的裙裾里,而沐夫人不僅沒有慌張驚呼,連一點驚訝的神情都沒有。

    沐昂輕聲詢問鐘秉鈞:“能看出來我內(nèi)室,到底是什么病癥嗎?”

    鐘秉鈞知道,自己現(xiàn)在回答的稍有不慎,等待自己的就是身首異處,曝尸荒野。

    他輕輕擺手,示意還在觀察沐夫人的病情,眼睛卻看到了沐夫人的腰間的衣服下,有物事在蠕蠕而動,并且不止一條青蛇標(biāo)。

    “我能冒犯夫人,”鐘秉鈞轉(zhuǎn)頭看著沐昂,“給夫人把一把脈嗎?”

    沐昂眼睛里的殺意更甚,但是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鐘秉鈞的請求。

    鐘秉鈞慢慢走到沐夫人身邊,侍女跪下,在自己的胳膊上放了一塊竹枕,然后把沐夫人的胳膊緩慢平方到竹枕上,鐘秉鈞不敢怠慢,也跪下來,看著沐夫人的手掌冰雪一般的肌膚,皮膚下的血管微微跳動。

    侍女慢慢把沐夫人的衣袖挽起,挽到小臂,露出手腕。鐘秉鈞看得明白,一條小小的青蛇標(biāo)尾巴在衣袖下迅速收起,應(yīng)該是順著衣袖爬到了沐夫人的肩部。

    鐘秉鈞緩慢的把手指搭在沐夫人手腕的太淵和內(nèi)關(guān)xue上,手指所觸,一片冰涼。

    鐘秉鈞閉上眼睛,慢慢的感受沐夫人的寸口弦脈跳動。

    片刻之后,鐘秉鈞抬起手指,然后站立起來,對著沐昂說:“夫人需要休息,我和侯爺借一步說話。”

    沐昂看見鐘秉鈞一臉的平靜,知道鐘秉鈞已經(jīng)胸有成竹,于是帶著鐘秉鈞離開,留下沐夫人仍舊坐在竹林中曬月亮。

    鐘秉鈞跟著沐昂到了府邸的大廳,鐘秉鈞說:“夫人的病癥,并未外物,也非風(fēng)寒,而是天生。”

    沐昂等著鐘秉鈞繼續(xù)往下說。

    鐘秉鈞心中一橫,知道自己如果隱瞞,也是必死無疑,不如把事情說明白了,再想辦法救治,還有一線生機。

    于是鐘秉鈞說道:“世間妖物,北狐貍,南蛙神,還有蛇,都能作祟化出人形,這都是民間莽夫流傳的無稽之談。”

    沐昂聽了,哼了一聲。鐘秉鈞心里松口氣,繼續(xù)說:“夫人的病癥,不在她自己,而在于她母親。”

    沐昂聽了,立即說:“這個我倒是沒有聽人說起過。”

    “任何怪異的事情,必出有因,”鐘秉鈞知道自己說的每一個字,都可能帶來殺身之禍,所以每句話都斟酌再講,“夫人的母親,在十月懷胎的時候,一定在野外休息過。”

    “他們山寨聚集在山洞和深潭邊,”沐昂說,“這個也是有的。”

    “夫人的母親身懷六甲的時候,一定是在水邊或者竹林,接觸過蛇蟲。。。。。。。”

    “他們族人喜好養(yǎng)蛇。。。。。。。”沐昂說了一半,突然愣住,看著鐘秉鈞,目露兇光。

    鐘秉鈞立即快速說:“夫人在她胎兒的時候,有蛇類排遺,既然知道了緣由,我就有辦法來解救。”

    沐昂陰沉著問鐘秉鈞:“你想到什么辦法?”

    鐘秉鈞說:“我得去夫人娘家的山寨去看看。”

    沐昂看著鐘秉鈞,“鐘統(tǒng)領(lǐng)真的有把握治好我的內(nèi)人?”

    “能。”到了這個地步,鐘秉鈞已經(jīng)沒有任何退卻的余地。

    第二日,沐昂帶領(lǐng)一隊千人軍隊,向南方進(jìn)發(fā),走了幾日,來到一個巨大的河流,軍馬順著河流上游行進(jìn),到了一個狹窄的峽谷,峽谷上方一個古老的吊橋,只剩下兩條極粗的鎖鏈,鎖鏈上的木板破破爛爛,并且空出很長一段。士兵立即就地伐木,將吊橋修復(fù)。

    但是馬匹不能通過吊橋,沐昂留下百人守護軍馬,其余的軍士都從吊橋上通過。鐘秉鈞走在吊橋上,看見下方幾十丈的河流波濤洶涌,不免頭暈?zāi)垦!?/br>
    通過吊橋后,又走了一日,天氣變得炎熱,森林茂盛,花草樹木,和林間的動物飛鳥都與中土迥異。

    沐昂帶著鐘秉鈞走到了一個河灘里,河灘的上方,有一座大山,大山上層層疊疊的梯田,風(fēng)景如畫,鐘秉鈞雖然一介武夫,也不由得看的癡了。

    沐昂指著大山下的一片擺夷族民居,對鐘秉鈞說:“這就是我內(nèi)人的娘家山寨,你跟我去一趟。”

    然后沐昂把軍隊駐扎在河灘,帶了幾個貼身的親兵,與鐘秉鈞朝著山寨走去。

    沐昂和鐘秉鈞走到半路,距離山寨還有兩箭的距離,山寨里的族人已經(jīng)得到沐昂來訪的消息,一群人出來迎接,道路兩旁分別站著兩排大漢,用擱在地上的長號,吹響迎接。

    一群人中,為首的一個老者被人用竹子編制的轎子抬著,老者看到沐昂后,立即從轎子上下來,走到沐昂面前,跪下向沐昂行禮。沐昂托起老者,用鐘秉鈞聽不懂的語言跟老者客套幾句。

    然后一行人走進(jìn)山寨,鐘秉鈞看到山寨依山而建,山體向內(nèi)凹陷了一個幾百畝的空間,下方也修建了很多民居。凹陷的山體里,流出一個溪流,溪流流出來,外部一大片竹林。

    鐘秉鈞心里想著,就是這里了。

    從竹林開始,無論是地上,還是竹林內(nèi)部,還是河流里,到處是一尺來長的青蛇標(biāo),到處游動。可是山寨的族人并不以為意。

    青蛇標(biāo)的毒性在毒蛇中不算猛烈,鐘秉鈞是知道的。

    在路過竹林的時候,鐘秉鈞看到了竹林里有好幾個閣樓,每個吊腳閣樓,都和沐府里的竹樓相似,鐘秉鈞心里更加有數(shù)。

    行走的時候,沐昂向鐘秉鈞引薦,這位老者就是就是方圓幾百里的頭人,也是自己的岳丈。鐘秉鈞從開始就知道老者的身份,于是通過沐昂向頭人應(yīng)付一番。

    頭人將沐昂和鐘秉鈞迎接到巨大的山洞石廳里,石廳的平整處,已經(jīng)擺了幾十張桌子,沐昂和鐘秉鈞在最內(nèi)側(cè)的桌子邊坐下。

    族人開始上菜,但是酒菜無非是穿山甲,大蚺,貓頭鷹,還有各種昆蟲做成的菜肴。鐘秉鈞走南闖北,對這些食物也難以下咽。勉強夾了一個白色的蟲子,剛剛放進(jìn)嘴里,發(fā)現(xiàn)蟲子竟然是活的,在嘴里掙扎,鐘秉鈞吐也不是,咬也不是,只好硬生生的給吞了下去。

    可是沐昂在酒席上并不介意,吃這些毛骨悚然的食物,一點都不為難。看來是已經(jīng)融入當(dāng)?shù)仫L(fēng)俗,不然也不會迎娶擺夷女子。

    頭人看見鐘秉鈞只喝酒,并不吃菜肴,知道鐘秉鈞對這些食物難以下咽,于是招呼族人過來,囑咐兩句。

    不一會,一個族人拎著幾只公雞過來,鐘秉鈞心想,終于給自己準(zhǔn)備了能吃的雞rou。族人把一只公雞踩在腳下,然后把公雞的大腿上羽毛飛快的拔除,然后用匕首把雞腿上的rou給割下來,然后放開公雞,公雞立即撲騰的跳開。如此反復(fù)幾只公雞,幾條血淋淋的雞腿rou放在鐘秉鈞面前的菜盆里。鐘秉鈞難以違背,只好勉強吃了幾口生rou。

    強撐著宴席結(jié)束。

    沐昂在席間已經(jīng)把來的目的說給了頭人。可是頭人聽了,臉上陰晴不定,看著鐘秉鈞。

    鐘秉鈞輕聲在沐昂耳邊說:“這個山寨的習(xí)俗很奇怪,夫人的病癥可能并非偶然。”

    沐昂于是對著頭人嚴(yán)厲的說了幾句,頭人把一個巫師模樣的人叫來,相互商量了很久,巫師不停地?fù)u頭,可是頭人也不斷的勸說,終于巫師點頭,臉色卻非常的不情愿。

    沐昂對鐘秉鈞說:“他們答應(yīng)了。”

    鐘秉鈞說:“讓他們先帶我們?nèi)ブ窳智魄啤!?/br>
    沐昂對頭人說了一句,頭人也答應(yīng)了。于是巫師帶著沐昂和鐘秉鈞,走向竹林。

    在竹林里,鐘秉鈞這才看到無數(shù)條青蛇標(biāo)都掛在竹子上面,密密麻麻,讓人汗毛聳立。

    和鐘秉鈞想的一樣,竹林里的閣樓,都住著與沐昂夫人一樣的女子,但是相貌有美有惡,而且都是只能掀開簾布,快速的看一眼,即便如此,簾布縫隙的光線照射進(jìn)閣樓里,都讓里面的女子痛苦不堪。

    沐昂這才明白,原來自己的妻子,并非是一個例外。

    把竹林內(nèi)部看完之后,鐘秉鈞向沐昂要求,要去見一下沐昂夫人的母親。幸好擺夷族人沒有漢族那么多男女設(shè)防的規(guī)矩。

    于是沐昂和鐘秉鈞回到了山寨,在頭人的房間,看到了一個坐在火塘邊的老年女子。

    鐘秉鈞一看見女子身上纏繞著一條巨大的白色大蟒蛇,就什么都明白了。于是拉著沐昂退出來,鐘秉鈞告訴沐昂,沐夫人并非病癥,而是這個山寨族人習(xí)以為常的風(fēng)俗。

    沐昂在竹林里看到了那些女子,也已經(jīng)明白,這些女子和自己的妻子都是一樣的狀況。但是沐昂看著鐘秉鈞,“你找到救治的辦法沒有?”

    鐘秉鈞對沐昂說:“既然他們有豢養(yǎng)蛇屬后代的風(fēng)俗,那么一定是有無法避免的原因,我們詢問出來,夫人的病,就有辦法救治。”

    沐昂于是又找到頭人,詳細(xì)詢問這種風(fēng)俗。頭人猶豫很久,最后還是忌憚沐昂的勢力,跟沐昂用土語說了很久。

    沐昂聽了,才對鐘秉鈞說出了緣由。

    原來這個山寨,很多年前,在此地開墾水田,種植水稻。可是當(dāng)?shù)厥蠡紖柡Γ鲜蟛粌H偷吃谷倉里的糧食,這還罷了,但是老鼠的習(xí)性與其他地方的老鼠不同,喜歡在梯田上掏洞作為巢xue。而且老鼠的體型很小,數(shù)量眾多,族人無法撲滅。

    所以梯田長長被老鼠掏洞漏水,干旱之后,糧食欠收,老鼠就啃咬水稻的根莖。

    族人花費巨大的力氣,也無法將老鼠干凈殺絕,因為這種老鼠的繁育幼崽十分迅猛。

    一旦遇到災(zāi)年,族人都餓死大半,苦不堪言。到了兩百多年前,族人決定遷徙,就要離開這塊土地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黑苗巫師,告訴他們一個辦法,能對付鼠患。

    族人當(dāng)然感激。

    于是黑苗巫師,從自己的放蠱的陶盆里,拎出幾條青蛇,告訴族人,這些青蛇平日喜好在竹林生活,餓了就會到水田里捕食老鼠。族人平時一定要好生對待,青蛇也不負(fù)族人。

    族人千恩萬謝,黑苗巫師臨走前,告訴當(dāng)時的頭人,十七年后,他會再回來。當(dāng)時族人并不知道黑苗巫師的為什么留下這句話,只是為了生存,也顧不上許多。果然這些青蛇在黑苗巫師走后,在竹林里繁衍,然后夜間爬行到梯田捕食老鼠。隨著青蛇繁衍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終于田間的老鼠漸漸消失,十年之后,老鼠絕跡。

    族人感念青蛇,于是專門種植大片竹林,豢養(yǎng)青蛇。并且用雞蛋喂養(yǎng)青蛇。人蛇相安無事,青蛇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終于其中一條青蛇,長成了三丈長的大蚺。

    大蚺食量很大,族人用雞鴨供奉,也滿足不了胃口,終于一天,大蚺吃了一個嬰兒。

    族人去了鼠患,又來了蛇災(zāi),早已對供養(yǎng)青蛇大為不滿,于是殺了大蚺,又全力撲殺青蛇,青蛇四處逃竄,族人又把竹林燒了干干凈凈。

    可是青蛇躲避到山間野地后,再也不愿意離開,反而和當(dāng)年的老鼠一樣,繁殖的越來越多,幾年后又有大蚺出現(xiàn),更加肆無忌憚,連落單的成人都被吃了。

    族人這才明白,自己居住的地方十分的詭異,是害蟲的天然繁衍的好地界。現(xiàn)在不僅大蚺吃人,未長成的小青蛇標(biāo)也咬人,而且毒性猛烈,中者必死。

    族人再次陷入絕境,這才知道當(dāng)年的黑苗巫師,也并非帶著好心。

    終于熬到了第十七年,黑苗巫師如約而至。看到漫山遍野的青蛇,還有好幾條大蚺,十分開心。于是抓捕了十幾條大蚺,就要離開。

    族人知道,這個黑苗巫師,把青蛇放在這里,讓族人供養(yǎng),其實是幫助他養(yǎng)蠱。但是事已至此,殺了黑苗巫師也不能解決蛇患。

    于是頭人和黑苗巫師交涉,饒了他性命,但是必須要告訴如何解決蛇患。

    黑苗巫師,就告訴頭人,這種青蛇,性情好yin,每隔三年,讓山寨里供奉一個懷孕女子與大蚺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