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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宜昌鬼事3大宗師在線閱讀 - 第75節(jié)

第75節(jié)

    黃裳把青蛙提到河邊,把草繩解開,青蛙四下跳開,全部咚咚的跳入水中。那個幼童看見黃裳在犯傻,生怕他反悔討要銅錢,飛跑著走了。

    黃裳看著溪水里的青蛙都散了,突然看見溪水里有了一個倒影,就在自己的身邊。

    黃裳連忙扭頭,看見一個道士站在自己旁邊。

    道士的年紀(jì)不老,也就是中年的模樣。看著黃裳,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然后對黃裳說:“黃裳,我是來帶你走的。”

    “帶我去那里?”黃裳好奇的問。

    “終南山。”道士說,“你得跟我去修行。”

    黃裳突然想到這個道士一看就是外地人,怎么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問:“你認(rèn)得我?”

    道士慢慢的說:“你的名字,就是我起的。”

    黃裳看著這個道士并不是在跟自己說笑話,又問:“你認(rèn)得我父親?”

    道士慢慢的說:“你出生的那日,我準(zhǔn)備到你家里來接你去終南山,可是在路上,看見你父親黃員外一念之仁,耽誤了你十七年的修行。

    “弓衣,”黃裳已經(jīng)是個十分聰明的青年,立即就想到了關(guān)節(jié)所在,“弓衣就是來給我報恩,守了我?guī)啄辍N腋赣H提起過,我出生的那天,搭救過一條渡劫的大蛇。”

    “那條大蛇修行了很多年,但是在渡劫前兩年,在山洞修行的時候,被人獵人打擾,一怒之下吃了獵人。”道士搖了搖頭,“她本來就是個野獸,壓制不了本性。因此渡劫不了,這本來是天意,可是你父親卻救了她。報應(yīng)在你的身上,折損了你十七年的修行。”

    黃裳聽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種因果輪回的事情,他也不能隨意去評判。

    “那我是要離開雙親了嗎?”黃裳問道士。

    “你和你父母雙親的緣分已盡,”道士說,“該走了。”

    黃裳也不知道這個道士到底是個什么來路,于是帶著道士回到家里。

    黃員外一看到道士,立即把道士認(rèn)出來,“道長,二十年不見,你怎么一點都沒有變老。”

    道士向黃員外夫婦唱諾,行了道家禮數(shù)。

    黃員外立即對著夫人說:“這個道長,就是當(dāng)年我在山洞避雨,遇見的高人,黃裳的名字,就是他給起的。”

    道士擺擺手,黃員外突然又想起了當(dāng)年道士對他說過的話,然后慢慢的問:“道長是來帶我家兒子走的嗎?”

    道士點頭,“黃裳出生是是天罡奎木狼映日,合該是道教宗師。現(xiàn)在他十七年的劫難已經(jīng)過了。二老如果把他強(qiáng)留在身邊,于家道不利。”

    黃家一家三口,面面相覷。

    黃裳這才仔細(xì)的看了道士,道士滿頭的白發(fā),胡須也是三縷銀絲,可是臉上紅潤,沒有一絲的皺紋,完全看不出來到底多大年紀(jì)。

    黃員外對這個道士記憶深刻,也非常尊敬。想起來當(dāng)年道士曾經(jīng)跟他說起過的話,于是對道士說:“犬子出生的那個晚上,你曾經(jīng)說過過幾十年再來帶我兒子走,并且和我沒有相見的緣分。”

    道士只是笑了笑,對員外說:“明日一早,我就要帶黃裳回終南山,員外放心,黃裳藝成之后,還來得及回家跟二位相見。”

    黃員外夫婦那里肯相信這個來歷不明的道士的話,只是躊躇。道士也不強(qiáng)逼,只是看著黃裳,然后看到了黃裳脖子上知了殼子。道士看了之后,臉色凝重起來,對著黃員外問:“黃裳身上怎么會有這個東西?”

    黃裳替父親回答道士,“這是我的義兄周侗,給我留下的信物。”

    “義兄,”道士想了一會,“姓周?”

    “是的,”黃員外說,“他們兩人結(jié)義金蘭,然后周侗就走了,他們也是陜西人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了祖籍。”

    道士見黃員外夫婦兩人對黃裳去終南山的事情左顧而言他,也就不再提起。但是黃員外對道士十分的尊敬。立即安排筵席,招待道士。

    席間道士坐了上首,黃員外坐在旁邊次席陪著。黃裳坐在下首,從道士到了他家里來,他就一直看著道士。

    黃員外在筵席上準(zhǔn)備了大魚大rou,山雞野兔,這些菜肴,都屬尋常。道士在席間沒有忌口,也都坦然吃了。

    而黃裳,卻只吃菜肴中的竹筍和菌菇。

    道士和黃員外已經(jīng)熟絡(luò),看見黃裳不占葷腥,忍不住詢問黃員外,“黃裳為什么只吃菜蔬?”

    “犬子只從開竅之后,就再也不吃葷腥,”黃員外解釋,“這個也是他對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報答。”

    道士看著黃裳,聽了黃員外的話,更加喜歡。不停的頷首點頭。

    黃員外心中舍不得黃裳真的跟這個道士離家修行,親自給道士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滿上,向道士行禮,自己先飲了一杯。

    道士興致上來,猶豫片刻,也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黃員外大喜,連忙又給道士斟上,心里琢磨著怎么才能說服道士,不讓黃裳離家。

    兩人推杯換盞了好幾個回合。黃員外終于說了實話,“道長若是不嫌棄,不如就在我家常住,一切供養(yǎng),都由我來承擔(dān)。也不必到終南山修行去。”

    道士已經(jīng)微醺,聽了這句話,不置可否。

    黃員外向黃裳使眼色,讓黃裳也勸說道士。可是黃裳臉色漠然,不置可否。

    道士聽了黃員外的提議,立即搖頭,“這個不成,黃裳決不能在家修行。”

    黃員外聽了,心中不快,這道士也太不好說話了,哪有尋上門來帶人走的道理。

    也就不再說話,盤算著怎么把道士給打發(fā)了。

    道士已經(jīng)微醺,并沒有察覺黃員外的不快,而是自己斟酒,一杯一杯的喝起來。黃裳突然站起來,對著道士說:“道長,我給你看一樣?xùn)|西,不知道你認(rèn)不認(rèn)得。”

    道士擺手,“不用了,有什么東西,明日再給我看不遲。”

    黃裳見道士拒絕,就坐下。屋子突然彌漫一股惡臭,黃員外聞到了,立即站起來呵斥下人,“怎么沒有把房間打掃干凈。”

    黃員外擔(dān)心道士怪罪,所以先把話說在前面,可是道士并不以為意。已經(jīng)把面前的酒壺喝完,黃員外立即讓下人放上一壺酒。道士立即斟滿面前的酒杯,又一飲而盡。

    黃裳看著這個不拘小節(jié)的道士,走到了父親身邊,輕聲的對父親說:“爹,你瞧瞧這道士的腳下。”然后就走出了門外。

    黃員外不知道兒子為什么要讓自己看道士的腳下,也不可置否。

    過了一會,黃員外故意不小心把自己的筷子掃下桌子,連忙想道士賠禮,自己彎下腰來,看向道士的腳下。

    這一看,黃員外頓時心里大驚。原來道士雙腿消失不見,而椅子的后方,一條灰白的尾巴,顯露出來。黃員外看到這個尾巴,頓時身體不敢動彈,然后看見椅子上的道袍松松垮垮的,隱約可見,里面站著一只黃鼠狼。

    黃員外看得明白,拿了筷子坐回到椅子上,看見道士仍舊是人的頭臉,而脖子以下,已經(jīng)露出了灰白色的絨毛。

    黃員外本來就身纏疾病。見到這個道士原來是個化作人形的黃鼠狼,鼻子里的惡臭更加濃烈,也就明白了是黃鼠狼醉酒之后控制不住的狐臭。

    這時候,黃裳又從門外回來了,肩膀上扛著一根木頭,重重的頓在地面上。道士看見了這根木頭,立即大聲喊道:“你拿這東西來干什么?”

    黃裳大聲喊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終南山的道士,我怎么可能跟你離開。”

    道士聽了這句話,連忙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道袍全部脫落,露出了一個黃鼠狼的身體。

    而現(xiàn)在連頭臉都變成了黃鼠狼的模樣。

    黃裳將桓木扶著,對著黃鼠狼大喊,“看你修煉不易,告訴我你到底要帶我去什么地方,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黃員外立即讓下人來驅(qū)趕這個黃鼠狼。可是下人幾年前被弓衣嚇了一次,現(xiàn)在又看到了一個黃鼠狼,一時間那里反應(yīng)的過來。當(dāng)他們拿了柴刀木棍等工具來的時候,黃鼠狼已經(jīng)哧溜一下跳到地上,從黃裳的身邊跑出了門外。

    一局筵席,就這么鬧劇收尾,黃員外和黃夫人兩人對視,黃員外本就疾病纏身,這么一鬧騰,頓時就上氣不接下氣,黃夫人立即吩咐下人熬了參湯,給員外灌服。勉強(qiáng)把這口氣給吊了回來。

    “那個黃鼠狼,他,他怎么記得當(dāng)年那個道士跟我說過的話,”黃員外顫巍巍的說,“而且能裝扮成道士的樣子,一模一樣。”

    下人們見作祟的黃鼠狼已經(jīng)跑了,就紛紛打掃,夫人和黃裳攙扶著員外準(zhǔn)備回房。

    突然正在收拾碗碟的廚娘一下子跳上了桌子,把桌子上的碗碟踢飛,指著黃裳大罵:“你得罪我了,你得罪我了!”

    所有人都看著發(fā)癲的廚娘。

    廚娘仍舊喋喋不休的對著黃裳大罵:“黃裳,我饒不了你。”

    黃員外看著黃裳,“你到底是什么大羅金仙投胎啊,為什么妖孽都找上門來。”

    下人一擁而上,把廚娘拉下桌子,廚娘不再胡言亂語,眼睛直直的瞪著,丟了魂一樣。

    折騰了這么久,到了亥時,也只能歇息。黃裳在房里讀書,到了半夜,正要吹燈,聽見屋外有秫秫的聲音。心里知道不妙,于是輕輕的把門推開一條縫隙。

    圓月當(dāng)空,黃裳看見屋外的院落里,站立著幾百只黃鼠狼,都人立起來,全部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這些黃鼠狼一直這么站立,到了丑時,幾百只黃鼠狼才紛紛散了。黃裳嘆息一聲,回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黃員外和夫人剛剛起床,看見黃裳站在房間門口,背著一個包裹。黃員外正要詢問黃裳。

    黃裳卻跪下來,對著員外和夫人,磕了三個響頭,“兒子不孝,也該走了。”

    “你去哪里。”黃夫人哭著問。

    “終南山。”黃裳說,“我去尋訪當(dāng)年的那個道士,義兄周侗也在陜西,我先去投靠。”

    黃裳向父母告辭,背著包裹離開,員外夫婦二人,攙扶著送黃裳離家。走到門口,看見,黃裳雕刻的那根巨大的桓木立在大門之外。

    黃裳讓父母留步,對員外說:“這根桓木立在門口,家中不會在招惹妖魅鬼怪,二老就在家里等著我回來。”

    黃夫人問黃裳:“你幾時回來,我與你父親已經(jīng)老了。”

    黃裳看了看桓木,“這根桓木能開枝散葉,就是我回家的之日。”

    黃夫人看見這根桓木已經(jīng)是一截枯木立在土地之上,那里還有枯木發(fā)芽的時候,知道黃裳只是隨口應(yīng)了一個承諾而已。

    黃裳說完,就獨自一人離開,向著山路行走。

    黃夫人看著黃裳的身影從遠(yuǎn)處的山路轉(zhuǎn)折地方消失,不禁對著黃員外哭起來,“他這輩子都沒有一個人出過門。誰能照應(yīng)他。”

    “那倒未必,”黃員外說,“當(dāng)年山匪擄了他,也不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黃員外說完,攙扶著夫人回房。

    黃宅院外的桓木在陽光的照射下,陰影貼著地面,慢慢旋轉(zhuǎn),如同橫擺一樣,剛好覆蓋整個黃宅的范圍。

    而陰影所到之處,圍繞在黃宅之外的黃鼠狼紛紛躲避,無法接近黃宅一步。

    黃坤用手中的桓木嚇跑了黃鼠狼。鄧瞳的精神又逐漸恢復(fù)。鄧瞳本就是個閑不住的人,每天呆在王鯤鵬的家里,身上都悶得結(jié)出蜘蛛網(wǎng)來了。

    可是他又不能離開黃坤,黃坤手上有桓木,而且已經(jīng)掌握了晷分的算術(shù),如果離開黃坤,沒有黃坤的照應(yīng),黃鼠狼隨時會回來附身。鄧瞳也被黃鼠狼折騰怕了。

    黃坤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黃坤下樓到超市買東西,鄧瞳都得跟著。自己上個廁所,還要在廁所里喊黃坤你小子別扔下我跑了啊。

    黃坤被鄧瞳弄得不厭其煩,就故意說有事出去一趟。結(jié)果鄧瞳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來,跟黃坤說,剛才馬桶里伸出來一個胳膊,把他嚇?biāo)懒恕?/br>
    黃坤看著鄧瞳疑神疑鬼,難免好笑。

    鄧瞳就說:“兩個師父沒有從湖南回來,你就不能走,他們說了的,你不能離開。”

    “我?guī)煾该髅魇前涯憬唤o了尋蟬前輩,讓你好好在牛扎坪呆著好不好,”黃坤沒好氣的說,“你自己犯賤,怪得了誰。”

    鄧瞳就把桓木拿在手上,“你人走可以,但是這個東西要留給我。”

    “那也好。”黃坤說,“我正要回學(xué)校,要期末考了,我得去上課。”說完就要走。

    “不行。”鄧瞳又反悔了,“這東西在你身上才有用,我拿著屁用都沒有,我得跟你去上學(xué)。”

    “我說大哥,”黃坤沒好氣的說,“按你的年紀(jì),你大學(xué)早就畢業(yè)了吧,跑到學(xué)校里去干什么?”

    “反正我不在這個房子里等師父回來。”鄧瞳說,“跟坐牢一樣。”

    黃坤沒招,只好呆著鄧瞳去學(xué)校,鄧瞳就抱著那根木頭,跟著黃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