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節(jié)
“你當年不是沒有背叛張光壁嗎?”王八說道:“我已經(jīng)知道你是誰了。為什么要投靠老嚴。” “我被批斗,關牛棚的時候。張真人可沒有來管過我。”宇文發(fā)陳說道:“當年的戰(zhàn)友都紛紛揭發(fā)我,張光壁在那里?身邊的人都跟我劃清界限,張光壁在那里?我病在床上,連口水都喝不上,張光壁在那里?我茍延殘喘,生不如死,張光壁在那里?” “是老嚴把你救出來,然后安排到七眼泉,讓你守著紅水陣和守門人?”王八想明白了。 “最后問你,”老嚴說道:“你走不走?” “我當然要走,”王八說道:“但是不是我一個人。” “這些人,已經(jīng)在投靠張光壁了。”宇文發(fā)陳指著熊浩,“你也要決意這么做。” “他們能跑多遠。以后的時間還長。我會幫老嚴對付他們。但是,不是今天。” “你這么做了,還以為老嚴會相信你嗎?” “是啊,是啊。”王八拍了拍腦袋,“他安排你在這里,不就是對我沒信心嗎?” “你不得不承認,”宇文發(fā)陳說道:“老嚴擔心,不是多余。” “我們今天,非下山不可。”王八說道:“多說無益。你還是把陣法給解了吧。” “你說了這句話,就不是研究所的人了。”宇文發(fā)陳說道:“你以后什么都不是了。” “沒辦法。”王八攤了攤手,“我沒丟下他們的道理。” 王八說話的時候,手最先指向的人,是我。我內心一陣雍堵,胸口悶的很。鼻子好酸。 坪壩的地上,如同有無數(shù)個看不見的巨大犁刀在地上切割,實地跟蛋糕一樣,支離破碎。地面被劃開后,顯出深深的溝壑,旁邊水渠的水,馬上就灌入其中。黑色的水,映出紅光。 我看見宇文發(fā)陳左方幾米處的泥土破裂翻滾,溝渠筆直地沖宇文發(fā)陳過來。忍不住提醒,“你往后讓幾步。” 宇文發(fā)陳把王八看著,“我當年,怎么就碰不上你這樣的兄弟……”身體一動不動。 溝渠飛快的從宇文發(fā)陳身下劃過。宇文發(fā)陳掉到坑下。 王八把手伸到坑邊,對宇文發(fā)陳喊道:“拉住我。” 宇文發(fā)陳仰頭笑了笑,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他原本紅潤的臉頰,都變得松弛,臉上一道道深刻的皺紋。 水渠的水漫了過來,王八搶著去夠宇文發(fā)陳的身體,被水把手沾了一點,王八慘叫著把手收回來,把手舉著,看著小手指的前端腐爛得只剩下骨頭。 王八連忙掏出一個小布包,我替他從中翻出白藥和紗布,草草幫他包扎。 我和王八站到眾人一起,大家都臉色陰沉。宇文發(fā)陳都下去了,再也沒人能阻止陣法的運轉。 所有人都把王八看著,都把脫困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第438節(jié) 王八把眾人看了一遍,嘴里說道:“看來這里沒有玄都的后人。” 這句話一說,大家都明白,宇文發(fā)陳之所以能控制七眼泉的紅水陣,和他是玄都一派門人有關。老嚴就是看中了玄都后人有控制紅水陣的法門,才拉攏的宇文發(fā)陳。 七眼泉是鏟截爭斗的最后一戰(zhàn)所在。截教的后人布下了紅水陣,鏟教門人是無法破解的。 王八走著眉頭,地上的溝渠越來越多。現(xiàn)在眾人都不能一起站在一個地方。都分散的站在被溝渠分割的小片土地上。如同被困在一個個小島上。 “我們詭道是截教的延續(xù)。”金仲隔著一個水渠,對王八說道。 我大喜,是啊,這紅水陣是截教門人布下的。說不定截教的后人,也就是詭道門人能有破解的方法。 這里的詭道門人,有四個:我和王八,金仲和他的小弟子。 “你會嗎?”我向金仲問道。 “不會”金仲的回答,讓人泄氣。 王八想了一會,對我說道:“可惜這里只有你一個人會算沙。” “你想到辦法啦?”我急切地問道。 “想到也沒用。”王八說道:“紅水陣的陣法催動,其實在這下面,我想了,既然是截教中人布下的陣法,就必須由截教的人下去。” “可是你剛才被水把手給化了。”我問道。 “試一試,也許詭道的入陰能做到。”王八說道:“我們入陰下去,關閉陣法的陰門。還要有個詭道的門人,在上面關閉水門。” “那好啊。”我說道:“我們現(xiàn)在就干。” “可麻煩就在這里……”王八遲疑地說道:“只有你能算沙。” 第439節(jié) “我跟你下去。”金仲說道。 王八看著金仲。臉上詫異。 “我已經(jīng)把算沙的方法教給他們了。”我解釋道:“詭道掛名,是需要點東西進門的。你手上的螟蛉,就是當年黃裳的陪嫁。” “那就這樣吧。”王八對我說道。 金仲隔著水渠跳過來。我們三人站在一起。 王八對旁邊的眾多道人喊道:“大家現(xiàn)在同舟共濟,齊心脫困。能不能聽我指派。若是不能,大家就什么都不做了,站在這里等死便是。” 這些道家的門人,因為地面被切割的原因,很多人已經(jīng)站的較遠。但所有人都一致說道:“聽抱陽子調遣。”包括熊浩這一干人,都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