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把你手拿開!”董玲發火了,“你放尊重點,王師怎么有你這種朋友。” “你能不能換個說法,老是說這句話,煩不煩。我到底那點得罪你啦。” “看你這種游手好閑的人就惡心。” 我實在是沒有那么好的脾氣討好董玲了,只有不做聲。心里想著,王八這人也真怪,生了病,叫上我干嘛。雖然他知道我讀書的時候把《內經》研究了一番,但并不等于我真的會治病啊。生了病,應該去看醫生,躺在家里干什么。 一直到王八的寓所,我都在想王八到底是什么意思。 進了王八的房間,我馬上就明白了,王八不是病了,王八是被鬼纏住。他自己知道這點,才叫董玲來喊我的。我一進房間就明白這點。 我看見王八的床頭飄著個影子,白色的,跟在中醫院的感覺有點相似,當然也不全部是中醫院那些惡鬼的氣味。那影子就呆在王八的頭頂,我和董玲進房間了,那影子好像知道我看得見它,就從王八的腳旁邊鉆進被子里。 王八本來看見我了,正要打招呼,我看見那白影子就進了王八的被子里面,王八登時冷的嘴巴直哆嗦。牙齒敲的砰砰響。嘴唇都紫了。 我想起了中醫院那個邱升被鬼魂緊緊纏住的模樣。不禁想象,剛才鉆進王八被子的鬼魂,現在估計也是吧王八的大腿死死抱住。不寒而栗。我打了個激靈。 我鼓起勇氣坐到王八旁邊,“還想當神棍,自己都被鬼纏上了。” “我腳好冷,董玲,拿個熱水袋來。”王八說的磕磕巴巴。 “我說過中醫院的事情,你別摻和,太兇了,你我是搞不定的。看來你已經去了幾次,你肯定招惹了它們了。”我提防著王八的被子,不敢靠王八太近。 “我只是給那個邱升算了算卦象而已。還沒有算出頭緒呢。”王八說道。 “先不說這些,現在這個東西怎么辦?”我向王八的被子蓋著腿部的地方努努嘴。 “真的在這里……”王八眼睛直了,一動不動。 董玲給王八灌了個熱水袋,走到床邊,往里面塞。突然“啊”的叫一聲。往后坐在地上。 “是不是看到一個小孩在里面?”我剛才看見那個白影子,就是個小孩子的模樣。 董玲點點頭,“那小孩子趴在王師的腳上……” 王八聽了臉色變得煞白。膽子這么小,還想干神棍! 我手向王八腳部位的被子上按下去。人都有個誤解,總以為鬼和人一樣,小孩子也好欺負些。卻不知道,有些最惡的鬼,就是小鬼。可這個潛意識,人是無法避免的。 第84節 我把手按到王八的腳上,隔著被子,我竟然能夠感覺到王八腳上的確有某種東西。滑滑溜溜的,被我一按,溜走了。 屋里刮了陣風,很小的風。 估計那個纏王八的鬼魂已經走了。 王八現在不喊冷,說話也利索:“怪不得,這兩天,睡在床上腳冷的跟鐵似的。” “你應該還頭昏,我剛進來的時候,它在頭頂。” “是的,我知道不對勁,才叫董玲喊你來。” “你就不該接邱阿姨的業務,告訴你吧,剛才這個東西,我見過,就是中醫院里病房眾多鬼魂的一個。它的血腥味相對還弱一些。”我現在敢坐在王八的床上了,“你連其中一個都鎮不住,你怎么去治邱阿姨老公的邪。” 王八無語,愣了一會,“怪不得我用我的辦法,沒有用呢,還是被他纏上了。” “有用的,我看剛才那個東西沒有傷你狠氣,你是不是下了什么符咒啊。” 我看見王八腳下的桃樹枝,和一些紙灰。知道自己沒說錯。 “那沒辦法了,只好再去中醫院一趟,把邱阿姨老公的事情弄明白,知道這個鬼魂的來歷了,就有辦法請他走。” 王八說的是對的,我也無法可想。既然王八都求到我了,又是給他自己驅鬼。我還沒義氣到拒絕的地步。 “董玲你回去吧,”王八說道。 “不要緊,我請了五天假。”董玲聲音溫柔的很。好像以前tvb拍過一部什么電視劇來著,叫什么名字,《雙面**》什么的,董玲估計就跟那電視劇里的女主角一樣。在我和王八面前,完全是兩幅模樣。看來,我是完全沒機會了。 和王八在屋里稍稍布置點奇門,把景門對著廚房。擺了半天家具,累的氣喘吁吁,我老是罵王八,能不能一次把方位確定好,媽的比的光沙發就挪了四次了。 雖然這樣沒什么用處,但勉強能抑制一下厲鬼的厭氣。 董玲做的晚飯,吃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立馬向王八告辭,飛快的向自己的那個樓梯間跑去。還有個姑娘兒在等著我呢。 回到大公橋的樓梯間,天色已經黑定了。我看門虛掩著,心想估計把這個女孩搞得罪了,她睡醒了,就自己走了,估計生我的氣,連門都不關。 我開了門,手向門后墻上的開關摸去。 “別開燈!啊————”我聽見屋里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第85節 我的狹小的樓梯間里,竟然跟中醫院的那間病房一樣,到處都是鬼魂。昨夜和我一起的丫頭,現在蹲在床邊的角落里,把自己肩膀抱著,看見我了,不停的尖叫。可是跟剛才不同,只看見她尖叫的模樣,聽不到尖叫的聲音,因為—— 有一個白影把胳膊伸在她的嘴里。 我現在的確不敢開燈,我撒腿就跑。拼命的往人多的地方跑。往街角處打撲克的人跑去。 那些鬼魂看見我回來了,從房間里各個角落往外竄,有的從墻壁里鉆出來,有的從地底下冒起來,有的飄到空中。 我就這么招鬼嗎。我只去了一次啊。就招惹了這么多惡魂。看樣子把那個女孩嚇慘了。我躲在街角,看著那個女孩連滾帶爬的出了我的房間,抖抖瑟瑟的走了。 那些飄在空中的鬼魂,跟隨著我,在街角的十幾米上空飄著。打牌的人都說,怎么忽然看不清楚牌了。我往上看,這些鬼魂飄起來連成片,連路燈都被隱隱遮住。光線變弱。 打牌的人也都往上看了看,可他們什么都看不見。只有我看得見。 一個影子下來了,可是我剛剛感覺頭頂一陣徹骨冰涼,那白影突然就消失。白影消失的時候,帶著一陣尖嘯,刺的我耳朵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