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廣場的臺子還要拆撒,我不去收拾,誰去干呢?我要還要快點去,工人還在那里等著我呢。”楊澤萬的確是很高興,不是裝出來的。 一聲炸雷,雨下的更加猛烈了。 “小徐,你進去撒,我去忙我的事情啦。”楊澤萬繞過我,向回走。 我不做聲,也跟著他往回走。 “你跟著我干嘛,你進去撒。”楊澤萬回頭看著我。 “我不干啦,準備辭職,我沒得某些人那么下賤。”我話里有話,譏諷楊澤萬。 楊澤萬把我看了好大一會,目光很嚴厲。看來我說到他的痛處了。 楊澤萬不理我了,繼續往回走著。我跟在他后面,看見他的肩膀在不停的聳動。我以為他是良心發現,在愧疚。其實我錯了,后來我回想,才知道他這個時候應該是非常的興奮。 天空又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這雨到底是怎么啦,更加過分的下著。跟雨伯在空中打翻了水盆一樣。 一群工人在等著他。工人都是當地村民,就是跟著他澆筑水壩的村民。 可是這群工人并不是在廣場上等楊澤萬。而是在離溶洞口不遠的水壩旁等著。一群人默默的站立在磅礴大雨中,都沒有打傘,也沒有穿雨衣。身上被淋的濕透。這可是正月啊,氣溫只有幾度,他們都冷得瑟瑟發抖,卻都跟釘在原地一樣,安靜的站著。詭異無比。 楊澤萬走到工人中間。悄聲和其中某人說著話。不知道在交代什么。 “柳濤”我看見柳濤竟然也在這里,“你剛才去那里了?你在這里干嘛?” 柳濤也不理我,和旁邊的人一樣,都面無表情。 絕對是非常不尋常。 我忽然發現,水壩上的水面已經漫到壩體的三分之二的高度了。超過了五米。 “誰把水壩的閘關啦,瘋啦!”我狂喊:“是誰干的?” 沒有人回答我。 整個山沖的雨水都在往這里匯集。水漲的飛快。 “楊澤萬,你快要他們把閘打開。”我向楊澤萬喊道。 可是楊澤萬的表情讓我徹骨的心寒。 楊澤萬在獰笑。 這水壩只有十米高,二三十米長,夾在山澗里,平時看起來非常的不起眼。可是現在溪水,被壩體攔住,已經在形成了一個很長的堰塞湖。水還在積聚上漲。 我把傘扔了,跑到水壩上去扭閘門的扭桿。還沒有轉到一圈。一個村民從后面把我用鍬把捅了一下。我吃疼不過,彎下腰。兩個村民把我從水壩上拖下來。 “你這樣是故意殺人,要槍斃的!”我沖楊澤萬喊道:“這么多人在這里,你瞞不住的。” “是嗎?”楊澤萬現在開心的很,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威脅,“你看他們會告發我嗎?” 村民都把我冷冷的看著,目光木然。他們的確不會告發楊澤萬。楊澤萬是他們的村主任,如果在解放前,應該是他們的族長。 我一直看錯楊澤萬了,沒想到他才是老謀深算,處心積慮地要對付壞他們村風水的人。 “難道非得這么做嗎?”我問楊澤萬。 “你說我能怎么辦,他們有錢,他們又有本事,區里的大官都幫他們說話。”楊澤萬面目變得猙獰起來:“你說我能怎么辦……這是他們逼的。” 遠遠來了兩個村民,走進了才看清楚,兩個人合力抬著一個打鼓。很舊的鼓。鼓面的皮是黑色的,多處表皮已經毛起。鼓身是看不出什么木頭,也是腐朽不堪。 “十幾條人命在里面,你快把水閘打開。不論怎樣,殺人絕對不是辦法。”我喊道。 楊澤萬恨恨的說道:“當初只說是開發風景區,是我說服他們答應浙江人的投資。”楊澤萬把村民指著:“我答應他們,只是開發溶洞作為旅游,不會對我們的龍有妨礙。可是浙江人那里是想做生意,他就是想斷我們的龍脈。我不給他們一個了斷,我一家人怎么在村里活下去。” 我想告訴他,他們龍并不是龍,只是冉遺。隨即打消這個念頭——對他們來說,兩者沒有區別。 兩個村民把鼓放在路邊的一塊空地上,架好。兩個壯年男人,開始脫衣服。脫的赤條條的。他們也真不怕冷。兩個赤條條的男人,舉起手中的鼓槌,開始狠狠地敲起來。 鼓聲很沉悶,且綿長。我聽到第一聲,心里就怦然一跳。心臟彷佛堵了什么東西在里面。憋得慌。 古老的祭祀。 我想起了王八所說文畈那個鄉村作家的文稿。這個村有用活人祭祀冉遺的傳統。看來楊澤萬謀劃這事情,已經很久了,連日期都算準。 “咚……咚……”鼓聲繼續緩慢的敲著。我忽然站立不穩,腳下的大地剛才震動了一下。 楊澤萬突然喊起來,像是在唱歌,也像在嚎叫。叫的詞,都是我聽不懂的。 楊澤萬的歌聲在鼓聲的間隙中唱起,他的歌聲普歇,鼓聲就響。 大地又震動了一下,比剛才的程度更甚。 楊澤萬正在喚醒冉遺,讓冉遺享受祭祀的犧牲。 洞里的人,就是這次祭祀的犧牲。 天空一個炸雷,就在我們附近,把一個松樹攔腰劈斷。楊澤萬哈哈的狂笑起來,歌聲更加瘋狂,唱的愈來愈快。 鼓聲的節奏也快了很多。 眾人的也隨著楊澤萬的歌聲的節奏開始附和著荷荷的呼喝起來。 第62節 這水壩只有十米高,二三十米長,夾在山澗里,平時看起來非常的不起眼。可是現在溪水,被壩體攔住,已經在形成了一個很長的堰塞湖。水還在積聚上漲。 我把傘扔了,跑到水壩上去扭閘門的扭桿。還沒有轉到一圈。一個村民從后面把我用鍬把捅了一下。我吃疼不過,彎下腰。兩個村民把我從水壩上拖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