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仿佛自此就真的能翻身一樣。 筑基期比試結束后,第二天就是金丹期的比試。 與筑基一樣,金丹期的最初篩選也是亂斗,除了從百人一臺變成五十人一臺,其他的沒有什么區別。 又是一天早晨,各派修士陸續到達閣樓。 太衍宗還是如之前一般最后一個到,那些人進入閣樓的時候,視線都若有若無地往一旁瞥了眼。 已經十三天了,這位竟然還沒有醒。 那塊地方一片濃白,整個區域都都充滿了霧化的靈氣。 純白的靈氣以中間的修士為中心,形成一個小型漩渦,漩渦還在不斷涌動,隔著陣法,其他人沒辦法知道具體情況。 只知道那些原本還能窺得蹤影的劍氣,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伊舟還在填充劍影,這么多天過去,他也不過填充出了劍尖前的一小點,成果很難說豐碩。 他已經很疲憊了,但潛意識中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錯過了一定會后悔。 所以伊舟一直咬牙堅持,想讓劍影劃出更多實體出來。 這種堅持到他把劍尖處的那一點填滿為止,心神已極度疲憊,劍影輪廓也不再接受任何填充。 外面的空地上又出現一只竹筒,竹筒與上次一樣,從中飛出一只只玉片,玉片四下飛出,到達各個參賽的金丹修士手中。 太衍宗中,除了伊舟之外的其余四十九人都拿到了玉片,唯獨最后一枚進去之后就如無頭蒼蠅樣亂轉。 玉片靈氣有限,一旦超時,那未取得玉片的修士就算是自動放棄資格。 周圍人的眼神都聚在那被濃霧掩蓋的地方,各自有著自己的思量。 有的慶幸、有的可惜,還有的心災樂禍。 畢竟到達論道法會,除了同門身份之外,他們還都是各自的對手。 對在場的修士而言,少了這么個勁敵,對他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玉片已經在樓閣內轉了一會,眼見著靈氣將近,一群人心提起等著它掉落下來。 就在它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瞬間就會墜落時,卻見那邊司恒突然撤去法陣。 濃霧中伸出一只手,手心抬起,那枚失去絕大多數靈氣的玉片,就這么搖搖晃晃到了他的手上。 第63章 見到這一幕,不少人都心中嘆息一聲。 竟然被他趕上了。 法陣撤去后, 那邊的霧氣也開始消散, 露出里面那人的真面目。 與十幾天前相比, 伊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這種改變不在于外表, 而在氣勢。 他像是變成了把出竅的寶劍,帶著滿身銳氣, 只是看了一眼,那些修為偏低的筑基修士就有些承受不住。 眼睛像是被什么東西刺傷, 脹痛非常,許久不能視物。 筑基以上的修士倒不會這樣,但也心中發寒, 似乎看到了什么絕世神兵, 還未戰,就先起了膽怯之心。 然而他們認為的絕世神兵,現在狀態并不太好。 心神損耗殆盡, 不可能因為他醒來便立即恢復,伊舟困倦到極致,恨不得找處地方就昏睡過去。 掌心握著的玉片被無意識散發出的劍氣刮出一道道紋路,又從他身上汲取靈氣補全缺口。 被這么一打擾, 他才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徹底清醒過來。 額上貼過來一只微帶涼意的手掌,司恒眼含關切, 看著徒弟臉上掩飾不住的疲憊:“不必勉強自己。” 其余金丹修士已經依次走出閣樓, 找到對應的平臺。 “沒有勉強。”雖然困倦, 但伊舟覺得這些天下來, 自己也精進不少,對付最初的選拔,應當是足夠了。 手臂抬起,把額上的那只手握住摘下來,碰觸到對方有些冰涼的指尖,伊舟突然靠近一步,把頭靠在對方肩膀上。 司恒下意識地把眼前的人攔腰環住,手下的腰肢勁瘦有力,貼上去,腦海中便又想起一年多前的景象。 腰窩下面就是隆起的挺翹,司恒親眼見過那美妙的弧度,現在卻只能強忍著不去感受,還要故作鎮定:“怎么了?” 周身被熟悉的氣息包圍,連脹痛的腦袋都要舒服不少,伊舟深吸一口氣,差點就想永遠抱著這人不松手:“這些天為我護法,讓師父受累了。” “這算什么。”司恒把人抱的更緊了點,少年柔韌的身軀與他完全相貼,完全屬于自己一人的感覺讓他覺得歡喜,終究沒忍住悄悄泄露了點心意:“若是你想要,我什么都能給。” 雙方靠的極盡,對方話語中的溫柔旎旎全部被伊舟收入耳中,臉上升騰起熟悉的溫度,他忍不住把臉埋在對方肩頸,悶了兩口氣后又從對方的懷里掙出來。 低著頭說:“時間快到了,師父我也走了。” 說著逃一樣走出樓閣。 他身上的劍氣還沒有完全收斂,無形氣勁讓其余修士都離他更遠了點。 找到屬于自己的那方平臺站上去,等人全部到齊,歸元宗那位長老又重述了遍比試規則。 金丹期的初輪篩選與筑基期沒有什么區別,都是一樣的亂斗,留到最后的兩個修士晉級下一輪。 伊舟站在角落的區域,周圍空出一塊地方。 平臺上的修士各自打量著對方,心中比較自己與別人誰更厲害一點,要先找誰下手。 作為一個剛出關,還沒學會怎么收斂身上氣勢的劍修,在這些人中顯得異常奪目。停留在伊舟身上的眼神格外多,有幾個靠得近的修士彼此間對視一眼,算是達成初步協議。 先把看起來最厲害的那人弄下平臺,之后的事情各憑本事。 天上的那位長老終于說完了所有規則,在他一聲令下之后,五十個平臺上的修士同時動了起來。 伊舟所屬的平臺上,當聲音落下,各類法術光芒閃耀,其中有幾道攻擊的目標都為同一人。 那個站在角落的劍修! 金丹期與筑基期之間的區別判若天淵,金丹修士不僅法力更為深厚,習得的功法也更加厲害,同時他們的法寶,也比筑基期的高上不止一個檔次。 那幾個暫時結盟的人中有陣修、符修、法修與體修,手段各不相同,但都一樣難纏。 被那些攻勢困在一處,眼見著就要與體修的拳頭對上,伊舟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慌張。 身外劍氣飛舞,化解絕大部分的攻勢,伊舟提劍與正面的體修對上,劍招被對方躲過,體修還沒來得及表露出情緒,就覺察出一陣危險。 他敏銳地閃身躲避,劍氣擦過頰邊,沿著發根帶走一縷頭發,順便在他臉上添了一道細長口子。 體修閃避的功夫正是伊舟的機會,他期身而上,對方剛站穩腳,便見著迎面刺來一把寶劍。 此時閃躲已經來不及,體修只得運轉功法,握拳抵上劍尖。 體修鍛煉的就是身體,他們的功法能讓人軀體變得格外強悍,不用法寶,自己本身就是一個人形兇器。 據說修煉到極致的體修,上品靈器也沒辦法對他們造成什么傷害。 但這個體修畢竟只有金丹期,匆忙之下遇到的還是以攻擊強悍著稱的劍修。 拳頭與劍尖相抵不過一瞬間,對面的修士就縮回手往后退去,對方垂下的手微微顫抖,從手背流落下來的血把地面一小塊染成暗紅色。 伊舟寸步不讓,頂著其他人又一次來到的攻擊繼續往前方攻去,體修一退再退,直到踩在平臺邊緣。 掉下平臺的修士算比試失敗,會在第一時間被歸元宗的人“請”走。 見他到了危急時刻,與他組成聯盟的其他修士不僅沒有過來相救,甚至連對伊舟的攻勢都減慢一絲。 這是想先除掉他! 感受到懸空的一部分腳跟,眼睛在那些人的臉上掃了一圈,體修心中發狠,張嘴咬破舌尖,燃燒心血,用出禁忌的一招。 只見他渾身上下都變成土黃色,身體也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個號,渾身氣勢猛漲,隱隱像是要突破到元嬰一般。 攬月像是刺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擦出點點火花,從劍尖傳回來的力道震得伊舟手臂一麻。 那一招對體修來說顯然并不輕松,他臉上隱隱帶著痛苦之色,眼神卻有些癲狂。 體修抬臂一掃,揮退伊舟又一次過來的攻勢,卻沒有繼續上前,反而無視了旁邊的劍修,轉而像周圍的其他人攻去。 那個松散的聯盟本身就心思各異,時刻留著心眼準備對付盟友,面對突如其來的體修,那些人驚慌之下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有好幾個人被體修踹下臺子。 體修強化之后的身軀堪比寶器,那些被踹下的人多多少少受了點傷,躺在地上掙扎著起不來。 在那些人內斗的時候,伊舟也沒閑著,聯盟已經不存在,其他人對他來說更加不值一提。 無形劍氣從一名修士手腕中穿透,打斷他將要使出的術法,接著一個橫掃,那名修士就這么掃到臺下,整個過程不過一瞬之間。 有了這兩個殺器存在,這個平臺上的人減少比別的地方更加快速,不過兩炷香,留在平臺上的已不到十人。 剩下的人也被他們兩個嚇到了,動作間局促許多,不敢對他們下手,只敢在互相間攻擊。 體修折斷一名修士的四肢,把人重重扔下平臺。 感受了下體內逐漸冷卻的血液,他轉身重新看向另一邊揮劍的少年。 他的時間不多了,功法失效之后會有一段虛弱期,一定要在此之前解決掉那人! 眼底閃過一道異色,體修放過面前的修士,飛速往伊舟那邊掠去。 伊舟正在與另一名修士纏斗,似乎毫無所覺。 就在體修的拳頭距離劍修的頭顱只有半臂距離時,對方忽然轉身,斜跨一步舉劍砍下。 這一劍用上了全部的力道,就算體修現在身體強悍,拳頭也被靈劍從中間劈開一半。 傷口處都是劍修留下的劍氣,阻攔著傷口愈合,那些劍氣還試圖通過傷口擠進他的身體內。 功法本身就有讓人喪失神智的效果,疼痛讓他更為暴躁,體修大吼一聲,直接折斷自己的那只手,掉落在地的手失去法力保護,瞬間被劍氣攪成碎末。 手腕處血流止住,重新長出新的枝干,那個修士再不敢托大,拋卻拳頭,專心用腿腳關節與伊舟纏斗。 兩人相爭時,其余的人都退地遠遠的。 不是沒有人想要漁翁得利,但那也在他們兩敗俱傷的基礎上,現在貿然上去,所能得到的不過是兩人一致過來的怒火。 體修最善與人近身格斗,就算伊舟身法用的再好,也偶爾有幾次被人纏上,每次纏上,伊舟都要吃一點虧。 身上的傷口在隱隱作痛,伊舟心下有些煩躁,這人身上可謂銅墻鐵壁,除非他用上全部功力,否則很難對他造成什么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