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想用陽光為你織條圍巾
星期天早上,柳溪月和蘭陵美正在車旁閑聊,高梧桐從一輛車后冒了出來,猶豫幾許后走到兩人旁邊笑道:“太巧了,你倆也在這里。” 柳溪月莞爾一笑,低頭看著地面。蘭陵美笑笑。 “高老師,你來送人還是接人?” “送一個同學。車太多,半天都沒找到,可能已經走了。” “你是想送的人沒找到,不想送的人卻找到了,好神奇。” “也不是那樣。” “那就是:不想送的人沒找到,想送的人找到了?” “這個,這個……” “我有點事要先走。難得這么巧,你們聊,下學期見。” 柳溪月擋在蘭陵美面前,扯了扯她的袖子。 “再過半小時就開車了,你好狠心啊。” “我不狠心點,你會恨我。” 蘭陵美湊到柳溪月耳邊小聲說完,和她擁抱了一下后走了。 高梧桐看了看溪月的挎肩包,開玩笑道: “我借給你那么多書,什么時候你也借我一本?” “還真是巧。”柳溪月笑笑,“昨天剛買了一本,正好借給你。”說完從包里掏出一本書。高梧桐接過一看,是本精裝版泰戈爾抒情詩選。隨手翻了翻,里面夾著三張柳溪月的單人照,分別拍于翠湖公園竹林邊、郊野公園瀑布前、學校桂花林長椅上。 “這幾張書簽太美了,送給我行不行?” “不行。” “不要小氣嘛,我是真的喜歡。” “不行。” “我用三首詩和你交換。” “不行。” 柳溪月微笑拒絕,高梧桐越來越心塞。 “五首。” 柳溪月撲哧一笑。 “好吧。拿來。” “我只帶著一首。” 高梧桐脫口而出,臉紅了紅。 柳溪月快意地笑笑。 “先拿一首來也行,假期里補寄四首給我。” 高梧桐欣喜地掏出一張信箋。 “寫得不好,不要見笑。” 柳溪月接過信箋重新折了折,按壓平整放進挎包里。 “也不看看?” “我要留著暈車時看。” “為什么?” “那樣就不會暈兩次了。” (本章未完,請翻頁) 柳溪月說完,“咯咯”笑起來。 “要是能天天看見這笑臉就好了。” 高梧桐心醉地笑笑。 車出了車站,柳溪月拿出信箋來看,是一首現代詩。 愿你的未來一路陽光 想用陽光織雙手套 戴在你手上 想用陽光織件衣服 穿在你身上 想用陽光織件披風 輕盈你的身姿 想用陽光織條圍巾 美麗你的冬天 想用陽光做個燈籠 溫馨你的房間 想用陽光織條被子 燦爛你的夢鄉 想用陽光做朵小花 開在你的窗前 想用陽光給你寫信 傳遞溫暖的思念 愿我的祝福 像陽光照耀你心 愿你的未來 一路陽光 柳溪月反復看了幾遍,望著窗外發起呆來。 他喜歡她,她已沒有絲毫懷疑。他的眼睛說明了一切。他看別人是輕描淡寫,看她是千言萬語。他看別人的目光平靜和煦,看她的目光散發著溫柔、熱切、喜悅、歡快,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溫馨與快樂都凝聚到她身上。 她也更喜歡他了。她身不由己的反應說明了一切。 每次見到他,她都會心里一喜。她低頭想不看他,卻還是會忍不住悄悄瞟他一眼,用目光回應他的關切與問候。 她和他近在咫尺,卻又隔著深深的鴻溝。 假期里,柳溪月無事便看《在水一方》和《雪萊詩集》,有時很專注,有時心不在焉,有時莫名其妙地發笑,有時又望著遠方沉思。 一天傍晚,她在院子樹下看了一會兒《雪萊詩集》,把書放在小圓茶幾上,望著遠方發起呆來。心里有個人,知道那個人心里也有自己,真是甜蜜得難以言說。柳宗凱已在她身后默默觀察了一會兒,悄悄走到她身旁,拿起書翻了翻。柳溪月轉頭愣了愣,隨即若無其事地笑笑,親熱地叫道:“爸爸,你嚇著我了。” 柳宗凱端詳了一下女兒,凝視著她的眼睛笑笑。 “跟誰借的書?看得這么入 (本章未完,請翻頁) 迷。” “學校圖書館借的。”柳溪月站起來,摟著柳宗凱的肩膀,頭靠在柳宗凱背上摩挲兩下,“爸爸什么時候回來的。已經長白頭發了。” “你騙爸爸。圖書館的書哪有不蓋公章的。” “哦,記錯了,是跟蘭陵美借的。” “就是那個有點胖的女生?” “對,我和她上下床,比較處得來。” “我的小囡囡長大了。” 晚飯時,柳宗凱與楊嵐芝說了些左鄰右舍的婚嫁之事后,突然笑道: “我們家溪月,將來長大了,也不知道想找個什么樣的人?” “天上飛的。”柳溪月笑道。 “真的?”柳宗凱吃驚地看著女兒。 “飛行員,好啊。”柳溪明道。 “水下跑的。”柳溪月又笑道。 “說正經點。”柳宗凱道。 “潛艇兵,也不錯。”柳溪明道。 “一會兒天上飛的,一會兒水下跑的,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 楊嵐芝疑惑地看著女兒。柳溪月調皮地笑笑。 “地下鉆的。” “你要是敢找個挖煤的帶回來,我一腳把他踢到江里。” “吃粉筆灰的。這下滿意了吧。” “老師嘛也還可以。就怕說話啰嗦。”柳溪明道。 “那本《雪萊詩集》就是粉筆灰借給你的吧。” 柳溪月臉紅了紅,避開柳宗凱的目光,笑嘻嘻到: “爸爸想象力太豐富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碗我過會兒洗。” “才吃了一小點就飽了,”楊嵐芝皺了皺眉,“不行,還要再吃點。過來我喂你。”柳溪月把頭伸過去張開嘴,咬住楊嵐芝搛過來的一片rou,嚼了嚼笑道:“好吃,謝謝我的好mama。”說完親了親楊嵐芝的臉上樓去了。 “這么大還要喂,”柳溪明驚嘆地笑笑,“真是開眼界了。” “都怪你們倆,一唱一和影響得她吃不下飯,不喂怎么辦?我就喜歡喂她。你不心疼自己meimei,還凈說怪話!” 柳宗凱沉吟幾許,看了看電視機頂上的《在水一方》。 “不是我們的影響,應該是別的什么人。” “那是誰呢?” “我也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