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周徹埋頭在屏幕前,淡淡地:“知道就好。” “我的背景您應(yīng)該調(diào)查過了,我其實還想念書,我之前念上城大學(xué),辦理過休學(xué)手續(xù)。現(xiàn)在是四月份,等您這邊忙完一些我就會去上城大學(xué)辦理復(fù)學(xué)手續(xù),我也先提前告訴您一聲。”白夏問,“我會安排好公事和私事,這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工作吧?”她覺得目前做的這些就是一份來錢快的工作。 周徹唇邊勾起淡笑,“嗯”了一聲:“之后再說。”念書?他心里是否定的,但這是老宅,他并不想在這里影響白夏的情緒。 兩人繼續(xù)各忙各的,周徹在看電腦,白夏拿起手機重新跟讀英文。 小顧耐心幫她盤好頭發(fā),半個小時后,朝周徹禮貌地說:“先生,太太這里準備好了。” 周徹抬起頭,眼前的女生白膚紅唇,眉眼里清純,端坐中氣質(zhì)。小顧有一雙巧手,卷發(fā)很適合白夏,讓她看起來添了風(fēng)情,像樓外花園里的白色山茶花,搖曳在春風(fēng)里,很是動人。 白夏是第一次這樣精致地打扮,她看了眼鏡子里的人,還在感嘆化妝可以把一個人變得這么好看。她扭頭望著周徹,眼里在問他這樣可不可以。 “過來。”周徹望著她,淡淡地說了兩個字。 白夏走到他跟前,他微抬手臂,她讀懂了他的意思,挽住了他的胳膊。 兩人下了樓,樓下已經(jīng)陸續(xù)有不少賓客。 周徹要去老爺子那里談事情,把白夏托給了宋毓,她正坐在太太堆里, 宋毓一邊要招呼白夏,一邊跟著幾個貴太太聊天,她見大家年紀都比白夏大很多,便喊了周東民的小女兒周鈺過來。 “小鈺陪著你嫂子,或者去叫你大姐三姐過來陪陪嫂子,你嫂子是第一次來家里。” 周鈺道:“大姐三姐都去找?guī)浉缌奶炝耍夷暮暗脛印!彼ゎ^問白夏,“小嫂子,你在我們家習(xí)慣嗎?” “我挺好的。”白夏笑了笑。周鈺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但說話有一套,是個小鬼機靈。 她忽然聽到周鈺“咦”了一聲,搖了搖她手臂:“小嫂子,那個是小花狐嗎?” 白夏順著周鈺的視線望去,門口處,一個高挑的女人從陽光里進來,整個會客廳里的人被吸引住視線,但也只是短暫地望了一眼。 周鈺說:“還真是小花狐!” “是啊是啊!她好漂亮!”白夏有些興奮。周鈺說的這個小花狐是一個很紅的演員,叫令藍,人家是憑一部小花狐而出名的。這部劇是三四年前大火的仙俠劇,令藍那時剛出道,白夏追劇時就折服在人家的演技和顏值上,不過她不追星,對這位明星了解挺少的。 周鈺很奇怪地看著白夏:“小嫂子,你夸她漂亮?” 她不該夸嗎? 白夏是聰明的,來老宅前心里就已經(jīng)打起了警惕。周鈺雖然才十二歲,但人機靈,還是周東民的女兒,未來一定會跟周徹存在利益矛盾,不是她能親近的人。她聽著周鈺這句話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白夏端起手邊的椰汁抿了一口:“呵呵,明星嘛,長得不漂亮怎么上熒幕。”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大哥跟那只小花狐的事情。” 畢竟是孩子,周鈺說完便扯到了別的話題上,沒再琢磨白夏剛剛第一次見到明星時的驚喜。 白夏心里卻是詫異了一下,她果然說錯話了。 她起身說要去一趟洗手間。 進了洗手間將門反鎖上,她拿出手機在瀏覽器里搜索起令藍和周徹兩個名字。 果然,這個女明星是周徹的前任。 但這已經(jīng)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令藍紅起來后跟周徹傳出緋聞,娛樂新聞上寫著“小花狐令藍緋聞男友曝.光,疑上城周姓富商”。那時的周徹還不是上城首富,但在生意場上也是有名的人物,網(wǎng)上并沒有爆出他的一張照片和全名,也許是顧忌他的權(quán)勢,媒體只敢打上一個周姓。可后面的八卦新聞里提到令藍被富商甩,在演藝圈銷聲匿跡,因為得罪富商被封殺。 這一封殺就是三年,直到最近才傳出令藍在一部劇中作為女二號的一組定妝照。 白夏看完后背發(fā)涼,看周鈺剛才的樣子這些都不是假八卦,令藍是真的跟周徹談過。可這個男人能這么狠心地對待如花似玉的前任,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她心里發(fā)毛,以后在周家千萬不能得罪了這個金主。 作者有話要說: 打臉周:你可以隨便指揮我,因為我是你老公。 白夏:假的。 某人解紐扣:我可以變成真的。 這個前女友連路人甲都不算哈,不要放在心上,男主他現(xiàn)在對女主有多冷,未來就有多香~~ 第6章 將手機收進手包里,白夏推門回到宴會廳。 穿行在一群群西裝革履的男性中,白夏才恍惚明白自己走錯了方向。女伴在另一頭,她現(xiàn)在掉頭未免有些沒底氣,只能從這里穿到那頭。 人群里沒有周徹,她一邊行走,望著臺架上的點心,有些餓,索性取了一份牛排在手上。 牛排已經(jīng)切成了丁,就兩小塊,被花瓣和醬汁裝飾得像藝術(shù)品,白夏端在手上,頓了頓,還是把牛排放下了。她想吃rou,還想吃烤串,這里沒有那些接地氣的食物,吃牛排會不會給周徹掉價? 她重新尋找食物,目光掠過松露、鵝肝、甜點,最后鎖定在一排魚子醬上。 琉璃花邊小碗盛著魚子醬,很精致的一份,她從前沒吃過,只在追劇時看見過女主吃這種東西。她端起高腳小碗,找了一個小金勺子挖進嘴里,分不清品類,但味道她不喜歡。 周圍有男性側(cè)目看了看她,又各自交談。白夏在這些男性談話聲里忽然聽到一句意大利語。 她回頭望見一個穿印花襯衫的意大利人正跟一個中國人在聊股票。意大利人問h股連漲,那個穿西裝的青年背對著白夏,似乎聽不懂意大利語,用英文回答他紅酒不錯。意大利人見青年態(tài)度很好,以為他聽懂了語言,笑著又問新一輪投資,然后跟青年碰著手上的高腳杯。青年笑著說“good”。 白夏對有些意大利語言不太懂,但這會兒倒是明白兩個人完全會錯了意思。意大利人已經(jīng)在問擬定協(xié)議的事,青年已經(jīng)答起了“very good”。 白夏笑著走過去:“他馬上就要跟你簽訂什么協(xié)議了。” 青年聞聲回過頭,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他雙眼落在白夏身上,友善地打量她瞬間,唇邊揚了揚笑:“你聽得懂他說什么?” 白夏微笑,朝那個意大利人解釋。對話完,她對眼前儒雅的青年說:“你們搞錯意思了,不過現(xiàn)在解決了,他說等他助理回來再聊。” 青年回頭見意大利人已經(jīng)找了位置坐下,他望著白夏:“這場上沒人會意大利語,我助理過去找翻譯了,幸好遇到你。”他介紹自己,“遲敬州,美麗的小姐怎么稱呼?” “白夏。”白夏笑道,“就算你沒碰到我,也不會這么馬馬虎虎的簽協(xié)議,你們這些生意人不是很聰明嘛。”她更想說“精明”。 遲敬州笑了笑,望著她手上的小碗:“魚子醬不好吃?” 白夏點頭:“嗯。”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的這里沒有。” 遲敬州彎彎唇:“告訴我,我去弄,當(dāng)回謝。” 白夏望著眼前西裝革履的青年,他跟周徹差不多高,離她很近,低頭望著她時,白夏覺得這樣紳士高挑的男人無形中給人一種壓迫感。她借偏頭找點心后退幾步:“不用謝,也沒幫到什么。” 遲敬州望著白夏的舉動,那雙細長的手指沒有飾品的裝飾,白得素凈,無名指上也沒戴戒指的痕跡,是單身。她漫不經(jīng)心握著手上的長柄金勺,燈光下,她整個人都是精致剔透的。 白夏正準備離開,一個穿西裝的年輕男人正巧匆忙地過來,停在遲敬州身前:“遲總,翻譯在路上,趕來也要三個小時。” “怎么這么久?” “周老爺子的壽辰,通往別墅的路早堵住了,車輛來得慢。” 遲敬州頓了片刻,望向白夏。白夏對上他的視線:“你不會打著主意,讓我當(dāng)你的翻譯吧?” “對。你這么聰明,我就直說了。那個外國佬等下就要走,我的翻譯又來得不是時候。今天也是意外,不如你賞個臉幫我一下?” “我意大利語也一般……” “沒關(guān)系,他們有個翻譯,但畢竟是那邊的人,有自己人我比較放心。而且我今天不跟他簽合同,只是博個好感度,”遲敬州朝白夏微笑,“你別有壓力。” 白夏思量著,在遲敬州耐心等待的微笑里點了點頭。她學(xué)的外語從前沒發(fā)揮的余地,倒也想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她坐到遲敬州身邊,就在小提琴的音樂聲和周圍的交談聲中聽著對面的意大利人談話,翻譯給遲敬州。結(jié)束后,白夏才發(fā)覺自己對這門外語竟然已經(jīng)掌握得這么熟練。 遲敬州道:“白小姐,這次我要好好謝謝你。” “不用謝,我先走了。”她起身打算離開。 “你留個聯(lián)系方式,好給我答謝你的機會。” 白夏之前有為自己考慮過。她現(xiàn)在跟周徹是假結(jié)婚,但日子卻是真實的,她接觸到的人也都是真實的,她完全可以積累現(xiàn)在的人脈關(guān)系,為自己以后鋪路。不過她還是笑自己天真,今天這場壽宴上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三年后,她的身份只是周徹的前妻,人走茶涼,這樣的人脈有什么用? 她抬眼朝遲敬州笑了下,轉(zhuǎn)身自己走開了。 遲敬州跟助理說了幾句話,摘下眼鏡遞給助理,朝白夏跟來。 白夏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原來這樣儒雅紳士的男人也會抽煙。遲敬州已經(jīng)來到了她身旁,她抬頭看了看他,這才見他不戴眼鏡的樣子更多了一些盛氣。 他低頭看她:“我也去前面。” 白夏笑:“你平時不戴眼鏡吧?” “看得出來?” 白夏點頭,遲敬州道:“眼鏡是個裝文化的利器,等下我還要去攻個文化人。” 白夏有些好笑。 遲敬州看著她:“我也發(fā)覺你跟這里的千金小姐不太一樣。” 白夏微愣:“哪里不一樣?”她露餡了?不名媛不淑女? “你比她們有趣。”遲敬州停下腳步,“給個賞臉的機會吧,我請你吃東西。” 白夏也停下腳步,不過不是因為遲敬州,而是因為眼前的一幕。 宴會廳里燈光華麗,原本各自攀談的男女都不約而同停下,紛紛將視線投向中間的一對男女。男人英姿挺拔,是周徹。女人高挑嫵媚,是令藍。令藍身邊站著梁素萍和王薇,周鈺也在那里。梁素萍和王薇似乎是在堵著周徹幫周鈺要令藍的簽名。 可剛才白夏看出周鈺也不喜歡令藍,明顯就是周東新這兩兄弟的主意,這是想讓她看到而吃醋,挑撥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嗎? 周徹準備走人,白夏望見周鈺拉住了他的手。一個大男人如果當(dāng)著賓客的面甩開小meimei的手,要是meimei還在mama的使壞下大哭,周徹就落人口舌了。 白夏款步走過去。她臉帶微笑,步履優(yōu)雅,桃花妝和粉嫩的腮紅令她整個人溫柔得像水。來到周徹身前,她嬌笑著挽住周徹的手臂,就這樣將他的手從周鈺小爪爪上抽回來。 “老公,我到處找你呢。”她朝王薇笑,“五嬸,今天辛苦你和四嬸招待客人了。”她沒等兩個中年貴婦說話便挽著周徹的手臂離開了這片虎狼區(qū)。 走到安靜些的地方,周徹停下,眼里不帶感激,反倒有冷淡的意味。 白夏有些懵。 他問:“剛才去哪了?” “就在那邊。” “戒指怎么不戴?” 白夏這才望見他掌心里握著那枚她放在妝臺上的戒指。 “對不起,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