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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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什么,華老夫人沒說,紅絨和紫線都說指的她和華重錦的親事。果然,午后,祖母房里的琉璃特意來了一趟錦繡坊,告知她華老夫人到謝府提親了,謝夫人已經答應了。 這個消息讓以禪心猿意馬,做事頻頻出錯。 紅絨調侃道:“小姐,你還是不要繡了,手指眼見都要扎成篩子了,只怕華都督瞧見了心疼?!?/br> 以禪羞惱地丟下手中繡品,作勢要掐她。 紫線也來湊熱鬧:“錦繡坊的活一時也趕不完,小姐干脆放一放,先繡嫁衣要緊。” 以禪曉得自己越是羞惱她們便越起勁,索性正色道:“那怎么行,自然要先趕客人的活?!?/br> 這些日子,她雖不在錦繡坊,但錦繡坊的活計卻一點也不少。自她參加了刺繡大賽,名氣已在離州傳開了。那幅《桃花源記》和《春色滿園》也成了人們爭相競買卻求而不得的繡品。因此,她還未曾回到離州時,到錦繡坊來訂繡品的人便已絡繹不絕,如今已積壓了不少活,甚至還有許多姑娘慕名前來欲要跟她學刺繡。 陸妙真提議道:“不如開家繡院,專門教習繡娘們刺繡之道。禪妹,你那本書不是已經著完了嗎,正可作為教程。” 以禪所著的《刺繡錄》已差不多完成,內容涉及到選工具、辨別繡線優劣、描摹繡樣、配色以及幾十種針法,做教程正合適。 眾人覺得可行,錦繡坊如今活計極多,找外面繡娘接活也不放心。倘若開設繡院,教出的繡娘還可以雇來做活。 以禪想了想,決定將此事定下來,她如今手中有了銀兩,租一處院落倒不難。 幾人商討到店鋪店鋪打烊,一道出了門。 以禪盯著紅絨鎖了店門說道:“事不宜遲,明日便讓張兀去尋地方?!闭f著,就見原本有說有笑的幾人忽都噤了聲。 她抬眸一瞧,就見華重錦斜倚在店門前面不遠處的樹干上。 天光已暗,隔壁的古玩店還未打烊,門前的燈籠隨風搖曳,將朦朧的光影映照在他身上。因是背光,看不太清他臉上神情,但以禪卻從他一動不動的身影上,明顯感覺到一絲寥落。 紅絨自是沒看出來,一臉笑容地朝華重錦嚷道:“華都督,改日要請我們吃酒哦?!?/br> 她拽著紫線先到謝府馬車那里去等。陸妙真朝著華重錦施禮后,也自行離去。 以禪走過去問道:“你怎么來了?” “哦,我不能來嗎?”華重錦自樹影中步出,原本就冷峻的他,此時神色冷肅,仿若誰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似的。 以禪疑惑:這什么情況,他怎么瞧著在生氣? “走吧,我送你回府?!闭f著朝前方在馬車旁等著的紅絨和紫線說道,“你們先回去,你家小姐坐我的馬車?!?/br> 以禪眼見他也不理自己,轉身朝華府馬車走去。她想了想便跟了上去,總要問問他為何生氣。 馬車內的青釉臥獅明燈亮著,映得車內一片暖黃。華重錦徑自坐在榻上,執起一側小幾上的書翻了起來,不過以禪明顯看得出,他的心思并未在書上。 以禪在他身側的錦繡團墊上慢慢坐下,試探著問:“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華重錦翻了一頁,不經意般問道:“我母親今日到貴府提親了,你可曉的?” 以禪點了頭,心想:他莫非是在為這件事不高興?這是因為退親之事生氣了,不愿與她定親了? “答應了?”華重錦放下手中的書,目光灼灼地盯住她問。 “祖母午后派人過來說了,說是我母親答應了?!币远U有些不好意思,伸指把玩著腰間的繡花香囊說道。 “那你呢?也答應了?”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她,語氣里滿是質問。 是的,確實是質問。 原本以禪見到他還有些羞怯,這會兒卻滿是惱怒,逼著她定親的可是他。 如今,嫌她答應的也是他。 “是。”以禪抬眸望向他,“你的意思,希望我不答應了?你既不愿意,那何必去提親呢。不過如今也不晚,我回去與祖母和母親說一聲,不是還沒定嗎?!?/br> 華重錦的目光在以禪臉上逡巡,眼波很犀利,仿若能在她臉上戳個窟窿。 答應了。 她全家都答應了。 連她也答應了。 他為了娶她費盡心思,可母親只去了一趟謝府,她就要成為他侄媳婦了。 原來她從頭至尾都沒喜歡過他。 可再怎么討厭他,卻怎么會同意嫁給寶暄? 畢竟,寶暄曾那樣對過他。 哦,是了。她說過的,再糾纏她,她就嫁給他侄兒。 所以說,她真的要嫁給寶暄了? 以禪面上籠上了一層寒霜:“停車吧,不敢勞煩華都督送我?!?/br> 她掀開車窗車簾,朝外望去。 天色已黑,因是月中,明月升了起來,皎白的月色將街面照映得一片清亮。 她驀然發現窗外的街道很陌生,并非回謝府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里?”以禪心中微慌。 華重錦卻不再理她,只垂著頭繼續看書,看似平靜,但微顫的長睫卻透露出他內心的波動。 “華重錦,你想做什么?”以禪見他不說話,又冷聲問了一句。 華重錦若無其事地翻著書,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冷笑著說:“不是該叫我叔嗎?” 以禪一把將他手中的書抽了出來:“華重錦,停下馬車,你要帶我去哪里?” 華重錦滿心澀然,面上卻冷冰冰的,一個轉身,手攬住她的腰,便將她壓在車廂的榻上。 以禪僵硬著身子,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的眼,那眸微瞇,眼底中是一望無際的惱意。他的聲音就在她耳畔響起:“先至別苑,待天亮后,我再帶你離開,去吉州,要不然青州,不拘哪里,我想他們都尋不到我們?!?/br> 這意思怎么聽上去像是私奔? 她想動動身子,無奈他越擁越緊。 兩人挨得太近了,呼吸相聞,難免心猿意馬。只以禪心中憋著氣,面上雖紅,倒沒多想,只眉頭輕顰,問他:“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br> 華重錦聞著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清香,望著她的目光一軟:“誤會什么?” 以禪聯想他方才的話,越發篤定他是誤會了:“你該不會以為我要和華寶暄定親吧?”方才還說她該叫他叔。 “華老夫人今日到我家是為你提親的,祖母還特意過來知會了我一聲,難道祖母傳錯話了?” 不能吧,這種大事,祖母不至于搞不清。 “你以為我要和華寶暄定親?你當我是什么人,誰來求親都會答應嗎?” 以禪這次是當真惱了,伸手狠狠朝他推去。然后,她就看到華重錦原本清冷的面上忽然綻出燦爛的笑意。那感覺就如冰雪乍然消融,百花爭相綻放一般。 他笑起來很迷人,看得以禪心頭驀然一跳。 “小禪,我錯了?!奔毤毾雭?,母親和五姐的確都沒說是去給華寶暄求親的,是他一聽說帶了寶暄去謝府便自以為是。 縱然不是,有以禪方才那句話,也足以讓他心花怒放。 她說不是誰求親她都會答應的,是因為他才答應。 “你放開我。”以禪冷著臉說道。 “不放!”華重錦反而越抱越緊,以禪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華重錦湊近她的耳畔低聲道:“除非……”目光在以禪嫣紅的唇上流連不去,迷離的燭光映照在她的唇上,艷麗猶若三月桃花,一雙黑眸在燈下更是瀲滟靈動。 “你……”以禪羞惱地開口。 華重錦低頭在她唇上飛快親了一下,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她。 這時,聽到外面有人問:“去哪里?” 接著便聽到了夏揚和人說話的聲音,原來馬車已經駛到了城門,就要出城了。 華重錦忙掀開車簾吩咐夏揚調頭回謝府。 “回去做什么?不是去別苑嗎,明日不是還要去吉州、青州嗎?”以禪瞥了眼華重錦,慢悠悠說道。 ****** 華老夫人又派媒人何刺史的夫人去了一趟謝府,何夫人與謝夫人原本就交好,說話也方便,很快便將定親的日子敲定。 這些日子以禪也沒閑著,終于選到一處院落,交了租金。這里原本是一處學堂,有五間大屋,做繡院正合適。 慕名而來要學刺繡的姑娘很快有二十多名,以禪將自己所著的《刺繡錄》去印了數本,讓陸妙真和周菱、紫線先研讀,日后相幫著自己到繡院去教習。 很快,到了定親的日子。 誰也沒想到,一紙詔令恰在此時送到了謝家。 來遞消息的是吉州織造局的任公公。 說是皇后選中了以禪、陸妙真為端寧公主陪嫁。 這個消息對謝家而言無異于晴天霹靂,對華重錦更是。 他本與任公公相熟,匆忙前去拜訪任公公打聽事情原委,方知是蕭傲見了刺繡大賽的繡品,連連夸贊大祈繡品精美絕倫,遺憾西縈國沒有繡技這樣高的繡娘。 皇帝便命他選幾人到西縈國教習刺繡之技,恰值他們在欣賞刺繡大賽的繡品,蕭傲便指著繡品選了幾人,其中便有以禪、陸妙真和薛青。 陪嫁西縈國兩年。 要說此事與赫連雪城沒有關系,他是不信的。 華重錦自任公公暫居的驛館步出,凝立在六月的艷陽下,只覺日光刺眼得很,只覺天地似乎都失了衡。他心頭涌起一股強烈的悔意,怎么當年在戰場上就沒有將赫連雪城一刀斬了呢! 第75章 喜服... 皇帝的詔令,再是不愿也得從。幸運的是,只有兩年。 以禪從震驚到無奈再到接受,只用了幾日。她安慰祖母和母親,不過兩年,很快就會過去的。老夫人和謝夫人怎么舍的,可也無計可施。別說她們,便是華重錦,奔波了幾日,也不得不認命。 端寧公主是在八月和親,這幾日以禪忙著安排繡院之事,紫線是個穩重可靠的,但她只喜裁剪,于刺繡之技并不精通,只能出出主意。周菱的繡技倒是日益精進,倒可教習繡娘。幸好華重梅也來相幫,以禪方放了心。 她將自己編寫的《刺繡錄》印了數份,留下作為繡院的教習書籍。 眼瞧著日子快到了,以禪收拾了行囊。祖母不放心只紅絨一個跟著去西縈國,撥了她屋里的大丫鬟琉璃跟過去。侍衛里面除了宋霄,華重錦又塞了一個冬眠,據說在軍中還是掌事的。若非以禪攔住了,他也想自華府塞一個丫鬟過去。 “我只是一個陪嫁,帶這么多人做什么,這四個已經夠多了。”以禪一手執著繡花繃子,一手拈著繡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