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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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可有事?”有人清聲問道。 以禪抬眸,這才看到甲板另一側(cè),午后見到的那位紫衣男子臨風而立,似乎也在看日落。紅日在遠山處漸漸隱沒,天地間頓時黯淡下來。 紫衣男子快步走到以禪面前,蹲下身欲要去扶她。 以禪擺擺手說不用,她以手撐著身子,坐在了甲板上。 “多謝,我無事,就是頭有些眩暈。”以禪輕聲說道。 “是不是還想吐?”紫衣男子唇角漾開一抹瀲滟的笑意,問道。 以禪點點頭。 近處看他,模樣確實很俊,深刻的五官如雕琢般動人,雙眸如琉璃般澄澈如水。他坐在甲板上,唇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她這邊難受,他還要講故事? 以禪不太想理睬他。 “你可聽說有一條河?據(jù)說啊,有一個國家,國內(nèi)沒有男子,全是女子。女子到了適齡,便會飲那河中之水,如此,女子便會有喜了。說的就是慶水河,你方才是不是到下面用飯了,他們便是用這條河的水做的膳食。”他說話的聲音不高,聲音略帶一絲磁性,還透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 但他講的是什么鬼故事? 暗示她有喜了?她可是黃花閨女呢。 以禪心中微惱,目光淡淡自他臉上掠過,冷冷說道:“這個故事一點也不好玩。” 男子見以禪不高興了,很快致歉:“對不住姑娘,我只是想逗姑娘笑一笑。” 以禪沒理他。 逗她笑,她認識他嗎? 他又說道:“我見姑娘生得美,若是笑一笑,定會更美。” “我要回船艙了。”以禪扶著欄桿起身,聲音里帶著淡淡的疏遠,宛若河面上的一陣輕風。 “你以前沒坐過船吧,你這是暈船了。沒事的,到艙內(nèi)歇息歇息便好多了。”他緩緩說道。 第47章 觀音... 風漸冷,霧漸濃。 以禪只覺整個人渾渾噩噩,有些站不穩(wěn)。恰巧船身一晃,她踉蹌了兩步,差點仰倒,幸虧紫衣男子伸掌托住了她的身子。 紅絨自老夫人處回來,遙遙看到這一幕,飛快沖了過來,一把推開紫衣男子,怒氣沖沖吼道:“你這個登徒子,放開我家小姐!” 以禪扶著欄桿站穩(wěn)了,忙解釋:“紅絨,你誤會了。” 紫衣男子倒并未生氣,挑了挑眉頭,唇角依然掛著醉人的笑意:“姑娘小心了。”又轉(zhuǎn)向紅絨,星眸微微瞇起,“你家小姐暈船了,快扶她到艙內(nèi)歇息吧。” “暈船?”紅絨一愣,上前攙扶住以禪。 待他走遠后,紅絨哼了聲:“他怎么笑得像個狐貍,感覺不是好人。” 以禪挑眉:“管他好人壞人,不過萍水相逢,下了船各奔東西,難道還有再見的機會?” 暮色覆蓋了西天最后一抹光輝,天地間驟然暗沉,冷月不知何時掛在了蒼穹之中,清光流瀉。 以禪卻再無心欣賞這美好的夜色。 她也曾聽說過暈船,卻不知如此難受,吃一點東西便全吐了出來。回到艙房發(fā)現(xiàn)陸妙真也有些懨懨的,問了方知她也有些頭暈,但比以禪要輕些,并沒有吐。 以禪不敢讓老夫人知曉,船明日一早到吉州,下了船應當便無事了。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船至吉州。 渡口人多,極是熱鬧。謝老夫人吩咐等下層艙房的人都下船后才動身,免得擁擠。以禪遙遙看到,紫衣男子一行人也在吉州上了岸。 謝老夫人自定了日子要來,便專程派人到羅府去送信。因此,下了岸便有羅府的車馬前來迎接。羅老夫人膝下三個孫兒,來接她們的是羅府長孫羅世城。他約莫三十多歲,眉目清俊,行事沉穩(wěn)。 紅絨輕輕拽了拽以禪的袖子,神秘兮兮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瞧這大公子的模樣,羅家小公子模樣應當也不錯。” “你又亂說話。”以禪小聲呵斥道,“在外不比家中,要時時留神,切莫亂說話。羅家小公子是丑是俊,與我有何干系,我又不是真要來說親。” 以禪吐了吐舌頭:“小姐莫要生氣,奴婢再不敢了。” 渡口至吉州城不過半個多時辰的車程,進了城,以禪掀開車簾望了出去,只見街市風物與離州略有不同。 吉州位于慶水河南岸,又因山巒環(huán)抱,北來的寒氣過不來,因此氣候比離州要煦暖,適合植樹養(yǎng)蠶,乃大祈重要的絲綢之鄉(xiāng)。街面上行人往來不息,有不少南來北往的商賈。外地人一多,風氣便開放。行人當中,有不少女子,看衣著其中不乏大家閨秀。 馬車在街市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停在了一戶大門前。門上掛著匾,上書兩個大字:“羅府”。一直到了后院門前,她們才自馬車上下來,早有丫鬟婆子候著,見她們過來,都迎了上來。一個打扮利落的婆子上前攙了謝老夫人,滿面堆笑道:“謝老夫人,還記得奴婢嗎?” “你不是方寧嗎?”謝老夫人認出來人,這是羅老夫人的陪嫁丫鬟,服侍了羅老夫人幾十年,因此謝老夫人是認識的。 兩人一面感嘆著時光易逝,一面走了進去。一行人很快到了羅老夫人的院子,遙遙就見幾個丫鬟簇擁著一個白發(fā)老夫人在門前迎著,想來便是羅家奶奶。 謝老夫人早快步上前,老姐妹多年不見,自然免不了喜極而泣,又說了會兒話,謝老夫人這才想起讓以禪過來拜見羅老夫人。 舟車勞頓,兼之又暈船,以禪的臉色有些蒼白,但這無損她的秀美絕倫。她淺淺一笑,朝著羅老夫人盈盈下拜。 羅老夫人一把扶住了她,細細打量,忍不住驚嘆:“哎呦,我記得上次見她才那么點兒的小人,一恍眼都這么大了。你是如何養(yǎng)的這天仙兒般的人兒啊,可羨煞我了。瞧瞧這模樣,我老婆子都看直眼了。你早該帶阿禪過來住,這次來了,可要多住些時日,讓我老婆子也過一過有孫女兒的癮。” 羅老夫人沒有孫女,只有三個孫兒。 謝老夫人笑吟吟道:“可別夸她,這孩子啊,一心就喜歡刺繡,聽說這次有刺繡大賽,我便帶她過來見識見識,少不得要在府上叨擾一段時日。” “說什么叨擾,我是求之不得啊,只盼著你們住下不走才好。”羅老夫人說著,引著謝老夫人在正房羅漢榻上就坐。 謝老夫人示意以禪將送給羅老夫人的繡品取出來。 以禪轉(zhuǎn)身,自紅絨手中接過包袱,展開一幅繡圖。長三尺寬二尺,上繡觀音大士的繡像。 她聽祖母說,羅老夫人是個信佛的,因此便將以往繡的觀音大士帶了來。 以禪繡的觀音法相慈祥莊嚴,衣衫線條流暢,整體看上去氣韻生動。下面的蓮花寶座采用散套針,蓮瓣采用紅金兩色,色澤鮮亮華貴。 羅老夫人瞧了贊不絕口:“當真是妙相奪天真,針針巧入神啊。”忙命身邊的方婆子接了過來,鋪在桌面上瞧了半晌。 一時又命大丫鬟香草捧了一個描金紅漆匣子過來,自里面取出一支鑲紅寶石的赤金發(fā)釵,非要送給以禪。 以禪見這見面禮太貴重,謙讓了一番,見祖母暗中點了頭,她若再不收便有些失禮,只好接了。 “小公子可在府中,香草,派人過去喚他來見客。”羅老夫人吩咐道。 香草應了聲自出去了,過了會兒進來說小公子一早出門去了。 羅老夫人臉色微凝,卻還是笑著對謝老夫人道:“我家這猴兒,在府中一時也待不住,一會兒回來我領他去見你。”璁 謝老夫人笑道:“這男子啊,就要多出去走動,哪能關在府中啊。” 老姊妹一時有說不完的話,便讓香草引著以禪去暫居的院落。 以禪一路行來,見羅府布置精巧,亭臺樓閣獨具匠心,一看就是大富之家。她所居院落雖是客居,卻也有三間廂房,臥室是東暖閣,里面布置的香馨富麗,比以禪謝府的屋子還要華麗。聽方才羅老夫人的意思是,祖母是要住在羅老夫人院里的,這里只有她們?nèi)司幼 ?/br> 陸妙真開了窗,紅絨出去派仆從將帶來的箱籠抬進來,將里面衣物一一歸置。 “你說,羅家小公子是個什么樣的人物?方才我看羅老夫人的臉色,似乎原是交代了他留在府中迎著我們的,可他還是跑了出去。”紅絨收拾著衣物說道。 以禪也瞧出來了。 倘若羅老夫人當真有結(jié)親之意,自然會讓他留在府中迎接,不過,那位可能不愿意,自行出門了。顯然與她一樣,并不愿結(jié)親。 如此倒是甚好。 其實,以禪總覺得羅老夫人知道她的事。似這樣的人家,不可能在祖母表露出結(jié)親的意思時,不會派人去離州打探她的為人。倘若羅老夫人知曉她的事情,卻還愿意結(jié)親,那羅家小公子又是什么樣的人? 總不該是俊美脫俗、品行端正,女子們夢寐以求要嫁的吧? 她雖沒有結(jié)親的心思,但對于那人卻還是有那么點好奇的。 陸妙真將羅老夫人給的紅寶石發(fā)釵收到了匣中:“我也瞧出來了,不過,羅小公子見過我們阿禪后,想必就不會再跑出去了。” 以禪輕嘆一聲:“可莫再說這種話,若是讓羅府的下人聽到,豈不要笑咱們。別忘了正事,多打探刺繡大賽的事,別誤了事。” 紅絨點頭:“我一會兒就去打探。” 這邊收拾好了,便到了午膳時間,香草又過來請她們到老夫人處用膳。 以禪昨日暈船,到如今沒怎么進食,這會兒不再暈船,便覺腹中有些饑餓。面對滿桌美食,她也不再矜持,待羅老夫人和祖母開始用后,她便也用了起來。 剛用了五分飽,便聽香草笑著稟告道:“老夫人,小公子回來了。” 第48章 云煙霞影衫... 小丫頭上前打起了簾子,進來一位錦繡華服的年輕男子。 說錦繡華服一點也不為過,那衣衫底料乃是云煙羅。劉掌柜販回布料時說過,這是吉州今年新出的布料,要價自然不菲。此布料輕柔綿軟,適合做女子衣裙,以禪從未想過用它做男子衣衫,倒未想到,這位羅小公子居然穿在了身上。 更讓她驚訝的是,衣衫的腰帶,袖口和衣領處乃是霞影紗,瞬間為這件衣衫增了無限艷色。衣擺上自然是繡著花,紅的牡丹紫的芍藥皆有,很是花哨。 這一瞬,以禪覺得自己方才的猜測沒錯,這位羅小公子可能確實有些問題,不是容貌有暇也不是德行有虧,而是品味太差。 試想,哪個女子愿意嫁給一個打扮得比自己還艷麗精致的夫君。因為很容易讓人想歪的,認為他可能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 以禪心中猛然一驚,這……不會是真的吧! “快過來,快來見見你謝奶奶。”羅老夫人立刻招呼道,又對謝老夫人說,“這便是我那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孫兒世傾。” 羅世傾朝謝老夫人規(guī)規(guī)矩矩施禮,很有禮貌地說道:“見過謝奶奶,祖母一直念叨您,謝奶奶這回來了,可要多住些時日。” 謝老夫人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好,好。” 羅老夫人又笑瞇瞇指著以禪引薦道:“這是你禪meimei。” 羅世傾轉(zhuǎn)身看向以禪,眉梢微挑,一雙桃花眼溫潤瑩潔。 以禪這才注意到他手中居然拈著一朵榴花,深紅宛若火焰灼燒。他將花湊至白皙如玉的臉龐處,朝著以禪微微一笑:“禪meimei。” 其實,他這個動作倒不怎么顯得女氣,他的聲音也是男子特有的清音,微帶點沙啞。然而,以禪有了方才的猜想,再看他拈花輕笑,心中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位羅家小公子,不會真的是斷袖吧! 以禪朝她微微施禮,嫣然笑道:“見過羅三哥。” 羅世傾的目光自以禪面上掃過,眸中掠過一絲驚艷,他伸手遞過那朵榴花:“我看榴花開得正盛,挑了最艷麗的一朵送與meimei簪發(f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