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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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剛才的角度看去,兩個人身影重疊,站那么近。活脫脫一副青春偶像劇里的表白場景。 梁景明在心里把警。報拉到十級, 就聽見梁從星說:“我們來找你玩啊。” 真的假的,梁景明半信半疑,但從meimei那笑得有點甜的臉上,又看不出端倪來。 于是, 他把目光投向易楨。 易楨“嗯”了聲:“來看看你。” 梁景明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隨即,又有點不是滋味起來。 怎么感覺,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架勢,就像新婚小夫妻一起回娘家似的? 聊了一頓日常, 又吃了點東西,應付完梁景明,兩人出了圍網,往十七班走。 各班的班旗都插在隊伍后方,一眼看去,cao場四角彩旗飄飄。十七班的旗子是大紅色的,特別醒目。 張君杰坐在那兒,遠遠地看見他們兩個走近,就跟找到組織了似的:“剛廣播報成績了,兩分十八秒,你小組第一。預賽第一名肯定穩了。” “還有決賽。”易楨說。 “第二名差你三秒呢,決賽搞掉他不成問題。”張君杰用肩膀去撞他,“我說小易哥,這成績能進體育隊了吧。去年可沒見你這么拼命跑。” 易楨在看臺上坐下,隨手擰開一瓶礦泉水:“今年不一樣。” 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往梁從星身上掠過。 梁從星愣了下,眨了眨眼睛。 似乎……有點體會到他話里的意思。又有些不確定。 易楨沒再說話,擰開瓶蓋,仰頭喝水。 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他英俊的側臉,從下巴到脖頸的線條流暢,喉結微微滑動,汗水亮晶晶的,又添了幾分性。感。 完蛋了。 最近見他,腦袋里冒出的全是禁。欲、性。感一類的詞。這個思想,也太危險了。 梁從星連忙低頭,眼觀鼻鼻觀口地看著自己的指甲。 其實她原來沒這么慫的。要按開學那會兒囂張的性子,早就攔下他當眾表白了。 但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到他,反而有種羞羞怯怯的心情。 一開始喜歡他,真的是因為顏值。干凈又英俊的少年,恰恰是戳中她審美的款式。 但后來,慢慢相處著,她發現自己對易楨的依戀也多了一點。 有時候,不用看著他的臉,只是想到他說過的某句話,和他相處的一些細節,心里就像漾開一朵花。 …… 還沒等她搞懂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前面就有人轉過身來,笑瞇瞇地說:“班長,剛才看你跑步了,很帥哦。” 蔣絡瑤今天把劉海扎上去了,額前用一條碎花發帶綁著,穿著短袖校服。 她五官線條分明,挑不出什么毛病來,人也很有精神氣。 易楨只點了下頭:“謝謝。” “我給你寫了加油稿,剛才廣播念啦。你聽到沒有?”蔣絡瑤又問。 “沒有。” 這一問一答,連張君杰都覺得尷尬。 他輕咳了一聲,蹭了下鼻子,余光里看到有人站起來,愣了下:“阿星meimei,阿星meimei你去哪啊?” 梁從星已經走下好幾步臺階,丟了個回答,周圍有點吵,張君杰“啊”了好幾聲,也沒聽清。 他心里咯噔一下。馬上轉頭去看易楨。 易楨的目光,很顯然在剛才離開的那道背影上,眸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 旁邊蔣絡瑤還在孜孜不倦地拉他聊天,他一言不發,隨手把瓶子一扔就站了起來。 水瓶里還有水,在地上滾了一圈,掉下臺階的時候,發出重重的一聲悶響。 蔣絡瑤被這聲音嚇得愣住。 他邁開長腿很快就下了臺階。 張君杰這才無奈地轉向蔣絡瑤:“有點眼色啊大姐,你看不出他倆的關系?” 平時,要是班里有哪對男女走得近了些,不出兩天絕對招來閑話,五天之內,全班肯定傳遍了。 倒不是因為學生們八卦,而是大家天天在一塊兒,想瞞也瞞不住。 班長跟梁從星這一對,早就是班級里討論度最高的cp了。 畢竟,一個帥哥一個美女,又是同桌,座位附近的人不聾不瞎,聽聽他倆日常那些對白,都能腦補出一整部小甜文。 張君杰不信蔣絡瑤不知道,知道了還故意往人家跟前湊,擺明了就是惡心人。 “老師沒教你不信。謠不傳。謠嗎?他們兩個在沒在一起,我怎么知道。”蔣絡瑤翻了個白眼說,“你知道啊?” “我……”張君杰還真不知道這倆人到底在沒在一起,他舌頭打了個結,不管不顧地說,“反正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 頭一回,他這么希望易楨跟梁從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好讓他吵贏這個架。 畢竟不蒸饅頭爭口氣! 與此同時,他又在心里自我唾棄了一番——也不知道為什么,短短幾個月,他居然從一個陽光開朗的運動型男,墮落成了前座兩人的愛情捍衛者。 還捍衛得非常真情實感。 婆婆mama的,跟一個女孩子在這吵架。 “我倒是看出來一點,她成績這么差,跟班長一點都不配。”蔣絡瑤哼了聲。 張君杰今天算是跟她杠上了,還沒來得及反唇相譏,前面忽然響起一個重重的聲音:“梁從星哪里配不上班長!她人可好了!” 張君杰看了眼,不遠處薛皓學握著拳,扭過頭,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 張君杰:“……” 不是,原來cp粉不止他一個啊? 一路上樹蔭交錯,光斑瑣碎地落下來。陽光很盛,空氣中帶著燥熱的秋意。 梁從星一腳踏進教學樓里,世界瞬間陰涼下來。 最近的天氣就是這樣,有太陽的時候,溫度可以比得上盛夏。到了陰涼的地方,又涼颼颼的,還隱隱有風。 穿著短袖,寒毛都有點要豎起來。 梁從星撫著手臂,沿著樓梯慢慢走。 她眉頭輕輕擰著,細白的牙齒咬住唇畔,沒一會兒放開,然后又咬住。 糾結著…不知道在跟誰鬧別扭生悶氣。 明明他現在又看不到。 她其實知道,剛才那種情況,易楨并沒做錯什么。只不過是蔣絡瑤單方面熱情而已。 退一萬步說,他就算真的跟蔣絡瑤眉來眼去,她也沒什么立場指責的…… 但是,心里就是悶悶的,酸酸的。然后受不住這個氣,就走出去了。 張君杰在身后問她干什么,她不想顯得自己小氣,然而確實又不夠大方,撂了句“廁所”。 下臺階的時候,步子邁得都比平時大了些。 鏡子有點臟了,模模糊糊的。梁從星看著自己的臉,慢慢擰開水龍頭。 心里說不上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水流嘩嘩嘩地沖著,她洗著手,想起舒再再以前很喜歡看某位女作家的書,把經典語錄抄了滿滿的一本。 其中有一句,舒再再最喜歡,經常給她洗腦,時間長了,也就記住了—— “愛一個人,會卑微到塵埃里,然后開出花來。” 這句子太抽象,反正梁從星至今沒明白怎么開花的。 不過,她現在倒是嘗到了一點,酸溜溜的,大概可以說是卑微的感覺。 她忽然想到,即使易楨是清冷的天上月,周圍也還是有很多云彩環繞,不管他愿意還是不愿意。 而她不過是那么多人里面的一個。 酸了半晌,梁從星掬了一捧水洗臉,好歹把自己拍得清醒了點。 這會兒消極的情緒過去,她忽然又覺得剛才自己那番拈酸吃醋純屬吃飽了閑的,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殺回cao場去教教蔣絡瑤做人。 她收拾好自己,沿著原路返回。 剛在樓梯上邁下一步,身后就響起了一聲:“星姐?” 梁從星轉過身去,見是周揚,“嗯”了聲。 周揚今天穿得可風sao,手里拎了件校服外套,身上穿著運動款的背心和田徑褲——張君杰一直把這種褲子叫做“三。角。褲”,因為長度沒差多少。 他這幅打扮不陌生,今天運動會,學校里的特招生大多都這樣穿,上了跑道,腳下還要配雙釘鞋。 梁從星一開始看還挺新奇,現在也看習慣了。她抱著臂,腰靠扶手跟他說話。 周揚走下來:“星姐,沒去看比賽呢?” 梁從星還是“嗯”了聲。 其實她在糾結,這會兒到底要不要回去。 周揚倚在另一邊的瓷磚上,沖她挑起半邊眉:“下午來看我比賽啊。” “你跑什么?” “一百米,三級跳。”周揚說。 梁從星沒點頭也沒搖頭,周揚看她似乎情緒不佳,忽然從校服外套里摸出一盒煙,抬手扔了過去:“要不要來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