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
哭夠了,她擦了擦眼睛,說的第一句話就說:“我餓了。” 即墨寒連忙問道:“想吃什么?” “嗯......”蘇皓月歪著頭想了想,正巧見對面就是家酒樓,便指了指道“就去那兒吃吧。” “好。”即墨寒與她十指相扣,牽著她走進那家名叫飄香樓的店,要了一間包間。 此時此刻,他不想有任何人打擾他們。 小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笑容可掬地問道:“兩位客官,想來點兒什么?” “把你們家最貴的菜全給我上上來。記住,一定得是最貴的。”蘇皓月故意挑釁般地揚了揚眉頭:“反正這位爺有的是銀子。” 那小二有點懵,轉而看向坐在對面的即墨寒,只見他正一臉寵溺地笑著,目光溫柔地落在蘇皓月的臉上,好像壓根不覺得蘇皓月剛才說的話有什么不妥。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去安排。”在這曖昧的氣氛里,小廝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多余,撂下這句話就趕忙識趣地退了出去。 門被人關上了,即墨寒將蘇皓月放在桌上的纖纖玉手握在掌心里,頓了頓,說道:“皓月,今日的事,你是否愿意聽我解釋?” 一聽,蘇皓月沒好氣地哼了哼,剛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猛地對上了即墨寒深情的眸子。 她心頭一軟,嘆了一口氣:“那你說吧。” 刀子嘴豆腐心。 即墨寒勾了勾唇角,將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說給蘇皓月聽了。 “那個在背后放冷箭的刺客呢?”蘇皓月聽后,問道。 “我后來派人去找過,不見了。” “呵。”蘇皓月似笑非笑地挑挑眉。 周泠霜還真是聰明,竟然想到用這種方式來博得即墨寒的好感,順便還能賴上一個人情。 據即墨寒所說,那支箭是在他殺掉魏景華之后才射向他的。如果那放箭的刺客是魏景華的人,他又怎么可能等自己主子死后才出手呢?所以,蘇皓月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埋伏在草叢里的刺客只怕是周泠霜的手筆,這不過是她設計的一出苦rou計罷了。 但是這些話蘇皓月并不打算對即墨寒說,在她看來,這是她與周泠霜之間的戰爭。 菜上齊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讓人不禁食指大動,蘇皓月抄起筷子,也不搭理即墨寒就自顧自地埋頭吃了起來。 連日來沒日沒夜地趕路,蘇皓月早就餓壞了,一頓風卷殘云之后,她摸摸鼓鼓的肚皮,拿起布巾揩 了揩嘴角:“走吧。” 于是兩人便一塊兒回了客棧,路上蘇皓月還不忘順便打包了一份點心。 即墨寒見此,不解地問道:“你還沒吃飽嗎?” “這是給周泠霜的。人家好歹救了你,我當然得替你表示表示不是嗎?”蘇皓月一撩頭發,似乎很豁達,可說話的語氣卻有些不陰不陽。 即墨寒聽完只覺得好笑,也就隨她去了。 客棧里,雅兮一直守在周泠霜的床邊幫她端茶送水。 周泠霜的面色有些蒼白,躺在床榻上,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頭頂的紗帳,即墨寒追著蘇皓月離去的那一幕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地上演。 “小姐,奴婢幫您翻翻身吧,您總這樣壓著傷口不好。”雅兮關切地說道。 周泠霜淡淡地搖搖頭,將臉側到一旁:“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 “下去。” 雅兮是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的,表面柔弱,說話也慢條斯理,可骨子里她卻是個比男子還要堅毅果斷的人,她的命令,從來容不得任何人違抗,有時甚至連老爺都拗不過她。 于是,雅兮只能恭了恭身,退出了房間。 可還沒多久,她就又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通風報信道:“小姐小姐,王爺回來了!” 周泠霜一聽,條件反射般地剛想起身,就見即墨寒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王爺!”周泠霜心頭一喜,柔聲喚道。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藏著浩瀚星辰。 可下一刻,蘇皓月就提著牛皮紙包的點心款款走了進來,臉上還掛著招牌式的微笑。 周泠霜只覺得像是冬日里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胸口的喜悅也隨之一掃而空了。可她還是不得不裝作一副很高興的樣子,親切地招呼道:“蘇小姐也來了,快,隨便坐。” 蘇皓月當然不會跟她客氣,二話不說就讓雅兮將椅子搬到周泠霜的床邊,自己則拉著即墨寒一塊兒坐下,這才開口說道:“周小姐,你的傷勢恢復得如何了?還要緊嗎?” 周泠霜當然得客氣兩句:“已經好多了,多謝蘇小姐掛念。” 蘇皓月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既然周小姐已經沒有大礙,我和王爺也就不用擔心了。”說著,她親昵地挽過即墨寒的胳膊,將頭靠在他的肩上,撒嬌道:“王爺,那咱們明日可以如期啟程了吧?” 周泠霜藏在被子里的手指猛地縮緊,表面卻沒有露出半點端倪。她聽了蘇皓月的話,不由佯裝驚訝地看向即墨寒:“王爺,原來您和蘇小姐還有約定啊?泠霜實在不知情,耽誤王爺這么多天,是泠霜的罪過。沒關系,您和蘇小姐有別的事就去忙,不用擔心我。” 說罷,她還不忘擠出一個楚楚可憐的笑容。 第291章 其他類型豪門貴女復仇記 嘖嘖嘖,周泠霜這小模樣還真是我見猶憐,就連蘇皓月一個女子看了,都忍不住要心疼了呢。 其實最難對付的,就是像周泠霜這類人。她們不像陸冰冰和永安那樣驕縱跋扈,胡攪蠻纏,她們很聰明,也知道男人的弱點是什么,所以她們不哭不鬧,不爭不搶,時時刻刻不忘向眾人展示她們的善解人意和端莊大方。這樣的女子就像一股善于偽裝的毒煙,不知不覺就會飄進男人的心里。 可也同樣是她們,背地里耍起陰謀詭計來可謂一流。手段之狠,心腸之毒,簡直令人毛骨悚然,正如前世的蘇若云,隱藏在蘇皓月的身邊矜矜業業扮演了二十多年溫柔賢淑,和善大度的好jiejie,卻在最后給了蘇皓月最致命的一刀。 想到這里,蘇皓月面上的笑容卻更深了,她偏過頭看向即墨寒,一臉甜蜜幸福地說道:“王爺與我約好這次要順道去江南游玩一番呢。”說著她還偷偷在即墨寒的背上掐了一把,讓他不要露餡。 周泠霜一怔,她原以為即墨寒是要和蘇皓月一塊兒回京都,沒想到他們是要去江南? 即墨寒收到了蘇皓月的暗示,十分配合地伸手攬住蘇皓月的肩膀:“嗯。皓月曾說喜歡江南風光,我一直想帶她去看看,這次有機會,我們便提前計劃好了。” “哦......是這樣啊......”周泠霜勉強扯了扯唇角,垂下了眼眸。 一旁的雅兮被蘇皓月氣得火冒三丈,她家小姐因為王爺受了傷,這個時候蘇皓月竟然還非要拉著王爺去游玩,也太過分了吧?那她家小姐怎么辦?蘇皓月分明就是故意要跟小姐搶王爺! 于是她上前一步,語氣有些不悅地道:“王爺,小姐身體未愈,昨夜里還一直都在發燒。這兒又是舉目無親的淮南,奴婢一個人只怕照顧不好小姐。” 等雅兮說完,周泠霜才皺著眉呵斥她道:“要你多嘴什么?還不下去!”說罷,她朝即墨寒笑笑:“王爺,別聽這丫頭胡說,我的病已經好多了,沒那么嚴重,不礙事的。” 蘇皓月心頭冷笑,嘴上卻關切地說道:“周小姐,若真如這丫頭所說,你還是得請大夫看看,諱疾忌醫可不行。” 哼,有病就去找大夫,即墨寒又不會醫病。 周泠霜怎么會聽不出蘇皓月話中的意思呢?她苦笑一下,附和道:“蘇小姐說的是。” 蘇皓月突然蹙起了眉頭,捂著自己的大腿根吃痛一聲:“嘶。” 即墨寒趕忙將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四處檢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就是這里抽了一下。可能是這幾日趕路太著急了,沒怎么休息好才會痙攣吧。”蘇皓月柔弱地倒在即墨寒的懷里,輕輕咬著下唇,一雙眸子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即墨寒十分自然地幫她按摩起了大腿,言語中是掩蓋不住的憐惜:“是這兒嗎?” “嗯......”蘇皓月干脆堂而皇之地摟住了即墨寒的腰:“還是疼。”聲音是少有的嬌柔,她像一只黏人的貓一樣,依偎在即墨寒的懷里,手指還不老實地在他的腰間摩挲著。 即墨寒哪里抵抗得了蘇皓月這樣的誘惑,他猝不及防地俯下頭在她的唇間輕輕烙下一吻:“現在好點了嗎?” 坐在他們對面的周泠霜見此,當場石化。她的瞳孔猛縮,不可置信地看著此刻深情款款的即墨寒,心瞬間碎成了幾瓣。 那么高冷,那么不近女色的楚靖王,怎么會主動去吻一個女子?還當著她的面?! 周泠霜親眼所見無數女子為他癲狂,為他癡迷,可他卻從來不為所動,依舊是冷漠疏離地對待所有人,她便以為即墨寒是一座捂不熱的冰山,所以每次在即墨寒那里得不到回應,她都會用這個理由來安慰自己。 可她卻萬萬沒想到,即墨寒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縱使周泠霜城府再深,此刻也難以掩飾住心頭的傷痛。 她死死抓著床單,借以平復下自己顫抖的身體。 蘇皓月也被他嚇了一跳,這家伙玩得有點過分了吧?她不過是想來刺激一下周泠霜,可沒想到他竟然順梯爬桿,趁機占她的便宜? 這屋里還有這么多人呢! 蘇皓月不禁臉紅起來,但是一瞟到周泠霜隱忍的神情,她又釋然了,一雙柔荑攀上了即墨寒的脖頸,十分曖昧地說道:“王爺,我有些累了。” “我抱你回去休息。”即墨寒說著將蘇皓月整個人搬到自己的腿上,抱著她站起身,目不斜視地走出了房間。 正如剛才一樣,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周泠霜。 他們走后許久,周泠霜都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小姐......”看著她的樣子,雅兮有些擔心。 周泠霜的眸子里是深不見底的怨恨與狠毒,因為用力過猛,她尖銳的指甲甚至將床單撕開了一個口子,她自己卻依舊渾然不知。 她精致美麗的五官扭曲在一起,面上的肌rou抽搐著,一口銀牙咬得死死的,最終,她才從牙縫中惡狠狠地吐出兩個字:“賤貨。” 能把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小姐逼成這樣,這個蘇皓月還真是有幾分本事。 雅兮也跟著一同罵道:“就是,瞧她那放浪的模樣,真是個恬不知恥的狐媚子!” 周泠霜捏著拳頭的手猛地砸向床板,此時的她披頭散發,目露兇光,簡直就像從煉獄里爬出來的惡鬼,絲毫沒有了往日的溫柔。 只聽見她一字一句地說道:“蘇皓月,我一定要你的命!” 門外,即墨寒剛抱著她沒走幾步,蘇皓月就恢復了冷淡。 她抖了抖自己的雙腿:“放我下來。” 聲音里的疏遠和在房中幾乎判若兩人。 即墨寒促狹地挑了挑眉峰:“利用完就扔?過河拆橋?” 一句話,堵得蘇皓月啞口無言,面紅耳赤。 “你看出來了我是故意在刺激周泠霜?”蘇皓月不解地問道:“那你干嘛還配合我?” 即墨寒卻理所當然道:“為什么不配合?” 反正占便宜的是他。 蘇皓月一時氣急,便更加激烈地掙扎起來:“快點放我下來!” 即墨寒充耳不聞,將她抱去了自己的房間,腿一勾,將門堵上了。 “你想干嘛?”蘇皓月被他的架勢嚇到了。 “你說呢?”即墨寒邪魅地壞笑,一把將她扔在柔軟的床上:“小別加上新婚,你說我要干什么?” “等等!”蘇皓月一抬手阻止了他的靠近:“小別我還能理解,這個新婚?我們何時成婚了?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