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
那時候她一心想的不是戀愛結婚,而是事業發展,與對方接觸過幾次后覺得不是特別投契便禮貌地疏遠對方,自然而然地淡了。 哪兒像他啊!即使她一再疏遠,他仍堅持不懈,說好聽點是堅定不移,說得不好聽就是死纏爛打耍流氓…… 若老實告訴他,這個大醋壇子能不能放她過門就難說了啊!但她也不想騙他。 于是她道:“我沒特別喜歡的人。像和你這樣好的從沒有過。” 芮云常卻仍不放過她:“不是特別喜歡,但是有點喜歡的人呢?” 莫曉開始掰指頭數數:“一二三四五……”邊數邊抬眸偷瞥某狐貍,發現隨著數字越大,某狐貍的臉色也越黑,便壞笑著越數越多,“十一、十二……”。 芮云常眼睛瞇了起來,再笨的也該知道她是故意使壞,何況如他。 莫曉再也數不下去,忍不住笑:“逗你的,哪有那么多?不過我們那里談個朋友是很正常的事,一直沒有才少見啊!” 他逼近她,直到兩人鼻尖輕觸,唇與唇若即若離:“到底幾個?” “嗯……一兩個吧……” “是你前世的人還是這一世的人?” “前一世啊!那都是過去了。”莫曉豪氣萬丈地道,“你放心,這一世我就你一個。” 他捏著她下頜親她,貼著她的唇,從喉間低語:“他們這樣親過你么?” 她回吻他,含糊地“唔唔”兩聲。 他激烈地含吮她的舌尖,手也沒閑著,修長而靈活的手指來回摩挲撫弄,“這樣呢?” 她低喘著,聲音暗啞:“沒有了……阿晨……我沒那么喜歡他們,不讓他們這樣做。” 芮云常環住她,俯低頭親下去,比往日更用力地吮吸。 莫曉抱著他,指尖陷入他肩背上的肌rou里…… 月悄然西沉,長夜未央,露華漸濃,唯有情人繾綣不休。 七月流火,京師南部與河南大部分州府仍舊少雨,河流干涸,許多地方連河床都干了,土地龜裂,草木皆枯,田禾萎黃猶如雜草。 宣寧帝擇吉日,欲于八月初二祭天,祈雨降,止大旱。 為示虔誠致敬,祭天之前三日,宣寧帝移駕居于天壇齋宮,齋戒三日。 太常寺與禮部眾官員早在七月頭上便在天壇做起詳盡的準備,待一切就緒,八月初一夜里,便陸續有神宮、司設、尚膳等各監管事與管理內侍進駐齋宮內各處。 八月初二清晨,宣寧帝御駕親臨天壇,入住齋宮正殿。錦衣衛儀仗則進駐齋宮外的配殿。 入夜后宣寧帝沐浴后歇下,各部各監也都歇下了。 夜深,宣寧帝床帳掀起,殿內值夜的內侍上前,低聲詢問是要水還是如廁。 宣寧帝揮揮手:“都不用。” 他下床,披衣往外走。殿外巡邏的侍衛見了急忙低頭行禮。 宣寧帝只帶著一名小內侍,似是信步而行,出齋宮后沿著由北至南的神道緩步走著,神道兩側是茂密的柏樹林,在夜色下綠的發黑。 到了某處,柏樹林中走出一人,身著錦衣衛的常服,朝宣寧帝躬身行禮。 朱祈贊朝他走近,擺手道:“免了吧。”又命小內侍退到遠處守著。 “有結果了嗎?” 芮云常直起身:“經查陛下飲食中俱都無毒。但自御藥房送來的藥湯里卻有異樣。” 朱祈贊皺眉:“藥里?” 自從他身子不適暈倒過一次后,每日便要服兩劑藥湯,但有秦王中毒之事為前車之鑒,藥湯替換,他真正喝下的是專人按著彭院使開出的原藥方另外煎的藥。 被喂下藥湯的老鼠出現了中毒現象,與秦王所用花蜜內的毒物表現一致。 芮云常道:“微臣愚見,也許秦王是被人利用試毒,試出合適的下毒量,既能緩慢損傷身體,又容易混淆成疾病,不易被人察覺。” 如此還能一舉兩得,不但宣寧帝中毒漸深,連秦王繼位的可能也被消除了。 朱祈贊忽然道:“替秦王看病的那名大夫醫術如何?是否可靠?” 芮云常知道宣寧帝是連帶著對彭院使也起了疑忌,希望另找與太醫院無關的大夫為自己診斷。 然而他最不愿看到莫曉深陷這場結果叵測的明爭暗斗,頓時遲疑起來。 略作停頓后芮云常道:“回陛下,此人醫術平平,秦王是因其中毒不深,及時發現異樣,停止服毒后才漸漸好轉的,并非此人之功。不若請原太醫院魯院使為陛下診斷,此人雖因管理不善被免,卻是忠君敬上之臣,其醫術醫德都可信賴。” 朱祈贊頗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沉吟著點點頭:“魯太醫可用……但為秦王診治的那名大夫更熟悉此毒.藥性,又是知情人,朕要見見他。你安排。” 芮云常只得領命應下。 朱祈贊又道:“云常,你也歇得差不多了,這病該好了吧?” 芮云常原是以患病為由請辭東廠提督的,但司禮監的職還掛著,宣寧帝這話便是由此而起。他低頭道:“陛下需要,微臣便鞍前馬后。” 朱祈贊點點頭:“那就定了。” 宣寧帝雖下詔免除受災各地三年賦稅,仍不斷有難民離鄉背井,逃往周圍鄉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