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春色
蕭景杭的帳篷搭在背陰處,因為顧及溫婉兒的身份,特意命他人的帳篷離開一段距離。 溫婉兒人未到帳篷,步子已經開始發軟,蕭景杭欲扶她,溫婉兒卻推開他的手,自己卻是踉蹌欲倒,蕭景杭也不顧溫婉兒掙扎,強抱起溫婉兒入了帳篷。 黑暗中,溫婉兒的腦子似乎一派清明,過往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地慢慢浮現,可又似乎很是糊涂,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所思所想,越不想想起的事情,反倒越發清晰,心里難受無比。 蕭景杭摸索著點亮燈,湊到溫婉兒身邊看我,重重嘆口氣,拿帕子替她擦淚:“還在為李誠難受嗎?”一手拿起酒囊大喝了幾口,一手抹去我眼角的淚:“沒事的!我會陪著你! 溫婉兒不語,探著手去拿酒囊,蕭景杭一把奪過:“不許再喝。”說著自己卻喝了好幾口。 蕭景杭看著溫婉兒,長嘆口氣:“今天有沒有擔心過我?” 溫婉兒拼命點頭:“我到現在還在怕!我害怕你被漠北人傷著,一夜都在擔心!” 蕭景杭聽完,心里開心急了!又灌了幾口酒! 溫婉兒笑指著蕭景杭的臉說:“你要醉了,你的臉好紅,像猴子屁股。” 蕭景杭笑著搖頭:“你才是真醉了,不醉哪里能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溫婉兒又是搖頭又是擺手:“我沒有醉,我的心里很清醒。” 溫婉兒望著他手中的酒囊:“我想喝,我好久好久沒有喝馬奶酒了,以前去旅游的時候偷喝過一次,覺得真難喝。” 蕭景杭問道:“現在不覺得難喝了?” 溫婉兒哭喪著臉說:“現在也難喝,可那里面有故鄉的味道。”溫婉兒說的故鄉,并不在這個世界! 蕭景杭將酒囊遞給溫婉兒。溫婉兒扶著他的手大喝了一口,蕭景杭縮回手把余下的一飲而盡,隨手一揚將酒囊扔掉。 溫婉兒望著蕭景杭,眼淚又涌出,蕭景杭替溫婉兒擦淚,手指撫過她的臉頰,擱在我的唇上!蕭景杭的手指立即變得guntang,身子也僵硬起來。溫婉兒愣愣看著蕭景杭,他忽地長吁口氣,猛然吻下來! 溫婉兒身子變得又輕又軟,像要飛起來,又像要墜下去,唯有蕭景杭的唇,他的手,他的身體,火一般燒著,溫婉兒的也心好熱,想要這份guntang! 溫婉兒在隱約的狼嘯聲中清醒過來,只覺頭重身軟,痛苦中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和蕭景杭的纏綿姿態,又害羞地又立即閉上。 昨夜一幕幕時清晰時模糊地從心中滑過。溫婉兒一動不敢動地躺著,腦子木木,又一聲狼嘯隱隱傳來。 溫婉兒閉著眼睛從蕭景杭懷中輕輕滑出,背著身子快速穿好衣服。 蠟燭還剩小半截,溫婉兒不好意思,吹熄蠟燭,在黑暗中默默立著,身后的蕭景杭翻了個身,溫婉兒一驚下竟然幾步躥出了帳篷。 溫婉兒走到遠處,默默地看著潭水,千頭萬緒竟然無從想起。 半晌后,才聽到身后一個輕柔到帶著擔心的聲音:“婉兒!”四周又陷入了寂靜,兩人一前一后,一坐一站,都一動不動。蕭景杭忍不住,一把將溫婉兒拉起來,抱在懷里!一時間,山澗中飄來蕩去的都是幸福。 溫婉兒頭看向蕭景杭,正對上他盈滿快樂的雙眼,溫婉兒心中幾分牽動,抿嘴一笑,伸手抱住他,頭靠在他的肩上。 溫婉兒甜蜜的說:“我愛你! 蕭景杭大聲笑著:“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聽的話,你再說一遍。” 溫婉兒敲了他肩膀一下:“不說了。” 蕭景杭用額頭抵著溫婉兒的額頭,嘴邊滿是笑,燦若星子的眼睛盯著溫婉兒,輕聲央求:“再說一遍,就一遍。” 溫婉兒嗔了他一眼,嘴里卻順著他的意思輕聲說:“我愛你!” 蕭景杭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好娘子。” 溫婉兒的臉漸漸燒起來,嘴角慢慢上揚,蕭景杭想來已經明白溫婉兒在想什么,滿眼俱是溫柔地凝視著溫婉兒,一言不發,只是把溫婉兒緊緊地摟在懷中。 東邊的天色已經露白,山林中早起的鳥兒開始婉轉鳴唱。 夜色將盡,新的一天就要開始,恰如新的生活! 雖然漠北大軍吃了敗仗,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卻要繼續!蕭景杭帶溫婉兒去換了漠北裝扮,來到了祁連山下一個小村莊!別說,溫婉兒的漠北女裝別有一番風味! 牛羊依舊奔跑在藍天下,集市也依舊熱鬧著。漢人、漠北人和西域各國的人會聚在此,也依舊為生計而奔波。 一個漠北盲者,坐在街角,拉著馬頭琴唱歌,歌聲蒼涼悲郁,圍聽的眾人有面露凄傷的,也有聽完臉帶笑意的,還有的輕嘆一聲,給盲者扔下一兩枚錢就匆匆離去。 溫婉兒丟了半片金葉子,出手豪闊,引得眾人都看向他們!蕭景杭忙拉著溫婉兒離去,溫婉兒低聲問:“那個人在唱什么?” 蕭景杭瞟了她一眼:“在唱我。” 溫婉兒笑道:“唱你?蒙我聽不懂漠北話。” 蕭景杭合著曲子,低聲翻唱: 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亡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 曲詞簡單,卻情從心發,讓整首歌彌漫著哀傷。 漸漸走遠,盲者的歌聲漸漸消失。一旁的酒鋪中卻有人一面飲酒,一面低低哼著盲者的曲子。 他們進了一家漢人開的店鋪,小二笑問:“要酒嗎?” 蕭景杭征詢地看向溫婉兒,溫婉兒想到那晚喝酒,她臉上guntang,撇過頭道:“隨你,我不喝。” 蕭景杭馬上知道她想了什么!也面色尷尬起來,向小二擺了下手:“就上些吃的吧!” “我們逛完這里,你還想去別處嗎?”蕭景杭吃了幾片牛rou后問。 “我不去了!”溫婉兒心里尷尬! 蕭景杭笑道:“那我們用完飯就繞道趕回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