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思南見謝卓安睡了過去,沒擾他,輕手輕腳地往外走去。 開了門,她看了一眼外面守著的人,果然比之前少了。 她邁出房門,被攔住。 思南看了眼攔著她的人,還是上次那個,她語氣平淡,開口說道:“小謝總的扳指落在賭場了,我去找一下。” “一起過去。” 思南知道他們不會讓她單獨行動,沒所謂的點了點頭。 來到賭場,人依舊不少。 這群有錢的賭徒完全沒受昨晚的影響,他們還是像往常一樣站在賭桌前吆五喝六的,好不風光。 思南沒過多停留,徑直穿過大廳,進入包廂區。 在進去前,思南被賭場的負責人攔住了。 她道明了來意。 負責人頷首,“姑娘,這邊請,包廂已經準備好了。” 思南眉頭一皺,難道他知道她要來? 她帶著疑問跟著負責人來到了昨晚的包廂。 一進去,她看到了低頭在玩骰子的沈奐。 思南定定的看著他。 她沒想到會是沈奐。 沈奐抬眸,發現是思南,站起身來,剛要開口,思南急忙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外面。 沈奐看了眼門簾,門簾上投下一片陰影,外面有人守著。 思南走了過去,拉著沈奐坐了下來。 因為怕外面聽見,她幾乎是貼著沈奐的耳朵在說話。 “你怎么在這兒?” 沈奐低頭,輕輕地碰了一下思南的臉,輕得幾乎只感覺到一點暖,低聲說,“我在這里等謝卓安。” 思南輕笑一聲,“真是巧了,他也在找你。” “他找我?” “嗯,談合作。他要拿入駐許可作為籌碼跟沈家合作。” 沈奐的神情冷了下來,語氣冷淡,問道:“你是以什么樣的身份在和我談這事?” 思南皺了皺眉,退開了些,頗為不解,不懂他為何生氣。 沈奐不語,只是看著她,固執地想要得到上一個問題的答案。 思南嘆了口氣,她在這里不能待太久,不然外面會起疑心,她只能長話短說,“他救我一命,我幫他做點事。” 沈奐臉色回暖,嘴角勾起,他很滿意這個回答,隨即語氣輕松地問道,“那他要拿入駐許可換什么?” “換在北城的一席之地。” “北城的一席之地?”沈奐訝然,“他來北城干什么?南城還不夠他折騰?” “大概,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在南城做。”思南話不說滿,因為她對謝卓安說的抓叛徒也只是半信半疑。 沈奐略一思忖,答應了這個交易。 談完事情,思南吁了口氣,想起謝卓安說的那個扳指,她不確定這人是不是真把這東西丟這了。 思南試探性地問了一下沈奐,“你進來的時候有看到一個扳指嗎?” “翡翠扳指? 在那個桌上。”沈奐偏過身子,手指一指,思南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看到了一枚碧綠色的扳指,成色很好,清澈如水。 思南笑了笑,走過去把東西拿起來吹了吹,沒想到謝卓安還真丟了個扳指在這兒。 “那我先走了。”話帶到了,扳指也找到了,該走了。 沈奐拉住思南的手,認真的看著她,說:“你到我們這兒來,不要待在謝卓安那,太危險了。” 思南搖了搖頭,拒絕了沈奐,“昨晚那樣一鬧,你覺得我去你們那合適嗎?” “沈奐,昨天去賭場前,謝卓安跟我說,晚上可能會遇到危險,然后當晚他就被襲擊了。” 她安撫性地拍了拍沈奐的手,“或許我們可以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一想,最危險的地方也許是最安全的地方。” 思南拉下了沈奐的手,朝他笑了笑,然后轉身離開。 離開賭場,她直接去了茶水間泡咖啡。 一進茶水間,她發現有人。 還是上次那兩個人。 思南目不斜視,找到自己要的東西,便在一旁安安靜靜的泡咖啡。 那兩人明顯是認出她來了,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思南手上動作不停,心里卻是松了一口氣。 還好她上次沒暴露自己,不然就給謝卓安惹麻煩了。 這兩人明顯就不是他的人。 咖啡沖泡完成,思南端起托盤打算離開。 這時,有人走了進來。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里滿是笑意,他友好地朝思南揮了揮手。 思南仔細地回憶了一下,她很確定,她不認識這個人。 “wow,好香的咖啡。” 那男人語調微揚,一句普通的話竟讓人品出一絲華麗。 “可惜他現在并不適合喝咖啡。我覺得,你給他送杯白開水就行了。” 思南低頭一笑,沒想到出個門兩件事都辦成了。 思南背過身,從大衣內襯的口袋里掏出那把鑰匙放在裝有咖啡的托盤上,笑著遞給了眼前這個男人,“謝謝你的建議,我也覺得他喝白開水比較好。既然你喜歡這咖啡,就送給你吧。” 那人將托盤里的鑰匙捻起,丟進上衣的口袋里,他眼里的笑意愈盛,嘴角微翹,微微頷首接過托盤,“善良的姑娘,多謝你的饋贈,我們有緣再見。” 思南笑著點了點頭,轉身拿出另外一個茶壺灌滿一壺開水,離開了茶水間。 兩件事情圓滿完成,思南在回房間的路上嘴角都是翹著的。 一進門,思南見到房里有人,立馬收住了笑意,眼眸低垂,端著托盤走了進去。 謝卓安看了她一眼,問道:“扳指找到了?” “找到了。” 思南將托盤放在桌上,從口袋里掏出了扳指遞給了謝卓安。 謝卓安接過,將扳指戴在左手的大拇指關節處。 他抬眼看向站在一旁那幾個人,右手大拇指摩挲著扳指,慢騰騰地說,“事情辦不好就不用回去了,謝家不養廢物。” “二爺,可是那群人是大…” 謝卓安話鋒一轉,聲音凜冽起來,“是什么?你看著我眼睛,告訴我,是什么?” 那人緊繃著臉,抬頭看著謝卓安黑得看不見底的眼眸,聲音顫抖,“是…是廢物,是廢物,我們這就去處置。” 謝卓安聽到滿意的答案,氣勢一收,語調又懶散起來,“行了,你們下去吧。” 那幾人忙不迭地應好,快步離開了房間。 謝卓安說了許久話,嗓子有些干了,清了清嗓子,朝思南喊道:“給我倒杯咖啡來。” 思南看了看桌上的茶壺,忍著笑,倒了一杯白開水端了過去。 謝卓安看著這清水,皺了皺眉,反問道:“船上沒咖啡了?” 思南憋著笑,湊近了些,小聲說,“我在茶水間遇到一個人,他說你現在不適合喝咖啡,只適合喝白開水,所以我就把咖啡送給他了。” 謝卓安臉色一沉,不用思南形容,他都能猜出是誰干的好事。 “怎么了?還真為一壺咖啡生氣了?” “才第一次見,你就和他一起來捉弄我?”謝卓安語氣頗為不爽。 思南笑了起來。 “還笑? 有什么好笑的?給我再去泡一壺咖啡來。” 思南搖搖頭,“不行,你現在不能喝咖啡。” 謝卓安兇巴巴地瞪著思南,思南不動,笑著看著他。 謝卓安無奈,只好端起茶喝著,臉上的表情非常僵硬,仿佛在喝苦藥。 思南眼珠一轉,不禁生出一個猜想,“你不會是討厭喝白開水吧?” 謝卓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答話,思南覺得自己猜對了。 她憋著笑,看著謝卓安,真心實意地建議道:“以后就用白開水做暗號吧,你覺得怎樣?” 謝卓安又抿了一口水,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思南笑得更歡了,更加堅定了要用白開水這個暗號的念頭。 晚上,第二輪賭局開始。 今天的局開在了大廳。 白日大廳里的賭徒成了看客,不遠不近的圍在賭桌旁。 廳里落座的,都是有些頭面的人物。 謝卓安慢悠悠地走了進來,除了臉色蒼白些了,倒看不出別的什么。 思南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身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遭。 今晚謝卓安第一場的對家是南城另外一個大家族。 來之前,謝卓安給她提了一嘴。 這是個子孫沒啥本事全靠老本吃飯的一個家族。 這次來的是家族里最小的孫輩。 聽說是這輩里最有潛質的。 思南瞧了瞧,這人年紀不大,青澀懵懂的少年樣。 一看就覺得這人沒什么贏面。 謝卓安這個人狂是狂,但他有狂的資本。 昨晚的局基本上是碾壓式的贏法,他對贏得徹底很有執念。 思南沒把心思放在她眼前的局上,她知道謝卓安根本不會輸。 他既然篤定自己是最后的贏家,自然不會失手。 她更多的是觀察著周圍的人。 她記得,謝卓安說過贏到最后還活著的才是勝者,這說明他周圍群狼環伺。 危險應該藏在這不起眼的人群中。 第一場結束得很快。 年紀尚輕的少年人怎么會是謝卓安的對手? 謝卓安毫不留情,直接把他殺了個片甲不留。 那年輕人臉色慘白,額頭上冒著薄薄的一層汗。 太徹底了。 他從來沒有輸得這么徹底過。 周圍的人看完這局,一個個熱血沸騰,拍手叫好。 進入下一場,謝卓安有些疲了。 他招來侍者,“這場比什么?” 侍者恭敬地答道,“先生,這把是骰子。” 謝卓安點了點頭,喊了思南一聲,“去泡杯美式吧。” 思南搖搖頭,“只能是白開水。” 謝卓安懶懶地笑了一聲,招手,示意思南附耳過來,輕聲說,“最好是咖啡。不然待會遇到事我可沒精神護你。”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思南只能認慫,問:“美式行嗎?要不換成意式濃縮?” 謝卓安低笑著,“隨你。” 說完,思南正要直起身子,謝卓安又拉住了她,思南順從地俯下身來。 動作親密自然,在外人看來,他們兩像是在旁若無人的調情。 而實際的談話卻兇險萬分。 “刀在身上嗎?” 思南點了點頭。 “中途回一下房間,把藏在衣柜內側的東西帶過來。” “今晚比昨天還危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他松開了思南,溫柔一笑,“去吧,幫我泡杯咖啡回來。” 離開賭場,思南先回了趟房間,保鏢仍舊如影隨形。 她快步走入房間,打開衣柜,翻出藏在最底層的一把折疊著的匕首。 是一把很特別的匕首,握柄上有個扳機。 像是匕首和槍的綜合體。 思南握了握,把它塞在大衣內側的口袋里。 里面還放著謝卓安之前給她的刀。 還好這是冬天,要是在夏天,這兩樣東西藏無可藏。 再次來到茶水間,思南松了口氣。 封閉的空間是保護殼,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與咖啡香糾纏。 這樣獨特的芳香,讓她緊繃的神經得到了片刻喘息。 意式濃縮做起來比美式快,游輪上有專業的工具。 她只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 檢查一下萃取參數,然后開始接粉,布粉,壓粉…。 29s,萃取完成。 咖啡油的香氣撲鼻,她嗅了嗅,覺得自己應該沒失手。 回到賭場時,謝卓安還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他半邊身子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桌子上,神情輕松,半點未把這場賭局當回事。 聽到動靜,他側目,看到是思南,微微抬手,思南把咖啡遞了過去。 他輕嗅一下,眉頭舒展開來,嘗了一口,心情頗好的敲了敲桌子,“長痛不如短痛,同時掀吧。” 不等對方回應,謝卓安直接開喊。 “3” “2” “1” “開。” 兩個骰蠱同時掀開,對方輸了。 謝卓安笑了笑,放下咖啡,站起身來,拍了拍思南的肩說,“走吧,去下一個地方。” 出了賭場,謝卓安轉頭去了三層。 還是像上次那樣,轉角時,謝卓安把思南拽進了一個小隔間。 “東西呢?” 思南把大衣解開,從口袋里掏出那把匕首遞給他。 他接過,把匕首藏進自己的袖口。 “你把刀也藏在袖口,待會兒有用。” 思南照做,低聲問,“我們去三樓做什么?” “找一樣東西。” 隨后,謝卓安和思南上三樓進了一間會客廳,后邊的跟屁蟲沒進來。 謝卓安掀起廳中掛著一副山水畫,扭開了一個木環,打開了一道被藏著的窄門。 思南皺了皺眉,為什么謝卓安對這里這么熟? 熟到好像是自家的船? 窄門只是個去往另一個房間的入口,思南看了一眼,里面一片漆黑。 謝卓安示意她在外面守著。 思南只好坐在外面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卓安一直出現。 她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謝卓安終于回來了。 他走出窄門,喘息著,臉色慘白,應該是牽動了傷口。 機關復原,他倚著旁邊的柜子上,把一個寶石戒指丟進她懷里,“這個藏好。待會兒不論發生什么,你都不用管,只管往窗戶那邊跑,翻出去,逃走。” “那你呢?”思南攥緊手里的戒指,有些不安,“那你怎么辦?” 謝卓安挑眉,滿不在意地說道,“他們奈何不了我,不過是受些皮rou傷罷了。何況…” “砰” 頃刻間,靠走道那邊的玻璃窗一齊被打碎,與此同時,頭頂的燈也全部黑掉。 謝卓安神色一凜,左手一用力,將思南推離他身邊。 猝不及防地一推,思南始料未及,她整個人都撲到了地上,手被玻璃渣扎破,鉆心地疼。 又是只能見到微弱月光的黑夜,又是偷襲。 但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 這次沒有尖叫聲,范圍不大,牽扯的人少,打斗被限制在這個會客廳里。 外面的跟屁蟲沒有進來。 思南猜想,這波人跟外面那批所謂的保鏢應該是一伙的。 她來不及再去思考謝卓安到底被多少人追殺,她現在只想著要如何逃出去。 她現在離窗戶不算遠,只要再努把力就能來到窗沿下。 思南顧不得手上火燒般的疼痛,她連忙爬起來,半蹲著身子,輕手輕腳地往窗戶那邊走去。 她知道謝卓安吸引了全部火力,只要她鬧得動靜不大,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好不容易走到窗沿下,思南緊繃的肌rou泛著酸,她蹲著緩了會兒勁。 她思量著,自己該如何翻出去。 以她的身體素質根本不可能利索地翻過去。 此時,她整個心都在研究著如何翻出去,根本沒想到她身后出現了一個人。 鬼魅般的身影,在月光下刀光一閃,那人迅速地把刀扎進思南的后背。 利器刺入血rou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思南眼里全是淚,但她不敢出聲,不敢讓更多的人察覺她要逃走。 她咬牙忍住了驚呼聲,靈機一動,放軟了身子,順著后背的這股勁摔了出去。 那人似乎還想追出來再補一刀,不知為何,突然就倒下了。 思南躺在走道的地板上,喘息著。 疼,實在是太疼了。 guntang的淚水不停地從眼睛里流出來。 她蜷著身子,咬著牙,不愿出聲驚擾外面的人。 只歇片刻,思南壓著那股子浸入血rou里的疼掙扎著爬了起來,她知道自己不能待在這兒,這里并不安全。 這時,一個人影在往這靠近。 思南屏息,微微抬手,袖口里藏著的刀落入她手中。 “思南。” 干凈清冽的男聲傳來。 思南愣住了,呆呆的望著來人的方向,任由淚水落下。 沈奐快步走近,抱住染了半身血的思南。 思南見來人是沈奐,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任由疼痛作祟,折磨著她的意識。 她扯了扯沈奐的領子,沈奐遷就著她,低下了頭。 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吻了上去。 她只想碰碰沈奐。 想觸到一點甜,緩和身體上的苦。 柔軟無力的舔吻,沈奐配合著,輕易地撬開舌關,溫柔地與她糾纏。 思南如愿以償。 隨后,意識渙散,暈了過去。 ★★★★★★★★★ 文中謝卓安用的東西叫 BMQ匕首麻醉槍 那人沒追出來就是因為中了麻醉針 謝卓安這個推動劇情的男二 沒有感情線 全心全意搞事業 事業搞得很兇險 基本上每天打打殺殺 關于金絲雀的劇情 初期想法是寫到金絲雀那兒再搞個事也就差不多完結了 這本書不會很長 能力有限 駕馭不了太長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