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каn.℃м 第六十九-七十章 爸爸說
小孩子不說謊,很直接并且誠懇的重重點頭。 “很想。”嘉遇看著兮年的目光里充滿期盼。 “那就去吃,這里的主人姓霍,而你……不用拘束的。”兮年低垂下眼眸,挽唇淺笑。 嘉遇似懂非懂,只知道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她,好奇的問:“什么意思呀?” 兮年抬手摸了摸嘉遇毛茸茸的腦袋,神情間看不出悲喜,亦看不出嗔怒,只是靜靜地望著那張稚氣的面容,打量著這張和她這般相似的臉,她能看的出來,嘉遇對這里很熟悉,也很自在,像個小主人似的。 她收回手,在嘉遇懵懂的目光里起身準備回房間。 “漂亮jiejie,你別走,不然你帶嘉遇去吃蛋糕,嘉遇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嘉遇拽住了兮年的衣袖,有點賴皮。 兮年低下頭,彎腰與他視線齊平,一雙眸子平靜無波。 “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過生日了。” “嘉遇也沒有過生日,爸爸說,那天是媽咪受苦的日子,要嘉遇記得,不可以討禮物,也不可以笑。” 果然童言無忌,卻也真實的扎心。 兮年慢慢地擰起眉,心底有些可笑,每次在她以為霍衍錚的心是石頭做的時,他又總是佯裝出深情的模樣,就連剝奪孩子快樂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她看了嘉遇半晌,氣氛安靜。 最終,嘉遇如愿以償?shù)脑诓蛷d里搖晃著雙腿,拿著勺子一勺勺的挖著奶油。 兮年就坐在他的對面,雙手撐著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我知道爸爸為什么這么生氣了。”一時松懈,嘉遇不自覺就叫出爸爸的名字,兮年并沒有訝異,倒是被這句話拉回了思緒。 她好整以暇的問:“為什么?” “肯定是因為你們鬧別扭了,所以這個蛋糕啊,我等了很久,都沒人端上來,肯定是這樣沒錯的!” 小孩子的邏輯思維詭異又直接,兮年微微揚起唇角,附和道:“所以我跟他吵架,嘉遇也被波及了,那他可真是個壞爸爸。” 她瞧著嘉遇吃的滿嘴奶油,看了一眼時間,又問道:“你答應告訴我的秘密呢?” 聞言,嘉遇又挖了一大勺奶油放進嘴里,細嚼慢咽后才擦了擦嘴,“嗯……就是我之前無意中發(fā)現(xiàn),樓底下還有個房間,地方大的很,是個躲貓貓的好地方。” 兮年聞言不禁失笑,沒想到她竟然會相信一個小孩子的胡言亂語。 “這算什么秘密啊?” 嘉遇撓了撓頭,看著兮年略帶不屑的眼神,連忙解釋,“那里有一幅巨型拼圖,很大,上面的人像跟你一模一樣,上次嘉遇不小心弄散了,還被爸爸打了屁股。” “那嘉遇有沒有哭?”兮年隨口問,她只當是小孩子胡編濫造,卻起了逗弄的心思,“還有什么嗎?” “記不清了,好像和上面的客廳差不多大。”嘉遇的語言能力有限,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表達,他心虛地瞥了兮年一眼,看著面前已經(jīng)空掉的盤子,心念一動,“嗯,時間不早了,嘉遇要上去學習了。” 兮年眉眼里柔和了幾分,輕聲道:“去吧。” 話音落下,嘉遇便立刻小跑著離開了餐廳,只余下她一個人留在這里,鬼使神差的,她拿起嘉遇剛剛用過的勺子,嘗了一小口剩下的奶油,甜而不膩,卻不知道為何,讓她的舌根有些苦澀的味道。 第七十章 不知羞 夜色過半,兮年發(fā)信息問清霍衍錚在哪里后,來到一樓盡頭的偏廳,她推門進去,目光所及之處的室內(nèi),幾乎沒什么擺設,只是往里面走,便發(fā)現(xiàn)墻上還有一道門。 忽然,有些記憶排山倒海而來,兮年站在這扇門前,腳步猶豫。 有一年,她在閑暇的午后突發(fā)奇想,說以后如果有機會,住的地方最好有個地下室。 霍衍錚皺著眉問她要地下室做什么?她狡黠的笑著說,當然是做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了。 男人曾笑她不知羞。 而如今,這算什么? 壁鐘一分一秒的滴答作響。 是死寂空間里唯一能聽到的聲音。 兮年咬著唇角,伸手推開了面前的這扇門。 順著長長的木質(zhì)樓梯走下去,周遭充盈著木頭的香味,帶著暖調(diào)的色彩,暖黃色的燈光將這個地下室襯得溫暖靜謐。 樓梯下,視線豁然開朗,一整面的書柜,一整面的壁爐,跟她當年想象的沒有分毫差別。 她心底突然彌漫來一種驚惶。 一個人錯過一次,卻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錯。 如果明知道前面是地獄,她還要往里走嗎? 忽然,耳畔傳來一陣玻璃制品被砸碎的聲音。 兮年抬眸望去,卻見一個頎長的身影朝著她走來。 光線昏黃的空間里,縈繞著深深淺淺的酒香味,霍衍錚微微瞇著眼,定定地看了兮年一眼,忽而轉(zhuǎn)身走向酒柜的方向。 大概是今天還未喝多少就已經(jīng)醉了,連同先前的手機信息和此刻夢寐以求的身影,都是幻覺。 霍衍錚直接拿起一瓶酒。 壁鐘上的時間提示整點已過,一天時間過去了,迎來了新的一天,忽而,他手背上覆上一雙手,阻止了他倒酒的動作。 那雙手白皙,纖細,帶著固執(zhí)的韌勁,男人嗤笑一聲,瞇了瞇眼,眸子里帶著朦朧的醉意。 兮年眼神清亮,“大晚上的,借酒消愁?” 霍衍錚不為所動,視線一直落在兩人交疊的那雙手上,燈影綽綽,他眼簾低垂,睫毛在眼眶投下陰影,也遮掩住他眼里所有的情緒。 原來,不是幻覺啊。 男人沉默著拿開了兮年的手,倒了一杯酒后,慢慢走到了沙發(fā)前,坐下。 烈酒入喉,辛辣刺激。 霍衍錚思緒越發(fā)清明,可隨之而來的,卻是半醉半醒的沉淪。 兮年視線一轉(zhuǎn),落在靠墻的位置,那里散落了一地拼圖,從堆積的數(shù)量上來看,應該不是一幅作品。 她想到嘉遇的胡言亂語,不禁失笑。 這是兮年第一次踏入這間地下室,當然,她也不會知道,在很多無盡漫長的黑夜里,霍衍錚曾在這個地方獨自度過多少個夜晚。 霍衍錚看著兮年一步步走近,而當她走到他的面前時,他終于經(jīng)不住酒精的作用,胡思亂想,亦有三分清醒的回憶著曾經(jīng)的沉淪,那種蝕骨的美妙滋味,讓他撐過了寂寥的四年。 他擰著眉,心里莫名煩悶,便再次將酒杯倒?jié)M。 兮年彎腰按住了霍衍錚的手,眉眼沉靜,一雙漂亮的眸子就這么定定地看他,緩緩出聲:“霍衍錚。” 她憑著一腔回憶低聲念出他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