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在拒絕和默認之間徘徊了一會兒，好在莊遠及時斂好了欲念。

    他一松手，我立馬從他身上下來，臉上燙得像是被火燒過。

    “無論是不是陷阱，都要去看看。嚴子珂去世的老婆叫黃燦燦，張文婕跟她長得有幾分相似。”

    “你之前跟嚴子珂說的話很奇怪，黃燦燦到底是怎么死的？”

    莊遠站起身，走到窗邊掏出了香煙。

    不過他沒點，回頭用詢問的眼神看過來，我立馬點頭：“你抽吧。”

    他有些煩躁地點了一根煙，第一口吸得特別猛，一下子燃了將近半根煙似的。從他嘴里吐出來的煙霧彌漫在空氣中，模糊了我的視線。

    他回憶半晌才緩緩道：“黃燦燦是個很善良的姑娘，嚴子珂以前對燦燦不好，結了婚還四處亂玩。燦燦身體不好，懷孕后經常需要保胎，嚴子珂還對她動過手。”

    “這個混蛋！現在人死了，他才開始想念她的好了是嗎？”禍害遺千年，我真恨不得把這個人碎尸萬段。

    莊遠干笑一聲，又猛地吸了一口煙，邊吐邊慢慢地說道：“是啊。燦燦那時候幫過我，嚴子珂就誤以為我在勾引他老婆……”

    黃燦燦跟嚴子珂可謂是青梅竹馬，家世好人漂亮，性格特別溫柔。嚴子珂聽從嚴三銘的話跟她結了婚，新婚時也是蜜里調油過得很幸福，不過等黃燦燦懷孕后嚴子珂就開始變得不像話了。

    他可能習慣了身邊有女人的日子，年輕氣盛那方面的需求也很強，在家安安分分地伺候了黃燦燦一個月終于忍不住參加了朋友的一個聚會。從那以后越來越不可收拾，經常夜不歸宿，偶爾還有心機女故意在他衣服上留口紅印，甚至故意用他的電話撥給黃燦燦。

    黃燦燦哭過很多次，嚴三銘起初還管管，后來坐上輪椅后就無心再管了。

    嚴子珂打她是醉酒后的事情，當時黃燦燦已經懷孕四個月，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因為那件事很嚴重，黃燦燦家里人知道后堅決把她帶回了娘家。

    嚴三集團跟黃燦燦家里有生意往來，嚴子珂頂不住董事會的壓力，開始收斂花花腸子，終于把黃燦燦哄回了嚴家。

    事情就發生在黃燦燦再次回到嚴子珂身邊后，黃燦燦知道嚴子珂父子跟莊遠之間的關系，她一心想讓他們兄弟父子放下仇怨，所以私下里見過莊遠好幾次。

    最后那次被嚴子珂撞見了，他當著黃燦燦跟莊遠的面直接發了火。

    “我當時也混賬，什么都不解釋，看著燦燦著急，看著嚴子珂發怒。呵呵，嚴子珂不敢再對燦燦動手，扭著跟我打架時燦燦拉架了，我們都沒看清楚燦燦是怎么摔倒的……”

    莊遠說到這里臉都白了，我心里忽然有點酸溜溜的。

    黃燦燦的肚子撞到了茶幾，孩子沒保住，黃燦燦本來身子骨就弱，大出血特嚴重，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嚴子珂應該是愛著黃燦燦的，擁有的時候沒懂得珍惜，等黃燦燦走了，他或許才意識到那個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更或者，他對黃燦燦的感情更多的是愧疚。

    不管是哪一種，他現在把希望寄托在了張文婕身上。

    張文婕于他而言，就是黃燦燦的替身。

    我久久不能平靜，等莊遠沉默了一會兒后，我漸漸回了神：“萬一小婕真的嫁給了嚴子珂，他應該會對小婕好的吧？他會把對黃燦燦的虧欠都彌補在小婕身上對不對？”

    莊遠搖搖頭，走到近前摸了摸我的頭：“傻瓜，你看他之前對張文婕的手段，能好到哪里去？那家伙現在喪心病狂，早就沒心了。”

    我哆嗦了下：“你為什么不撒謊騙騙我？”

    我已經夠擔心了，他還說這樣的大實話，我感覺今晚又會是個不眠夜。

    莊遠扯了下嘴角，無力地笑笑：“不想騙你。去洗個澡，睡一覺。你總不希望明天拖后腿吧？”

    我所有的拒絕都被他合理的理由給堵住了，想了想確實如此，只好硬著頭皮進了洗手間。

    洗澡時我一直心不在焉，恍惚感覺接下來會發生點什么，我很糾結要不要穿著臟衣服出去。雖然我們倆坦誠相見過太多次，可一想到我們之間經歷的種種，我又堅定了不想跟他復合的心思。

    就這樣穿上浴袍，又脫下浴袍拿起臟內衣，再扔下內衣重新穿浴袍……數次之后，我懊惱地扔下臟睡衣，直接穿著浴袍出了門。

    莊遠竟然已經幫我買回來一套新內衣，我盯著看了好一會兒，臉上一會兒發燙，一會兒發冷，一時間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動彈。

    莊遠嘆了一口氣，遞來一杯白開水：“喝點水睡吧，你不同意的情況下我不會再碰你。”

    我感覺自己現在矯情得要命，聽到他這么保證后，我竟然隱約有點失望。難道我內心里渴望發生點什么嗎？這個時候，這個地方？

    我懊惱地接過水杯，仰頭喝完。

    躺到床上沒多久，我就沉沉地睡去，一點兒矯情的精力都沒有。

    這一覺睡得特別死，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噌”地爬起來，剛想換衣服出去，忽然有人拉開了窗簾！

    強烈的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我忙用手擋住了光線，等適應下來后，我才發現拉窗簾的人竟然是周家明！

    我用力回想昨天夜里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可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好像除了睡覺就是睡覺。

    周家明似乎知道我在疑惑什么，指著床頭的空玻璃杯淡淡地問道：“你昨晚吃安眠藥了？叫你半天叫不醒，到底吃了多少？”

    “安眠藥？”莊遠給我下了很多安眠藥？他有什么目的？

    周家明看到我的反應，恍然大悟：“呵呵，果然是莊遠給你下的藥。滿滿，那種男人騙你一次不夠，你還想被他騙幾次才能清醒過來？”

    “這話我不愛聽，周家明你什么意思？”

    他挑著眉頭看了一眼莊遠換下的臟襯衫，眼里閃過一抹鄙夷：“他是不是騙你會把張文婕給救出來？呵呵，這種事情也就你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