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婆,原諒我
“我不喜歡吃甜食。”周家明嘴里這么說著,卻還是挖了一勺布丁吃進了嘴里! 他一口口地吃著布丁,緊皺的眉頭一直沒舒展過。他為了讓我相信布丁沒問題,竟然做到這個地步! 我瞄著周圍的環境,人不多,但都是衣著光鮮的人,待會兒周家明如果在這里發情,我一定會從頭到尾全部錄下來。 “嗯?”周家明忽然從嘴里吐出來一樣東西,可我期待的畫面卻遲遲沒有發生! 在我還沒回過神來時,周家明忽然神經兮兮地沖服務員使了個眼色,而后服務員便捧著一束紅玫瑰過來了! 周家明微微笑著接過那束花,走到我跟前單膝下跪。他第一次對我這么浪漫! 整個過程,我完全石化。 “老婆,原諒我吧。”他說著把花塞進了我手里,我沒接。 他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冷靜地把花放在了桌上,隨后牽住了我的左手,忽然變出一只戒指往我無名指上套! 原來剛才的布丁里放了戒指!難怪他剛才吃布丁的時候臉色那么難看,我沒按照他的套路配合! 我因為太過震驚而忘了拒絕,等回魂時,周圍的人正在給我們鼓掌送祝福!而我則被周家明溫柔地抱在懷里,仿佛是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那天晚上的周家明極其反常,非常紳士地把我送到了張文婕家樓下后,還寵溺地摸著我的頭發說了句:“明早我送你上班,早飯想吃什么,我給你買。” 莊遠說得對,我根本就不是周家明的對手,因為我的心臟竟然不爭氣地突突直跳:“不、不用了。” “早點睡,我明早七點半過來。”他不顧我的拒絕,直到我上了電梯在轉身離開。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或許周家明是真的想和好?但他之前做的種種都無法讓我原諒,我不會輕易淪陷,只是被他轉換自如的臉面驚呆了。 我匆匆下了電梯,用最快的速度從樓梯道里跑下去,追到小區門口時,周家明的車竟然還在。 他正在抽煙,我悄悄靠近時才發現副駕駛位上有人:“別這樣,我跟小滿離婚跟你沒關系,別自責……哎,茉莉,我愛的人一直是你。” 茉莉? 竟然是今早在705看到的茉莉! 不知道當初跟周家明差點車震的美女是不是這位茉莉小姐,當時沒看到她的臉,后來也只聽到她的幾聲尖叫,所以剛開始沒認出來。 各種疑惑在我腦子里閃過,可我一個都沒抓住。 我心里混亂不堪,躡手躡腳地躲到旁邊的陰影中想繼續偷看時,忽然發現半空中亮著一個火星子,有人在抽煙。 我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剛要往外跑,忽然有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另有一條胳膊扣住了我的腰:“不許叫!” 是莊遠!他應該是跟蹤茉莉來的。 黑暗中除了視覺,其他感官似乎變得極其敏感。 他的氣息噴上我的后脖頸,癢癢的、麻麻的;但凡跟他接觸的地方都像是著了火,燙得厲害。 等嘴巴上的那只手撤開后,我顫著聲說道:“家明想跟我復婚。” 此情此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無意識地說出這句話,或許是因為我對他真的動了情吧?心里亂得很,我迫切地想讓誰幫我拿點主意。 他的呼吸平靜而悠遠,過了很久才淡笑一聲:“哦。” 沒了? 所有的希冀在這一刻寂滅,我又自作多情了。 不過是跟他睡了兩夜,這是個上了床也沒結果的年代,我竟然奢望他這種風流公子哥對我動感情,顯然太天真。 腰上的那條胳膊直到周家明的車開走后才松開,而我的心情也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像坐過山車似的,忽而拋到頂峰,忽而跌到谷底。 莊遠冷漠地錯身往前走時,我的心忽然空虛得想要抓住點什么:“喂,莊遠!” 我第一次當著他面叫他全名,聲音里裹滿了不確定。 他停下腳,回頭看我。 彼時他正好站在有光亮的地方,眼神冷漠地像在看陌路人。 我忽然犯賤地想要沖上去抱住他,親吻他,可我的雙腿跟灌了鉛一樣沉得抬不起來。 我倆就這樣對望了五六秒,我第一次體會到度秒如年的煎熬,第一次發現他慵懶的神情下掩藏著各種滿不在乎,好像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就在他轉頭想要繼續往前走時,我終于找回了走路的力氣。我走到他身邊,盡量平靜著語氣:“我還差你三十五萬九,今天先還你一點兒。” “保險公司會聯系你,老子沒空。” 他甩下這句話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我急得沖過去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行!我不放心別人,是騙子怎么辦?” 我拖著他朝相反的方向走,他試著抽了幾下胳膊,但是并沒用力。我死死拽著他,不知道自己在犟什么。 走出一大截后我才發現走錯了方向,最近的取款機跟莊遠剛才想離開的方向一樣。我硬著頭皮拖著他生生走了將近半小時,才繞著彎找到取款機。 我拖著他一起擠進狹小的取款機隔間,氣喘吁吁地插卡、輸密碼,壓根沒在意他會不會把我的銀行卡密碼看去。 cao作間隙看他時,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小少婦,后悔了?” 我愕然,后悔當初跟著周家豪走沒選擇留下?后悔在他說給我機會的時候沒有珍惜?還是后悔這么輕易對他動了心? 他的眼神在我的沉默中一點點冷卻,淡漠地垂下時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我左手的戒指上。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的咬肌微微鼓動了下。 我下意識地把左手往背后藏,轉念一想,又大大方方地把左手抬到他眼皮子底下:“好看嗎?家明給我買的,他后悔跟我離婚了。復婚也挺好,離過婚的女人不值錢,再說我本來就很窮,復婚后我讓家明幫我還錢。” 我似乎找到一絲報復的快感,可他的眼神僵冷了兩三秒后,隨即恢復了慵懶且無所謂的常態。 他往隔間上一倚,懶洋洋地指了下取款機:“快點,老子時間寶貴。” 我挫敗地將取出的一萬塊捏在手里,吝嗇地數了四十張往他手里塞:“還差三十五萬五千,我會慢慢還。” 他接了,走出隔間時丟下一句話:“周家明升職在即,這種時候最怕你家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