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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奪夢在線閱讀 - 第185節(jié)

第185節(jié)

    現(xiàn)在居然真的懟起來了!兩大男神在辯論?!

    “對人本身無論如何認(rèn)識,”林澤道,“從我們生存的最終目標(biāo)來說,都是一樣的,我們不談虛無論那套,不就是去尋找自由嗎?喝。”

    陳燁凱只得喝酒,側(cè)身手肘擱餐桌上,說:“那你覺得我們現(xiàn)在很自由嗎?”

    “當(dāng)下,”林澤說,“是自由的,因?yàn)槲业挠粡?qiáng)烈,我的自由意志不會被欲望所束縛。”

    陳燁凱:“所以,這不就回到我們最開始說的問題上來了?我們只是因?yàn)橹廊松喽蹋挪煌5厝褐谱约骸5貌坏降模图傺b不想要。實(shí)際上許多念頭就像識門識路的野獸,你把它趕走了,它始終記得你家在哪里,最后還是會在某個夜晚回來,對不對?你得馴服它。”

    林澤不說話了,陳燁凱一指酒杯,換林澤喝。

    “才能完成內(nèi)心人格的統(tǒng)一,”陳燁凱說,“獲得真正的自由。”

    所有人各自吃著火鍋,聽兩人辯論,一時無人插嘴。

    林澤道:“一切表象中的活動,只是使我們感覺自由的假象。”

    陳燁凱:“……”

    林澤扳回一局,指酒杯。

    換陳燁凱喝了,陳燁凱喝了口酒,周昇給兩人斟酒,陳燁凱突然從林澤的話里得到啟發(fā),說:“他否定自由意志的存在,你覺得你有自我意志么?你承認(rèn)他,承認(rèn)人的欲望不會得到滿足,已經(jīng)滿足的愿望,將被沒有滿足的欲望所取代。承認(rèn)幸福只是暫時脫離痛苦的滿足,也就意味著,你已經(jīng)不相信理想主義了。”

    說著,陳燁凱朝林澤期待地?fù)P眉。

    林澤道:“我不完全贊同他的觀點(diǎn),他還推行禁欲主義呢。”

    陳燁凱:“按你的邏輯來說就是這樣。”

    但林澤仍然承認(rèn)陳燁凱的回?fù)暨壿嫴戎辛巳觞c(diǎn),自己喝酒。

    余皓到了這時候才聽懂,林澤用叔本華的論點(diǎn)反駁陳燁凱,卻被陳燁凱抓了個漏洞。

    林澤:“我只是認(rèn)為,許多目標(biāo)與理想是可以被修正的,成家前有成家前的理想,成家后有成家后的理想,這取決于生活的際遇,對滿足欲望的追求同理。”

    陳燁凱道:“可有些事情存在于本性里,從你開始接觸到它到生命結(jié)束的那一天,都不會改變。”

    林澤:“比如說呢?”

    陳燁凱沒有說話,周昇笑了起來,正要與他們碰杯時,林澤得不到答案,又說:“理想對我而言,它就是列車的停靠站,一站接一站,我不用去想終點(diǎn)在哪里。”

    余皓心想:對!說得太好了!

    “對我而言……”陳燁凱想了想,不再爭論。

    “……它是城市里的北極星。”陳燁凱道,“住在繁華的鬧市里,燈光會掩蓋掉它的光芒,但它一直在天上,只是我們看不見。”

    “等到孤身上路,流浪在曠野里的夜晚,它才會為我指引方向。”

    余皓心想臥槽,好像還是陳燁凱厲害點(diǎn)。

    “喝酒。”陳燁凱回過神,大家便碰杯。

    突然氣氛變得有點(diǎn)凝重而沉默,司徒燁用筷子敲敲杯子,說:“唱歌吧?”

    余皓道:“好!”

    “等等!”歐啟航道,“先看下跨年晚會唱什么!”

    歐啟航拿了遙控器,開電視,里頭確實(shí)有不少今年的流行歌,晚會一出,眾人便有了消遣,神經(jīng)病一般跟著唱歌。不多時,余皓收了碗筷,歐啟航幫忙洗碗。周昇切了水果拿出來讓大家吃,與司徒燁坐著看晚會,林澤與陳燁凱則把沒喝完的酒拿到大落地窗前的書架下,坐在軟沙發(fā)上聊天。

    “我以為你會帶你男朋友過來。”余皓朝歐啟航道。

    歐啟航穿著周昇的圍裙,很乖地在洗碗,看了余皓一眼,笑了笑。

    “我沒交。”歐啟航道,“也沒去約炮。”

    余皓道:“沒談戀愛嗎?”

    歐啟航說:“有個學(xué)弟喜歡我,我還在考慮,沒什么感覺。”

    余皓說:“喜歡再回應(yīng)他,不喜歡,就要認(rèn)真拒絕。”

    歐啟航擦盤子,一本正經(jīng)道:“就像你當(dāng)初拒絕我一樣嗎?”

    余皓笑著說:“是的。”

    歐啟航看了不遠(yuǎn)處一眼,說:“凱叔是不是談過一場很難忘記的戀愛?”

    余皓道:“這話你該自己去問他,我可不知道。”他突然有點(diǎn)好奇:“怎么變成‘凱叔’了?你們在北京見過面嗎?”

    歐啟航說:“有啊,不過都是我找他,他才偶爾出來,他沒主動找過我。”

    余皓頓時覺得有點(diǎn)戲了,陳燁凱相當(dāng)難約,空閑時間他寧愿一個人在家里讀書,能微信說的不打電話,能電話說的不見面。基本上從他到學(xué)院以后,只有余皓能把他約出來。其他任何人,從來就叫不動陳燁凱。

    他有點(diǎn)想問歐啟航對陳燁凱有沒有感覺,卻又覺得尷尬。

    “你想問我喜不喜歡他。”歐啟航說,“又怕我尷尬嗎?”

    余皓:“……”

    余皓洗完筷子,拿給歐啟航,歐啟航擦干,說:“尷尬是很好的。尷尬是種把自我與世界徹底分割的情緒,一個人最尷尬時,也代表他與周圍環(huán)境完全抽離的那個瞬間,這個時候?qū)Α晕掖嬖凇牟煊X感最強(qiáng)。我半點(diǎn)也不介意這種情緒。”

    余皓說:“你一定是計算機(jī)學(xué)多了,簡直像個ai。”

    歐啟航笑了起來,說:“有一點(diǎn)吧。”

    余皓驚訝道:“有一點(diǎn)喜歡?”

    歐啟航把鍋放好,一本正經(jīng)地說:“有一點(diǎn)像ai。”

    歐啟航坐到沙發(fā)上去,與余皓加入了周昇、司徒燁。

    司徒燁道:“……他倆憂郁得挺像,據(jù)此判定都有忘不掉的……”

    余皓過來以后,周昇與司徒燁便停止了討論,司徒燁不想在余皓面前八卦林澤,畢竟余皓還是他下屬。

    “這是我家里第一次有這么多gay。”余皓道。

    歐啟航說:“這也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gay派對。還以為你們會給我介紹對象呢。”

    司徒燁說:“你這長相還用得著介紹對象?”

    歐啟航道:“和小學(xué)弟談戀愛沒意思,我要攻大哥哥,你要單身的話就好了。”

    周昇道:“小奶狗你喜歡當(dāng)年下攻啊,其實(shí)你是個小受吧?”

    司徒燁朝歐啟航抬眉,說:“大哥哥經(jīng)驗(yàn)豐富,尋找大哥哥,解鎖更多姿勢。”

    歐啟航道:“那你幫我找個大哥哥吧。我覺得我真是,標(biāo)準(zhǔn)都快降低到是個男的就行了,大哥哥也好,小弟弟也行。”

    余皓:“……”

    司徒燁:“但一旦真的想走進(jìn)一段關(guān)系里,卻總覺得有什么不對。”

    “嗯嗯。”歐啟航點(diǎn)頭,眼里帶著笑,說,“哪里都不對,總覺得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沒有任何感覺,有時覺得我就像個機(jī)器人,連去嘗試談戀愛,也全跟著程序在走,按部就班的。這在心理學(xué)上叫什么?”

    余皓道:“安全感開始缺失時,內(nèi)心啟動的一種自我防御機(jī)制。”

    司徒燁想起余皓的專業(yè),有點(diǎn)驚訝地略抬了下眉頭,余皓解釋道:“嘗試著進(jìn)入一段親密關(guān)系,也即意味著你將受到戀愛的沖擊,這個時候安全感會產(chǎn)生動搖,有些人的內(nèi)心會分離出另一個虛假的人格作為表象,來對真實(shí)的人格作為保護(hù)。即‘你希望被人看到的自己’與‘真實(shí)的自己’。如果人格不統(tǒng)一,就會很難持續(xù)下去。”

    歐啟航道:“凱叔也是這樣么?”

    一片安靜,歐啟航看了眼陳燁凱,余皓道:“你又把天聊死了。”

    司徒燁道:“我發(fā)現(xiàn)這小子的話我常常就接不上。”

    余皓道:“我從認(rèn)識他第一天起,我就接不上他的話,總是把天聊死,很正常,只有周昇才知道他在想什么。”

    “要當(dāng)個坦誠的人嘛。”歐啟航笑道。

    周昇拿了把卡片,說:“玩桌游?霸道總裁在線發(fā)牌,你有疑惑可以自己去問他啊。”

    于是四人開始玩桌游,余皓時不時一瞥角落里的林澤與陳燁凱,從晚飯后開始,就一直是陳燁凱在說,林澤很認(rèn)真地聽著,時不時給幾句評價。

    到得十一點(diǎn)時,兩人都喝了不少酒,林澤過來躺在司徒燁懷里,陳燁凱則搓搓臉,加入了桌游。

    十二點(diǎn),倒數(shù),眾人像一群野狗般在余皓家里竄來竄去。落地窗外放起了煙花,余皓接到傅立群的新年電話,按著一邊耳朵到角落里去接聽。

    “新年快樂!”周昇過來朝聽筒喊道。

    歐啟航喊道:“群群!新年快樂!“

    陳燁凱過來喊道:“立群!新年快樂!”

    司徒燁與林澤也朝電話喊道:“新年快樂!”

    林澤又補(bǔ)了句:“別管我是誰!咱們不認(rèn)識!”

    余皓大笑,傅立群在健身房里,躬身收拾東西,坐在拉力椅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新年快樂,兄弟們都快樂。”

    party開完,一地狼藉。

    第二天,余皓被周昇抱著,坐起來看了眼,到處都是酒杯水果盤,家里亂七八糟的,頓生絕望之心,只得躺下假裝沒看見,繼續(xù)睡,等周昇自己起來收拾。

    新年新氣象,新專題——啊啊啊!我的專題怎么辦啊!余皓徹底抓狂了,和領(lǐng)導(dǎo)關(guān)系搞再好也沒用,林澤這種上司只會對他更嚴(yán)!

    元旦第一天,周昇帶著余皓,出去干活了。

    余皓:“你不放假嗎?”

    “加班加班,賺點(diǎn)兒錢養(yǎng)家糊口嘛。”周昇把余皓帶到抓娃娃機(jī)前,給他兩百塊錢,拿著哈蘇說,“我抓出軌去了。”

    余皓道:“不,我要跟著你!抓娃娃哪有抓出軌好玩!”

    周昇道:“那你別笨手笨腳的,聽我指揮。”

    周昇給余皓做了身修身西服,以便他以后混進(jìn)什么正式場合采訪用,兩人穿著正裝,在三里屯太古里附近蹲守目標(biāo)。

    周昇很有耐心,坐在一家咖啡館里一直等,余皓趴著無聊了一會兒,拿著根餅干棍捅他的鼻子,周昇的鼻子確實(shí)很漂亮,一看就知道器大活好。余皓想起上回陪他從gay吧門口經(jīng)過,分分鐘有人要撲上來的場面。

    周昇道:“余助理,不要做欠打的事。”

    “總裁。”余皓說,“我們來談?wù)勀銈児镜氖召彴赴伞!?/br>
    周昇道:“余助理你的專題還沒著落呢,這可咋整吶,真是愁人。”

    余皓:“哎呀你別提了好嗎大過節(jié)的!”

    周昇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起來,余皓想到專題都要郁悶死了,已經(jīng)發(fā)了二十二個專題給林澤,全被否了。

    余皓從書包里掏出一本《社會工作》,在咖啡館里看,扔給周昇一本《宏觀經(jīng)濟(jì)學(xué)》,周昇點(diǎn)了咖啡,一邊看書一邊注意著遠(yuǎn)處的動向。

    余皓有時真佩服周昇這種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領(lǐng),看了一會兒書,正想干擾下他時,周昇忽然停下動作,側(cè)頭,從包里取出相機(jī)。

    一名高大帥氣的年輕人帶著倆女孩進(jìn)了對面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