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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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鬼神?邱澄明覺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這不干凈利索的一刀子下去,還用求助鬼神?所謂的天譴,聽著不錯,可啥時候真出現(xiàn)過?就是真有,還不知道要拖多久,讓這些人禍害多少人才到呢。自家三叔不是拜靈官拜的腦子出問題了吧? 不對,邱澄明腦子里靈光猛地一閃,瞬間明白了自家三叔的意思,這是說和上回那細(xì)麻布條吊死人一樣,把化學(xué)和神靈嫁接一下啊!這個可以有!很可以有! 都說這道士是有中國特色的化學(xué)家,這樣的話用在別人身上是不是正確邱澄明不知道,可用在他家三叔身上,那是在合適沒有了,他都不知道這都是怎么研究出來的,用一堆的石頭樹枝花草這樣的東西,煮一煮,拌一拌,居然就能制作出那么奇妙的東西,像是那細(xì)麻布,被浸了某種秘制的水之后,兩指寬的大小,就能吊起一個人來,還半點沒有受力不住的跡象,更絕的是,在溫度升高,太陽照射之下,又不用十秒的時間,這布就能瞬間化成飛灰,半點痕跡都沒有,你說說,這奇妙不奇妙?說是鬼神,這些大字都不識一個的老百姓能不信? “鬼神好,鬼神好啊,最好讓他們寫下血書,自承罪孽,那就更好了。” “知道還不趕緊的?你回去的時候和你爹說一聲,就說我出去幾天,嗯,就說是去山里采藥好了,大概三五日就差不多了,這里偏,在怎么走的利索,估計也走不遠(yuǎn)。” 常年在外頭走動的邱純陽是個說走就走的潮男,這邊和邱澄明說定,那邊就轉(zhuǎn)頭去了屋子里,三兩下的打包出一個包裹,直直的就走人了。看的邱澄明忍不住在道觀門口跳腳: “這說走就走,這是把道觀又丟給我了是吧!真是的,我又不是道童,還負(fù)責(zé)看門的。對了,狗娃,讓狗娃來住幾天,那幾個小子不是日日來做打掃嘛,正好一起,也省的一個孩子膽小了。” 邱澄明自打有了系統(tǒng),辦事兒的利索勁也十分的到位,看著邱純陽走遠(yuǎn),立馬也將這瑣事兒一搗鼓,直接走人了,他這是要去這幾條能進(jìn)入深山的小道周圍晃晃,好尋尋是不是有什么人看到那兩個進(jìn)入深山的人的模樣。 常言說得好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只有獵戶樵夫進(jìn)入的山脈,突然有人進(jìn)入,即使再偏,也不可能半點痕跡沒有,邱澄明的目擊證人沒找到,可卻也找到了別的線索,比如那腳印。 別以為腳印沒什么,想想這周圍是什么人?窮人!窮人穿什么鞋?草鞋!這么一來,那皮鞋的腳印能不突兀?即使已經(jīng)過了兩三天了,可這西北少雨,那腳印依然清晰的很。 有了這腳印,邱澄明立馬用自己已經(jīng)攢的不少的積分,給自己來了一個新技能:足跡學(xué)初級。嘿嘿,這可就好了,怎么也逃不過他的眼睛了,從這腳印上,他就能判斷出這個人的身高,體重,以及行走習(xí)慣,而有了這些,再去周圍的地方詢問,那目標(biāo)可就大多了,不過是一兩日的功夫,就讓他問到一個線索,前幾日縣城衙門里,一個文書在這附近出現(xiàn)過。 一個文書,還是縣城衙門的人,就是在沒親沒故,也有不少人認(rèn)識,多問幾個人,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大概的信息。等著邱澄明再根據(jù)這個信息尋到縣衙的時候,將那人的鞋子偷偷看過之后,那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 這年頭偵查案件的手段粗糙的很,再加上地廣人稀的關(guān)系,這人的善后工作做得可不怎么樣,連著那鞋底的泥都沒處理,所以邱澄明很容易的就從這鞋底發(fā)現(xiàn)了屬于山里的泥,甚至刮下來細(xì)細(xì)的聞一聞,這泥上還帶著一絲血腥味,這說明啥?說明找對人了唄。 既然找到了,那這處理就容易了,一個意外還是很容易的。所以這人在走過衙門邊上時候,衙門口的系馬柱突然倒了下來,巧的是這柱子不偏不倚的,飛濺起來的石頭,正好砸在了那人的太陽xue上,瞬間斃命,驚呆了無數(shù)路人,而更讓人震驚的是,這人流出來的血,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居然詭異的形成了四個字:血債血償! 媽呀,大白天的來這么一出冤魂報仇,還是在衙門口,這是什么事件?那是妥妥要震驚全國的大事件啊!邱澄明這一波cao作的,不是一般的牛掰。 什么?這些人連著在這里死了這么好些個有問題?有這一出,再有問題也沒問題了,很多事兒搞大了反而安全,更容易燈下黑,就是這么來的。 另一頭呢,邱純陽這cao作也相當(dāng)犀利,他一路尋人容易,畢竟人家是明面上走的,路線很清晰,等著到了下一個城鎮(zhèn),那人或許也正想在附近聯(lián)系什么人,反正是停留了下來,這就正好給了邱純陽機(jī)會了,一個引雷針,加上一截電線,愣是搞了一個晴空霹靂,雷火燒身的把戲,不但是將這家伙給處理了,連著來接頭的一并消滅。 按說這樣已經(jīng)算是給凝香報仇了,他這也算是了結(jié)了心病,可邱純陽依然不高興,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新問題,就是那個來接頭的人,怎么看他怎么覺得似乎在鎮(zhèn)子上的煙館看到過。 難道說這煙館其實和鬼子有關(guān)?也是一個據(jù)點?那和馬匪呢?又是什么關(guān)系?這簡直已經(jīng)連成了一條線!這再去看,問題好像更復(fù)雜了,那這些人這么早就盯著這里,目的又是什么?到底有什么那么吸引他們,讓他們這么前赴后繼,堅持不懈的往這里跑?什么才會幾年都沒能搞定,要不斷的加重力度? 小小的西北小鎮(zhèn),在邱純陽的眼里,好像是籠上了一層薄霧,越發(fā)的看不清了。往回走的路上,邱純陽的眉頭就沒有松開過,直到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那山窩子外大山的一片濃綠,這才嘆了口氣,放松了一會兒。 不管怎么樣,這里已經(jīng)是自己的家了,除了有家人,還有那么多族人,村民,總不能因為發(fā)現(xiàn)問題,就撒手不管吧,剛搬來,也不可能再短時間里再搬走,更不用說如今這全國亂的,別的地方也未必比這里號多少了,所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第64章 災(zāi)難年 即使周邊發(fā)生了那么多神神叨叨的的事兒, 可這村里人的日子過得依然不緊不慢,該種植的種植,該打獵的打獵, 一點點的建設(shè)著這一片日漸繁茂的土地。他們不知道, 這一份寧靜的背后,邱澄明叔侄付出了什么。也不知道這樣的平和在這個年月能堅持多久。只是下意識的, 遵循著千百年來習(xí)慣,辛苦的耕耘,創(chuàng)造著財富。 “你說, 這多少年了啊!乾隆通寶什么的,不是挺好?這外頭花錢也沒覺得有啥不方便啊!這都用習(xí)慣了,怎么就又換了呢?” “你這個老倌, 這腦子是咋長的,怎么就看不透呢, 你看看這市面上錢鈔亂的啊, 除了傳統(tǒng)的銀子、銅錢,那外國的銀元有多少種?再有各地豪紳“私鑄”的錢幣。機(jī)器一響,嘩啦啦的往下掉的那些有多少?除此之外, 市面上常見的,各省官辦、商辦銀行和錢莊以及外國銀行發(fā)行的紙錢。仔細(xì)算算,這到底有多少, 你都未必數(shù)的清。” “數(shù)不清怎么了?這東西, 只要拿來能買賣不就成了?不能吃不能喝的, 講究那么多干啥?” “你啊, 是,你不講究,你視金錢圖糞土,可這事兒關(guān)系的不是一個人。常言說的好啊,世人熙熙皆為利來,能有那么多種錢在市面上晃,這說明了啥?說明這鑄錢發(fā)紙幣肯定掙錢唄。既然掙錢,你說說,能平白的讓外國鬼子掙了?能讓下頭地方上胡來?朝廷能不想著收回去?” “嘿,你要這么說,還真是不成啊,前些年那又是讓人洗劫了,又是一個勁的賠款什么的,這朝廷,就是再富裕,老底子都快掏空了,再不想法子攢錢,當(dāng)褲子都有可能,要這么說這事兒還真是不能不辦。” 中國人骨子里似乎總有那么一種指點江山,糞土當(dāng)年萬戶侯的傳統(tǒng),特別是那些所謂幾朝古都的城市出來的人,更是如此。即使已經(jīng)住到了這偏遠(yuǎn)地域,即使說破了天去,也不會影響超過百人,可這叨叨幾句顯擺一下見識,卻怎么都不能忍。 看看,邱純?nèi)寰褪沁@樣,他如今日子過得松快,常日里無事的時候就在那雜貨鋪和油坊門口一溜的空地上,和村子里的老人們侃大山。在空地一邊已經(jīng)看著又五六年樹齡的老樟樹下擺上兩張簡陋的方桌,條凳,從家里拎來的一大壺涼白開,再擺上一盤山里的野果子,這場面……和城里的茶館也沒差了!(沒茶還說沒差,這絕對屬于厚臉皮的說法。) “要我說,這別的倒是沒什么,咱們大多都是用慣了的,沒啥不適應(yīng),就一個,這以前咱們存著的那些碎銀子什么的,還能不能用?要兌換的話,那又是個什么說法?別弄到最后,又是咱們吃虧。” “對對對,這個最要緊,別藏著藏著,弄到最后,隔幾天,我這棺材本就縮水一圈,這不是讓我死都死不安生?要真是這樣,我都能立馬氣死,省的看多了心疼。” 這話說到了關(guān)鍵處,一群老頭一個個附和的很用力,可不就是那么說嘛,朝廷要怎么干,他們都沒二話,只要不讓他們吃虧就成,他們就是這么實際。當(dāng)然了不著調(diào)的也不少就是了。 “哈哈吧,不用氣死,你家后頭果園不是長的挺好嗎,自己加一截不就成了?相拼的看著還挺時髦。” “去你的,你怎么不說我自己把腳后跟給截了,好搭配那棺材尺寸?不著調(diào)的混球……” “哈哈……” 山窩子里坐在樹下納涼瞎侃的老頭還期待不吃虧,還有有心情討論所謂的國家大事,說笑玩耍。可他們不知道,在這個偌大的中國的其他地方,一樣的斗升小民,從春天開始就不斷的在為生存搏命。 湖南長沙從四月開始米價上漲,忍無可忍的人們終于暴動,發(fā)生了發(fā)生搶米事件。浙江嘉興王店同樣在四月罷工罷市,抗捐活動如火如荼,連著警局都被砸了。湖北武xue饑民在五月同樣也進(jìn)行了連日搶劫米店活動。 此外,就在7月,山東萊陽縣爆發(fā)了一場大規(guī)模的人民抗捐抗稅斗爭。領(lǐng)袖曲詩文殺妻女對眾盟誓,帶領(lǐng)數(shù)萬農(nóng)民暴動,影響及至山洞全境。也是在這一個月,日、俄兩國簽訂了第二次《日俄協(xié)定》,聯(lián)手侵奪“滿洲”利益。枉費日本水災(zāi)時,清政府10萬慈善救濟(jì)銀的付出。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負(fù)義的毒蛇,說的就是他們了。 所謂天災(zāi)人禍,在這一年似乎顯得特別的殘忍,在福州人為了禁鄰境鴉片入省抗?fàn)幍臅r候,隔壁的江浙安徽開始大雨成災(zāi)。其中,安徽北數(shù)府,細(xì)算下來,更是連年災(zāi)饉,民情困苦。在這樣的情況下,饑民聚眾起事,頻繁發(fā)生搶糧事件也就不足為奇了。 除此之外,苦難的東三省,災(zāi)禍情況比中原腹地,江南水鄉(xiāng)更嚴(yán)重,夏秋兩季,都不帶消停的,說一句水災(zāi)遍地也不為過,根據(jù)后世統(tǒng)計,當(dāng)時僅黑龍江省淹地就達(dá)2萬余畝,難民達(dá)15萬人。 在古代,王朝更替總能尋出許許多多的預(yù)兆來,不是天降奇石,就是上天震怒什么的,從這個角度來說,這或許正是清王朝滅亡的號角被吹起的征兆。消息靈通的,頗有遠(yuǎn)見的,還有見識不凡的,這會兒大概也已經(jīng)心中有數(shù)了,故而后來這清帝退位什么的,能這么利索。 邱澄明和三叔未必是什么遠(yuǎn)見卓識,智慧非凡的大人物,可絕對稱得上是整個村子,不,或許是整個鎮(zhèn)子上消息最靈通的人了。因為幾次三番的往縣城等地方去,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三叔愣是很有派的定了不少的報紙。雖然送上門不指望,只能每周去取,可到底比以往的蔽塞好了不少,總能及時的知道其他地方發(fā)生的一切,對整體的局勢的感觸也越發(fā)的敏銳起來。 “狼煙處處啊,好在咱們撤出來的早,不然陷在那城市里,一個不好,做了冤死鬼也是可能的。那些起義的,剛開始還有些模樣,時間一長,沒幾個還能收的住,燒殺劫掠……不說這個,大侄子,看看,看看這小鬼子在北面干的事兒,心可真大,幾千年的附屬國,打贏了一回,得了便宜還不知足,這是奴大欺主,反過來想咬一大口啊!不過……你說這要吃rou,沿海不是更方便?從明朝開始,那倭寇什么的,不就是這么干的?怎么就惦記上了咱們這大西北的地方了?你說會不會咱們這兒有什么金礦?讓這些小鬼子聞到了味,這才……” 幾次的交手,讓邱澄明和邱純陽叔侄潛意識的就將這小鬼子放到了敵對的位置上,每每看到有關(guān)于他們的新聞,總是更加關(guān)注些。一看二看的,倒是將這些人的野心看的清楚了幾分。也因為比以往清楚,所以邱純陽對他們出現(xiàn)在這邊更加的疑惑。 別人不清楚,邱澄明能不清楚這些小鬼子的野心?自然是忙不迭的下私料的分析起來: “在北面動作不代表他們心只放在北面,想想南面拿些革/命黨,多少是留日的學(xué)生?多少一個不對,就能往日本請求政治避難?這說明啥?人南方早滲透了。既然南北都有了,那咱們這兒有有什么好奇怪的?人這是著眼全國啊!想要蛇吞象,也不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命。” “著眼全國?” 邱純陽忍不住重復(fù)了一遍這四個字,眼睛里的光莫名的閃了那么一下,嘴角一翹,扯出個冷冷的笑來, “裹著尿布混日子的矮豆丁,人小心大,也不怕?lián)嗡馈!?/br> 毒,這嘴真毒!毒的邱澄明都想要頂禮膜拜了,那什么兜襠布,確實啊,和尿布沒區(qū)別,哈哈!他記得曾看過一本什么書來著,好像說起人小鬼子的坦克都要喊一聲豆丁坦克的吧,要是這么說,豈不是豆丁造豆丁?恩,這相當(dāng)?shù)陌闩洹?/br> “咳咳咳,那啥,叔,咱們這一陣子收了好幾茬的枸杞,長的不錯價格也好的很,看樣子,多種枸杞真是做對了,這地方確實合適的很。” “啊,那東西能活百年,種下了能傳幾代人,確實劃算的很。對了,外頭那林子的果子怎么樣?我這些日子都沒來得及下山去看。做出來真成?” 山里頭一圈果樹,山外頭一圈果樹,就是這邊在怎么缺果子,缺品種,也絕對夠周邊的人吃的,還綽綽有余,所以嘍,作為一個愛族愛家的好少族長,邱澄明十分積極的開展了果脯這一項很有經(jīng)濟(jì)效益的新項目,不單是組織了全村老少隔天一摘,還專門另外建了一個大平頂,一間有大炕,一間四處漏風(fēng)的屋子,滿足制作果脯中烘干,陰干,吹干,曬干各種要求。說是個村辦企業(yè)作坊都不為過了。 “我辦事兒,叔,你還能不放心?都做的好著呢,唯一一樣不好的就是,咱們到底剛來,不好太顯眼,所以,沒能在城鎮(zhèn)里自己買個鋪子做零賣,在別人的鋪子里寄賣到底差了些,不是分成憋屈,就是人家賣的懶散,不好好的推,導(dǎo)致量上不去。這都入了秋了,幾個月的時間,如今也就是剛剛能將補(bǔ)上那建屋子的開銷,其他的,按照這么算的話,沒有一兩年估計緩不過來。” “你小子,本來這外頭建林子的時候你就沒想過收回本錢,如今還計較啥?又不是沒錢!不管怎么說,我瞧著村子里老人孩子也好,還是那些女人也罷,這活計做的都挺高興的,這就值。” “他們能不高興嗎,除了摘果子的日子,其他時候只要安排好人手看著,定時翻動就成了,多簡單,還有錢分,誰會不高興。” 邱澄明說起這個感覺自己似乎有點被虐傾向,怎么自己最吃虧,自己還感覺挺樂呵呢?真是見了鬼了! “你爹福氣啊……你爺爺走的一定很放心。邱家在你手里,放心。” 說話這么滄桑干啥?為啥說他爹只說半句?爺爺放心那是肯定的,看看祠堂那排位有多安穩(wěn)就知道了。等等,他怎么聽著感覺三叔這話不對呢?難不成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第65章 救災(zāi)和招人 邱澄明的感覺一點沒錯, 他家三叔確實有事兒,作為一個悲天憫人的出家人,在看了那么多報紙, 聽了那么些消息之后,他不能對外頭那悲慘的人們視而不見, 也不能對可能出現(xiàn)的人間慘劇無動于衷,所以,走出去, 到各處去治病救人已經(jīng)成了必然。 “叔, 你這一個人去?那怎么成啊, 外頭那么亂,要不在村子里挑兩個人?跟著你走?你不是還要弄點藥材走嘛,好歹也有個人幫忙不是。” “不用了,你也說了有危險, 既然知道, 還讓人跟著干啥?不過是剛學(xué)了點粗糙拳腳, 別弄到最后反而成了我的累贅。明哥兒,把我的馬牽來就成。說來如今這已經(jīng)比以往好了,早年我出去,那是全靠兩只腳。” 下定了決心走出去, 邱純陽整個人都積極忙碌了起來, 精神上也變得不一樣了, 好像一下子尋到了什么人生目標(biāo)一樣。邱澄明都不知道怎么說了。 “叔, 你這……常這么救人?挺喜歡干這些事兒的樣子, 啊!” “是想說你叔我有毛病,說道救人就積極是不是?怎么說呢,你三叔我啊,也算是所學(xué)頗雜,有些見識的。可偏偏也正是因為知道的多,越是看的多,這心就越是難受啊!□□上邦,萬國來朝,泱泱大國,物寶天華,這話說了多少年了,可如今呢?國家這樣,看著就憋氣。可再怎么憋氣也沒用啊,我一個出家人……也就這救人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挺有用,沒白活了一遭,明白了不?” 邱澄明本就從信息爆炸的后世來,在這個時代,算得上見多識廣。那邱純陽呢!從小在道觀學(xué)習(xí),在這個時代也算是知識淵博的一類。這湊到了一處,又有村子里這么些人襯托,一時倒是成了難得的知己,相處的時間長了,有些話不用說太仔細(xì)就能明白。 也因為經(jīng)歷過后世的繁華,強(qiáng)盛,反過來再看這個時代的軟弱,窮苦,才會越發(fā)的刻骨銘心,怒其不爭,哀其不幸。這樣的邱澄明怎么能不明白自家三叔的無奈? “明白,有什么不明白的,不過,叔,你是道士,就是這國家強(qiáng)盛,也沒你用武之地,這會兒又不是嘉靖皇帝的時候,對吧!就是皇帝看的上你,相當(dāng)國師都不可能了。所以啊,叔,等這次回來,您啊,還是聽我的,在這道觀邊上搭個大屋子,開個蒙學(xué),圖個桃李滿天下更實在。” 明白歸明白,有些事兒說多了反而沒意思,為這個即將沉淪的朝代平白的傷心難過,不值得啊!所以邱澄明立馬科插打諢的將話題移到另一頭,說起了自己盤算了好些時候的計劃,一心忽悠自家三叔替自己賣苦力。 “你呀你,說了多少回了,這道觀是清修之所,弄那么些娃娃,一天天的吵吵,像樣嘛?不合適。再說了,我這要真是應(yīng)了,嘿,那就是濕手沾上干面粉,還想脫手可就難了。不定讓你小子怎么算計呢。你當(dāng)我傻啊。” 邱澄明忽悠別人是挺利索,可忽悠自家三叔?知己什么的,這關(guān)系遇上這樣的時候那絕對成了累贅,打什么算盤一眼就讓人看穿,實在是太愁人了。 “那放山下?就山夾道邊上的林子里?正好在上山的路邊上,冬天雖然冷了些,可夏日正好涼快,大不了冬天直接放假就成,怎么樣?” 邱澄明當(dāng)牛皮糖也是挺有經(jīng)驗的,權(quán)當(dāng)沒聽懂邱純陽后頭的話,只在這前頭半句上糾纏。弄得道士連翻三四個白眼,都沒壓下那股子火氣。 “瞎整,我這早上要早課,白日里還要采藥,哪有那么些功夫,村子里認(rèn)識幾個字的也不是沒有,讓他們自己先教著唄。” “那就每天兩個時辰,放到午飯之后,這應(yīng)該不耽擱你平日的事兒吧,就村子里那幾個,讓他們教孩子?別弄到后來,教出個四不像來,他們自己都一知半解呢。叔,你就先掛上名唄,實在沒空,我,我爹,都能幫著代課的,再不成……對了,你不是去救災(zāi)嘛,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索性帶幾個老師來不就成了?” 雖然前頭說的有些無賴,可你別說啊,最后那一句絕對是神來之筆,聽的邱純陽狠狠地拍了腿。高興地大贊。 “說了半天,小子哎,就這么句最有理。” 合著不用自己出力的建議都是有理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啊,都是懶貨。不過你別說啊,道士腦子還是很不錯的,站起來轉(zhuǎn)了三圈,這招人來的事兒,理由立馬就被從一個學(xué)堂老師,擴(kuò)展到了三四五條這么多。 “咱們這村子如今看著是挺好,咱們老邱家人丁占了一半多,加上姻親足有八成,這村子穩(wěn)當(dāng)?shù)暮埽蛇@到了以后卻問題不少,不說旁的,單是婚嫁就挺麻煩,你爹為了這個事兒,周邊幾個村子都跑遍了,也不過是解決了村子里三分之一的成年娃娃婚娶的事兒,頭發(fā)都要愁沒了。所以啊,這多充實些別姓的,還是挺有必要的。” 這個邱澄明知道,他自己目前都還屬于困難人士呢。造成這樣的結(jié)果,這里頭雖然原因很多,比如要求高啦,比如姿態(tài)問題啦,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單著就是單著!由此可見村子里這方面的需求有多要緊。 更關(guān)鍵的是,邱澄明還知道,如今不抓緊的忽悠點拖家?guī)Э诘模戎搅嗣髂辏y度說不得就更加大了。明年人宣統(tǒng)皇帝可就退位了,到時候南北一鬧,立馬開啟軍閥戰(zhàn)亂時代。到時候男丁因為戰(zhàn)亂當(dāng)兵什么的迅速減少,另外因為家破人亡的女娃更是早早被賣,孤兒存活艱難,老人……如此一來,各地人丁都不怎么興旺,這樣的情況下想充實人口?可真是沒這會兒利索了。 “對對對,這是個大問題,要這么說,叔,這一路過去,你怎么也要弄一二十個來才成,恩,最好是有一技之長的,那樣的話,咱們這村子以后想干點啥,都不用往外頭求人了,多省事兒省錢啊,絕對是rou爛在鍋里。” 這話說的,太明顯了有沒有!讓人聽見了怎么想?還是年輕,性子直了了點啊! “有些事兒心里知道就成,這嘴巴別那么快。對了說哪兒了?啊,是了,招人!要我說,一二十個什么的,還是少了,你呀,眼睛要看遠(yuǎn)點,前頭還說什么著眼全國呢,關(guān)鍵時刻卻掉了鏈子,怎么的,也要弄上三五十人才對。這村子要有一百五十人,那過上幾年,人丁就能湊到小二百,這樣一來,壯丁能有多少?怎么也能有五六十了,有了這么些青壯,要是再有馬匪這樣的事兒,還怕啥?就是硬抗都能扛過去。” 這還真是,在現(xiàn)代化武器不夠普及的情況下,人多才能勢眾,這不僅僅是對上馬匪什么的,就是對上其他村子,萬一有了矛盾什么的,有這么些人,也能保證自家村子的利益不會被侵犯。 “叔,你說的對,人……咱們還是少了,不過,叔,這村子里就這么些地方,三五十人,怎么的也有近十戶人家吧,這安置在哪兒啊?除了東面還能起上幾個院子,其他地方不是坡田就是果林子,總不能把這些拔了吧。那可不成的。” “傻了吧,誰說一定要放這里了?山夾道外頭,你忘了,就是東面那地方不是有個小山凹子?你上回還說,起上個大院落,做個客棧足夠的那地方。這邊上不遠(yuǎn)不就有一片坡地嘛,難道不能起院子?再不濟(jì),東山和南山交接的地方,有塊朝南的地方,還能安置兩三戶,這樣拆分一下,難道不成?” 這么一說還真是可以,只是拆分……邱澄明的眼睛亮光一閃,看向自家三叔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來。這道士,看著慈眉善目的,其實心眼那是多的都能搭上一座玲瓏塔了。他這是怕自己帶來的災(zāi)民到時候反客為主?是了,歷經(jīng)過生死的,比他們這樣日子過得松快的,自然更狠些,即使看著良善的,也不能說一定就沒私心的對吧!萬一看著他們這日子安逸富裕眼紅了呢!妒忌這情緒一上來,啥事兒都可能惹出來。所以散開來,不讓他們抱成團(tuán),將一切可能發(fā)生的事兒壓制到最小,能讓村子里的人更安全。 而等著時間長了,這人安生的住下了,日子也滿滿的朝著他們靠攏之后,三五年的,和村子里其他人還能有什么區(qū)別?想到這些邱澄明對著三叔的這次救災(zāi)之行難得的也跟著積極起來。 滋溜一下,就回家捧來了一個小荷包,往三叔的懷里塞: “這里頭有些金葉子,三叔,外頭花銷大,銀子什么的,帶多了扎眼,帶少了未必夠用,這金葉子你藏好了,關(guān)鍵時刻好歹一比十呢,能頂大用。順帶的,叔,幫我也買點咱們這兒沒有的東西,不拘什么種類啊!” 窮家富路,即使這金葉子他挺喜歡,可邱澄明還是塞了出去,錢是死的,人是活的,對吧!只是……那眼睛死憋著,不往三叔的懷里看,眼角卻不自覺往那瞄的模樣,讓邱純陽看的忍不住想笑。只是笑歸笑啊!讓他還回來?這不可能。 “好小子,你可以啊,這都哪兒整來的,藏的夠深的!小金庫……你爹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