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是狗娃。這孩子這么早就起來了?邱澄明轉頭就看到身后不遠處,那背著背簍的小小身影,看著他走的方向,這是要山上?是了,這時候山里秋木耳正盛,多采些晾干了不管是賣錢換糧還是存著當冬菜都是好的。 “狗娃啊,這么早就上山了?對了,明叔有事兒要出去幾天,你這幾日不用準備老馬的草料了,別忘了啊。” “哎,明叔,早點回來。” “知道了。” 山谷中的村子,回聲似乎特別的清晰,那喊著早點回來的孩子的清脆聲響,在邱澄明的心里不住的回蕩出了好幾重的音效。讓他的心顫顫的,好像特別的軟糯。 走出第一道門,邱澄明背上了弓箭,穿過第二道們,他又騎上了馬背。小跑幾步,猛地轉頭,看看那剛建成沒多久雙重的村寨大門,邱澄明早先還有些忐忑的心忽地就那么穩了下來。 哪怕是為了村中狗娃那樣懂事的孩子,為了自己老爹那樣期盼的眼神,自己也不能退縮。古話說的好啊,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自己這一次去,不僅僅是要了解人數,馬匹,若是可以,其他細節也該都探聽仔細了,說不得就能成為將來和馬賊對戰的勝利契機。 老馬恢復了30%的狀態,再不是跑幾步都腿軟的模樣了,現如今小跑起來,脖頸上的鬃毛微微飛揚,頗有幾分神采,一路往西面疾馳的時候,入目的廣闊草甸子,更是讓這一人一馬難得的有了幾分撒歡的興致。 “老馬,咱們跑起來了哦……” “……啾律……” …………………… 邱澄明曾帶著族人一路遷徙,這樣的經驗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而經歷過這些的人,即使在粗的神經,也一樣會變得細膩起來,這一點其實和那些馬幫的小販們十分的類似。從這一點上看,邱澄明的這個身份設點是十分合格的。 看看,在集鎮上,在各個攤位中流轉,不住的詢問各色物品的邱澄明,又有誰能看出他來的目的?看看,這才和那收藥材的搭了幾句話,一會兒的功夫,就東扯西牽的,串上了好些人,等著中午吃飯的時候,那說話說的,就像是認識了好幾年一般。熟悉的很啊! “這些冬蟲夏草不錯啊,什么價格?……高了高了……我家底少,可沒這么大的膽子,這要是路上讓人搶了,豈不是傾家蕩產?還是低價走量的好,好歹不顯眼……” “呦,你這是怕搶?兄弟,就這膽子還敢來干馬幫?還不如回家吃奶呢。” “哈哈哈,高胡子,你就欺負人吧,去年是誰,大老遠看到馬賊,腿都發軟,還是你家兄弟拖著你,這才毫發無損的回去的吧。” “你咋呼啥,別老是亂掀人老底,小心下次我不和你做生意。” 都是粗漢子,說起話來很有些肆無忌憚,可也因為這樣,邱澄明聽到的消息十分的繁雜全面。有心引著他們多說說這馬賊的事兒,所以他也干脆學著這幾個人的樣子,自揭老底的說到: “腿軟怎么了,高大哥,別生氣,我這人最老實,怕馬賊,我承認,怎么的,你們不怕啊?” “怕?怎么不怕,我們這馬都要駝東西,就是再本事,也跑不過他們……除了早早的避開,竟是沒有不損失的法子。” “可不是,遇上了那真是倒了血霉了,你們知道不?就在上個月,這鎮子再往西,大概一天路程的地方,連著被搶了三個村子……你們是不知道,那個慘啊,我路過的時候看著都掉淚了,好些孩子餓的,都往嘴里塞土了。哎……” “哎呦,這可真夠很的,快冬天了,這搶了讓人家可怎么活?怎么就沒人給他們來個狠的呢,好歹也太平些日子,讓人好好的過個年。” “怎么沒有,聽說那村子也不是善茬,有人在啥新兵營里當小官,前幾日聽說帶著自己手下,就給那些馬賊來了一個伏擊,直接殺了五六個,聽說都割了腦袋,送到衙門領賞去了,一個腦袋五兩銀子呢。” “干的好啊,嘿嘿,銀子更好,我都不知道這還有賞。早知道我也去了。” “怎么的,就你這小身板,還想也吃這飯不成?別銀子沒掙到,自己反倒給送了菜。哈哈哈。” 都是尋常百姓,即使走南闖北的,歷練的心狠了些,可真遇上事兒也免不得憐貧惜弱的,說起那馬賊造孽,一個個都唏噓的很,聽到有人反抗擊殺,也振奮的像是自己干的一般。就是邱澄明聽著都覺得歡喜的緊,不過他到底有任務在身,總比一般人更謹慎些,一會兒的功夫就回了神,忙不迭的繼續將話題往自己想要知道的方向引。 “不知道這馬賊如今還有多少人,要是人少些,不說那拿腦袋換銀子的美事兒,單是行走的時候少點危險,也是個好消息。這就是真遇上了,逃過一劫的機會也大些。” “這話說的實在。哥幾個,有知道的不?給大家伙兒也通通氣。” “來來來,一起交換交換,大家也能安心些。” 若是讓邱澄明家老頭看到這一幕,估計又該吹胡子瞪眼了,這小子,怎么就這么能忽悠人呢?看看,不過是一頓飯的功夫,原本他一個人的任務好像一下就分攤成了所有人的,這減壓的也太容易了些吧。 第28章 馬賊窩 會忽悠人的邱澄明從這些雜七雜八的言論中想要提取精華, 順當的完成任務,那是絕對沒可能的。馬賊有多少人?這個這些人還真說不清楚,順著推演一二, 能將大致的人數估算出來, 已經是了不得的收獲了。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出來干活是不是傾巢而出, 也不知道老巢駐守是個什么規模,按照一個月前作案受害人的描述,最多也就是個出動的大概數量而已。 “五十人估計有啊, 出來做買賣都能有將近四十,總數自然是只有更多的,畢竟那老巢總不可能一個都不留吧。” “這話在理, 不是說是逃兵嗎,那咱們按照兵營里頭的規矩來算, 留下的不會少于十人, 這么一加,五十人應該差不離。” “呦呵,你這還動兵營里的規矩?老何, 莫不是你小子,早年也在里頭混過?難不成也是逃出來的?” “別渾說啊,沒得給老何找事兒, 讓人拿逃兵挑事兒, 還不知道要散出去多少銀子才能安生呢。再說了, 咱們這里頭, 要說這方面的見識,也就他真有可能知道。你們不知道,他家兄弟,早年可是當過新軍一個馬標標統的親兵,那神氣的,對付五六個馬賊都和玩一樣。可惜,命不好,在東北和老毛子對上的時候,殉國了。” 這話題有點沉重了,雖說都是斗升小民,日日忙乎的都是衣食瑣事,對國家大事,對權利政治都沒什么概念,也隔得太遠,不怎么懂,可他們身體里流的畢竟是炎黃血脈,生活的是五千年流傳下的祖宗之地。 所以對他國入侵,對主權淪喪,不可能無動于衷。即使嘴上不言不語,心里的火熱也被壓抑,可只要到了關鍵時刻,爆發出來的力量足可改天換地,這也是為什么,那沉淪的百年國難中,即使壓迫在重,他國再怎么頻頻插手,最終依然能獲得獨立新生的緣故。 同樣的,即使茶館墻上那莫談國事的牌子掛的再高,這會兒遇上這樣的殉國烈士家屬,眾人還是忍不住,一起對著那老何拱了拱手,算是對他家兄弟忠烈的致敬。茶館里頭,一時間也安靜了下來,眾人似乎瞬間不知道說什么了。 還是邱澄明心急自己的任務,忙不迭的打圓場,引著眾人將話題繼續扯下去。 “恩,既然老何是個懂行的,那應該沒錯了,只是這么一算,這馬賊如今人似乎又多了吧。我記得年初那時候,就在東面,那縣衙可是出了大力氣,尋了一個哨還是兩個哨來著,反正百多人,過來清繳了一回的,那時候就聽說,死了有二十來個,去了近半,如今又是五十人了,那豈不是說,這不過是半年的功夫,不單損失補上了,還有擴張的跡象?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邱澄明說的事兒雖然只是聽來的,可能讓村落中的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見當時必然是十分轟動的事兒,這里這些走難闖北的,哪個不是耳目靈便的?所以啊,他這里一說,那邊立馬就有人接口了。 “還真是,我家有親戚,就在東面縣城附近住,聽說,當時那兵丁回去的時候,好些都渾身是血,看著可滲人了。” “二十多個啊,那這些兵丁可美了,我記得縣衙針對這馬賊是有專門的花紅的吧,一個人頭5兩銀子呢。嘿,一百多兩,這分起來,真是痛快。” 邱澄明感覺心都碎了,他引著話題往下說容易嗎,怎么動不動就扯歪了?明明說人數的,怎么就能說道花紅上去?雖然聽到那一個人頭五兩銀子的時候他的心莫名的也動了那么一下下。可這會兒還是任務更要緊好不。 “這是眼紅了?我也眼紅,比咱們零零碎碎的可掙錢快多了。只是可惜,人家如今人都補充齊了,想撿漏都沒戲。” “可不是,若是人少些,那咱們湊上些人,想個法子什么的,說不得也能得點好處,如今這樣,他們不來尋咱們就阿彌陀佛了。” “還湊些人想法子?莫三棒子,你少說大喘氣的話吧,就你那膽子,見著殺豬都能倒退三步,還敢殺人?別遠遠見著就失了魂,算你長進。” 能湊在一處吃飯的,基本都是熟人,誰不知道誰啊,所以掀起老底來十分的順溜,連個隔楞都不用打,聽的邱澄明十分的樂呵。順帶將自己也帶進去,好好的想了想,不想不覺的,一想發現自己這里問題也不小。 按照目前這系統的任務進度來看,都讓自己偵查了,只怕接著和馬賊干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可自己真的能行?雖然說作為半獵戶生存的人家,打獵什么的也能算是見過血的。一路遷徙過來的路上,敢反打劫那山寨,也絕對說明了他的勇氣,可這和面對面的對殺過去是不一樣的,殺豬和殺人也不是一個級別,自己這的能頂住?就是自己頂住了,那村子里其他人呢?也能頂住?邱澄明覺得有點不確定了。 “明子,想啥呢?這一碗泡饃,難不成還能吃出花來?” “沒,沒有的事兒,這不是讓他們五兩一個的給引得嘛,滿腦子全往錢上頭轉,嘴巴都忘了動了。哎,就我這藥材買賣,靠著一個背簍,一匹老馬這么來回折騰,幸幸苦苦的能有幾個錢?啥時候能一趟掙五兩,我都能偷笑了。這樣一算,這說書人嘴里那種吃賞金飯的江湖大俠,似乎錢也忒好掙了些。” “說書人的嘴你也能信?什么賞金大俠,我看啊,送死大俠才對。一個人對上一群,不是送死是啥?” “哈哈哈,你個混球,嘴巴從來沒好話。” 說說笑笑間,這話題越說越遠,不過這會兒,邱澄明已經沒心思在想了。他聽到了大致的消息,還引著說了這么多,可系統進度卻走得十分緩慢,幾乎停駐,這樣現象傻子也知道,想要靠著這茶館里頭的閑話完成任務是不可能了,那么接著邱澄明自然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一個人偷偷的,去那馬賊老巢附近蹲點,用時間慢慢地磨。 反正他只要算清楚人數馬匹,又不是讓他盡到里頭,在附近躲起來,從側面,上面,無數個角度多觀察幾遍,多數幾遍,總能得出正確結論的。 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弄身大皮襖子,這里是西北,這會兒似乎深秋,這個時候在野外,日夜溫差可不小,若是沒有保溫的衣裳,大半夜凍死都有可能。他可不想出身未捷身先死……不是英雄也淚滿襟…… …………………… 即使這里還不至于被沙漠化,即使這里草木依然隨處可見,可到底不是中原腹地,看著就十分的荒涼,連著草甸子都不夠濃郁蒼翠。邱澄明在這附近轉了不下五圈,好容易在一處低矮山丘斜坡的背面,尋了個巨石,用隨身的家伙事兒,在那巨石邊上挖出了一個剛剛能容身的小坑來,附上些枯木枝葉,松散又自然的遮蓋住了他藏身的痕跡。 他這幾天就要在這里耗著了,靠著這么一個小坑,靠著自己隨身帶著的五個大餅子,每隔一會兒往山頭那邊的土堡看幾眼,不定時,不定地方,不定次數,想來總能得到最全面的信息。為了能順當的完成這個任務,邱澄明也算是下了血本了,居然在自家老窩之外,用了積分,換了個望遠鏡,好方便觀察四周。這里畢竟是人家的老巢,環境更熟悉,要是察覺了他這容身之處,必定回來檢查,那時候他可就要靠著這望遠鏡,才能提早預警,從容抽身了。 望遠鏡中的土堡其實很丑,土黃色,風一吹還有點掉渣,除了那一股子蒼涼和歷史留下的殘破,真看不出絲毫建筑的美感,這樣的地方居然還能算是軍堡?還是人馬賊生存依靠的老巢?或許這里有他不懂的軍事技巧?還是有專屬于歷史學家的美妙課題? 好吧,他不懂,所以不研究了,唯一能確定的是,據說,這土堡早在明代就有了,是邊軍屯堡,駐扎著一個總旗的人馬。這樣的說法邱澄明覺得,應該還算是靠譜的,雖然他不覺得那土堡能存在幾百年,至今任然能用,可規模或許一直沒變過,只是不斷的修繕繼續使用而已。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人家明朝一個總旗的編制,下頭只能有五十個人呀,那么總旗駐守的地方自然也就只能容納這么點人,這很好理解對吧!所以這馬賊也只能被約束在五十這個人數上也就不稀奇了。不是他們不想在擴大,而是這老窩就這么大!就這樣還要和馬待一起,吃喝拉撒的都在這里,想來夏天的時候,這日子十分的有味道!!! 就算他們五十個人,那馬有多少?這地方進出都不容易,光靠腳是不成的,所以最起碼就是一人一馬,那自然馬也有五十了,不對,或許更多些,比如多上兩個廚子,再多上買菜什么的用的騾車,恩,這樣比價合理,那這味道……哎呦,真是不好形容,哈哈! 邱澄明心里剛想到這個,對馬賊報以一定的同情,一個人偷著樂呵了好一會兒。等著下意識的再往手掌心的系統看進度的時候,猛地就被嚇了一跳。 狠狠的擦了擦眼睛,死死的盯著,確定不是眼花之后,邱澄明覺得自己呼吸有點加快了。眼睛也下意識的有點發直! 我的乖乖,這任務居然完成了?這可怎么說的?他怎么完成的?他自己怎么不知道?這戲法變得……太玄幻了吧! 第29章 循環和撿便宜 怎么完成任務的?哈!隔壁老王都看出來了, 純粹靠猜的啊!這運氣,放現代,和中五百萬不好比, 可和摸獎摸到個彩電絕對是一個級別了。你說這邱澄明心下有多歡喜吧!那真是,只覺得自己這是老天保佑, 苦盡甘來了。有心立馬往你家走,繼續窩自己地方種田去,可當他下意識的轉頭往那馬賊的老巢看了那么一眼之后, 這想走的心思卻又淡了下來。 他來了才多久?即使靠著運氣, 讓這任務意外完成了, 可這馬賊的老巢,自己究竟知道了多少?對這些馬賊的實力又了解了多少?是不是真的達到了任務原本定下的目標?邱澄明不住的問著自己。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問的他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坐在那山坡上, 開始重新打量那已經完成的任務。 從一開始, 這任務上就已經寫得很清楚了, 讓邱澄明來這里,探尋馬賊駐扎地點,確認馬賊人數,那全都是為主動出擊做準備。換句話說, 這和馬賊懟上, 是無可避免的, 在這樣的前提下, 猜對這種偷懶取巧的好處, 還有多少意義?這一次能躲過辛苦,快速回家,那下一次呢?是不是還要重新再來一次? 算了吧,既然來都來了,就不要想著偷懶了。不一次性全搞明白,弄清楚,真說起來,最后吃虧的還不是自家?難道還能派別人來不成?想明白了這一點,邱澄明腦子一陣的清明,雖說還是忍不住為自己這艱苦樸素的日子嘆氣,可整個人卻穩了下來。 一日,兩日,連著三日,不定時的探頭張望,三番五次的掐算他們的進出頻率,甚至連他們出來上廁所的位置都暗自記在了心里。 “這些人的紀律不怎么樣啊,既然這土堡當兵營使,那這吃喝拉撒應該都在里頭,每日定時清理,不能隨便外出才是。如今這誰都能隨便往外走,時時敞著大門,多不安全?還兵營出來的呢,這點警惕性都不成,那天生就是炮灰的料啊!” 別看邱澄明前后兩輩子沒當過兵,也沒有軍人世家背景,可他愛看電視劇啊,還逛過軍事論壇啥的,即使知道的雜亂淺薄些,連紙上談兵都夠不上,可偶爾充一下指點江山的角色,還是能夠的。 這不是,這會兒就自己嘀咕給自己聽呢。把這些個馬賊說的那是一無是處。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要真是紀律嚴明的隊伍,人家還能成了馬賊?還能讓你哥半吊子潛伏偵查三天都不被發現?做夢吧! 甭管怎么說吧,好歹這三天下來,邱澄明對著這個地方,這些人大致上已經能做到心中有數了,就是真的哪天需要他沖過來懟上,他也不至于手忙腳亂,不知道怎么下手了。既然這樣,那么自然的,這邱澄明自然就該回家了。 將自己藏身的地方重新恢復原樣,抹去自己存身的痕跡,然后再到遠處林子里,將自家散養了幾日的老馬拉出來,好生的親近了一番。 或許是好幾日沒人說話,孤零零,空落落,心里憋屈的很。所以啊,邱澄明看到老馬,那就和看到親人一樣,忍不住就想發泄一下,嘴巴突突個不停: “老馬呀,想我沒?走了,咱們回家了,草不好吃吧,趕緊的,早點回去,咱們弄豆子吃。看看你這身上,都這么大的歲數了,還不愛干凈,你這樣可怎么辦……巴拉巴拉……這地方,即使還沒到半戈壁,半沙漠化的時候,這風也半點不小啊,看看這一層灰……巴拉巴拉……” 老馬啥都沒聽懂,只剩下懵逼了,這人不見才幾天,咋就成這樣了?比機關槍都能突突啊! 再怎么突突,騎上馬往回走這一點,邱澄明做起來還是挺速度的。畢竟說話和騎馬使用的身體部件不同,沒啥沖突。只是,或許是連著老天爺聽著他嘮叨有點受不住了吧,沒多久草原常有的沖突就來到了他眼前,讓邱澄明好生的認識了一下,什么叫叢林法則,順帶止住了嘴! 就在離著邱澄明不遠的地方,一群野馬正在飛奔,遠遠的看去,飛揚的馬鬃就像是層層的波濤,在藍天白云綠草的畫卷里舞動著,那種美有多震撼,只有親眼看到過的人才能感受得到,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波瀾壯闊。 于此同時,任何的美好,都總是對應著陰暗殘忍,這馬群也是一樣,就在這一群野馬從邱澄明眼前斜斜的飛馳而過之后,他的眼睛里就出現了讓他心跳加速的一幕。 幾匹草原狼墜在馬群的后面,極速的追逐著,忽而左突右轉,忽而狼嘯恐嚇,就像是最有效的軍隊,打著配合,將馬群最后的幾匹年老體弱的,或是尚未長成的馬匹漸漸的分割出整個馬群。 邱澄明的心,越跳越快,為這幾匹被盯上的馬擔心著,有心上前幫上一把,可他更知道,自己這一人一馬,實在是沒有那么大的能力,前頭這草原狼可是有一群,足足五只。按照他知道的,獵戶人家的常識來看,若是不能保證能將這一群狼全打死打殘,那就不能輕易出手,因為狼這東西,實在是太記仇,一個不好很容易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樣的袖手旁觀,雖然很冷血,可作為獵戶來說,邱澄明做的沒錯,可這樣的冷靜,卻不能持續到最后,因為正在那其中一匹狼飛馳著,一口咬到最后面那老馬的后腿上,整匹狼死死的吊在上頭,準備和這馬死扛的時候,那早先飛馳而過,已經走出老遠的野馬群,不知怎么的,突然在頭馬的帶領下,已經開始折返。就像是一股洪流,開始朝著這些草原狼沖擊。 碩大的馬蹄踹到那草原狼的身上究竟有多猛?邱澄明沒法子用數據說話,可他能用現場結果來判斷。就看那被踹中腰部的一匹狼側飛出十來米的距離,邱澄明覺得,這力度就絕對生猛的很啊! 速度,力量,加上數量,三種因素疊加在一起,給這僅僅六匹的狼帶來的是毀滅性的災難。等著這馬群馳過,邱澄明再次定睛看去,那一片草地還有啥?呵呵,剛才群狼獵食的場面已經消失了,剩下的是那幾匹狼的茍延殘喘,是那受傷的老馬瘸著腿的追逐不及。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邱澄明覺得,終于是到了該自己出場的時候了。(哇咔咔咔,看一場動物世界的攻伐大戲,還能撿便宜,自己最近的運勢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啊!改天一定要去給財神燒香才對。) 弓箭上鉉,邱澄明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給那些狼補刀。確保這些狡猾的家伙不會裝死,趁機咬自己一口。而干這個事兒,邱澄明絕對是十分的上心,盡心的。在他的眼里,那些半殘待死的狼已經成了一張張的狼皮,成了他的冬衣,成了白花花的銀子,怎么可能不上心? 不單是這些狼,邱澄明對著一邊已經被老馬安撫,不住的舔著傷口,湊到老馬身后求安慰的那兩匹馬也眼冒精光,笑的十分的欣慰。受傷算什么,腿瘸也沒事兒,馬群淘汰不要,他要啊,大不了用積分,將傷口治好就是了。 是的,你們沒聽錯,邱澄明白撿了兩匹馬!因為受傷的馬,在野馬群里一般都是要被淘汰的,特別是腿受傷的那種。這樣的馬,速度上不去,不能趕上群體的遷徙,還容易成為整個群體的弱點,所以基本都只有被迫淘汰,獨自遠離這么一個結果。 這就是自然界的殘酷之處,即使頭馬及時的回返,即使馬群趕走了危險,報復了狼群,可到底還是遭到了損失,被差點分割包圍的四五匹野馬,最終能回到族群,繼續奔馳的,只有那些好運沒受傷的。而這兩匹則成為了棄子。 只是這樣的棄子對邱澄明來說,那就是白送的好處,他能不要?不要是傻子!早在過來給狼補刀的時候,就已經揉著老馬的脖子,命令它去勾搭,安慰那兩個同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