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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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教,父之過,既然你不肯承認(rèn)......”段瑞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士兵,示意動刑。 兩位老人哀嚎著被拉上刑架,老淚縱橫,不斷地高聲喊著,“冤枉啊!大人,小的們什么都不知道啊!紫露啊,你快告訴他們吧!” 紫露咬著牙,早已淚眼模糊,終于抵不住,正欲將席雪瑤供出來時,突然,她只覺脖子傳來一陣冰涼的刺痛,接著炙熱的鮮血瞬間噴涌而出。 她拿手一捂,卻怎么也捂不住,最終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段瑞緊緊鎖著眉頭,怒目看向段君墨,“七弟這是什么意思?” 只見段君墨手執(zhí)長劍,鳳眸肅殺而凜冽,他的手隨意一揚(yáng),只一瞬,長劍便準(zhǔn)確無誤地回到了刀鞘中。 他抬起臉,看向神色驚訝的大理寺卿,渾身氣勢讓人不寒而栗,“證人已說完證言,大人可以定案了。” 大理寺卿臉色微白,急忙點了點頭。 接著,段君墨轉(zhuǎn)身走出了刑堂,高大修長的背影,帶著一股強(qiáng)勢和不容置疑。 段瑞咬著牙,一掌拍碎座椅,一張扭曲的臉,怒不可遏。 若不是父皇也要忌憚他三分,他又怎敢如此囂張、目中無人?! 秋楓苑。 折騰了大半日,最后哪兒也沒去成,桃夭也累了,于是吃過晚飯以后就睡下了。 綠荷腳踝受了傷,也在自己的房間里呆著。 鳳靈夜一個人坐在院子里歇涼,看著太陽一點一點落下去,殘陽似血,凄美而動人,仿佛在為最后的美麗涂抹上了最絢麗的色彩。 她一邊搖著蒲扇,一邊就這么看著,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也沒有轉(zhuǎn)頭看去,只淡淡地問了一句,“王爺果然神速,不到一個時辰,就將事情解決了。” “為何要與段瑞勾結(jié)?”他語氣低沉,雙目復(fù)雜而深邃。 她輕輕笑了笑,“四皇子負(fù)責(zé)捉拿夏國余孽,這件事由他出面再合適不過,不過‘勾結(jié)’二字,更適合王爺最寵愛的沁妃。” “與虎謀皮,你可知最終的下場?”他緊緊盯著她。 她收斂了笑意,轉(zhuǎn)過頭看向他,“王爺這是在關(guān)心我,還是警告我?” 見他不語,她杏眸微冷,“誰是虎,謀誰的皮,結(jié)局未定,就下不了定論。” “機(jī)關(guān)算盡太聰明,到頭來,你什么也謀不了。”他眸中泛寒。 無論她怎么斗,他都保持著沉默沒有參與當(dāng)中,卻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將矛頭指向了他,甚至不惜將他也拉入了這趟渾水當(dāng)中。 “我說過,若她再動手,我不會再手下留情,”她眸光微冷,“想必王爺應(yīng)該還記得,這一次,有替死鬼給她填命,下一次,可就沒有那么好的運(yùn)氣了。” 他劍眉緊鎖,當(dāng)即拂袖離開了秋楓苑。 此時,蘭香閣里氣氛低迷,莊南煙坐在軟榻上,心緒不寧,席雪瑤則坐在她身邊,一直掩面哭泣。 自從席雪瑤降為通房丫鬟以后,簡蘿也不再那么恭敬,見她哭個沒完,于是冷言斥責(zé)道:“圣旨還沒下來,你這是在哭喪嗎?沒事也被你哭成有事了!” 經(jīng)歷了那么多冷言冷語,席雪瑤仿佛也麻木了,只低低地說道:“我只求王爺能夠平安回來,若皇上追查下來,我愿意一力承擔(dān),決不連累他。” “說來說去,都是你害的!”簡蘿口不擇言道,“要不是你求沁妃給你出主意,至于出這么大的事嗎?” 席雪瑤一想,似乎覺得有那么一點道理,于是又哭了起來,“都是我害了王爺啊,我才是罪魁禍?zhǔn)祝 ?/br> “別哭了,王爺不會有事的,王府也不會有事的。”莊南煙無力地安慰了一句。 這時,一名婢女一臉驚喜地跑了進(jìn)來,“沁妃,王爺回來了,正往蘭香閣走來!” “真的?!”莊南煙頓時喜出望外,一顆提著的心,這才終于放了下來。 婢女點頭如搗蒜,“是真的!” 席雪瑤眼淚也止住了,拉著莊南煙的手,“太好了沁妃meimei,我們王爺終于回來了!” 莊南煙亦笑著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席雪瑤又問,“紫露回來了嗎?” 婢女一怔,接著搖了搖頭,“沒看見。” 莊南煙是個聰明人,知道這件事總有人得送命,于是寬慰道:“紫露為主殉命,是個好奴才。” 席雪瑤憂傷地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太難過。 沒多久,段君墨便來到了蘭香閣,神情緊張的奴才們,紛紛跪在地上迎接,見他神色深沉,下人們都知趣地退了出來。 席雪瑤一看門外的身影,立刻笑著迎了上去,“王爺......” 只見段君墨漠然地與她擦身而過,直接進(jìn)了內(nèi)室。 她臉上閃過一抹尷尬,而后又掛起笑臉,跟著走了進(jìn)來。 莊南煙善于察言觀色,看出氣氛不對,于是立刻就跪在了地上,梨花帶雨道:“這一切都是南兒自作主張,還請王爺責(zé)罰。” 段君墨想伸手將她扶起來,但又止住了,面色冷漠,但語氣還算柔和,“本王那日與你說的話,你都忘了?” 他告訴過她,她以后可能會執(zhí)掌六宮,到時候后宮佳麗三千,她連一個鳳靈夜都容忍不了,如何包容整個后宮? 莊南煙心思一轉(zhuǎn),兩行清淚一落,我見猶憐,“是南兒魯莽了,有負(fù)王爺?shù)钠谕!?/br> 段君墨最終放下了身段,蹙眉將她扶了起來,婉言勸道:“有皇上的扶持,她的勢力已經(jīng)日漸坐大,你又怎是她的對手,幾番下來,吃苦的還是你自己。” “王爺教誨的是,南兒知曉了。”她低眉順眼地垂著頭,軟軟的性子,讓人不忍再繼續(xù)責(zé)罰下去。 見王爺終于原諒了自己的主子,簡蘿這才委屈地嘀咕起來,“其實這事也不全怪沁妃,要不是席雪瑤來求沁妃出主意,沁妃又豈會平白無故地招惹王妃,害得王爺......” “簡蘿。”莊南煙蹙眉看了她一眼,并搖了搖頭。 席雪瑤一看段君墨臉色微變,慌忙跪到地上解釋,“君墨哥哥,我冤枉啊!我求沁妃替我報仇,也是因為那一夜我是被王妃陷害,所以才與表哥發(fā)生......” “住口!” 只見段君墨雙眸漆黑懾人,冷冷地盯著她,仿佛下一刻就取了她的性命。 ☆、第65章 冤魂索命,她看到了! 那一夜的事情,本就不堪入目,席雪瑤卻隨口就說了出來,絲毫不覺得丟臉。 要不是看在席年成還有用的份上,他早已讓她自絕身亡! 她每走一步,都是在自掘墳?zāi)梗匀缤觯瑓s偏偏蠢得什么都不知道,沒有腦子還要與人爭奪,可憐又叫人可恨! 席雪瑤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學(xué)著莊南煙的樣子,梨花帶雨地哭著認(rèn)錯,“王爺,瑤兒錯了,瑤兒再也不敢了,求......” “若你再自尋死路,本王也護(hù)不了你。”段君墨冷冷地警告了一句,一眼也不想看到她,“退下。” 席雪瑤愣了愣,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為何沁妃meimei這么做,王爺就對她百般呵護(hù),而自己卻遭到了王爺?shù)南訔墸?/br> 簡蘿見她遲遲也不走,于是耐著性子提醒道:“席雪瑤,王爺要和沁妃安寢了,你退下吧。” 席雪瑤緊緊握著拳頭,咬著牙,憤憤地離開了。 這一切都是鳳靈夜害的! 她沒有進(jìn)王府以前,君墨哥哥雖說不與她親近,可也沒有這般嫌棄,可自從她進(jìn)府以后,君墨哥哥是一刻也不想和她呆在一起! 這個賤人,她害她失去了紫露這個左臂右膀,她席雪瑤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一家歡喜一家愁,席雪瑤這一落勢,后院里長期被她欺壓的姨娘們,則撐直了腰桿,加上莊南煙和鳳靈夜斗得厲害,她們也就樂得清閑了許多。 于是這天晚上,花姨娘便抽空來了鳳靈夜的秋楓苑。 知道鳳靈夜愛吃水果,所以娘家人從鄉(xiāng)下帶了一些自家種的蔬果,她便拿了一些給鳳靈夜。 “有心了。”鳳靈夜歡喜地接過籃子,禮貌地謝了一句。 “這都是應(yīng)該的。”花姨娘回道,因為做了手術(shù)的原因,身體也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一直沒時間來感謝你,今日王爺留宿蘭香閣,席雪瑤又在偏房伺候著,幾個丫鬟又累得早睡了,我這才有空來看你。” “這府上能與我交心的姨娘不多,你卻是唯一一個,”鳳靈夜笑著感慨,“雖然我背后有皇上和皇后支持,但王府里畢竟還是王爺最大,所以她們還是不敢與我走得太近。” “王妃客氣了,能與王妃交心,是花澈幾世修來的福分。”想到最近發(fā)生的這些事,花姨娘尤感到驚心動魄,“莊南煙不是一個善茬,她眼里又容不下沙子,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要王爺寵她一日,你們的爭斗就永遠(yuǎn)沒有結(jié)束的時候。” “放心吧,事情總會有結(jié)束的一天,只是時間早晚而已。”鳳靈夜卻是豁達(dá),對付幾個女子不成問題,她現(xiàn)在最大的難題是解救出自己的阿姐和娘,還有找到三妹,一家團(tuán)圓。 花姨娘點了點頭,繼而真誠地看著她,“我的病雖然治好,但我們的友誼還在,你對花澈的恩情還在,若有一日需要花澈幫忙,還請王妃與花澈直言。” “這座王府就像一座牢籠,我沒有一日不想掙脫出去,但唯獨(dú)你讓我感到這府上還有一絲溫暖。”鳳靈夜欣慰一笑。 花姨娘亦感慨道:“花澈來這王府也是身不由己,謹(jǐn)小慎微地活著,也是為了父母能過得更好,從未想過還能遇見王妃這般敢愛敢恨、真性情的朋友。” 二人彼此坦誠聊著心事,過了半柱香的時辰以后,花姨娘便告退了。 她走以后,鳳靈夜站到窗前,看著屋外明亮皎潔的月色,唇角浮出一絲滿足的微笑。 自從來到大理國以后,除了樹敵眾多,期間支持她的朋友也收獲了無數(shù)。 除了花姨娘和玉珍,還有百善堂里的翠紅和李二,被她解救出來的宮姬月,還有那個一直默默幫了她許多次的段懿軒,雖然只是在偶然間幫助了他們,但能遇到這些心懷感恩的人,也是一種幸運(yùn)。 摧毀了敵人的計謀也是喜事一件,所以這一夜鳳靈夜都睡得很香。 第二天。 鳳靈夜起了一個大早,然后來到了百善堂,處理完事情以后,便來到院子里看看已經(jīng)開始茁壯生長的枇杷樹,仿佛看到了一樹金燦燦的枇杷。 “鳳老板,您就算把眼睛看壞了,這枇杷樹今年也結(jié)不出果子的。”翠紅開著玩笑道。 鳳靈夜啼笑皆非,走到她身邊逗了逗波妞,伸出手讓波妞抓住她的指頭,“小波妞小波妞,快快長大,長大以后咱們一起摘枇杷好嗎?” “啊,啊,哈......”波妞激靈地張著嘴,咿咿呀呀地說著。 鳳靈夜笑了,“看來你也是一個潛力股小吃貨呢!” “王妃這么喜歡波妞,若王妃不嫌棄波妞身份低微,不如就讓波妞認(rèn)你做干娘吧?”翠紅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說道。 鳳靈夜想也沒有想,“好啊,反正我也覺得自己跟她有緣,是吧,小波妞?” 波妞見她叫自己名字,于是咯咯地笑了起來。 “只有干娘,沒有干爹怎么行,不如我也認(rèn)波妞做干女兒吧。” 二人正聊得開心,身后忽然就傳來了一道溫雅清潤的嗓音,在這酷熱的夏天里就像一股清澈的溪流,聽了也覺得涼爽。 翠紅趕緊轉(zhuǎn)過了身,一看是段懿軒,不禁笑著點了點頭,“李大夫早。” “翠姐早。”段懿軒禮貌地回了一禮,然后不休不饒地繼續(xù)道,“翠姐,我適才說的,你可愿意?” 翠紅當(dāng)即有些尷尬,她雖然知道鳳靈夜是王妃,卻不知道段懿軒是太子,但她卻能看得出來二人關(guān)系匪淺,于是看了看鳳靈夜,笑著回道:“這個得看鳳老板同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