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哪個侍衛?”語氣依然平靜,卻比往常多了一絲薄怒。 席雪瑤一喜,王爺沒降罪于她,反而追問鳳靈夜,于是大膽地說道:“雪兒沒瞧仔細,只知道這鳳靈夜送完情書就匆匆離開了!王爺,您一定要狠狠地治她的罪!” 說完,她一臉邀功地看向段君墨,卻沒想到他竟然冷冷地盯著自己,“王......王爺,怎么了?” ☆、第17章 死是他的鬼! “她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本王不喜,也輪不到你羞辱?!彼平?,強大的氣勢震懾得席雪瑤步步后退,“若敢再犯,本王定不饒你。” 他說完,拂袖而去。 席雪瑤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眼睛大大地睜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西苑。 段君墨推開大門,筆直地來到了正房,這還是他第一次來這院子,只覺破敗、凄冷和雜亂。 而就在這樣狹小的房間里,鳳靈夜卻早已換好了睡服,坐在床頭,拿著書卷,悠閑地翻越著,仿佛從未離開過這個房間。 見到他進屋,她便起了身,恭敬地行了一禮,“賤婢見過王爺,不知王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不知為何,讓她自稱賤婢,明明是他的命令,可他現在聽來,卻十分刺耳,仿佛帶著一絲嘲諷,一似鄙夷。 “深夜看書,你倒挺勤奮。”他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鳳靈夜走到桌旁,為他倒了一杯茶,嘴角含笑,“不過是賤婢打發時光罷了。” 聲音溫婉賢淑,卻一口一個賤婢,讓人聽了不由得煩悶。 “那侍衛,就當真讓你如此傾心,不惜冒險出府?”他握著她倒好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果然是冰涼的。 鳳靈夜指尖微微一顫。 那批黑衣人突然出現,她就猜到事情可能敗露了,卻想不到是在哪兒被發現了。 原來是在她見黑衣人時,就被人識破了。 段君墨此言,明顯是誤會了她,就證明她的信,和那侍衛都是安全的。 見她遲疑,以為被他言中了,段君墨劍眉微蹙,“說話!” 鳳靈夜迅速回神,一臉莫名道:“賤婢不知王爺所言為何,更是從未出過府。” “那這是什么?”段君墨揚起手,一個精美的面具垂落到空中。 鳳靈夜看了一眼,眉頭緊鎖,費解道:“王爺就為了一個面具,深夜找賤婢嗎?” 段君墨緊緊盯著她,相處不過幾日,一直以為她是一個溫婉、會點小聰明的女人,沒想到不止會演戲,還如此厚顏無恥。 他起身走近她,鳳眸深沉可怕,顯然這一次,真的超越了他的底線,“本王最后問一遍,那侍衛是誰?” “王爺,這是......吃醋了?”她探尋地看著他,目光懵懂。 段君墨瞳孔一緊,有一瞬的恍惚,但很快反應到自己著了她的道,被她成功岔開了話題,他頓時氣怒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語氣森然,“鳳靈夜!本王警告你,倘若讓我抓到那名侍衛,定讓你們二人死無葬身之地!” 呼吸一點點消失,鳳靈夜緊緊抓著他的手,卻不想解釋這個誤會,因為真相遠比jian夫還要可怕。 段君墨見她無言狡辯,便料定她心里有鬼,心中沒來由地升起一股怒火,一刻也不想見到她,于是一把將她扔到了地上,拂袖而去。 空氣重新回到體內,鳳靈夜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看著盛怒而去的男子,她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氣。 今夜再怎么驚險,第一步計劃,好歹是順利完成了。 出了西苑,段君墨冷聲喚道:“冷鳶。” 冷鳶很快出現在他身后,“主子?” ☆、第18章 敢跟本側妃爭寵,不知死活 “從今日起,解除鳳靈夜的幽禁?!彼愿赖?,淡漠的鳳眸里深不可測,讓人看不穿他的心思,“查出那名侍衛?!?/br> 冷鳶微微一怔,迅速頷首?!笆?。” 直至后半夜,牡丹亭的聚會也未停止。 但更深露重,各位熬不住的大人,便散了許多。 一個身穿暗紅色錦袍,大約四五十歲的男人,也隨著各位權貴,離開了牡丹亭,就在他剛下石梯,一名侍衛走到他身邊,恭敬地遞出一個信封,說道:“李大人,一位姑娘說是與您約好了,有一個藥方要給您?!?/br> 李素閔為官二三十年,什么沒見過,心思轉了一圈,便接過了信封,打開一看,雙眼頓時一驚。 他很快穩住情緒,看著侍衛,“那姑娘還說了什么?” 侍衛搖頭,“并未再交代什么。” 李素閔頷首,將信封收好以后說道:“這件事,還望你好好保密,一旦有人追查下來,就說今晚從未見過任何人,否則招來禍事,本官也難保你?!?/br> 那侍衛一聽,頓時心中一涼,連連點頭。 翌日一早。 冷鳶前來稟報,由于昨夜的侍衛,都是由各府家丁組成,所以人多龐雜,經由詢問的人,都說沒見過戴面具的女子,所以也無從查到那名侍衛。 段君墨聽完,也沒有多余的神色,只微微頷首,示意冷鳶退下,并未再繼續追查這名侍衛。 不到一晚,段君墨解除鳳靈夜足禁的消息,就在王府里炸開了鍋,下人們紛紛猜測,這是鳳靈夜要開始得寵的前奏了。 臨雪院里的席雪瑤,大發雷霆,屋子里沒一處是完好的,琉璃盞、瓷器和桌椅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要不是幾個懂事的丫鬟攔著,這會兒恐怕已經鬧到段君墨的錦瀧軒了。 “鳳靈夜這個賤人,那晚她究竟對君墨哥哥使了什么魅惑手段,竟讓君墨哥哥解了她的足禁?!” 她站在屋子中央,像個潑婦般瞪著跪了一地的下人,氣喘吁吁地咆哮著。 丫鬟仆人都不敢上前,只有紫露慢慢靠前,寬慰道:“側妃,現在當務之急,不是生氣鳳靈夜使了手段,而是阻止她進一步魅惑王爺?!?/br> “你這么說,是有主意了?”她怒氣稍解,臉色依舊不善。 紫露微微頷首,“不知側妃是否記得,過幾日就是寒江宴了?” 席雪瑤很快平復了下來,紫露這丫頭素來鬼點子多,要不是她,還真拿鳳靈夜沒辦法,“說來聽聽?!?/br> 紫露開始娓娓道來,“寒江宴,原本是紀念寒姬的節日,后來演變成了京都權貴女子的聚會,所有后宅主母都會參加,往年都是側妃代王府出席,但這一次,既然王爺已經解了鳳靈夜的足禁,那自然就是由她去了?!?/br> “狗奴才!你還嫌她不夠風光嗎,竟然讓她出去參加寒江宴?!”席雪瑤的臉很快垮了下來。 “奴婢恨不得她馬上死,又豈會讓她好過?”紫露立刻表明忠心,隨后踮起腳,攀附到席雪瑤的耳邊,“奴婢的意思是......” 席雪瑤聽完,很快喜上眉梢,瞪了紫露一眼,“臭丫頭,我果真沒白疼你?!?/br> 轉過身,她看向西苑的方向,眼里一片陰狠,咬牙道:“這一次,我非讓君墨哥哥斷她一條腿不可!還敢跟本側妃爭寵,不知死活!” ☆、第19章 玩?她奉陪到底 當鳳靈夜聽說,自己被解除足禁時,只詫異了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放長線釣大魚。段君墨認定她與人私通,但又拿不到證據,便刻意松懈,好讓她露出馬腳。 好在李素閔大人是個聰明人,知曉這陣子王府戒備森嚴,也沒有冒險與她通信。 眼下不能再行動,只能等段君墨打消了疑慮,才可繼續下一步計劃。 雖是被解除了足禁,她卻一連幾日都在院子里看書,這時,只聽院門“砰”的一聲,就被人踢開了。 她卻頭也未抬,繼續翻了一頁書。 “鳳靈夜,你還真是悠閑啊。”席雪瑤邁著孔雀般的碎步,懶洋洋地走進院子,鄙夷而嫌棄地看了一圈院子,“身為賤婢,卻端著一副主子樣兒,真是笑話。” “王妃是賤婢,那側妃自然是賤婢都不如,meimei何苦百步笑我五十步呢?”她云淡風輕地反駁道。 席雪瑤氣得瞪大雙眼,“你!” 紫露立刻向前罵道:“一個奴隸罷了!我們側妃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沒有資格相提并論!” “看來瑤meimei是愈發不中用了,連句姐妹斗嘴的話,也要丫鬟來教?!彼p輕一笑,面容不帶一絲嘲諷,偏偏清冷的神態,又讓人無比抓狂。 “側妃,您身份尊貴,別與這市井潑婦計較!” 紫露想要安撫席雪瑤,不料她忽然一巴掌就匡了過來,氣怒道:“你給我閉嘴!” 紫露身子一趔趄,險些跌倒,捂著發燙的臉頰,委屈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鳳靈夜合上書冊,抬眸看向席雪瑤,神色不冷不淡,“如果meimei來我西苑,就是想當面教訓自己的狗,還請移步?!?/br> 席雪瑤真是一刻也不想跟這個嘴毒的女人待一起,立刻從懷里拿出請帖,一把朝她的臉上扔去。 鳳靈夜當空一把接下,眉頭微蹙,遲疑著打開了請帖,雙眸一掃,便知道了大概,隨手將請帖一丟,“我不去?!?/br> “這可是一年一度的重要聚會,你不去,那就是對先祖的不敬!”席雪瑤威脅道,“如今王府王妃是你,由不得你說不去!” 寒江,原本叫彼岸河,由于大理國先祖,嘉殷帝不幸在彼岸流域戰死,他最愛的寵妃寒姬為了追隨他,火化以后,命人將自己骨灰灑在彼岸河。 大理國子民為了紀念寒姬和嘉殷帝,故而將彼岸河又稱為寒江,常在此祭奠,后來演變了正式聚會。 “如果王爺知曉此事,你說他會不會大發雷霆?”鳳靈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段君墨根本沒將鳳靈夜視為王妃,如果席雪瑤將寒江宴的位置讓給她,讓她出去拋頭露臉,一定不會饒過席雪瑤。 席雪瑤也沒有傻到底,經由她這么一提醒,臉色很快變得難看起來。 紫露深知這個主意是自己提的,萬一行不通,便又要挨打,立刻說道:“寒江宴那么大的聚會,若是側妃您去了,皇上定然不悅,奴婢想王爺肯定也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br> 看來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了,席雪瑤得意地瞧著鳳靈夜,“你想忤逆皇上,讓王爺難堪,就盡管拒絕這場邀約。” “紫露,我們走!”她高高地揚起唇角,驕傲地抬步離開了。 鳳靈夜看著地上的請帖,眸底一片寒冷。 既然要玩,那她就奉陪到底。 ☆、第20章 寒江宴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