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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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著后面黑板上的“高三”二字,大口喘息。 她是最前線的戰(zhàn)士,而現(xiàn)在,她第一場戰(zhàn)斗勝利了! 陳靜臉都紅起來了。 “我要繼續(xù)讀書,我要上浙大。我靠我自己,我不靠任何人……” 她抱著桑苑,語無倫次。 桑苑做完物理后的腦袋被她晃得更暈,她拍拍她,有氣無力:“你一定能成功。” 陳靜松開手,沖她嘻嘻一笑:“苑苑,我現(xiàn)在特激動。我也想抱抱紀亦,但還是算了,你幫我抱他吧。” 桑苑神色一緊,眼角微挑,立刻伸手要拍她。 陳靜滿不在乎地哈哈著:“再多打我兩下吧,下學期你想打也打不了我了。” 她露出一排牙齒,笑得滿不在乎,有些刻意經(jīng)營出來的無意感。 桑苑停下手,探究似的看著她。 陳靜撓了下下巴。 她不想把事情搞得轟轟烈烈,仿佛生離死別,因而她輕描淡寫地說:“老楊問我去不去特殊班,我答應了。” 桑苑笑笑:“那我下學期去特殊班打你。” 陳靜不想桑苑惦記,但她真的不惦記時,她又滿是委屈。 “你怎么一點都不難過啊,我可是要離開你了,你快挽留我啊,你好歹象征性地哭兩聲啊!” 桑苑白她一眼——以前這些動作,她繃面子根本不會做,但現(xiàn)在她坦率隨性了不少。 “又不是見不到了,我哭什么。” 她一抿嘴,如同對待小朋友:“我早知道你要去特殊班了,之前老楊訓話的時候我看見名冊了。” 陳靜扁著嘴:“切,我還想嚇嚇你的。” 特殊班是針對入口好,出口尚未達到學校預期的學生特別成立的。 每年高三學校都會新增兩個特殊班,給有需要的同學進行針對性復習。 桑苑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道:“我還看見,你和瑤瑤初中是一個學校的。你們以前是同學吧?” 陳靜愣住。 桑苑聲音很溫和:“如果對方?jīng)]做什么針對你的事情的話,你不會討厭一個人。更別說因為誰的聲音就討厭誰。” 她試探著:“我只是猜測,你和瑤瑤以前是不是鬧過什么不愉快?” 陳靜沉默一會兒,回到桌邊坐下。 她笑起來:“是的呀。” 她無所謂地坦白:“我初中特喜歡一個學長,他每次說‘嗯’的時候,眼睛都會往下看著眨一下。我特喜歡他這個動作。” 她瞟一眼何瑤瑤空著的座位。 “何瑤瑤認識他,說幫我追他。結果……那個學長給她表白了。” 她說著,一攤手。 桑苑怔怔的。 陳靜又說:“就這么一件無聊的小事,你肯定覺得很幼稚。” 她故作深沉地嘆息:“其實她沒做錯什么,但我就是覺得膈應,也很討厭。你別cao心這個,我不準備和她和好。” 已經(jīng)過去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 有人愿意去修復裂痕,有人不愿意。 陳靜就是不愿意的那種。 她抬著眉毛:“對了,我以前希望你和陸之遙在一起,想打擊何瑤瑤是一部分原因。不過,也是真的覺得你倆挺配。誰知道你就和紀亦暗度陳倉了……現(xiàn)在我還是覺得你和紀亦最配。” 又來了。 如果大學有那么一堂課的話,她建議陳靜去學作媒。 桑苑嘆了口氣:“你既然要走了,那我就祝你一路好走。” 陳靜郁悶。 “我怎么覺得怪怪的,你這根本就不是祝福……” 桑苑笑著轉(zhuǎn)過身。 *** 最后一天,全班一起唱著《最初的夢想》結束了他們的高二。 今天之后,包括陳靜在內(nèi)的五位同學不再屬于七班。 *** 這個暑假紀亦沒法和桑苑見面。 因為桑苑按照之前和桑母的約定,去了廣東玩。 李甘過來找紀亦打球的時候,見那混蛋像是轉(zhuǎn)性了似的,難得沒有拼命刷題幫桑苑總結,反而在默寫古詩。 他湊過去看了一眼。 “曉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 “別后不知君遠近。觸目凄涼多少悶。” 我靠! 這股深閨怨婦的感覺! 李甘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張大嘴看了他半天。 最后長長嘆了口氣。 “我居然有點理解你心情。” 兩個難兄難弟互相擁抱一下,給對方慰藉。 李甘拿出手機,死死皺著眉:“暑假到現(xiàn)在,我只和她發(fā)了三條短信。” 紀亦點點頭,感同身受:“我和桑桑今天也只發(fā)了三條短信。” “……” 一個總數(shù)量三條。 一個今天數(shù)量三條。 李甘又在心里罵一聲,抱著球要走:“我們散了吧。我發(fā)現(xiàn)我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 紀亦笑著搭他肩膀:“還是你比較慘,哥們兒我就舍命陪君子,陪陪你。” 桑苑則是更加直白地感受到了母親一家的生活。 他們總是晚上十二點睡覺,七點起床。 家里電視只要開著,放的一定是卡通動畫。 桑母喜歡喊兩姐妹小名,鄭斌則更喜歡直接喊jiejie、meimei。 俊俊每天凌晨都會哭。 據(jù)桑母說,這種狀態(tài)已經(jīng)持續(xù)兩個月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和鄭斌每次都手忙腳亂又小心翼翼地去哄孩子,既擔心小女兒,又怕吵到大女兒。 只是桑苑睡眠一直不深。 就算他們盡可能輕手輕腳了,但她還是會被吵醒。 夫婦倆如今合伙開了個小公司,收入不錯。 鄭斌每天去公司忙活,桑母就在家陪兩個女兒。 工作日走不遠,所以桑苑和母親在一起更偏向于買菜逛街等日常生活。 她第一次知道這里標注“特辣”的火鍋也不夠辣。 這里海鮮便宜新鮮又肥美。 這里水果特別甜,含糖量極高。 這里青菜貴得離譜,超市里幾乎論棵賣。 然后等周末,鄭斌就開車帶著三位女士去周邊旅游點。 *** 桑苑在外伶仃眺望香港島的時候,收到了短信。 問她:今天怎么樣? 來自紀亦。 海邊風特別大,夾雜著海洋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散開的頭發(fā)被風吹得亂糟糟的,她將拂上臉頰的發(fā)絲別到耳后,垂下頭回復。 “俊俊昨晚哭了一個小時,所以,我現(xiàn)在一個人在海風里打盹。不過沒什么要緊,明天可以睡懶覺。” 那邊沒聲了。 過了一會兒,電話震動起來,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傻白甜”三個字。 紀亦的聲音還帶著運動后些微的喘息,和沙灘上的陽光一樣熱情。 “桑桑,你現(xiàn)在在海邊嗎?” 桑苑給出肯定的答案:“嗯,現(xiàn)在在伶仃島,我這個地方正好能看見香港。你在做什么?” “陪李甘打球呢,中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