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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愿無深情可相守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汪曉東斜視了我一眼:“你還不夠丟份?張代就跟你勾勾手指,你就朝他撲去,你這段時間沒少讓他睡吧?唐野馬我問問你跟那個男人合法了嗎?你沒結(jié)婚就跟一個男人這樣亂來,被他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各種姿勢換著來,這么沒臉沒皮的事你都能做得出來,還不夠丟份?你是想笑死我好繼承我的qq等級吧?”

    縱然我早就領教過汪曉東這人說話的豪放勁,可一直到這一刻,我依然無法厚著臉皮安然接下。

    臉在一瞬間燥得通紅,我撇了撇嘴:“我和張代,是要結(jié)婚的。”

    就像是被人忽然點中了笑xue,汪曉東冷不丁哈哈大笑起來,可這些笑聲里我觸碰不到哪怕一絲的清朗,反而感覺像是一罐混雜太多材料而被敗壞掉的水果罐頭,總之繁復到讓人完全琢磨不透。

    好不容易止住笑,汪曉東再盯著我看:“結(jié)婚?是張代說了,他要娶你?”

    我默不作聲。

    隔了十幾秒,汪曉東的嘴角還有些許浮動的笑意:“呵呵,我之前覺得你挺聰明,挺會來事的一個人,現(xiàn)在再看,只覺得愚蠢到無可救藥。”

    將手交錯抱在胸前,汪曉東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濃烈,他一副看透了所有天機的模樣:“蠢貨,就算張代吹出一個花來,說他會娶你,那你也別信。他沒本事去獲得一場自主的婚姻,不信的話,你就跟他死耗著浪費人生吧。”

    就算汪曉東吹出一個花來,我也不信,張代說要跟我結(jié)婚,只是鬧著玩兒的。

    蹙眉,我的瞳孔放大,又縮小一些,說:“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

    話癆一般的汪曉東,他這回沒有馬上接過我的話茬,他的眉頭居然也皺起一些,過了小片刻后,汪曉東.突兀上前一步,他瞪著我,語氣中有些氣呼呼:“你這個女人,怎么那么亂七八糟,總是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你這樣不怕遭雷劈么?認識你這樣亂七八糟的女人,真******倒了八輩子的霉!我真的越看你越覺得煩躁,我靠!”

    真是打死也沒有想到,汪曉東這種就沒正兒八經(jīng)過的人,會一下子發(fā)火,我怔了怔,隨即有些郁悶:“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喜歡跟別人討論我的私事。”

    臉上的怒意更濃,汪曉東的眼睛瞪得更大:“我是別人?我告訴你唐二,我早晚有天把你追過來,我早晚有天會成為你男人,你現(xiàn)在最好別太拽,別把話說得太滿,省得后面打臉啪啪,太難看!”

    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緊閉著的大門突兀咔嚓一聲,就被在另外一邊狠狠蹬開了。

    沉著一張臉,張代疾步上前,將我一把拽到他的身側(cè),他看了看我,滿臉焦灼:“唐小二,你沒事吧?”

    剛才還略顯凌亂的心,在看到張代到來之后,莫名安定了下來,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再拉了我一把,將我大半個身體擋在后面,張代的目光落于還躺在地上的曹景陽身上幾秒,他的眉頭在一瞬間擰成深鎖,他團住我手的力道徒然松了松,說:“唐小二,我先讓你送你回家,晚點我再過去找你。”

    張代的話音剛落,剛才一直冷眼看著我們的汪曉東又開腔了。

    陰陽怪調(diào)的,他說:“喲,好貼心的男人。”

    停了停,汪曉東嗤笑一聲:“可惜,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有些人是想把自己的女朋友支開,好對著一頭豬,獻上自己的膝蓋。雖然諷刺,可我怎么越看,越覺得很爽。果然有些人,越混越是不濟了,這都趕上狗了。”

    循著汪曉東這番話,氣氛忽然變得微妙起來。

    張代的手明顯有淺淺的抖動,可他卻依然對汪曉東的存在視若罔顧,他繼續(xù)對我說:“唐小二,你先回去好嗎?”

    內(nèi)心到處充溢著煩悶到難以舒緩的情緒,可我卻不忍自己在場,給張代造成哪怕一絲半縷的為難。

    點了點頭,我說:“可以。不過不用麻煩別人送我,我自己開車走就好。”

    說完,我將自己的手從張代的手心抽出來。

    晃蕩著目光,我環(huán)視了這露臺一眼,余光不慎落在汪曉東的臉上時,我驀然直覺這一刻的汪曉東,有些與以往不同,可到底哪里不同,我又說不上來。

    心煩意亂下,無心去理會太多,我不再說任何一句話,就此從這個混亂得讓我不知道該如何理清楚的戰(zhàn)場撤退。

    漫不經(jīng)心地握著方向盤奔走在回程的路上,我的思維卻像一只調(diào)皮到不愿停下來的猴子,我的腦海里面一遍遍地播放著來自我想象力的,我離開之后,那個露臺會發(fā)生的情景。

    這里面有張代和汪曉東針鋒相對的互懟,也有張代冷漠以對汪曉東的挑釁,可有個畫面,卻始終貫穿始終,那就是張代他最終會把曹景陽那個人渣扶起來,他會把那個禽.獸送到醫(yī)院去,他會不斷接受那團爛泥的語言奚落,而等到那個什么狗屁曹軍趕來,張代說不定還得卑躬屈膝給他賠笑臉。

    越想越覺得,這些場景會成為現(xiàn)實。

    于是,就像是心窩子里,有一群螞蟻在爬來爬去,我的心情越發(fā)的糟糕到不可收拾。

    回到家里,我懶洋洋地去洗了個澡出來,連平常最鐘愛的鳥巢椅都失寵了,我最終拿了個小板凳坐到花園里去,在稀薄的光線里,揣個剪刀有一搭沒一搭地修剪花枝。

    在我快把那些花,收拾得全禿嚕之際,我期待著的叩門聲,總算響了起來。

    可我的步履,卻分外的沉重。

    拖著步子,我慢騰騰挪過去,給張代開了門。

    盡管光線不太強烈,可我依然一眼就看到了張代的嘴角旁,分明多了一個小傷口。

    再定睛一看,他的右臉頰紅了一片,那上面的巴掌印重重疊疊逶迤磅礴著,以讓我措不及防的速度撞入我的眼簾。

    只覺眼睛一澀,我一開口聲音就有些抖了:“你先進來。”

    遲滯了一下,張代上前兩步,又是順手將門一扣,他隨即將我環(huán)入懷里,他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只覺得他的手臂硌得我生痛,可我卻一動也不動,靜默地等待著他說點什么。

    可是張代卻是沉默地擁著我,任由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

    在這樣炎熱的夏天里,越抱我們越是汗流浹背,我終于在恍惚中慢慢察覺到自己的后背全是濕意,我不得已開口打破了這沉默的梏桎,說:“張代,你先松開我。”

    環(huán)在我身上的手力道卻并未減少半分,隔得那么近,張代的聲音里卻又一種別樣的幽遠,說:“有時候我真怕我爭氣得太遲,而讓你委屈太久。”

    心像被鐵絲重重勒了一道,痛而又癢,抓心撓肝般難受得死去活來,我的眼眶越來越澀,抽了抽鼻子,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至于那么抖,說:“張代,曹景陽這茬,能不能就這樣過去了?最讓我委屈的不是被那個混蛋出口不遜,而是聽到他罵你。”

    總算松開了我,張代將臉埋下一些,他用手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別聽他瞎說。”

    情緒更是激動,我提高了聲音:“張代,我實在受不了那個人渣說你是曹軍的走狗,這比把我丟進油鍋里,更讓我覺得難受!”

    雙手覆上我的肩膀扶住,張代的眼睛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泊,他凝視我一陣,語速放慢:“唐小二,遛狗,最好玩的事情莫過于,得遛到最后,才能知道到底誰是人,誰是狗。我很確信,我不是被遛的那一個。”

    停了停,他似乎低低嘆了一口氣:“傻,有些事我愿意停下來,但有些人未必會。我真的不是過于執(zhí)拗,我只是希望自己終有一天,可以不需要任何的遲滯,就有能力去為你做任何事。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了,好不好?”

    不忍看張代眉頭深鎖的樣子,我終究是妥協(xié),點頭,手覆在他的嘴角上,我其實很想問,這些是怎么來的,可我最終說的是:“我去冰箱里弄點冰塊,給你敷敷。”

    張代很快抓住我的手,說:“我也去。”

    搗騰著給張代敷完,我順便拉開衣柜,幫他拿了一套睡衣,好讓他去洗澡。

    似乎挺享受我的這些微不足道的小服務,張代的臉上,再次蕩漾出花一樣的笑。

    約摸半個小時后,張代從浴室里面出來,他用毛巾擦著頭發(fā),上了被我服務的癮似的,他喊我:“唐小二,能不能幫我拿一下吹風機?”

    拉開抽屜,把那個小小的吹風機拿在手上,我想了想,說:“不如你坐小板凳上,我?guī)湍愦担俊?/br>
    臉繃了一下,張代突兀笑得曖昧,他盯著我,不懷好意:“你真的想幫我吹嗎?”

    他特么的還故意,把那個“吹”字,拉得老長。

    ☆、第56章 這次,我是真的栽了

    可能我確實是太污,我?guī)缀跏敲攵標⒌臐q紅,我瞪著張代:“你能不能別那么不靠譜!正經(jīng)一點,你要能死,我賠你命!”

    簡直臥槽臥槽的,這個萬年老坑!

    張代很快收斂起那些不懷好意,他正色道:“你說幫我吹頭發(fā),我跟你確認一下,怎么就不靠譜不正經(jīng)了?”

    嘴角抽搐著,我自認再跟他嗶嗶只會彰顯他的天真純潔,于是我抬腳把小板凳踹到他身側(cè)去,喝道:“別再廢話,坐下來!”

    這次倒是聽話了,張代一屁股坐下,我也上前一步,將吹風機插上電,正要打開開關之際,張代忽然抓住我的手,他徒然變得無比認真:“唐小二,趕明天,你把你身份證給我用一下。”

    我怔住:“給你拿去干嘛?”

    用他特別好看的手指,聚在我的中指上輕輕來回拉動著,張代的嘴角一動:“反正是特別正兒八經(jīng)的用途。”

    我故作警惕望著他:“你越這樣說,我越覺得可疑。說吧,你是不是最近不爽我,想拿我的身份證去印點小廣告,貼電線桿上?”

    嘴角漸露淺淺的無奈,張代的手在對話間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我的腰間,他仰起臉來看我:“你就知道瞎說。是這樣,我最近考慮換個新車,但因為我的名下登記了好幾輛車,中州的法務給我說,雖然深圳暫時還沒對這事進行限制,但要是繼續(xù)往我名下添個車,車管所說不定認為我是車販子,以后會格外關照我。所以,得拿你身份證用用。”

    我確實喜歡跟張代抬杠瞎貧嘴,但我也知道適可而止。

    沒再繼續(xù)天南地北的扯,我絲毫沒懷疑張代這番話的真假性,我也不會認為,張代用我的身份證去登記車輛,是我在占他的便宜,我只會覺得他會向我開這個口,是真的把我當成了特別親近的人。于是我挺干脆說:“行,那等會我給你吹好頭發(fā),就去拿給你,別明天急急忙忙的給忘了。”

    吹完頭發(fā)后,張代把吹風機放回原處,而我則去包包里翻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張代接過來,就把它放進了他錢包的夾層,與他的身份證挨在一起。

    眼看著夜色越來越濃,我就催促著張代睡覺了。

    可能最近為了答謝宴的事忙前忙后的沒休息好,張代沒多少廢話,他用手環(huán)著我,沒多久就發(fā)出了輕微的鼻鼾聲。

    在他均勻的伴奏里,我也暫且忘記了今晚重遇曹景陽帶來的一系列糟心境遇,慢慢進入了夢鄉(xiāng)。

    醒來,斗轉(zhuǎn)星移后,似乎所有藏匿在昨晚黑暗里面的波濤洶涌,全部趨于平靜。

    與往常一樣,張代給我買好早餐,催我吃這個吃那個,然后我們在樓下告別,各自開著各自的車,奔赴到各自的崗位上。

    踏著夏天的喧囂,我剛剛打完卡,小梅就喊我:“唐主管,拓峰的汪總,在會客廳等你。”

    額,汪曉東這種看著就知道夜生活多得要命的人,他能起這么個大早?

    他這么早找我,是想找茬還是怎么的?

    莫名其妙的,我還是禮貌朝小梅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即朝會客廳那邊走去。

    就算會客廳里面的空調(diào)開得挺低,可剛剛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煙味撲鼻而來,嗆得我連著咳了幾聲。

    用手往前撥了撥,我緩緩將門關上,徑直走到汪曉東的面前。

    他面前的煙灰缸里,有七八個煙頭。他手上夾著的那根,也燒了一半。

    看來,他來等了挺久。

    權(quán)衡幾秒,我終是恭恭敬敬朝他側(cè)了側(cè)身,說:“汪總,早上好。”

    說完,我將包包放在桌面上,在他斜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拿捏了詞措,說:“汪總這么早過來,是有工作上的事,要給予我指導嗎?”

    破天荒的,汪曉東沒有往常一副吊兒郎當無賴到了極致的款,他輪廓的線條莫名的冷硬。

    眉頭蹙得老高,汪曉東看著我:“我昨晚失眠了一整夜。”

    我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接下汪曉東的話茬,只得抿嘴沉默著,靜待他的下文。

    將手上還剩一半的煙,徹底按熄在煙灰缸里,汪曉東目光聚焦成一個點,落在我的眼眸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語速放慢了,總之他的聲音似乎與以往每一次的都不同,不再像油膩的奶油,反而像敲擊青銅器時,有種純粹的悶響,卻無法惹人生厭。他說:“一整夜,我的思維都在活躍,播放著每一次跟你見面時的場景。我想把這些畫面關掉,可我越想關它們就播放得越清晰。我踏馬的才知道我完蛋了,我居然會喜歡上一個我以前壓根就不屑一顧的類型。唐二,我真踏馬的栽你手上了。這次,我是真的栽了。”

    最后一句,汪曉東的語速放得更慢,卻咬字很重,就像是一記重錘敲砸在我的心里面,轟隆隆地撩動了所有的寂靜。

    我曾經(jīng)無比煩躁,在我面前的汪曉東總是一副玩世不恭嘴賤到無人能敵的模樣,我不遺余力地吐槽嫌棄,希望他能多少正經(jīng)點,給我點該有的尊重。

    可到了這一刻,他褪掉那些讓我詬病的東西,認認真真與我對話,我只覺得驚慌。

    是的,我驚慌。

    因為他這樣的階段,我經(jīng)歷過。

    在我和張代好之前,我與他曾經(jīng)有過一段相互對峙的時光,在那些時光里,我也是這般吊兒郎當怎么讓他不爽就怎么來,可當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淪陷,那就是天崩地裂的排山倒海,我根本無法控制住那些情感的暗涌,自此走進了禁區(qū),作繭自縛無法自救。

    所以面對著汪曉東,我額頭上涔涔沁出了細汗,快要將唇咬破,我才整理出些許詞措,說:“汪曉東,你可能是昨晚情緒有點嗨,導致的睡眠不好。你現(xiàn)在回去睡一覺起來,就會發(fā)現(xiàn)有些事是錯覺。”

    眼皮子抬了抬,汪曉東的臉上多了些頹然:“我已經(jīng)證實過了,不是錯覺。我是真的栽了。”

    臥槽,他怎么證實的?聽起來好像很先進?

    為了不顯得自己的好奇心過于澎湃,我按捺住情緒的洶涌,只是簡單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