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我搖了搖頭:“你別太客氣。我就當來這邊別墅觀光了。” 夏萊噗嗤地笑了。 真的那種優雅從容是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平常我要這樣笑,基本像個****似的,但夏萊這樣笑,怎么看都覺得別有一番韻味。 她很是由衷,說:“唐小姐,你挺有趣的。” 臥槽啊,誰不愿意聽好話啊,我那些小小的拘謹和淺淺的疏遠,因著夏萊這話散去不少,接下來我和夏萊你一句我一句沒邊沒際的扯淡著,而站在一旁的張代則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得不說,夏萊在時間的把控上,確實有那么一刷子。這不,時間剛剛過十分左右,緊閉著的門就被從外面推開了。 來的這個男人,在相貌上看不出比張代夏萊大多少,可他的氣場,偏內斂穩重,他帶來的低氣壓,甚至比鄭世明剛剛開始時給我的感覺,更為壓迫。 漫不經心地環視了一下,他將目光精準落在夏萊的身上,他語氣淡淡,卻帶著一種不太合群的小孤傲:“夏萊,若不是你開這個口,我真的懶得管這種毫無營養的破事。” 臥槽啊,這家伙裝逼的技術,簡直和張代不相上下啊! 可夏萊似乎見怪不怪,她嘴角窩著淺笑,她往我身側站了站,說:“我來介紹一下。張源,這是唐二。唐小姐,這是我哥張源。” 雖然我看不上張源的裝逼勁,可我還是禮貌性的:“張先生,你好。” 目光輕飄飄地朝我身上投來,張源睥睨著打量我將近十秒,他再將目光定在張代的身上,語氣中滿滿淡漠:“跟一屋子的蠢貨呆在一起,你認為我能有多好?” 我下意識地用余光掃了張代一眼,只見他端著一張比張源更為淡漠的臉,全程無視張源的存在。 我又不傻,我一眼就看出張代和張源這兩兄弟,是一見面就狗咬狗的主。不過我就一介外人,別人的家事也輪不到我來管,于是我只是郁悶笑笑,默不作聲。 氣氛降至冰點。 好在夏萊,她自然地掐了掐張源的手臂:“你啊你,唐小姐在呢,你少說兩句行不行。也不怕別人看了要笑話,真是的。” 看得出來,張源雖然與張代不合,但他挺遷就著夏萊這個meimei,他的表情略緩和一些:“我已經跟曹軍談過,只要某個蠢貨留在這里,其他人要去要留他沒意見,你一起走吧。我們到大梅沙那邊去吃個宵夜。” 夏萊急急給張源打了一個眼神示意,她壓低聲音:“你先帶唐小姐走,我再在這邊待一陣。” 沒再繼續揪扯,張源聳了聳肩,他心不在焉地招呼我:“走了。你走快點,我趕時間。” 深知我不該以什么立場呆在這里,我沒有太多遲疑,跟上了張源的腳步。 在我們跨出房門前,張代忽然一個箭步上來,他當著張源夏萊的面,將我重重一拽,撞入他的懷里。 鬼知道他這是發什么神經啊,我被嚇了一跳,自然是條件反射的想掙脫啊,可我越掙扎張代的手環得越是用力,他還借助男女力量的懸殊,三兩下將我抱離了張源和夏萊的身側。 用手墊著,將我壓在墻上,張代的臉埋下來伏在我的耳邊,他呼出來的熱氣讓我的耳根子全是熱意,我再用余光看到夏萊和張源的目光若有若無往這邊飄,更覺尷尬到無地自容。 急急別開臉,躲開那邊的瞟看,我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張代,你踏馬的要干嘛?你快放開我!” 卻將唇湊得更近,張代幾乎是咬著我的耳朵:“你先別激動,我有話要交代給你。” 我驚滯住,一股莫名不祥的預感蒙上心頭。 ☆、第32章 你的豆腐我吃得還少? 徹底放棄了掙扎,我屏住呼吸,靜默等待著張代的下文。 將聲音壓得更低,張代極其認真:“等會你出去,不管張源說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坐他的車走。你往東走五十米左右,那邊有的士站,你打的回去。” 我還以為張代這么費盡周折的,是多大事呢! 有些郁悶,我仰起臉瞪他:“你神經,我嚴重懷疑你是沒話找話的借故吃我豆腐。” 張代卻是滿臉的嚴肅:“你的豆腐我吃得還少?總之你乖乖聽話!” 簡簡單單幾個字,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而那其中似乎也浮動著若有若無的曖昧,我的心里面忽然不知道被誰丟了一群驚慌失措的小鹿,它們到處蹦跶著亂撞,心跳無端端加速下,我有些心虛斂眉:“好。你放開我吧。” 卻是慢悠悠的,張代的手從我的肩膀掠過,勾住我前面半縷散亂的頭發,放在耳垂后面,他的聲音微微提高一些,曖昧更是濃郁:“你的頭發亂糟糟的,這樣捋捋好看多了。” 把我的心撩撥得七零八落,他這才慢悠悠地松開了我。 為了避免讓人看出我臉上的淡淡紅暈,我把臉埋得低低的,與夏萊客套著道別,就麻溜跟著張源越過那些端著嚴肅臉的大漢,來到了空無一人的庭院中。 我正要客氣與張源說個拜拜啥的,可剛剛在房間里雖然裝逼但好歹看著還算斯文的張源,就像換了一張臉似的。滿臉的陰郁,張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往前推了推,又疾疾將車門拽開,毫不客氣就想將我往車上塞! 剛剛張代提醒我時,我還覺得他小題大做,現在我覺得,他是有先見之明! 張源跟汪曉東一個鳥樣,患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癥!而他的暴力傾向,似乎更嚴重一些! 用手扣著車頂蓋,我拼命抗拒著不讓張源將我塞進去,幾番拉鋸下來,張源耐心盡失,他推著我狠狠地往車門上撞了一下,這才松開手,用陰冷的目光掃射著我:“真想不到,張代這個****,會為你這種爛大街的貨色,跑來跟人干架。” 我那關注點也是超神,我就像是身上裝了屏蔽片,暫時自動屏蔽掉了張源罵我是爛大街貨色這句,我反而覺得他罵張代****,怎么聽著就怎么刺耳。 沒有任何遲疑,我忍著與車門碰撞帶來的鈍痛,接上張源的話茬:“我也覺得張代就是一大****。” 還真是會刷認同感,張源饒有興趣,用讓人摸不透情緒的語氣:“你還挺會聊天。” 我淡笑:“還行吧。” 張源的臉色略有緩和:“那你給我說說,你認為張代最****在哪一方面?” 后退幾步,與張源拉開一個安全距離,我嘴角勾起不屑:“這個不是我要與你交流的重點。在我看來張代確實挺****的。可他與你相比,再不濟也是個有素質的****,而你不僅僅****,還沒素質沒風度。” 跟我預想中一模一樣,張源的臉刷一聲變得鐵青,他死死瞪著我:“你有本事,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攤了攤手:“沒想到,你耳朵也不好。真慘。” 哪里還會繼續戀戰,趁著張源被我氣得一抖一抖的空隙,我拔腿就往東跑。 雖然張源這丫一看就是那種小氣吧啦的男人,但他可能覺得當街當巷來追著我這種爛大街的貨色跑,會拉低他好不容易端高的逼格吧,總之他沒追上來再跟我大戰三百回合。 我剛剛上了的士,夏萊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接起,傳來的卻是張代的聲音:“你上車了沒?” 胸膛上有溫熱涌動,我很想問問他那邊情況如何,可握著手機遲滯一陣,我最終輕描淡寫:“是的。” 像是自顧自的,張代說:“這邊我能應付得來,你回去安心睡覺。” 他還是那種,總是能不動聲色戳中我的內心,而我也總是能厚著臉皮嘴硬:“這是你的事。” 張代輕松一笑:“我知道,我也就是閑著無聊,隨口說說。反正你注意安全就好。” 我的心神竟然不能自持到自亂陣腳,連電話什么時候被掛斷,我都渾然不覺,我只知道握著個手機,一陣陣地發懵,直到的士大哥詢問我走哪條線,我才緩過神來。 懷揣著雜亂無章的破落心情,我回到家里。 躺在床上我輾轉了不知道多久才睡著,夢境卻很快入侵,我夢見我與張代并排騎著自行車,后面他騎得越來越快,我越追越是吃力,最后他徹底消失不見,我驚慌失措地睜開眼睛,一天的繁華,已經在太陽的亮光下拉開序幕。 焉巴巴回公司的路上,我糾結著要不要給夏萊發個信息,探探口風,看看張代那事解決了沒,可我最后都把車倒進車庫了,也沒糾結出個所以然來。 真心特別瞅不起這么黏黏糊糊不干脆的自己,搭電梯時我把心一橫,回到辦公室我打給夏萊問問好了,反正就問問,我又不會掉兩塊rou。 可我剛打完卡,前臺小梅就朝我招手:“唐主管,這邊有你的東西。” 我靠在大理石桌邊緣,隨口說:“哪家快遞這么勤快的,一大早送快遞過來。” 小梅露出謎一般的笑容,她伸手在下面掏了掏,卻是掏出了小小一束卻包扎得很是精美的粉色玫瑰,說:“唐主管,你的追求者可比快遞小哥勤快多了。” 我懵逼不已:“留名字了沒?” 歪著臉,小梅眼睛里八卦的精光收都收不住:“沒呢。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今天這個比昨天下午那個還要帥上那么一丟丟。唐主管你最近桃花那么旺,你是去拜神了啊?” 無奈攤手,我玩笑的語氣:“我最近忙得跟鬼似的,哪里有空去拜神!鬼知道是不是最近有些男人不小心拿筷子把眼睛戳瞎了,才會跑到這邊來蹦跶。” 小梅被我逗得哈哈大笑。 而我則不動聲色把話鋒轉回來:“你給我說說,那帥哥有啥特征撒?” 倒是耿直得慌,小梅很快說:“特征就是帥啊!額,不過那個帥哥好像是不小心摔到磕到了,臉上有些傷口,不過看著還是帥。他要不是你的追求者,我都想厚著臉皮要電話了。” 嘚嘚嘚撂完這番話,小梅猛的拍了拍后腦勺,又掏出一個兩個巴掌大的精美盒子遞給我:“額,我差點拿漏,帥哥還給你留了這個。” 透過盒子上的透明隔板,我一眼看到里面裝著的,是兩個輕輕動蕩著的焦糖布丁。 再也沒有心情與小梅天南地北地扯,我抱著花束和盒子,幾乎是落荒逃回了辦公室。 看著張代都能好端端的跑到品博送東西,這證明他至少人身得到了自由,我忐忑的心放了下來,卻又因為他送過來的東西動蕩不已。 靜默一陣,我手指哆嗦著將盒子拆開,上面一紙片滑出來,我抓起瞅了一眼。 唐小二,你試試看,是不是比四年前做的味道要好。 我盯著他蒼勁有力的字看了又看,眼睛里無端蒙霧,模糊一片。 最后我還是把這兩個小布丁給吃了,吃得淚流滿面,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堅硬了四年的自己,怎么忽然變得那么矯情。 緊接下來的十來天,張代沒有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晃蕩過,可不管艷陽高照還是刮風下雨,只要是工作日,總有他送過來的花束和小甜品,那些東西的賣相時好時壞,向我昭示著這些全是出自他的手。 他這個行動,就像是撓癢癢似的,這樣若有若無卻是恰到好處,我內心的波瀾越積越厚,找不到澎湃的出口,沉在身體里讓我對啥事都不太提得起勁,自然也沒有心思去考慮啥時候與鄭世明單獨出去吃飯。 而鄭世明,他不知道是忘了這茬,還是果真耐心驚人,他倒沒有催促我。 可隨著他進駐品博,因為工作我與他的交集也多,就加了企鵝,偶爾也會上網扯淡幾句有的沒有的,還好都是一些比較正常的聊天,他沒有再曖昧越界。 至于汪曉東這個傻叉,自從被我丟在停車場那次之后,他大概是又是被別的好心熱情的美女撿了,他沒空再來理我,以致我得以消停了一段時間。 就在我以為,他丫的總算徹底把我拋之腦后不會再來煩我時,他卻在星期五下班時刻,出現在停車場,還一副妖嬈sao包的****樣,靠在我那輛灰蒙蒙的比亞迪身上,整得他就一車模似的。 我一看到到他這吊兒郎當的鬼樣子,擁抱大周末的美好心情瞬間下降了幾個度。 可汪曉東他惹人討厭卻不自知,叼著煙,他湊到我身邊來,目光肆意橫掃著:“喲,十幾天不見,你胸大了不少,張代幫你摸大的?不過管誰幫忙開發的,我就喜歡你這胸大的樣子。” 忍著想一巴掌扇死他的沖動,我冷冷說:“像你這種口無遮攔的****,早晚會被人毒啞巴了的。” 卻是一臉老子的魅力你不懂的款,汪曉東很是得意:“屁。不知道有多少美女,就喜歡我的幽默感。那些因為幽默感看上我的女人,夠圍著深圳繞半圈了。” 我無力吐槽:“行,那你找那些喜歡你幽默感的美女搭訕去,別把我的車蹭禿嚕皮了。” 迅速將塊狗皮膏藥似的,汪曉東整個身體貼我車身上:“那些一開始就欣賞我的美女有啥意思,我就喜歡跟你這種橫豎看不上我的玩兒。我覺得這樣帶勁。” 耐心全無,我也懶得再跟他扯淡:“你讓道行不?我沒空跟你瞎嗶嗶!” 一動也不動,汪曉東笑:“唐二,做人要有良心,我給你送花,你請我吃飯,這都說好了你反悔。反正你今晚要不愿意掏個飯錢,那我只能約戴小姐去吃了。一想到戴小姐燦爛的笑容,我就心癢癢的。” 火氣蹭蹭蹭往上升,我拉下臉:“你敢!” 汪曉東聳了聳肩:“我有啥不敢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敢,找個嬌滴滴的美女出來吃飯聊天我不敢?我又沒毛病!” 果然這個世界上最難對付的還是無賴!實在不想再跟他沒完沒了拉鋸下去,我想想不就是一頓飯嗎,破財擋災算了!于是我沒好氣說:“去吃飯就趕緊去,別再廢話!” 剛把車門打開,汪曉東就像只猴子似的鉆進去,坐在駕駛座上,他說:“我開車,省得你又像上次那樣開著車跑得比猴子還快。” 最后,汪曉東把車停在附近一火鍋店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