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看什么笑的如此開心?”清瑯瑯如珠玉相擊般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眾人頓時唬的一跳,一個個忙著轉身行禮,一時沒湊開,頭撞頭腳撞腳的,到底呼啦啦的都跪在了地上。 “見過殿下!” 杏黃蟒袍的男子信步走了進來,到了八哥跟前,抬眼瞧了唐蕊一眼:“十分有趣?” 唐蕊笑道:“自然有趣。”他一進來,奴才們一個個嚇得臉色青白,連空氣都像凝固了似的,他還真是有一種獨特的本事。 唐蕊想到此又開始偷笑。 司徒玨覺得她笑的不懷好意,肯定是在笑自己,回頭瞧著一地的奴才,淡淡道:“都跪在孤的屋里做什么?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一句話落下,眾人“嘩啦”一下趕緊跑了。 司徒玨也無奈:“孤又不是老虎,他們在怕什么?” 唐蕊忍不住拍著幾案大笑起來,這時桌上的八哥跳著叫道:“老虎!老虎!” 司徒玨不悅蹙眉,冷眼瞥著那八哥:“再多嘴,將你燉了,燉乳鴿聽過沒?今兒燉八哥!” 八哥綠豆小眼瞅著他嚇得往后蹦了一下,瑟縮的蜷縮著腦袋道:“燉……燉八哥……怕怕……” 唐蕊一聽這話又大笑起來,“這八哥成精了!” 司徒玨挨著她身邊坐著,唐蕊瞧著他貼著自己坐著,坐的這么近,不由得羞澀道:“坐這么近干嘛?這大白天的,你政事處理完了?”她瞧著現在才午后時間而已。 司徒玨拉她起來,到了榻上,他側身靠在榻上,一手枕著頭,道:“難道孤休息一下都不可以?今日孤叫他們將奏折送到東宮書房,省的鎮日里留在宮中不得回來。” 唐蕊輕笑,替他脫了鞋襪,拿了毯子:“那你就好好休息一會,待會不是還得去看折子嗎?” 司徒玨伸手一拉,便將女子拉到自己的懷中,湊到她耳畔低聲道:“孤休息,你也得陪著。” 唐蕊下巴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眼珠一轉,搖頭:“我不睡,我有事。” 司徒玨不樂:“你有什么事?” “不告訴你。”她調皮的眨了眨眼。 司徒玨不滿,抬眼看看房門,巧香出去的時候已經乖覺的帶上了,只窗扇開著,不過外頭清清靜靜沒有人。 他便起了壞心思,一只手撫在她的背上,上下的撫摩,將女子柔軟的身子往身上揉。 唐蕊哪里不曉得他什么意思,兩腮微紅,要起來,她這次可不是騙他,她真有事兒。 “我起來。” 他雙手扣著她的腰,她哪里起得來。柔軟的身體貼著他的胸膛,感覺到他低頭便湊到了她耳垂處輕輕的咬住了。 一陣酥.麻麻帶著電電的感覺從耳垂處一直傳到心坎里,她只覺得口干舌燥,身子扭動了一下,卻被他摟的更緊。 “別……”她輕輕的低叫了一聲。 “你忘了……”他啞聲道,眼眸里漸漸染上了氤氳之色,“你懷孕了,沒有孩子你怎么跟父皇交代?” 一說起這事,唐蕊心虛,昭帝因為盼望著小皇孫這幾日都叫馮良往東宮送補品,每次送來都叫她膽戰心驚好幾回。 被他說中了心事,唐蕊咬著唇嗔道:“那也得關窗啊。”方才還有奴才在廊上搬花,若是叫人看到,她這臉往哪里擱? 司徒玨邪邪的笑笑,一翻身便從榻上起來,十分利落的關了窗落了栓。 “幫孤寬衣。”唐蕊瞧著他這架勢,雙腿便有點發軟。她月事才了,這廝便迫不及待了。若不是他拿皇孫威脅,她可不大白天的叫他亂來。 唐蕊紅著臉,便過來替他解了玉帶,又寬了外面杏黃蟒袍拿到了衣桿上掛起來,沒待她轉身,男人便從后面抱了過來。 “孤今日得了一樣東西,你看不看?”他一面雙手在她胸前亂來,一面說著。 “什么?”她竭力分開思緒,才不會軟著腿滑落到地上去。 只見他從內衫懷里真取出一個東西,拉著她到床榻前坐下,“給你。” 唐蕊好奇的接過來,是一本十分精致的畫冊,畫冊封面一幅花好月圓的畫兒,他何時喜愛看畫冊了? 她都覺得奇怪,可是當打開封首時,入目的畫兒叫她瞪大了眼睛,“啪”的一下合上了頁面,瞪著男子:“太子……你看這個?” 里頭可不是避火圖嗎?這人,瞧著霽月風光,腦子里想些啥? 司徒玨笑笑,順手將杏黃的帳子扯下,里頭便是兩個人最私密的空間。 他撲她在柔軟的床上,唇在她耳畔問:“怎么不能看?孤,也是男人。” 唐蕊羞澀的瞪著他,竟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那你……自己看也就罷了,干嘛給我看?”實在是太叫人羞恥了。 他笑,扯了她的衣衫,不過薄薄兩件,片刻就沒了,他細細打量那潔白如玉的身體,手臂虛虛的壓在她耳畔,啞聲低語道:“你看了,我才不用費那么大力氣教啊。小笨蛋。” “誰笨啦?”她不服的腹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他那勁實而強健的體魄,寬厚肩膀,精瘦腰身,挺拔如松如竹,如此好看,她雖不敢大模大樣的看,偷眼還是要賞的。 他在她耳畔低聲啞笑:“你不看?那孤只好一招一招的教你……” 唐蕊羞惱捶他:“不學,不學……” “那你也得為皇孫考慮考慮不是?” 唐蕊氣惱,他又拿這話來激她。 她沒了話駁他,此時她亦說不出話,因為嘴唇已經被結結實實堵住,另一種蝕骨的滋味占據了她的感官。 羅帳輕搖,外頭秋雨再次落下,沙沙打在窗臺上,兩只八哥打了一會兒盹,瞪圓了眼睛瞅著那搖晃的杏黃羅帳。打盹之前那帳子在搖,盹兒打完了還在搖晃呢。 只聽到那帳子里頭傳出暗啞的聲音,一聲又一聲,“小蕊兒,小蕊兒……” 聰明的那只八哥學會了。 當帳子掀開時,男人饕足了,女人卻被他折騰的雙腿發軟,身子軟軟的靠在床邊,幽怨的瞪他。他的花樣可真多,果然長進了! 司徒玨笑著彎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系了腰帶,道:“你再歇歇,孤還要去看折子。” 唐蕊睨了他一眼,“你待會想吃什么?我待會叫廚房燉湯給你送去?” 司徒玨未來得及回答,只聽桌上那只八哥蹦跶了兩下,叫道:“小蕊兒,小蕊兒……” 男子一怔,驀地回頭瞪著八哥。 唐蕊羞澀的抬不起頭,的確沒人看到,卻叫鳥兒都聽去了,方才他抱著她時便是這么叫的,更詭異的是,這鳥兒每叫一聲“小蕊兒”中間還要有模有樣的喘一聲。 司徒玨臉色黑黑不懷好意的立在桌邊盯著那只蹦跶的八哥,咬牙切齒道:“待會,就吃燉八哥湯!” 作者有話要說: 那只八哥到底有沒有被燉呢? ☆、還愿 每隔幾日程之明會過來給她診脈, 大約距離上次半月的時間,程之明診脈之后立即瞪大了眼睛, 十分驚詫的望著唐蕊。 “你……” 唐蕊瞧著他的神色吃了一驚:“怎么了?” 程之明轉頭看看周遭無人, 低聲道:“恭喜良娣賀喜良娣,有喜了。” 唐蕊乍然一聽他這話有些懵, 眨巴著眼睛不敢相信。 “真的?”半晌她才問。 程之明點頭:“自然是真的。只是這胎像還未穩, 良娣無論是走路還是做事,都要小心謹慎。” 唐蕊連忙點頭, 一陣歡欣喜悅,仿佛從心里溢出來。她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擱下了, 這個時候便是皇帝送補品她也不心虛了。 程之明臉上露出笑意:“這若是個男孩, 那可是太子殿下的長子啊!” 唐蕊點頭, 長子,的確是一個很重分量。不過在她心里,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 都是她最寶貝的孩子。 “多謝姑父。”她深深行禮感激。 程之明擺擺手:“這事,你瞧瞧跟知情的人說了便可以, 不要表現的太過明顯。” 唐蕊連連點頭。 程之明離去了,唐蕊又激動又開心不知如何是好。巧香正好進來,瞧見她臉色激動, 覺得疑惑。唐蕊在她耳畔嘀咕了幾聲,巧香也高興的大吃了一驚。 巧香笑道:“太子現在東宮書房,良娣親自過去吧。” 唐蕊笑著點點頭,吩咐:“將廚房里燉的乳鴿湯拿來, 我送去給他喝。” 書房之中,男子正埋頭批閱奏折。紫檀的案幾上,擺放著滿滿的案卷,在案卷一旁又堆疊著厚厚的奏折。朝中事多,便是每日看這折子,也能看花眼。 不過男子批閱速度極快,拿起折子,不過掃一眼,便朱筆批下,迅速的擱到了一邊,又另換了一個折子。如此這般,一個時辰的功夫,未批閱折子便少了好些。 半晌,他擱下朱筆,靠在椅邊稍作休息,這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伺立在一旁的田廣趕緊去開門瞧著外頭是良娣,連忙放進來。 司徒玨抬頭,只見門口一張雪白的臉笑顏如花,她穿著淺藍色長裙,玉簪挽著烏發,手里提著一個食盒。 他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送的什么?孤正想歇歇。” 田廣見他兩個要說話,連忙退下。 唐蕊將湯擱在屋側的圓桌上,笑道:“你猜。” “雞湯么?”他走過來,也探頭去看那食盒里的東西。 “你前兒不是說要把那只八哥燉了嗎?我記著呢,今日就燉了八哥給你吃。”她倒了一碗湯送到了他的跟前,卻隱隱看出他眼底的嫌棄。 “那只八哥?”他緊緊抿著唇,“倒是可惜了,嘴挺靈巧的。但是,你確定要給孤喝八哥湯?” 他真從未聽說八哥湯養人的。 瞧著他一臉的不情愿,唐蕊“噗嗤”一聲笑了,“玩笑話,八哥那么靈巧,我哪能燉它?這是乳鴿湯,嘗嘗吧。” 司徒玨睨了她一眼:“調皮!”他拉著她坐下,也給她倒了一碗,兩個一起喝湯。 “今兒心情不錯?莫不是有什么好事?”他挑眉看她。 “被你猜到了。” “哦?真有好事?” 唐蕊嘴角含笑,點了點頭,“若是十個月之后,有個小不點叫你爹,你可高興?” 他拿著調羹的手微微一抖,將調羹“砰”的一下扔在了瓷碗里,雙手用力的握著她的肩膀,驚喜極了:“你真的……有了?” 唐蕊認真的點頭:“不過我真的覺得我還小……不想那么快……” 她話沒說完,便被男子整個的拉過來擁在懷里,她窩在他的懷里,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能聽到他劇烈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