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夏老家主剛要點頭,就聽景榮出聲說道:“夏老家主,晚輩這次帶他過來,也是為了讓他能多長長見識,并非只是出來玩耍。” 她語氣認真,林春曉也腰背挺直的站在她身旁,眾人這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眼前的少年,并非像夏蒽一樣在祖母和家人無限的疼寵下長大,他單薄消瘦的肩膀上,還背負著林家的血海深仇。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哪里甘心去后院找人玩兒呢? 李家主出聲說道:“你就陪你師傅坐下來聽,哪里都不用去。”儼然一副主人姿態(tài)。 夏老家主并不在意李家主喧賓奪主,抬手示意下人給林春曉添一把椅子。 關(guān)于林家的事情,眾人都是唏噓同情,就像是一團亂麻,這些人非但不靜下心來捋清楚,反而你一把我一把的將它揉的更亂更沒有頭緒。 林春曉面無表情的坐著,手指握的死緊,心里瞥屈煩躁,絲毫不明白江湖人推出這三個大莊的意義在哪兒? 每個人朝不同的方向用力,模糊了事情的本質(zhì),讓人分不清什么才是主次。林春曉不需要她們可憐同情,他只是希望江湖能給他林家近百口枉死的性命一個交代。 顯然,夏老家主做不到,李家主也做不到,唯有他師傅在努力。 從堂屋出來后,林春曉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不在狀態(tài),悶著頭往前走,絲毫沒反應(yīng)過來前面是什么。 景榮一直默默地跟在林春曉身后,直到他抬腳踏進蓮花池的時候,才抬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擔憂的喚道:“四寶?” 林春曉猛的回神,看著腳下即將踩空的臺階,收回腳,扭頭看向景榮,慢慢紅了眼眶,委屈的喊道:“師傅。” 他抬手抱住景榮的腰,臉埋在她懷里,聲音哽咽,“我原本以為,江湖多多少少都會還我林家一個公道,會給我父母一個交代,可我今天親耳所聽親眼所見之后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假的。” “林家,江湖中的杏林世家,被滅門放火論為人間煉獄……江湖中素來主持公道的三大莊,查了整整三年,直到今天依舊沒有任何頭緒。” 林春曉問景榮,“師傅,她們查了嗎?她們真正想查過嗎?我林家人的性命,什么時候低賤至此了?” “這江湖,什么時候能有公道二字?” 對于林春曉的逼問,景榮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她幾年前也想過,也問過母親。 景榮垂眸看著林春曉,低聲說道:“只有當你足夠優(yōu)秀,當你十分強大時,這個江湖,才能變成你想要的樣子。” 四寶,師傅在努力,為你和景家莊努力。 林春曉抬頭愣怔的看著她,咬著嘴唇,頭抵在她懷里,含著nongnong的鼻音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四寶:我終究要讓這江湖由我不由人! ———— 今天周一,掐指一算,本文決定周三入v,當天的點擊訂閱對我和四寶很重要,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不要養(yǎng)肥(跪求) 這篇文依舊不長,夏天的一瓶綠茶一個冰淇淋(便宜的)的價格,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即將長大的四寶在等著你們,所以,大佬們求包養(yǎng)求訂閱qaq(我和四寶都不容易) 謝謝西曉汐的地雷 謝謝夢若琉璃的手榴彈 謝謝裔韻的地雷 謝謝七夜子的地雷 愛你們木木噠~ 第21章 軟肋 夏蒽從夏鑫口里得知景榮來了,忙抬手摸了下臉,側(cè)頭問身上的下人,“我臉上的妝怎么樣?” 下人還沒說話,夏鑫就開口問道:“上妝了嗎?你不是一直都這么好看么。” 夏蒽眼里笑意藏不住,抬手輕輕推了下夏鑫的胳膊,“阿姐。” 夏鑫笑著,“我家弟弟從小好看到大,上不上妝都很漂亮。” 她輕聲催促道:“快去吧,景榮可不能到后院來,你再磨蹭一會兒,她該入席坐下了。” 夏蒽紅著臉,輕輕“嗯”了一聲,矜持的邁著蓮花步往外走,等離開夏鑫的視線,才抬手提起裙擺大步流星,惹得后面跟著的下人捂嘴偷笑。 夏蒽隔著蓮花池,看到對面的景榮,以及她面前的林春曉。 景榮垂眸抬手,正在給林春曉擦眼淚。 夏蒽瞧著兩人親密的姿態(tài),眉頭微微皺起。林春曉已經(jīng)十歲了,手還扯著景榮的袖子,撒嬌的朝她昂臉。 雖說背對著自己,可夏蒽仿佛能透過一切看到他那副委屈的神色。 夏蒽繞過蓮花池走過來,輕聲問道:“四寶這是怎么了?” 林春曉眼眶微紅,一看就是剛哭過。他吸了吸鼻子,拉著景榮的手依舊沒放開,搖頭甕聲甕氣的說道:“沒事,就是風沙瞇了眼睛,師傅給我吹吹。” 他這通解釋還不如說自己剛才哭了景榮給他擦眼淚呢。 夏蒽關(guān)心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隨后斂下神色,沒話找話的寒暄,“多年不見,四寶都是個小大人了,再過幾年也該同我一樣及笄了。” 景榮抬手,拇指指腹撫掉林春曉眼尾的淚痕,低頭說道:“無論他多大,在我這兒都是個孩子。” 夏蒽覺得有些話不適合現(xiàn)在說,甚至不適合自己說,可他看見景榮垂眸看著林春曉時的眼神,就有些控制不住,“他總要長大,總該嫁人的。不說他,你也、也是要娶夫郎成家的。” 后面那句話聲音明顯輕了許多。 景榮皺眉,語氣認真,“一事無成,無心成家。” 一句話,讓夏蒽臉色變的微白。 林春曉牽著景榮的手,板著臉說道:“我林家血海深仇未報,我及笄也不會嫁人。” 夏蒽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房內(nèi)的,瞧見夏鑫還坐在那里等他,眼眶一熱,眼淚就落了下來,“阿姐。” 夏鑫把事情交代給別人,自己坐在這里,邊替夏蒽去找景榮打掩護,邊等他帶回來好消息,在她眼里看來,自家弟弟很優(yōu)秀,景榮也不是個粗莽的人,就算對他沒那個意思,也不會像現(xiàn)在似得惹哭他。 “這是怎么了?高高興興的出去一趟回來怎的還哭了?”夏鑫驚的把茶擱下來,放下交疊的雙腿站起來,手忙腳亂的抬手給夏蒽擦眼淚,生怕越擦他臉上的妝越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下手。 夏鑫干脆把夏蒽虛攬進懷里,柔聲說道:“不哭不哭,受了什么委屈跟阿姐說,阿姐在呢。” 夏蒽抽抽噎噎,“景榮說,暫時不想成家……”他抬起下巴抬手按了按眼角淚水,抽氣說道:“我覺得她分明是因為林春曉,她也太慣著了他了,都十歲的人了,又不是個不諳世事的五歲孩子。” 夏鑫嘆息一聲,輕輕拍著夏蒽的背說道:“四寶不容易。景榮今天帶他過來就是為了林家的事情,但我在那兒聽了許久,都沒聽出個結(jié)果來……莫說林春曉,我這心里也聽的煩悶沒頭緒。換做誰是他師傅,暫時都沒心思去想別的。” 夏蒽心里雖知道是這個理,可自家jiejie的胳膊肘往外拐,就讓他很不高興。 夏蒽抬手捶了一把夏鑫的肩膀,帶著哭腔問道:“你怎么凈向著他,究竟誰才是你弟弟?” 夏鑫忙認錯,好聲好氣的哄了半天,夏蒽眼淚才算停下來。 夏鑫不由撫汗,心道人分明是景榮惹哭的,做什么讓自己這個當jiejie的來哄? 夏家主的夫郎進來時,看到夏蒽眼眶泛紅,忙心疼的問道:“這是怎么了?”他看見旁邊的夏鑫,眉頭一擰,“可是你阿姐說什么話欺負你了?” 夏鑫委屈,“跟我沒關(guān)系。” 夏蒽臉臊得慌,低頭揪著袖子把事情跟爹爹說了一遍。 夏家夫郎輕哼了一聲,“咱們夏家莊的兒子還愁嫁嗎?她不想成家,多的是人想娶你呢。” “其他的咱家夏蒽不是看不上眼嗎?”夏鑫揚眉帶笑,雙腿交疊的靠在椅背上,“江湖少年中,優(yōu)秀之人唯有兩個,一是景榮,二是在下。可惜我是他阿姐,所以夏蒽眼里只能容得下景榮了。” 女兒沒臉沒皮,惹得夏家夫郎抬手作勢要打她,皺眉念叨,“你也不快些成家,旁人家的孩子像你這么大,都讓她爹抱上孫女了。” 夏鑫一直忙碌,也沒成家的心思,她拍拍屁股一溜煙的跑出去,拒絕跟她爹在這個話題上多費口舌。 夏老家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也不知道從誰嘴里聽聞景榮暫時不想娶夫的消息,她目光幽深,半響兒才沉聲說道:“有事業(yè)心總比一事無成安于現(xiàn)狀要好。我果真沒看錯人,景榮這孩子前途無量。” 可這是作為江湖中一個長輩對晚輩的看法,但作為夏蒽的祖母,夏老家主又不太喜歡景榮這種孫媳了。 “成家跟拼搏沒有沖突,想當年我也不是成過家后連孩子都有了,才慢慢取得在江湖中的地位嗎。” 夏老家主掌心搭在拐杖上,扭頭問夏家夫郎,“那咱們蒽兒的意思是?” 夏家夫郎被叫過來后就猜到是為夏蒽的事情,聞言不由面露難色,“母親,其余的人,蒽兒都看不上。” 夏老家主點頭示意她明白了。 她搭在拐杖上的手指動了動,抬眸朝門外喚道:“來人,去喊景少主來屋里說話。” 夏家夫郎忍不住坐直身子,聲音期待,“母親?” “她今天來這兒,什么話都沒說,唯獨提起林家的事情……”夏老家主微微瞇眼,手握著拐杖,輕聲說道:“想要拿捏住一個人,就要從她最在意的地方入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四寶:你要是敢娶,我就……我就哭給你看qaq(一哭二鬧三上吊) 景榮:……我說娶了嗎?(臉上無奈,心里美滋滋) ———— 想知道景榮如何選擇?想知道四寶是怎么在夢里發(fā)現(xiàn)他對師傅心思不正?請等我明天萬更(雖然我已經(jīng)預(yù)料到我的訂閱很慘了_(:3ゝ∠)_) 第22章 師傅香 “夏老家主叫師傅?” 林春曉來開的門, 聞言瞬間戒備起來, 手把控著兩扇門不讓來傳話的下人看見景榮,像只護食的貓, 豎起尾巴伏低身子唔唔唔的朝來傳話的下人恐嚇。 他問道:“喊我?guī)煾底鍪裁矗俊?/br> 下人只是來傳個話,主子們的事情她哪里知道,只能搖頭,“我就是個傳話的,這事只有景少主去了才知道。” 林春曉眼珠一轉(zhuǎn), 睜著眼睛說瞎話,“我?guī)煾挡粍倬屏? 睡了,有事等她醒來再說吧。” 景榮根本滴酒未沾, 正在屋內(nèi)床邊整理包袱。 聽見外面有動靜,這才放下手里的衣服起身走過來。 林春曉背對著景榮,根本不知道她就在身后,下人抬頭卻能看見她,不由行禮說道:“景少主。” 林春曉脊背一僵, 說謊話被抓了個現(xiàn)形,一時間梗著脖子不敢回頭。 景榮抬手, 胳膊從他頭頂而過,一只手拉開門, 一只手提溜著林春曉的后衣領(lǐng), 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問道:“我剛醒, 有什么事嗎?” 景榮渾身沒有半分酒氣,卻面不改色的替林春曉圓謊。 下人說道:“老家主找您,說有話跟您說。” 景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林春曉在景榮背后隔著衣服抬手撓她腰窩,不高興的嘟起嘴,“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