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嗯?”程恪回過頭。 江予奪皺著眉:“如果他沒有問題,那他這么幫你是……” “你是不是吃醋了?”程恪問。 第71章 這個問題程恪是脫口而出。 以往提到許丁, 江予奪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就連林煦,他一開始也認定了林煦有問題, 差點兒把人脖子給抹了。 現在江予奪的意思很明顯, 他突然對許丁做出了從沒有過的猜測…… 程恪問完就又有點兒后悔了, 江予奪的思維有時候很直,有時候根本就沒有痕跡, 飄逸得很, 萬一他的猜測跟這些都不挨著,自己就會很沒面子。 江予奪都還沒想好對他的喜歡是哪一種, 他就急不可待地問人是不是吃醋了…… “我不知道, 我又沒吃過醋, ”江予奪愣了一會兒,“我就是覺得他對你挺好的,是不是也喜歡你?” “誰知道呢,”程恪松了口氣, 這個回答還行, 沒有讓他丟人,他往浴室走過去, “喜歡我的人挺多的,不一定哪個就突然表白了。” “許丁是同性戀么?”江予奪跟過來站到浴室門口。 程恪正要扯褲子, 回頭看到他, 嘆了口氣:“哎,我上廁所, 你回避一下。” 江予奪把浴室門關上了,在門外繼續說:“他如果不是同性戀,你為什么說他喜歡你。” “我沒說。”程恪說。 “那他是不是?”江予奪繼續問。 程恪有些無語,尿尿的時候有個人隔著門給你來回提問,太影響尿意了,他轉頭沖著門:“你一會兒再問行嗎?我想聚精會神地尿個尿。” 江予奪沒了聲音,程恪舒出一口氣。 馬桶的沖水聲剛剛響起,浴室的門就被江予奪推開了,探了腦袋進來:“他是不是?” “cao,”程恪褲子都才剛提好,讓他這一驚差點兒撞到洗臉池上,“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許丁女朋友都談好幾年了!” “……哦。”江予奪應了一聲,沒再說話,就靠在浴室門邊看著他。 程恪把江予奪給他準備好的牙刷放到臺面上,然后拿起牙膏,用牙咬開蓋子,這個過程很慢,左手本來就費勁,再加上他覺得江予奪看到了應該會馬上幫他,結果折騰半天把牙膏擠好開始刷牙了,江予奪都一直沒動,就那么靠在門邊看著他。 cao,一點兒也不體貼。 準備牙刷的時候不知道幫擠好牙膏,現在也不知道伸手幫一下忙。 親完一次狂野的居然退步了…… 程恪沒看他,對著鏡子開始刷牙,左手不利索,又被江予奪一直盯著,就更不利索了,好幾下都戳到了臉上。 江予奪始終都沒說話,看著他擠牙膏,刷牙,漱口,一只手洗臉,最后實在是一只手擰不了毛巾,程恪把滴著水的毛巾掛回了架子上,轉過頭看著他。 正想問江予奪是不是沒睡醒的時候,江予奪突然站直了,開口說了一句:“我吃醋了。” “什……”程恪愣住了。 “我說我吃醋了,”江予奪說,“我想了半天,我應該是吃醋了。” 程恪還是愣著,不知道要說什么。 “你不用洗面奶嗎?”江予奪指了指架子,“我之前買了一支跟你扔廁所里那個一樣的,本來想帶過去給你的。” “你知道‘我吃醋了’這四個字是什么意思吧?”程恪終于回過神來。 “意思就是我喜歡你跟你喜歡我是一種喜歡,”江予奪說,“就這個意思,對吧?” 程恪沒說話,他的心情有點兒起伏。 “對,”江予奪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沒等程恪再說話,他轉身回了客廳。 程恪已經洗漱完畢,但他沒有出去,站在鏡子前發愣。 江予奪這句話說出來,其實他并不是很意外,江予奪是個傻子,他不是,雖然一直覺得江予奪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多少能感覺得到一些東西。 再說他倆之間的親密舉動都能攢出一籮筐了…… 只是江予奪突然這么說出來的時候,他突然又有些心里沒底。 江予奪沒有一個正常的成長環境,痛苦和恐懼也許是他長這么大體會得最多的東西,他在感情這方面給程恪的感覺一直很模糊,他對“朋友”的定義,對朋友之前關系的定義……他甚至會因為想要一個唯一對應他的稱呼而去接受“男朋友”這個身份。 現在的這個“喜歡”,程恪突然有些拿不準。 有點兒太快了,快到讓他有一種錯覺,就像說自己“好了”一樣,在被程懌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出他是精神病人之后,江予奪會不會又因為害怕失去而用“喜歡”來挽留。 其實如果不想那么多,江予奪是個成年人,他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程恪自然就可以當真……但他做不到,也許是他真的很在意江予奪,所以他第一次,在面對這樣可以說是表白的情況時猶豫了。 他居然無法判斷出來江予奪是真的確定了,是以為自己真的確定了。 哪怕是昨天他如果手沒傷,可能他倆都干出點兒什么來了,他現在也還是不敢輕易做出判斷。 因為江予奪的這句“喜歡”說出來之后,他們之間的關系,就不再是簡單的一句生理沖動就能概括的了。 那是另一種關系。 “cao。”程恪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有了這么不一樣的感覺,又第一次因為太有感覺了而糾結不清。 內心里無所顧忌的聲音在喊,管他是不是呢,先干了再說!而另一個聲音…… “不過我有個事兒要跟你先說一下。”江予奪突然又回到了浴室門口,在門框上哐哐敲了兩下。 程恪內心正翻騰著,“管他媽的”派和“不能不管不顧”派打得正厲害,江予奪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加上哐哐,嚇得他直接吼了一聲:“啊!” “就,”江予奪看著他,“別的我感覺我都挺喜歡的,但是那種事兒,我好像還接受不了。” “什么事兒?”程恪看著他,“別的什么你喜歡?” “我喜歡你親我,”江予奪看著他,說完之后又清了清嗓子,“摸我。” “現在?”程恪震驚了。 “你是不是沒睡醒?”江予奪皺著眉一臉鄙視,“能不能不跟個傻子一樣啊?你今天28了,虛一歲29了,虛兩歲就……” “你他媽才傻子!”程恪猛地回過神,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行吧我知道了,你喜歡我親你摸你,然后呢?接受不了什么?” “上床。”江予奪說。 無縫銜接的直白的這兩個字讓程恪再次震驚。 “聽見了嗎?”江予奪問。 “……聽見了。”程恪說。 江予奪笑了笑,湊過來在他嘴角親了一下:“走,吃點兒東西去。” 這個笑容,這個聲音,這個語調,這個在嘴角輕輕的觸碰,程恪感覺自己這會兒都有點兒站不住,就想跪地上撲過去把江予奪褲子給扒了…… “走啊!”江予奪回過頭吼了一聲。 算了還是先不扒了吧。 今天起來的比較晚,所以現在他們吃的不是午飯,是早點,早點就得按早點的吃法,這是江予奪的執著。 所以程恪雖然有點兒想去吃火鍋,卻還是跟江予奪一塊兒坐在了包子鋪里。 “你要給許丁打個電話嗎?”江予奪把一屜包子推到他面前。 “吃完再打。”程恪拿起一個包子。 剛咬了一口,他的手機就響了。 程恪堅持把這個包子都塞進了嘴里,才摸出了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他愣了愣。 “誰?”江予奪問。 “我爸。”程恪塞著一嘴包子含糊不清地說。 “接吧。”江予奪說。 “嗯。”程恪嘆了口氣,把包子咽了,接起了電話:“爸。” “你手怎么樣了。”那邊傳來老爸的聲音。 “……挺好的,重新固定了一下。”程恪說。 “練過的是不一樣,帶著傷還能把你弟弟打成那樣。”老爸說。 程恪沒說話。 雖然已經決定了不再跟家里有任何關系,也決定了不再對老爸和程懌有任何的退讓,但在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時,他是習慣性地想要保持沉默。 “程懌的腳踝開放性骨折,”老爸說,“你男朋友這一腳也很厲害,般配。” “謝謝。”程恪說。 江予奪那一腳用了那么大的勁,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你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或者讓你男朋友來給我解釋一下。”老爸說。 沒有。 這是程恪差點脫口而出的回答,這么多年來他最習慣的一種回答。 當解釋只是一句廢話的時候,沒有解釋就是最好的解脫,可以立即結束讓人煎熬的對話。 但程恪這次沒有像以前那樣選擇脫離。 “我這兩天很忙,有時間了再給你解釋。”程恪說。 老爸冷笑了兩聲:“你很忙?你忙什么?” “查賬。”程恪回答。 老爸在那邊似乎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問:“查什么賬?” “程懌送我的那家清吧的賬,”程恪說,“我打算盤出去。” “什么清吧?”老爸問,“他什么時候送了你一個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