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怎么教育的? 江予奪又發了一段小視頻過來。 畫面里喵被他仰面朝天按在那片水漬旁邊,他手里拿著根筷子比著喵:“現在我要對你用刑了啊,你現在給我跪下還來得及?!?/br> 但喵完全不受威脅,抱著他的手在筷子上愉快地啃著。 程恪笑了半天。 你這視頻好意思讓你護法和兄弟們看到嗎 我平時就這么教訓他們的 程恪又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之后又嘆了口氣。 江予奪在不受某些因素干擾的時候,是一個很可愛的人,雖然跟漂亮不沾邊兒,但叫一聲“小可愛”也還是合適的。 只是更多的時間里…… 對著天花板愣了一會兒之后,程恪坐了起來,拿過手機點開了,搜索了一下“有對方身份證號碼能查到通話記錄嗎”。 不能,似乎還得有服務密碼。 程恪擰著眉。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會不會有些過頭了,江予奪極力想自己看起來已經“好了”,在提及過去和心理醫生時,都表現得很鎮定平靜。 再在這個問題上,江予奪不會再給他有進一步探究的機會,而他也不想再表現出不信任…… 但查通話記錄找到心理醫生羅姐這樣的事,他實在也很猶豫。 他沒有任何立場,去做這件事。 想了很長時間之后,他還是給許丁發了條消息。 知道手機號和身份證號,能查到通話記錄嗎? 他的確是個廢物,一向對“朋友”這種關系都懶得經營的廢物,在這種時候,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許丁。 但就算還有別的人,他可能想到的依舊只有許丁。 畢竟許丁認識江予奪,也可能已經猜到了他跟江予奪的關系,或者說……誤會了他和江予奪的關系。 許丁的消息很快回了過來。 可以找人幫忙查 好的 他簡單地回了一句。 許丁的加復讓他松了口氣,這句話給他留了足夠的余地,沒有問是誰要查,也沒有問是要查誰。 發了一會兒愣,他又點開了江予奪發過來的那條小視頻,循環看了能有十幾遍。 “現在我要對你用刑了啊,你現在給我跪下還來得及。” “現在我要對你用刑了啊,你現在給我跪下還來得及。” …… 他邊聽邊樂,給江予奪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給我發張照片看看 干嘛? 江予奪回了消息,雖然有疑問,但還是發了張照片過來。 程恪一看,頓時又笑了半天,江予奪給他發的是之前拍的那張大寫o的大字造型圖。 “傻逼,”程恪發了條語音過去,“誰要這張了,我是讓你現在給我拍一張?!?/br> 江予奪挺配合地自拍了一張發過來。 大概是因為想跟喵一合影,但是喵不太配合,所以整個畫面都糊得厲害。 不過還是能看得出來江予奪這會兒心情不錯,咧著嘴笑得挺開心。 你是不是害怕啊 我的人在你附近呢,有什么不對你給我打電話就行 江予奪又發了兩條消息過來。 不是,就是想你了 程恪這條消息發出去的瞬間就后悔了,趕緊點了撤回,然后盯著屏幕。 過了幾秒鐘,江予奪的消息回了過來。 我看到了,傻逼 第64章 程恪那條消息發過來又迅速撤回的時候, 江予奪手機都還沒黑屏。 如果不是程恪瞬間撤回, 他估計還沒那么快能反應過來。 就是想你了。 江予奪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并沒覺得它有什么值得撤回的價值, 他也會想程恪, 過年的時候他一直看著程恪的朋友圈, 等著他發過來的消息,想要去店里幫著程恪干點兒什么。 因為他想跟程恪在一塊兒呆著。 沒在一塊兒呆著的時候, 就也會想他。 他給程恪回完消息之后才有些發愣, 這句話的意義大概并不像他自己想的這么簡單。 想你了。 陳慶也跟他說過差不多的話,經常說。 三哥一塊兒吃個飯吧, 我想你了。 三哥出來轉轉吧, 好幾天沒見了挺想你的。 無論是哪種格式, 給他的感覺都跟程恪說的這一句不一樣。 跟他想要跟程恪呆在一起的那種感覺也不一樣。 手機響了一聲,程恪的消息回了過來 晚安,傻逼 江予奪看著這四個字笑了,都能想像得出來程恪現在的表情。 晚安 他給程恪回了消息, 正想再發一張喵的照片時, 手機突然響了,有電話進來, 他掃了一眼,是大斌。 “怎么?”他接起了電話。 “三哥, 看到一個, ”大斌說,“不過只是在你家附近轉了一圈就走了, 別的沒干,我就沒讓人動手,怕驚了?!?/br> “嗯,”江予奪應著,“走哪兒去了?” “打車走的,”大斌說,“我騎摩托跟了一段,往北走的大街,那邊摩托過不去,我就沒跟了?!?/br> “沒事兒,真有什么會再來的,”江予奪說,“那邊呢?” “恪哥那邊兒沒有人,”大斌說,“我拍了張那人的照片,給你發過去吧,你看看能不能認出來?就是拍得……有點兒糊,天兒太黑了?!?/br> “行,”江予奪點了根煙,“你們回去吧,明天有時間再出來。” 掛了電話之后,大斌發了張照片過來。 看到照片的時候江予奪就想讓他去跟陳慶學學,比陳慶拍的照片還要糊,陳慶還經常能拍出挺有感覺的,大斌這直接就糊成了一坨,一般人也就能看出上頭有個人。 不過他能看出來,他對黑暗里的人影非常敏感。 這種時候看人不靠細節,只看個輪廓,身體的走勢。 這個人是今天看到的那兩個人之一,衣服上帶白杠的那個,換了衣服,但整個人的感覺都沒變,因為今天看到他兩次,江予奪印象很深刻。 他給大斌回了個消息,讓他注意這個人。 然后放下手機走到了窗戶邊。 雖然程恪認為自己沒有什么“仇家”,這個人應該不會是沖他來的,但江予奪差不多能確定,這就是沖著程恪來的。 如果是沖自己來的,不會是這樣。 想找老三的麻煩,并不需要這么大費周章,又是跟蹤,又是四周轉悠的,一般都是像張大齊那樣,碰了面兒就開打,或者像八撇那樣,直接送貨上門。 今天這兩個人,完全不是他們這片街面兒上的風格。 只是他還沒法確定,沖程恪來的話,是圖什么,這位少爺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就那塊表,已經被他扒了。 不過無論原因是什么,又是沖誰來的,他都無所謂,在這里,這個世界里,從他當初來到這里的那一天,到現在,沒有什么讓他害怕的東西。 他清楚這里的風格,了解所有這些人的作派,也知道自己在這里是什么樣的存在。 他害怕的…… 他猛地把窗簾拉上了,轉過身。 忽略。 忽略掉。 忽略掉那個人。 那個在他視線里迅速躲進黑暗的人。 他握緊拳,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吐出來。 忽略。 他可以忽略那個人。 可以當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