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衛無常的臉在這話之后也再也忍不住一樣慢慢漲紅起來,他目光閃爍,轉到旁邊,看莽子,看棺材,看墻,就是沒看陪陪:“我很清醒。” “我看并沒有。”陪陪看著他,“你清醒,就該送我去坐牢啊。” 這次換成了衛無常不解:“為何?” “我強|了你啊!” 衛無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不這樣認為。” 陪陪一愣,一拍棺材,怒了,“那難道你還覺得是你強|了|我嗎?” 為什么這事兒你也要爭強好勝?我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有時候真的很不懂陪陪…… 衛無常也很不懂陪陪,他端端正正的站著,鏗鏘有力的說著:“雖然昨日飲酒過多,致你我皆不清醒,但你我……說到底還是我的過錯,男兒立于人世,自當頂天立地,我該為昨日的行為負責,也該為你負責,所以……” “神經病,直男癌。”陪陪甩了這兩個詞,轉身就要從陽臺翻走,看樣子是不想與衛無常多聊。 衛無常跟上,一把抓住了陪陪的手腕:“李陪陪!” 陪陪掙了一下,沒有掙開,她更怒了:“誰要你負責了?你要是覺得昨天不是我強了你,那這事兒就和你沒關系了……” “怎么會沒關系!”衛無常氣得眉毛都要立起來。 “有什么關系啊!昨天是我要我爽我開心!你不就順帶搭個車嗎!” 嗯……是陪陪能說出來的話。 衛無常被這兩句話氣得一直深呼吸,但愣是半天沒想出反駁的言語來。 陪陪又吼他:“再說了,這都什么年代了,誰還興打|個|炮|就要結婚啊!放手!懶得和你這迂腐腦袋理論!” “你……”衛無常被噎得無話可說,陪陪一掀手,倒還真的把衛無常的手甩開了。 這一下,她往外面一蹦跶,直接跳到了一樓,轉眼間就跑不見了蹤影。 衛無常站在窗臺邊,站了半晌,春日的暖風吹拂他額前的頭發,暖陽在讓頭發在他眼中留下陰影,我看不出他的情緒,只覺得他現在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不只是被陪陪丟下的無奈,還有被時代丟下的無奈。 也是,他來的那個時代離現在已經很遠很遠了。 “那個……”我輕輕開口,想安慰他一兩句。 而沒有等我說完,他被我的聲音打斷沉思之后,直接看向我,依舊沉穩一如往常:“蘇姑娘,抱歉,一大早擾你休息了。煩請問一句,李陪陪平時穿的衣服都在哪兒?” “哦……在那個柜子里。” 衛無常轉身就走向了旁邊的柜子,將衣柜一打開,里面雜亂無章的衣服立即如洪水一般涌到地上,衛無常看了一會兒,從里面撿了一件長袖,一條長褲出來,然后快速的將地上的衣服收拾了一番,簡單的分了個規矩,重新放進衣柜里。然后他關上柜門,將陪陪的長袖長褲疊起來,在旁邊找了一個陪陪隨手仍在屋子里的塑料袋裝起來。 “蘇姑娘,你接著歇會兒吧,讓你見笑了,告辭。”他向我告了別,飛快的出了門去。 我看著陪陪這兒被踹壞的門,有些無奈,干脆……讓李懟懟找人來修修吧。現在雖然是春天了,但晚上房間漏風,還是挺冷的。 我下了樓,走到一樓,看見美美和小狼刷著牙站在一樓,望著衛無常離去的方向,仿佛剛剛看完一出熱鬧。 想來也是,他們非人類耳朵多厲害啊,樓上吵什么,大概都聽得一清二楚了。 “早啊。”他倆叼著牙刷和我問好。 “早。” “我看咱們樓里很快就要辦一出喜事了。”美美說著,往樓上走去。小狼點了點頭,也跟在后面走。 這時,樓外忽然傳來一聲阿小的大叫:“什么一出喜事!兩出!我和蘇小信,也要辦喜事!” 我正準備敲響李懟懟房門的手,就這樣僵住。 正在上樓梯的美美和小狼聞言,也慢慢轉過頭來,眼神充滿故事感的看著我。 而片刻之后,我并沒有敲響的那扇門,自己慢慢的打開了。 “哦?”李懟懟在門內,抓了抓頭發,他戴上眼鏡,“誰來給我說說,昨晚到底都發生了什么,讓咱們這樓里,一夜間,添了這么多喜事?” 他說著這話,眼神卻一轉不轉的盯著我。仿佛有刀,要刮我的皮…… 第66章 我看見李懟懟, 第一瞬間閃過我腦海的, 卻是昨天夜里我給他的那個情不自禁的吻。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有些心虛、害羞和不自在。我突兀的將眼神從他臉上挪開: “我……我就是下樓來想說陪陪的房門壞掉了,我沒法找普通人來修……”我說著這話卻忍不住又拿余光瞥了李懟懟一眼,他皺著眉頭, 審視著我,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我更加心虛了, “你……你看你有沒有辦法聯系人來修一修,就這個, 我上樓了。”我說完要跑, 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聲—— “你要修什么, 小爺幫你。”阿小在空地里扯著嗓子吼, “我的女人, 不要隨便去求人。” 我的……女人? 我腳下一滑差點沒摔在樓梯上。美美一把扶住我,她把牙膏都咽了下去,只為了發出一聲:“哦喲。”的感慨。 “呵。”李懟懟一聲冷笑:“修門不要緊, 我看有人要修修腦子。” 很難得, 我贊同了李懟懟懟人的觀點。 李懟懟轉身,往屋里退了一步,我有些好奇,探頭望了一眼, 只見他從鞋柜上拿起一個快遞文件袋。三兩下撕開包裝從里面取了一個稍顯浮夸的金色戒指出來。 我一愣,想起來之前李懟懟的法器在和林子書戰斗的時候碎掉了,所以, 這是……他的新法器? 用快遞寄過來的?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保個價…… “正好。今早到的快遞。”李懟懟帶上戒指,再次從屋里踏了出來,“拿你的腦袋來試試吧。” “嗚喔!”這次是小狼咽下了牙膏,他指著李懟懟的戒指,有些興奮的跳起了腳,“大師!江鈴大師新作!原來是房東大人定的!” 雖然不知道小狼口中的江鈴是誰,但想來應該是個很厲害的法器制作者特別給李懟懟做的。 這個吸血鬼,人脈還是很廣的嘛…… 我看著李懟懟走向阿小,阿小在空地里轉了個頭,似乎是看見了李懟懟的臉色,他神情微微一變:“你干什么?”我聽出了他話語里的一絲瑟縮,“我警告你啊,你敢對我動手,我明天就叫人毀滅地球你信不信!” “不信,你明天試試。” 李懟懟落下這句話,手一揚金光化作鞭子在空中夸張的飛舞,旋轉,圍繞在阿小身邊,然后“啪”的一聲,鞭子化為繩索,覆蓋了昨天李懟懟捆綁他時留下的金光,以更灼目的光華捆在了阿小身上。 法器可以將非人類的力量發揮到最大化,越好的法器,能發揮越大的力量。如果說昨天留在阿小身上的繩子是李懟懟沒有法器時,本來的力量,那現在通過這個鞭子的光芒,可見這法器把他的力量擴大了不止一倍。 “李懟懟這個戒指……是不是比之前的還要厲害?”我問美美。 沒等美美回答旁邊的小狼已經接過了話去:“那肯定的啊,房東大人之前的那個法器已經用了很久很久了,沒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時候他開始用的,以前的非人類一個法器要跟那人一聲,但都這個時代了,制作法器的水平也一直在進步,法器基本上都是十年二十年一換。房東大人以前用著那么久之前的法器還能那么厲害,可謂是非常難得了,現在他用上了江鈴大人的最新定制,房東大人簡直就無敵了。” “江鈴到底是誰……” “現在世界上最厲害的法器制作師。”美美給我科普,“也是最神秘的。聽說,江鈴很早以前就和李懟懟認識的,陪陪以前和我說過。我還以為是陪陪吹牛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啊!啊!這鞭子里還有針在扎小爺!”美美的科普剛完,那邊又傳來阿小的怒吼,“你動用私刑!我要去你們世非聯控訴你!” 李懟懟一臉冷漠的看著阿小:“新法器自帶功能,非我主觀使用。隨你控訴。” “他媽的!吸血鬼你玩陰的!” “呵,陰你?”李懟懟轉動著戒指,捆在阿小身上的法器光華更加強烈了起來,“我不過是,秉公執法,處理越獄的犯人而已。” “他媽的!李懟懟,你就是想弄死我然后繼承我的媳婦!” 我:“……” 我忍不住上前兩步,罵他:“誰是你媳婦了!” “誰應我誰是我媳婦!” “……” 沒想到這種時候,他邏輯還挺強? 我站在李懟懟身后,只覺得非常尷尬,但尷尬中,我的情緒還有一絲絲莫名的,唔……復雜。 我,蘇小信,平凡了很多年的山城姑娘,在經歷過綁架,拘留,生死懸一線之后,終于有一天,也攤上了這么狗血的橋段。 想想…… 還是有些暗爽的。 “你別想在我和蘇小信結婚之前殺了我!我不會死的!” 這個外星人,真的是對自己的壽命有著莫名的自信呢。 “結婚……”李懟懟重復了一下這兩個字,他此時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我聽出了他話里的冰冷,“可以,受完吸協給你的囚禁處罰,你做什么都行。” “你少裝大方,老子這牢你給我判了一百年,老子坐穿牢底,出來小信都死了!還做什么都行!瞧瞧你酸的……” 沒讓他把話說完,李懟懟手指一動,徑直把跪著的阿小拉得一個跟頭摔在地上,那臉是正面貼著地碾磨過去半米遠。 我揉揉臉,看著都疼。 李懟懟一言不發,手指再是一動,金鞭前端分出茬來,在地上畫了一個傳送陣法:“你還是去吸協牢里呆著吧,跑一次,我抓一次,再給你加一百年。” 話音一落,沒等阿小蹭起頭來多說一個字,陣法金光大作,阿小徑直被傳送了過去。 金光從陣法之中收回,沒入李懟懟的戒指之中。 他轉了轉戒指,將手揣進兜里。他站了一會兒,轉頭看我。我終于看到他的表情了,不善……非常不善。 “說。” 我渾身皮一緊:“說說說……說什么?” “昨天我喝醉之后都發生了什么!” 他問得嚴肅,他這么嚴肅的一問,我腦子當場就死機了。邏輯上,我是知道,他想問我和阿小昨天都發生了什么,但在感情上,我想起來的都是我面對李懟懟的這張臉,吻了下去的那瞬間。 我幾乎控制不住的漲紅了一整張臉。 “沒沒沒沒……沒有什么,什么都沒發生。” 李懟懟看著我,表情更加嚴肅,面色更加不善,他金邊眼鏡背后的眼睛瞇了起來,審視著我,似乎想要看穿我,他也當真如此說了,帶著一些咬牙切齒的:“蘇小信,真想把你腦袋撬開看看……” 我立馬捂住我的天靈蓋。 可不能讓他看了,看了可不得了了…… 當然,李懟懟知道,撬開我的天靈蓋也是看不了什么東西的。我也慶幸,這棟樓里,沒有住什么非人類是會讀心術的。因為在下一刻,李懟懟把炮火對準了美美和小狼:“昨天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