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
兩人目眩神離,阿俏更是攥緊了手中的符,他們相視一眼,清遠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他們是何想法,就向阿俏道:“若是阿俏姑娘還不滿意,我也可以拿這枚丹藥換取。” 我從懷里捏出一顆繪著三山帶祥云的棗紅色丹藥,這是師公放入儲物袋里給我的,這些丹藥我想留到沖擊瓶頸期時在使用,所以一直帶在身上,沒有服用。 “這可是青崖山白鹿丹?”清遠見多識廣,一語道破。 “正是,阿俏姑娘要換嗎?”我知道這么丹藥遠比那十張我隨手繪制的符貴重,可師公給了我一大瓶,拿出一顆倒也沒什么,反正血淵解封,變成了如意神兵,我從中已經是得了天大的好處。 “不用,不用,這枚丹藥太貴重了,”阿俏收好符,一口回絕了我。 清遠邀我去山寺食堂去吃一頓便飯,我跟著他們一起走到食堂里,他們帶著我去了一個隔離出來的小雅間,清遠掐訣,道出一段晦澀的梵文咒語,我能感覺到靈氣流動,整個房間似是被陣法隔絕了起來。 “清遠師傅這是?”我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湯輕抿了一口。 阿俏拱手道:“公子不必驚慌,我們只是有一事相求。” 清遠點點頭,開口問道:“剛才那符是公子所繪,還是令師所贈。” “我自己繪的,有什么事情你們直接說吧?”我不清楚他們想要干什么,索性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從第一眼就看出公子慧性十足,公子果然稟賦過人,居然是極為稀有的符靈體。”清遠夸贊道,“這樣的話,我們確實是有事相求。” 我不知道對方的意圖,更不會被這些溢美之詞沖昏頭腦,不過對方提出的符靈體對我來說倒是一個新的概念,我就順勢問道:“符靈體,這是什么?” “公子沒聽令師提起過嗎?”阿俏瞪大眼睛,看我像看個外星人一樣。 “呃,我師父是劍修,我沒見過他畫符,而我也是私底下畫一畫,他也沒見過我畫符,所以我沒聽他提起過什么符靈體。”我強行解釋道。 “原來是青崖山的劍修,難怪,”清遠附和道,他卻給了我解釋,“所謂符靈體,是指天地靈氣衰微之后,一般的修士畫符時很難在契合天道,所以我們這些人繪制出來的符威力不及之前的萬分之一,但有一類人不同,他們修為可能不高,但在繪制符時,能輕易于天地規則相契合,大量靈氣灌注到他們體內,所以他們繪出的符威力遠超我們,這一類人所擁有的體質就被稱作符靈體。”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李二道長繪制的符跟我繪制的威力相差這么多,原來其中還有這個原因,可我明明沒感覺到天地靈氣的灌注,我究竟是不是符靈體呢? 第228章 緣滅 是不是符靈體,這個問題我不得而知,不過我倒是很想知道他們找符靈體是干嘛的。 看兩人剛才在我提起山下養鬼人時的反應,我總覺得眼前的這兩個人,和山下養鬼的那個人是認識的,好像還挺熟的樣子,為了打探情況,于是我試探性的問道:“敢問兩位所求何事?” 兩人相視一眼后,清遠站出來說:“我們想請公子幫我們畫一些符,當然,作為報酬,那本載有數十種雷法符的《雷寶抄》會送給公子。” “雷法符?”我一驚,《妖說》里記載的雷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最基礎的喚雷符,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法中,唯有震法,也就是雷法,威力最大,爆發最強,最為迅捷,同時因為其代表的是煌煌天威,所以雷法對于鬼怪這一類生物殺傷尤強,也正因雷法有如此優點,所以天道對雷法的限制也強,不僅世上流傳之法極為稀少,而且在繪制時晦澀繁瑣,稍不留神就會被雷法反噬。 “雷法符確實夠珍貴,只是在下并不確定有這種能力完成你們的要求,”我雖然很想看一看那印著數十種雷法符的《雷寶抄》,但那最基礎的喚雷符上就包含著六種陣紋,越高級肯定越發雜,沒見過自然不敢做出什么保證。 阿俏向我問道:“公子要在這里住多久?” “我原本的行程里是在這里呆上一個星期,”我想了想回答道。 “那時間應該是夠的,”清遠從懷里掏出一張古樸的油紙,紙上印著一個符,我目測密密麻麻地擠著大約十二個符文,上用篆體書符名:疾雷箭。 他將這張繪著符的紙張遞給了我,道:“若公子在一星期之內成功地繪出了這個符,我們不僅會將《雷寶抄》贈與公子,另外還會有別的寶物相贈,材料我會讓阿俏帶到公子所在的酒店。” “好的,這是我的聯系方式,等你到了給我電話就行,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告辭了,我女友這么久找不到著急了,她給我打電話了,”我舉著振動的手機,收好清遠遞過來的符圖紙,拱拱手告辭道。 “沒事,公子本來就是來游玩的,是我們打擾了才對,”清遠雙手合十,道了句阿彌陀佛。 我走到門邊,手扶到木制的門把手上,剛想推開門走出去,耳邊卻傳來清遠飄渺地傳聲:“告誡公子一句,眼見的未必為真,黑暗的未必邪惡。” 我腳步頓了一下,記下這句話之后,終究是沒回頭的走了出去。 我不想深究其中的道道,從他們毫不遮掩的養鬼采人陽氣就能看出來,這群人不是有極強的實力,就是有極深的背景,而且他們雖然采人陽氣但也派著專門的人看著,免得他們路上出現意外,這樣想的話,道義上也說得過去。 我沒有理由招惹這樣一個實力強橫,還藏在暗處的敵人,這不是跟別人過不去,這是跟自己過不去,我雖然好奇,但是在實力沒這么強之前,完全沒必要拿自己的小命為自己的好奇買單。 我從寺廟的隔間走了出來,冷如煙在人堆之中佇立著,她高挑而優美的身段,一襲月白色的長裙,被山風輕輕揚起,她美眸含淚,注視著剛剛從角落里出現的我。 我快步走到她身前,用手拭去她滾落在臉頰的淚水,“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樣拋下你了,”看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我不住的道歉。 她拿住我的手,將她的手心放在我的手心,深情地注視著我,茫茫人海里,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她開口,卻從朱唇里吐出了能讓我耿耿于懷一輩子的三個字:“分手吧。” 她眼淚止不住的滑落,我能一眼看到她被割裂的內心,“我們分手吧,”她用顫抖地嘴角又說了一遍。 我緊緊抱著她,一遍又一遍地保證著我以后再也不會丟下她了,她趴在我的肩膀上哭泣了一會兒,guntang的淚珠燒穿我的衣服,灼痛我的身體。 “為什么,”我修了這么久的禪定無為的心境,竟被她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組成的一句話,給撞擊的七零八落,心內再也不能古井無波,像是在一片波濤洶涌的怒海里飄蕩的一葉孤舟。 這一刻,我發現自己再也不是那個心境高高在上的修士,而是個嘴唇因為太用力而咬出血的一個普通人,原來我的心也會這么痛啊,如果不是冷如煙那決絕的眼神,我簡直完全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一邊一邊的在心底重復著,我的推算不會錯,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相守一生的人,而且只要一在她身邊我就會有內心悸動的感覺,可一切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推開我,我們就這樣站著,身邊的一切人和物仿佛都不存在了,心像是有刀子在攪動一樣,我知道,這種絞痛不只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因果線被割斷了! 我們沒失去一樣東西,心頭或輕或重的都會有那種痛感,正是原本兩顆被因果線繃在一起的心臟,在這一剎那,被什么割斷了。 幾世積累下來的緣分,在一瞬間被扯斷,所有的一切有可能性的世界都在崩潰,也正因為這樣,這種痛遠遠超脫于rou體之上,直達靈魂,讓人痛的仿佛脊椎骨都被揉碎了一樣,好好的一個人軟的再也站不穩。 “忘了跟你說,你說過的代表著我們愛情的手紋,斷了。”她笑起來,有種殘忍的凄美,“那晚,你說你要來,我在準備晚飯的時候不小心劃破的手,傷口很大,整條線被咔嚓一刀割開,還好你那晚沒來,還好你接下來的一星期都沒出現。” 我回想著這件事,當時正是我拿到《妖說》的那一天,那與她相見的那一晚因為劉隊的電話,所以走的匆忙,我本想去找李二道長聊一聊就去找她,結果李二道長卻把《妖說》給了我,我一下全沉浸在那本《妖說》中,把自己關在家里整整研究了一個星期。 我和她解釋過,她當時是抱以理解的笑容,我還真蠢,居然沒有看出來她笑容里藏著的那份悲傷。 可是還是不可能,一人弦斷緣不斷,早有記載過。 我把左手伸到臉前,看到的,卻把我驚呆了。 第229章 斬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