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紀承灃索性和自己缺心眼的弟弟挑明了:“那天去的會所,是寧氏集團的資產。” 紀星言瞪圓了眼:“什么?!” “別浪費時間,先去把年歌弄出來。”紀承灃沒有給弟弟太多的消化時間,說完就將他趕出了房間。 帶房間只剩紀承灃一人,他先將所有打包好的行李復原,旋即撥通了一位體制內朋友的電話。 “阿坤,是我。”他坐在電腦前,翻閱著熱搜內容。 那端,阿坤沉吟一瞬,沒有拐外抹角:“是為了頭條的事找我吧?照片上的人果然是你。” 紀承灃也不避諱:“嗯,是我,但事情是假的。” “呵,”阿坤笑了,“我就納悶呢,這位女主播究竟有多優秀,才能撬得動你這萬年冰石頭。找我什么事?先說好,下熱搜不是不可以,但這樣做只會欲蓋彌彰。” “不用,”紀承灃否定他的想法,“熱搜就掛著,我等會就聯系律師截圖留證。你幫我查一下匿名舉報的人是誰,還有上照片是從誰手里流出來的。” 阿坤挑眉:“這個簡單。不過老紀,那女孩真是你學生嗎?” 紀承灃:“嗯。” 阿坤嘆氣,掛電話前忍不住吐槽好友:“這姑娘喜歡上你可真倒霉,不僅被拒還弄出個大新聞。” “滾,再亂說我就把最新式無人機賣給你們敵隊。” “別別別,怕了你了,我立刻去查還不成嗎?忘了告訴你的,上次演習老紀你研發的無人機是真得勁,獵鷹隊的頭現在還氣著呢。” “嗯,有個小問題我還在攻克,爭取今年內出成果。你忙著,我先去聯系律師。”紀承灃說著收了線。 然后他就真聯系了,專業打絡暴力和造謠的律師,這位律師是他學生的丈夫,當初他倆正是因為一場絡暴力相識。紀承灃和年歌的事鬧得這樣大,對方當然已經知道,得知他并沒和年歌在一起后,當即表示要為他擬律師函。 這邊,紀承灃井然有序地處理著事情,那端,紀星言見年歌久久不開門,直接找了開鎖匠拆了她的鎖。 破門而入之后,他們在衛生間里找到了年歌。 彼時,她穿戴整齊,正邊哭邊對著鏡子化妝,滿面淚痕混著化妝品,讓她看起來像個可憐的小花貓。 “嗚嗚對不起,”年歌自暴自棄地垂下雙手說,“我還是讓你們擔心了,原本我想漂漂亮亮出來見你們的,可是可是我聽見你們的聲音就忍不住想哭” 見狀,寧柏撲上去一把抱住她,“年年,沒關系的嗚嗚嗚,我們會陪你度過難關,我會讓那些造謠的人都受到懲罰嗚嗚嗚” 而紀星言打發走開鎖匠后,就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抱頭痛哭的兩個女生。 等女孩子們哭夠之后,紀星言才將她們帶到隔壁,而也是這時,年歌才知道她和紀老師的事竟又鬧出了新高度。 從朋友口中聽說自己和紀承灃要被調查之后,她立刻就想爬上微博解釋,她徹底認為是自己拖累了紀承灃。 紀星言卻阻攔她說:“年年你先別激動,老紀他已經在處理這件事了,學校談話都先找他呢,就算調查肯定也是先問他。風口浪尖上,我們最好保持沉默,等冷靜之后再發聲吧。” “對不起”年歌垂目道歉,“我總是給你們添麻煩。” 寧柏看她這樣特別難過,又抱住她安慰她:“才沒有,年年,你可能不知道,先前整整一個季度我都是靠著你的直播挺過來的。你沒有給我們添麻煩,只是你太紅了被人陷害,我們是朋友,理應有難同當!” 年歌便只得關閉手機,焦灼等待著紀承灃的動向,期間,她已經想好了一套將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的說辭。 但是 她的說辭最終還是白想了。 當晚,紀承灃就注冊了新的賬號,發布消息: “s大紀承灃:本人紀承灃實名聲明:沒有與任何學生有過戀愛關系,也從未以任何形式威脅學生,愿意配合調查此事。 另附律師函,望發布照片造謠者自重。 圖片” 簡潔明了沒有任何修飾,卻充分展示了他的底氣。 不過,由于他這是新號并沒有什么熱度,所以紀承灃在微信群里找到了寧柏。 :寧柏,麻煩你幫我的微博買個熱搜,我沒弄過這個。 :買完告訴我價錢,我給你轉。 寧柏一口答應,當然并沒有收紀承灃的錢,立刻聯系了公司的宣發部和公關部處理此事。 此刻的她,已經顧不得擔憂爸爸究竟會不會因此找上門來,她只想幫朋友出口氣。 這些事并沒有瞞著年歌,因為她遲早都會知道,但是,紀星言同時告訴她說,紀承灃希望她繼續保持沉默。 因為情況敏感,紀承灃都不曾直接和年歌聯系,都是紀星言在充當傳聲筒。 年歌不明白他的用意,卻又只能選擇相信他,整顆心都懸著。 這樣的狀態于翌日清晨抵達巔峰,因為,有關部門的人終于約談她了。 第46章 事實上在紀承灃給朋友阿坤打完電話的當天他就被暫時停課,接著就被有關部門約談了。 和學校領導談話不同他這次被約談的全部對話都被進行錄音。如果他有任何謊言被查出來,那么這些錄音就將是起訴他的證據。 因此,紀承灃可謂是知無不言,甚至連與年歌的相識過程,以及女孩的表白他都不得不一一交代。 他認為只有真話才永不會被戳穿。 從警局離開后,紀承灃才有時間去聯系律師以及規劃后續的處理辦法。 同樣地,不用年歌請假,輔導員就通知她最近都暫時別上課,先配合調查此事。 她這時才知道,自己和紀老師的事真的鬧得太大。 在紀承灃發布律師函的次日,年歌終于也被約談了但這次,是便衣親自上門的。 年歌猜想警察們或許和廣大友一樣,認為她是受害者處于對她的保護或者別的因素才決定采取上訪的形式。 這是年歌第一次與警察面對面坐著感覺像做夢似的,她緊張又局促。 “年歌,放輕松。”那位長得很好看的女警對她說,“這只是調查事情的必要流程,今天的談話會被錄音,但有關你所有的個人信息都會進行保密。” 言下之意,她不必緊張和害怕,也不要因為受到難以啟齒的傷害而不敢開口。 年歌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卻仍舊抿緊唇線,只是輕輕頷首。 兩位警察理解她的情緒,也不繼續多言,直接切入正題。 “年歌,你和紀承灃是怎么認識的?” 聞言,年歌倏地怔住,她以為警察會問自己和紀承灃是否戀人關系。 雖然不明所以,但她還是如實回答:“因為選修了紀老師的課” 微頓片刻,她認為此刻還是不要有隱瞞比較好,所以又補充道:“但我是最后一節課才認識紀老師的,先前的課,我都沒有去過。” 言畢,年歌覺得將自己逃課的事當著警察面說出來過于羞恥,她不禁垂下了頭。 女孩真實的反應,卻令女警輕輕笑了。 她安慰說:“沒關系,雖然逃課不正確,但我們也不會因此把你抓起來。” 誒? 年歌訝異抬頭,問:“原來警察也會開玩笑嗎?” 結果,她一說完,三個人都笑出了聲。 而正是這個小插曲,接下來的談話氛圍輕松了許多,年歌的心理壓力也逐漸消減。 兩位便衣詢問的話題細且無序,雖然緊扣約談主題,卻并不令人感到壓迫。 宛如與朋友聊天,她們語氣輕柔,年歌只覺得自己有滿腹的傾訴欲,不知不覺間便將她和紀承灃所有事情的始末都交代了。 她抄襲論文被掛科,她直播受挫喝醉酒大鬧紀承灃的家,她和老師一起玩游戲甚至連她的單戀,她厚著臉皮去重修老師的選修課都通通說了。 直到兩位便衣離開后,年歌才恍覺自己有多容易被套話 她開始感到不安,她害怕自己的“坦誠”反而會害了紀承灃,畢竟,對方并沒有接受自己的那份感情。 焦急間,年歌沒有多想拉開了門,打算上樓去向紀老師坦白此事。 豈料 她開門的瞬間,又和那兩位便衣打了個照面。 原來,她們并沒有立刻離開,又轉而去走訪了年歌的左鄰右舍,包括寧柏和紀星言。 在方才的談論中,年歌不可避免地提到了紀星言,畢竟他是紀承灃的親弟弟,在她和紀承灃相識的過程中,學弟難以被繞過去。 既然都坦誠到這個份上,她便沒有隱瞞這點。 見女孩僵直在原地,那位和煦的女警說:“這也是必要流程,不用太緊張,接下來學校和醫院我們也會走訪調查。” 說著,她拍了拍年歌的肩膀又道:“年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然后兩人便只留下背影。 “年年,她說得對,你和紀老師是清白的,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目送著警察離開后,寧柏也抱住她說,“這幾天你還是和我住吧,我擔心你!” 年歌立在原地思索良久,最終克制住沒有上樓。 “好,我們進屋吧,等這件事水落石出平息之后我再回家。”說完,她轉頭進入隔壁。 就在剛才,她忽然想明白了: 連油嘴滑舌的自己都說真話了,紀承灃那樣正直的人,又怎么會撒謊? 她完全不用擔心雙方口供對不上的問題,因為,早在校長找自己談話的時候,紀老師就已經告訴過自己,如實交代就行。 年歌和紀承灃被整整停課一周。 這期間,警察幾乎將兩人的背景、社會關系都摸了個透。學校的選課和師生問詢,醫院的急診診療記錄,以及兩人期間的各種社會活動等都沒有放過。 在第七天的晚上,有關部門的藍終于還給年歌和紀承灃一個公道: “公安:經查實,s大老師紀承灃和s大學生年歌無任何不正當關系,我局將進行進一步調查,對造謠者進行追責。” 藍底白字的通報一出,寧柏便立刻去替藍買了熱搜,希望更多的人看到這條消息。 友們以為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卻沒想到牽扯此事的s大,和當事人雙方又陸續發聲。 緊跟藍發聲的是s大官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