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唯一接觸他茶杯的人?”蔡強愣住了,“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們懷疑是我給于成全下的毒?” 他伸長脖子,看看龍毅,又看看歐陽若和方可奇。三個警察都沉著臉看著他,雖然沒有說話,但那一臉嚴(yán)肅的表情,卻已經(jīng)告訴他答案了。 蔡強這才真的急了,用手拍著大腿說:“警官,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跟于成全的死,怎么可能扯上關(guān)系呢?再說他還是我的好朋友呢!不信你們?nèi)ゴ蚵牬蚵牐以趺磿λ兀俊?/br> “你真的跟他是好朋友?” “當(dāng)然是真的。” “既然是好朋友,為什么人家結(jié)婚宴請的時候,你要去撓新娘子的手心挑逗她?” “那……那不是酒喝多了,跟她開個玩笑嗎?” “既然是好朋友,為什么他死后沒幾天,尸骨未寒,你就三更半夜跑去敲他老婆的門?” “我那是怕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家不安全,所以充當(dāng)義務(wù)保安員,去她家門口巡邏嘛。” “到了現(xiàn)在,你還想狡辯?”龍毅已經(jīng)對他失去耐心,驀然站起身,瞪著他說道,“你是唯一接觸過于成全茶杯的人,我們現(xiàn)在有理由懷疑,就是你把茶杯從后面遞給于成全時,趁其不注意,把毒鼠強投進(jìn)了茶水中,毒死了于成全。至于殺人動機嘛,就是為了于成全的老婆周黎花。你對周黎花垂涎已久了吧?” “我……我確實對那個女人有點想法,那個女人還是我先認(rèn)識的呢……可是我跟于成全是鐵哥們兒,再怎么著,也絕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對他下毒手啊……警官,我……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蔡強哭喪著臉大聲喊冤。 “你他媽的是唯一碰過杯子的人,毒不是你下的,還會是誰下的?” 方可奇見他一味耍刁放賴,不禁心頭火起,舉拳沖上去,就要打人。 龍毅叫住他說:“小方,別沖動。” 他朝站在門口的兩名刑警招一下手,兩名刑警走過來,把蔡強帶走了。 歐陽若看著蔡強被押走的背影,說:“龍隊,看來這家伙還真是塊難啃的硬骨頭啊。” 龍毅說:“我看他眼神閃爍不定,要么是心中有鬼但表面裝瘋賣傻,要么是被咱們這審訊場面嚇到了。” 歐陽若問:“那要不要換一種方法,再審一審他?” “咱們手里現(xiàn)在并沒有什么實證,再審也是白搭。這家伙現(xiàn)在一口咬定這個案子不關(guān)他的事,咱們再問也問不出什么了。” “那怎么辦?”方可奇喘著粗氣說,“我覺得這小子就是兇手,肯定錯不了。” 龍毅說:“先把他押下去關(guān)兩天,磨一磨他的氣焰再說。另外,咱們趁這兩天時間,再好好調(diào)查一下。這家伙外表看起來老實,但心里鬼主意不少,如果咱們不把確鑿證據(jù)擺在他面前,估計他不會老實招供。”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一接聽,是一名偵查員打電話向他匯報情況。 這名偵查員把于成全命案發(fā)生當(dāng)日早上死者行經(jīng)的路線都走了一遍。 他在人民大道花鳥市場走訪調(diào)查時,遇到一個賣鳥籠的小販。 這個小販告訴他,案發(fā)當(dāng)日早上,他在花鳥市場門口碰見過于成全。當(dāng)時正有一個老年乘客從于成全的出租車上下來,這個小販跟于成全是熟人,于是就站在出租車旁邊跟于成全打了個招呼。那時于成全正在趁停車下客的當(dāng)兒,拿著杯子喝水。 于成全還順口問了這小販一句,今天生意怎么樣呀?小販則回答說還行吧。后來于成全就轉(zhuǎn)動方向盤,把車開上機動車道,走了。 龍毅一聽這個情況,立即就皺起了眉頭。 這個小販看到的從于成全出租車?yán)锵聛淼哪俏焕夏瓿丝停匀痪褪枪⒅胰A。 既然于成全這個時候喝了自己杯子里的水,并且沒有立即出現(xiàn)中毒癥狀,那只能說明,當(dāng)時茶杯里的水仍然是干凈的,并沒有被人投毒。 根據(jù)出租車公司gps定位儀記錄的時間顯示,耿忠華在花鳥市場門口下車是早上6點51分,而于成全停車在蔡強的包子店吃早餐的時間是6點35分左右。 如果蔡強真的在于成全吃早餐時,往他的茶杯里下毒,那么于成全在花鳥市場門口喝水的時候,肯定會中毒。 既然他喝水后沒有中毒,既然那時杯子里的水是干凈的,那蔡強給于成全下毒的推理自然就不能夠成立。 龍毅把這個情況跟歐陽若和方可奇說了。 二人一聽,不由得面面相覷,半晌才說道:“這么說來,咱們還真抓錯人了。” 龍毅揮了一下手,說:“小方,你趕緊去把蔡強放了。” 方可奇說:“是,我這就去。”他轉(zhuǎn)身出門,大步而去。 歐陽若想了一下說:“龍隊,既然耿忠華下車時茶杯里還沒有毒,那么下毒的只能是后來上車的那兩個高中生了。咱們要不要再調(diào)查一下他們?” 龍毅搖頭說:“沒有必要,我們已經(jīng)對那兩個孩子做過詳細(xì)調(diào)查,一開始就已經(jīng)解除了他們身上的嫌疑。” 歐陽若有點著急,說:“龍隊,照您這么說,第一個乘客耿忠華下車時,杯子里的水還是干凈的,第二批乘客,也就是宋銳他們下車時,于成全已經(jīng)因為喝了自己杯子里有毒的茶水而中毒死亡,但投毒兇手并不是宋銳他們,那你說,這毒難道是神仙放進(jìn)去的不成?” 龍毅說:“你不要忘了,從于成全搭載完第一個乘客耿忠華,到宋銳他們上車之前,他曾有幾分鐘空車行駛的記錄。我在想,是不是就是在這短短幾分鐘空載期間他被人下毒了?” “這就更沒有可能了。根據(jù)出租車公司gps定位儀監(jiān)控記錄,于成全在花鳥市場門口停車下客是6點51分,在文華賓館門口搭載宋銳是6點57分,這中間有6分鐘空載時間。在這6分鐘時間里,于成全的出租車一直處于行駛狀態(tài),并沒有停下來過,而且因為早上人車稀少,他的車速還很快。這時候,車上是沒有乘客的,只有司機一人。就算兇手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在一輛飛馳的出租車外面往于成全的杯子里下毒,對吧?” “你這個推斷,聽起來似乎也有些道理。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兇手下毒的時間,最有可能的,就是在這短短的6分鐘之內(nèi)。” “但是gps定位儀監(jiān)控到,這段時間內(nèi),于成全的車并沒有停下來過,兇手怎么能給他下毒?” 龍毅揉揉額頭說:“也許咱們把這個問題解決了,這個案子也就破了。” 第七章 深夜受辱 “來,小全,很晚了,快睡覺去。” 周黎花拍著手,對正坐在沙發(fā)上玩積木的于小全說。 小全頭也不抬地說:“不嘛,我要等爸爸回來一起睡覺,我要睡到爸爸mama中間。” 周黎花不由得嘆了口氣。 于成全出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半個多月時間,小全每天晚上都像以前一樣,一定要等他爸爸下班回家才肯睡覺。 她想了一下,說:“小全,爸爸不會回來了,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 “為什么呀?” “因為……爸爸去了一個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他再也回不來了。”周黎花摸著兒子的頭說,“以后啊,這個家里,就只剩下你跟mama了。” “不,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小全手臂一揮,把搭好的積木全都打落在地,在沙發(fā)上蹬著腳大哭起來。 周黎花假裝生氣地板起臉,在他小屁股上輕輕拍打兩下,說:“你再不聽話,mama就不理你了。” 小全對她這個后媽異常親近,生怕她不理自己,果然很快就止住哭聲,睜著一雙淚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周黎花把他抱到床上,蓋上被單,輕輕拍了幾下,他很快就在抽噎聲中睡著了。 看著他圓圓的小臉蛋上還掛著淚珠,周黎花心中一軟,竟有點后悔剛才打他的屁股。 她俯下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后又走到外面客廳,把兒子扔在地上的玩具收拾好,直起身揉揉有點發(fā)酸的腰桿,正要關(guān)燈睡去,忽然外面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誰?”她盯著大門,警惕地問。 “黎花嫂子,是我啊。”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周黎花臉色不由得一變,她聽出來了,這正是蔡強的聲音。 “這么晚了,你想干什么?”她怒聲發(fā)問。 “你快開門,我找你有事。” “已經(jīng)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不行,這事必須今天晚上說。”蔡強的態(tài)度忽然強硬起來,“是關(guān)于你老公死因的消息,告訴你,其實我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了。” 周黎花一愣:“真的?是誰?” 蔡強壓低聲音說:“這么重要的事,能站在門外說嗎?你開門讓我進(jìn)去,我就告訴你。” 周黎花猶豫了一下,小心地扭動門鎖,把門打開了一條縫。 蔡強嘿嘿一笑,把一只腳強行插進(jìn)門縫中,身子用力一頂,周黎花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門就大開,蔡強閃身進(jìn)屋,然后又用腳后跟把門磕上。 他穿著一雙人字拖,左手夾著一根煙,右手端著一杯從麥當(dāng)勞買的冰可樂,抽一口煙,喝一口可樂,一臉愜意地看著周黎花。 周黎花退了一步,盯著他問:“你……你想干什么?” “黎花,自從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上你了,可恨的是讓于成全這個家伙占了先機,把你這朵鮮花給采了。現(xiàn)在他死了,你就跟著我過日子吧。別看我只是個開小店的,存款可不見得比那姓于的少喲,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證讓你過上幸福生活……” 蔡強一面說著,一面把抽到一半的香煙扔到地上,伸手就去摸她的臉。 周黎花一低頭,用力甩開他的手,大聲說道:“你給我出去,要不然我就叫人了。” 蔡強笑嘻嘻地說:“你叫吧,我是一個單身漢,你是一個小寡婦,深更半夜共處一室,你說周圍鄰居知道了,會怎么想?” “那我報警。” “你報吧,報了也沒有用。你不是誣陷我,跟警察說我是毒殺于成全的兇手,讓警察把我抓起來了嗎?結(jié)果怎么樣?那幫傻鳥警察,還不是乖乖把我送回家了?所以說,你反抗是沒有用的。黎花妹子,你就從了我吧。” 蔡強說著,又抬起手臂,朝她摟過來。 周黎花終于忍無可忍,啪的一聲,用力摑了他一個耳光,怒道:“你給我滾!不要以為我們孤兒寡母好欺侮,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欺侮人,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蔡強摸摸被打的臉,不怒反笑,說:“哎喲,這就叫我滾啊?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毒死你丈夫的嗎?” 周黎花胸口劇烈起伏,喘著氣說:“連警察都不知道兇手是誰,你又怎么會知道?” “正是因為警察已經(jīng)排除了這么多人,所以我才會知道兇手是誰啊。” “那你說,兇手是誰?” “我要是說了,有什么好處啊?” 蔡強喝了一口手里的冰可樂,觍著臉,色瞇瞇地盯著她。 周黎花問:“你想要什么好處?” “我想要什么,你心里知道啊。”蔡強盯著她衣襟里露出的半邊雪白的胸脯,口水都快流了出來,“我想要的,就是你啊。” “你給我滾!” 周黎花惱羞成怒,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上前用力一推,蔡強跛著一條腿,向后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在地。 “那好吧,”蔡強轉(zhuǎn)過身,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晃動著手里的可樂,因為可樂里面加了些冰塊,所以搖晃起來嘩嘩直響,“既然你不想知道兇手是誰,那我只好去告訴警察了。” “等等,”周黎花聽到最后一句話,像是突然遭到電擊一般,定定地站在那里,足足呆立了十幾秒,接著渾身發(fā)抖,顫聲問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你心里不是一清二楚嗎?” 蔡強回轉(zhuǎn)身來,臉上帶著曖昧的笑意,兩只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縫,走到周黎花跟前,伸手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見她沒有反抗,忽然丟掉手里的可樂杯,一把將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