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節
頌豐連連搖頭:“聽駕車的車夫說起,一路上都好好的。進了皇城,溪夫人還問過有多遠入宮,說是要整理一下衣飾,才不至于失禮。那時候也都好好的。誰知道入了宮,準備扶夫人下車了,趙昭華都來了,馬車里也沒有動靜,掀開車簾,看見夫人平靜的靠坐著,表情還帶著喜悅,只是眼神卻空洞,還是趙昭華發現夫人咽了氣。” “那馬車從入皇城到進宮,可有什么人接觸過?”宛心皺眉問。 “車夫回話,說中途沒有聽過車,只是入宮門的時候,停了一下,夫人整理過衣飾,但由始至終,夫人都沒有下車。宮門外的戍衛檢查車上的時候,也僅僅是掀開看了一眼,不曾與夫人多說什么。當時夫人還是好好的。”頌豐也是沒想明白,怎么好好的一個人,都進宮了,卻忽然就咽氣了。 “皇后娘娘,車夫沒有撒謊,娘親是才走的。”趙翎兒邊哭邊說:“我握著娘的手,娘的手還是熱的。娘的身子也還是暖的,怎么就忽然咽氣了,這不可能,不可能的。皇后娘娘,臣妾求你,馬上宣御醫來給娘看看,說不定,說不定娘只是一時閉氣,昏死過去了而已。皇后娘娘,臣妾求求您了……” “讓我看看。”騰芽皺眉走了過去。 左清清少不得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meimei你才誕下公主,身子還弱呢,你別去……” 言外之意,是不想讓騰芽跟這件事車上關系。怕就怕這趙昭華另有目的。 “不礙的……”騰芽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鷹眼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屬下拜見皇后娘娘,給諸位娘娘請安。”鷹眼恭敬的行禮,臉色格外不好:“皇上聽聞出事,已經讓屬下帶了御醫過來。” “也好。”宛心這才稍微點了下頭:“那就趕緊看看夫人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會……” 御醫連忙上前,徑直走到馬車上去看那位夫人。 趙翎兒一雙眼睛里都是淚,模糊的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她悲痛不已,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左清清卻格外警惕的一直盯著趙翎兒,她總覺得,趙翎兒未必不會殺害自己的母親,去污蔑騰貴妃。所以,不讓騰貴妃接觸那位夫人,只最有效的避免方法。 “御醫,我娘親如何?”趙翎兒看著御醫搖頭喪氣的走下馬車,心急如焚的問。“可還能醫好嗎?” “請趙昭華恕罪,夫人已經咽氣,微臣只怕也束手無策。” 御醫的一句話,讓趙翎兒腿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不會的,這怎么可能,母親滿心歡喜的入宮,我期盼了好久的團聚,怎么可能在母親入宮的途中,母女情分盡,我只能摸著母親還溫熱的手和她訣別,這怎么可能……老天也未免太殘忍了,不會是真的,不會……噗……” 趙翎兒居然仰著頭噴了一口血,眼前一黑,整個人栽倒在地,一動不動。 “趙昭華……”宛心被她這樣子嚇的心跳加速:“這是怎么回事?快,御醫,趕緊給看看。” 泊天這時候才從馬車邊爬起來,顧得上去扶趙翎兒:“主子,您醒醒啊,主子,您這樣子,皇上若是見了怕要難過傷心,您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了皇上保全自己啊。” 這話聽著怎么那么刺耳? 宛心走過去看趙昭華的時候,一個不下心就踩在了她的裙擺上。明知道自己踩到了她穿在她身上的華貴料子,卻并沒有想過抬起腳。“還是先扶趙昭華回宮吧,至于溪夫人……只有送去大理寺請專人查驗尸首,并且追查兇手。騰貴妃和左惠妃可覺得妥當嗎?” “皇后娘娘的安排,自然是妥當的。”左清清率先開口:“只是臣妾許久沒見到這樣的事情,只覺得胸口窒悶。還請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怕是不能陪著娘娘追查此事。” “罷了,你不舒服就回去歇著。”宛心原本也沒打算留她在這里。 “騰貴妃娘娘,可否送臣妾回宮?”左清清蹙眉與騰芽目光相觸:“臣妾心口窒悶的厲害,還得勞煩貴妃娘娘給臣妾看看。” 如果是平日,左清清不會稱呼自己貴妃娘娘,騰芽這么一聽,便知道她是對這件事情有所思慮,于是點頭:“也好。” “臣妾告退。”左惠妃利落的朝皇后行禮,愁眉不展的拉著騰芽一并走了。 “雪桃,把所有接觸過溪夫人的人,都送去大理寺,徹查此事。”宛心總覺得這件事情和騰芽脫不開關系。 “奴婢明白。”雪桃吩咐人去辦,隨后扶著皇后慢慢的往碧波宮去。“主子別擔心了,這事情不管是誰做的,大理寺的官員們都會徹查的。畢竟趙昭華現在算是宮里的紅人。皇上因為她身子不好,經常去傾波宮陪伴,自然沒有人敢怠慢她的事情。” 宛心一直沒有說話,直到返回了碧波宮,仍然愁眉不展。 “主子,您沒事吧?”雪桃擔憂的問。 “看見趙昭華哭成那個樣子,本宮就抑制不住的想起自己的母親。”宛心眼底的淚水,在說話的同時,已經無法控制的涌出眼底。“本宮從來沒想過,母親會撇下我就那么走了。我還幻想著,我出嫁,我登上后位,我誕下麟兒的時候,她都能陪伴在我身邊。這一切都是被騰芽那個賤人給毀了。眼下,她已經貴為貴妃,還產下了女兒,她昔日虧欠我的決不能算了。” “皇后娘娘放心就是。”雪桃沉眸道:“不管溪夫人是誰殺害的,只要咱們把這罪名推到騰貴妃身上,并且坐實證據就可以了。趙昭華從前的身子極好,可是為了救皇上,丟了半條命。奴婢倒是覺得,若她這時候懷有龍子,皇上憐惜她更甚,再若是揭穿了騰貴妃的嘴臉,皇上一定不會寬恕。” “說的也是。”宛心略點了下頭:“但本宮心里卻有另一個疑惑。為何騰芽眼見著自己的親叔叔登基為帝,取代自己的父皇,卻沒有半點不適……她心里就不怨恨嗎?她怎么能做到平靜的接受這件事?” “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雪桃眼睛一亮,一下子就燃起了希望:“娘娘的意思是,裕皇手里握著騰賤婦的把柄,而這個把柄足以致命,所以騰賤婦并不敢造次,只能眼睜睜的任由擺布。” “騰賤婦!你倒是很會概括。”宛心聽到雪桃這樣稱呼她,心里不禁暗爽:“那你就替本宮好好查查這件事,務必要弄清楚這其中的要害。” “娘娘放心,自從騰賤婦來了鄰國,咱們的人就開始慢慢滲透到盛世去了。如今盛世之中,也有不少開樂遺民,她們和普通的百姓沒有區別,但只要皇后娘娘一聲令下便是最好的暗士。”雪桃恭敬的行禮:“奴婢這就送信出去。” “去吧。”宛心凝神道:“本宮去看看子墨。” 提起大殿下,雪桃才覺得手臂上被他咬的地方,還隱隱作痛。“大殿下,一時頑劣,娘娘千萬別跟他置氣。小孩子嘛,要慢慢調教。” “唉……”宛心長嘆了一聲,愁容滿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宮太過于慣著他的緣故,這個孩子是越來越不聽話了。真是能活活把人氣死。當著騰賤婦和左清清的面,叫本宮下不來臺,還險些……罷了,你去吧。” “是。”雪桃轉身走出廂房,才敢揉了揉被咬傷的地方。心想,這孩子若不是皇后的,真恨不得把他倒栽蔥,吊在樹上打一頓。 綠水宮中,能支開的人都支開了,可左清清仍然不放心。待上完茶和糕點,她又讓櫻桃和楊桃都退了出去,親自管好了房門,才走到騰芽面前,一聲輕嘆。 “jiejie這是怎么了?”騰芽疑惑的問。 “你這丫頭啊,你怎么就不長記性呢?明知道趙昭華有多可怖,你還要往上湊。”左清清語重心長的說:“我都懷疑你是有多不怕死,連那樣的蛇蝎也敢惹。我當時多害怕,其實溪夫人根本就沒有死,而是在趙昭華與她相見的時候,被趙昭華給弄成那個樣子的,然后你再靠近她,趙昭華順勢把罪名推到你身上,你該如何分辯?” “jiejie怎么這么說?”騰芽一臉狐疑的看著她:“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是啊。”左清清饒是一笑:“有句話是怎么說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從你向我透露那個刺客可能和趙翎兒有關,我便是把這件事記在心里,說來也是湊巧,前些日子,母家來人給我送東西,也就是遠遠的看了趙翎兒一眼,居然就認出她來了。說她曾經和一個男人一起在圩城附近住過一陣子。我那個家奴,是剛從圩城為母親守孝三年,返回府中伺候的,她曾經是我的乳母。她說她沒有看錯人。于是我就讓宮里見過那名刺客的戍衛,把劫持你的那刺客的樣子畫了下來,我的乳母說的確是這個人。” “也就是說,趙翎兒和那個人有情在先……”騰芽不由得后脊梁發冷。 “可不是么。她連相愛的伴侶都能親手刺殺,未必就怒能刺殺自己的母親。再說,這里面有什么內容,咱們又不知道。她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左清清心里想著另一件事,臉色又陰沉幾分:“meimei,你今天可注意到大殿下心口的胎記了嗎?” “注意到了。”騰芽皺眉:“是jiejie提醒一句,我才仔細看的。” “不錯。就是那個胎記,一半紅一半黑,格外的不同。但是咱們一同侍奉皇上,皇上身上并未有這樣的胎記。”左清清沉眸道:“自然,父母的胎記不一定會遺傳給孩子,可也有機會遺傳給孩子。我只是奇怪,當我發現子墨胸口的胎記,皇后似乎是在怕什么,且當時她看我的眼神,恨不得要把我吃掉一樣。我和她爭斗這么多年,她對我恨之入骨我自然明白,可是今天這個眼神,卻絲毫不加掩飾的宣泄她想要我死的心情。就在那個瞬間……這反而勾起我的懷疑。為什么她那么怕這個胎記被人發現?” “身上有胎記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算父母有沒,孩子出生就帶著胎記,也是很常見的。你說皇后娘娘很怕……”騰芽閉上眼睛,仔細的回憶當時的情景,果然想起宛心當時那種恐懼的表情,心突突的跳。“這胎記一定不同尋常,聯想到當日,毛貴人以及她的姘頭向皇后尋仇的動機……會不會是當年從盛世返回開樂,途中發生了一些事情?” “不錯。”左清清皺眉:“其實我心里一直很好奇,當年皇上對你一心一意,還承諾許以后位。怎么會忽然就娶了身懷有孕的宛心公主。她是怎么和皇上有的那個孩子?且這些年,我留在皇后身邊的人,也不斷向我回稟,皇上不曾與皇后有過肌膚之親。” “是。”騰芽也不隱瞞:“這一點,我也知道。是皇上親口告訴我的。當日宛心公主在英府……而皇上被焸公主下了藥,才會和她……可能是因為這個,所以皇上特別排斥和宛心的這段情。又因為受到威脅才和她成婚,皇上心里一直過不去這個坎兒。至今都不想和她有夫妻之實。” “你的意思是說,宛心當年離開盛世的時候,并不能確定有了身孕?”左清清很能抓住重點。 “是啊。”騰芽蹙眉道:“我們都是之后才知道宛心有孕,皇叔說過,就連皇上也是事后才知道。并且宛心離開盛世的時候,已經對皇上說不會再強迫他娶她為妻,更愿意劃清界限。” “有沒有一種可能?”左清清與騰芽對視一眼。 “皇后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騰芽眼眸一緊,不由得興奮起來:“如果是真的,那她的皇后寶座算是坐到頭了。” “話雖如此,但這件事情,必須有證據。”左清清不得不提醒一句:“這可是關系到皇家血脈的大事,弄不好,傷不到皇后,卻會讓皇上顏面掃地。” “天不藏jian。”騰芽微微揚起下頜:“若果然如此,就一定有證據!” 第280章 引火燒身 >> 已經傍晚了,面前的各色小菜早就涼透了,可是要等的人仍然沒有來。 冰玉不想惹公主不高興,幾次想說讓公主先吃,卻不知道該怎么張嘴。 倒是小河子耷拉著腦袋,一臉失望的樣子:“主子產后身子還沒調養好呢,晚膳要按時吃才好。不如讓冰玉jiejie拿去熱一熱吧。” “也好。”冰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小廚房里還有些爽口的小菜,是公主喜歡的,奴婢等下一起端上來。” “不吃了,反正我也沒什么胃口。”騰芽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你們端去吃吧。都是新鮮的時蔬,葷菜也是費了火候燉的,別浪費了。” “公主,不吃怎么能行呢。您身子弱些,得好好調養。”冰玉少不得寬慰:“許是有要緊的事情,皇上才不能過來的。但若是皇上得知公主沒有按時用膳,必然要擔心的。” “擔心?”騰芽撇了撇嘴:“他若是會擔心我,怎么會好幾日都不打照面。你早起就去請過,他是點了頭的。君王不是一言九鼎嗎?怎么的偏是他能食言?” “主子,您可別這么想,皇上日理萬機,這時候朝廷……” “什么日理萬機,什么朝廷。”騰芽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眼神里透著不滿:“擺明了就是皇上答應我的時候,還沒遇上趙昭華母親的事,如今她傷心欲絕需要人關懷心疼,皇上自然就把我遺忘腦后了。這不過是個開始,往后這樣的事情只會越來越多。我是該好好的習慣一下。” “公……公主……”冰玉抬起頭,看見門外一道頎長的身影,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奴婢給皇上請安。” 小河子一聽是皇上來了,也嚇得趕緊就跪了下去。“皇上金安。” 騰芽的臉色仍然沒有好轉,她朝凌燁辰行了個禮,不等對方開口,身子一擰就走到軟榻上落座。“臣妾產后,時常覺得頭暈目眩,未能拘禮,還請皇上恕罪。” 凌燁辰快步走了進來,對冰玉道:“去吧飯菜撤下去熱一熱,朕陪貴妃用膳。” “是。”冰玉連忙給小河子遞了個顏色。 小河子趕緊召喚門口的婢子們進來幫手,不一會,面前的膳食都撤了下去。 “生氣了?”凌燁辰走到騰芽身邊,拉著她的手輕聲問。 “何止生氣,臣妾簡直是醋上心頭,滿腔妒火。”騰芽抽回了自己的手,別過臉去:“臣妾無福,沒能給皇上誕下皇子。公主身子又不好,整日要精心調養,不能和別的孩子一樣,成日里送去九鑾宮討皇上歡心。我們母女倆,就該躲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里,安安靜靜的過日子。其實能安靜度日也是福氣,臣妾該知足才是。” 凌燁辰從來沒見過她生氣吃醋的模樣,看著看著,就笑著把她揉進了懷里。“傻丫頭,朕如何待你,難道你心里還不明白嗎?這幾日沒有過來,是因為翎兒她受了風寒連帶著舊疾發作,朕實在不忍心她獨自承擔,才會每日過去陪她療傷。即使朕沒有過來,心里也一直都惦記著你。午后,不是還讓頌昌給你送了糕點來嘛?那是朕吃著還不錯,特意讓給你做的。” “那是瑪瑙棗糕吧。不是盛世和鄰國的傳統糕點,想來是皇上在趙昭華那里吃著還不錯,于是把剩下的給臣妾送來?”騰芽笑里透著不滿:“也是難為皇上了,能這樣惦記臣妾。” “芽兒……”凌燁辰不知道她哪里來的邪火,少不得抱住她往自己身上貼:“你怎么變得這么小性子了。朕惦記你難道還能有假?不管是哪里的糕點,朕只是希望你能嘗嘗鮮。” “很可惜,臣妾一向喜歡吃盛世的豌豆黃,芙蓉餅,鄰國的茶果,瓊葉酥,偏偏不愛什么瑪瑙棗糕,白費了皇上一番美意。”騰芽從他懷里掙脫出來,鼻子一酸,眼睛就紅了:“臣妾知道,從前是左惠妃,后來是臣妾,往后是趙昭華和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姐妹,這也很正常不是么。只是臣妾從來都沒嘗試過這種滋味,還需要慢慢的適應。” “芽兒,朕說過,會對你好,就是一生一世的承諾。翎兒她若不是為了救朕,也不會弄成這樣子,哪怕她只是朕的一個妾室,朕照顧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朕知道你一向心善,怎么這次會這樣生氣?” “皇上怕是忘了,臣妾也只不過是您的妾室之一。”騰芽的話音落,冰玉已經領著婢子們將晚膳端了上來。 “皇上,公主,飯菜已經熱好了,可以享用了。”冰玉覺出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說話賠著小心。 “我沒胃口,皇上慢用。”騰芽朝凌燁辰行了個禮,蹙眉道:“臣妾去看看佳澈。” 話說完,她邊自顧自的走了,絲毫沒有半點留戀。 凌燁辰十分尷尬的站在原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罷了,朕回九鑾宮了。” “恭送皇上。”冰玉緊忙行禮,著實滿頭霧水。 出去的時候,小河子看見皇上一臉的不高興也不敢多問,依足禮數送走了皇上,才跑過來問冰玉:“jiejie,這是出什么事情了,皇上怎么滿臉怒氣的。” “八成是和公主鬧不愉快了。”冰玉嘆了口氣:“皇上好幾日都沒來看望公主和小公主,這一來,又這樣晚。也難免公主不高興。” “jiejie快去看看主子吧。別再氣壞了身子。”小河子忙不迭道。 “也是,我去看看。”冰玉嘆了口氣:“叫人把晚膳撤了吧,公主說不吃,就不會吃。你們分著吃了吧。” “好嘞,我給jiejie留個喜歡的菜。只是用不用叫小廚房給主子另做點什么?”小河子不放心的說:“這個時候不吃東西,主子的身體怕吃不消呢。” “放心,我會準備的。”冰玉嘆道:“都說生了孩子,性子會變,我看這話一點也不錯。” 房里,騰芽懷抱著幼小的女兒,輕輕貼在自己的臉頰。小女兒睜著圓圓的眼睛,充滿了好奇。 “公主。”冰玉輕輕的進來,走過來行禮:“皇上走了。” “哦。”騰芽滿不在乎的樣子,絲毫沒多說一句。 “其實咱們都瞧得出來,皇上是很在意您和小公主的。”冰玉有些擔心的說:“您這樣發脾氣,把皇上氣走,他保不齊又要去趙昭華那了,皇上好不容易才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