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
“如何了?”左清清與她對視一眼:“趙昭華當真傷的不輕嗎?” “是。”柳撫如實的說:“趙昭華身上幾處劍傷,都傷的不輕。最兇險的一處,便是胸口那一劍。幾乎刺到心房。若再有些許偏差,便是當場送命。” “誰用劍這般不精準。”丁貴儀話已出口,才覺得自己不該這么說,于是連忙轉了口風:“虧的是沒有刺準。” “哼。”左清清輕嗤一聲:“是啊,怎么就沒有刺準呢。” 宛心少不得輕咳一聲:“也是趙昭華命大,否則只怕皇上要傷心了。” “這倒是。”左清清少不得勾唇:“趙昭華救過佳音,也救過騰妃,如今又三番兩次的救駕,本事堪比宮中的羽林衛。加之身邊還有那么劍拔弩張膽大包天的婢子,居然連騰妃斗敢使喚,果然是不同凡響。對了,柳撫,經你診治,那趙昭華什么時候會蘇醒?” “快則今晚,慢則明日,趙昭華一定會醒轉。”柳撫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那她的傷逝要調養多久才能痊愈?”丁貴儀想知道好日子還能過多久。 “趙昭華的身子硬朗,又是自幼習武,用宮中最好的藥調養,不出半月就可以下地走動,一個來月也就恢復的差不多。要徹底除根,傷口再不會隱隱作痛,卻怎么也得熬過一年。”柳撫認真的說。 “這么容易就好了,柳撫的醫術真是出神入化。”左清清心里不爽,虧得皇上還擔心的不得了,還不是很快就會好起來嘛。不等皇后開口,她便道:“臣妾已經收拾了傾波宮,給趙昭華居住。傾波宮離皇上的九鑾宮最近,皇上已經點頭首肯了。遲些向皇后娘娘稟告,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無妨。”宛心倒是沒有任何異議:“她遷居傾波宮也好,離皇上近,皇上去見她也能省些力氣。倒是難為你想的周到。” 兩人對視一眼,左清清冰冷微笑:“臣妾倒是不想想那么周到。可若非如此,皇上哪里肯同意她遷居?若日日留宿在九鑾宮,后宮還不得打翻醋壇子么?臣妾如今算是體會到娘娘cao持后宮事務,是如此的費神勞力。” 第270章 宮門請罪 >> 宛心聽了左清清這番話,居然很欣慰。“meimei總算是知道本宮的苦處了。有人知曉,便不算苦,本宮倒是該謝謝惠妃meimei的體恤。” “臣妾記得,一年多之前,騰妃meimei入宮的時候,后宮也是難得的同心同德,同仇敵愾。那陣仗,便是如臨大敵。”左清清想起那個時候,聽到盛世三公主這幾個字,所有人的心上都像是扎了一把刀一樣的恐懼。這才一年多而已,后宮又要面臨這樣的局面了。”左清清微微勾唇,眼底凝聚著一股寒意:“估計溪思淼怎么也沒想到,他外室調教出來的庶出女兒,居然要比他親自栽培的嫡出女兒更出色。你們說,若是溪夫人還在,遇上這樣的局面,又會撞出怎樣的火花呢?” 聽左清清絮絮的說著這番話,宛心心里有些不得勁。當日騰芽還沒入宮之前,她也是將眾人的心思往一處拽,好似要杯葛孤立那一位。但最終,反而是她和騰芽走得最近。恐怕這后宮之中,再沒有誰的心思,能比左清清更深了。 “忽然這么說,莫非惠妃meimei是覺得,后宮又要經歷這樣的困局了?”宛心嘆了口氣:“其實同為侍奉皇上的姐妹,本宮只希望一切太平,和睦相處。” “皇后娘娘所言自然是最好的。”左清清幽幽一笑:“事實卻往往事與愿違。騰妃深得皇上的恩寵,入宮之后也沒少遭遇劫難。虧的是皇上百般照拂,皇后娘娘又顧念與騰妃之前的姐妹情分,才能讓meimei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的挨到現在。” “不僅僅如此吧。”宛心感慨道:“若是沒有惠妃meimei你周到的庇護,恐怕騰妃也不會這般順利。” “臣妾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不過是盡一份心罷了。”左清清饒是一笑:“騰妃善良仁厚,最終還是交下了宮中人心。在她身邊侍奉的宮人,以及后宮得過她恩惠的妃嬪不在少數。只是,臣妾卻不慎了解這位趙昭華。不知皇后娘娘怎么看?” 宛心輕輕搖頭:“她自入宮以來,就不怎么愛和后宮的妃嬪們接觸。本宮并不清楚她的性子。倒是丁貴儀,聽聞你因為佳音的事情,有去她哪里道謝……不知你怎么看趙昭華?” 丁貴儀略微思忖,才徐徐開口:“回娘娘的話,其實臣妾私下也就見過趙昭華兩回。頭一回,是帶著謝禮去了她的清風閣,可是送去的東西又給原封不動的拿了回來。趙昭華說宮里賞賜的東西已經足夠豐沛,她一個人在宮里怎么也用不完。母親又有騰妃娘娘代為照顧,也用不上什么銀子。看上去倒是清清爽爽的樣子。第二回過去,是佳音身子好一些了,臣妾帶她過去玩耍,趙昭華倒是很喜歡佳音,和她玩了好一陣子。別的什么,臣妾愚鈍,倒是沒發覺。” 見皇后和左惠妃不吭氣,丁貴儀又繼續道:“聽聞趙昭華自幼就被趕出了溪府,和母親過著漂泊的日子,學了一身的江湖本事。也是這樣的本事,才讓趙昭華可以陪伴皇上親征,與皇上并肩作戰,和宮里侍奉皇上的姐妹截然不同。” 宛心聽她說的話,只覺得索然無味。誰不知道這些,她想聽的,是關乎趙翎兒,更多的內容。比如說她到底是一個會用什么樣手腕去爭寵的女人。 左清清微微一笑:“臣妾倒是記得,初入宮的時候,她扮成秦禹,就連說話的聲音也絲毫叫人聽不出來不妥。且隨后換了女裝,并沒有男子粗魯的模樣,反而秀色可人,身姿曼妙。說句真心話,臣妾覺得這個趙昭華一點都不簡單,就像是個謎,耐人尋味。” “是啊。”宛心也是點頭:“她入宮之前,就曾為皇上出謀劃策,如今得騰妃抬舉,又立下大功……” 說到這里,宛心沉冷的眸子,略過一道寒光:“惠妃meimei,本宮有一件事格外好奇,不知道meimei能否對本宮說句實話?” “皇后娘娘問起,臣妾自然不敢隱瞞。”左清清明眸含笑,不動聲色的等著皇后開口。 “讓趙昭華出宮,遠赴鮮欽伴駕,當真是皇上的圣意?還是騰妃為能襄助皇上,才想出的法子?”宛心目不轉睛的看著左清清,迫切的想要從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其實皇后娘娘不必為了這件事情費心。”左清清微微一笑,唇瓣舒展:“無論是皇上的心思,還是meimei對皇上的心思,最終都是有所助益。總歸結局是好的。” “自然不同了。”宛心輕輕一笑:“若是皇上自己的主意,那無可厚非,說明皇上慧眼識人。可若是騰妃的主意……那本宮就不得不替騰妃唏噓了,這可是將自己的恩寵生生的送給了旁人。就是不知道趙昭華會不會領她這份扶持提攜之情,亦或者是翻臉無情。” “臣妾那時候,正在宮外躲避欲加之罪的罪責。”左清清長嘆了一聲,特別無奈的說:“臣妾自顧不暇,哪里有心思顧及別人的事情。再說,宮里當時發生什么事情,臣妾也不得而知,所以實在無力為皇后娘娘解答。還請娘娘恕罪。” “不能吧。”宛心見她不想說,也猜到是騰妃自己的主意。“本宮一直很好奇,后宮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前朝居然一無所知,鮮少能有紙包住火的時候,這不是很奇怪嗎?后來得知是惠妃meimei你,一直默默協助騰妃控制好局面,本宮才明白,meimei的本事,絕不只是詐死而已。你根本就洞若觀火,哪怕不在宮中,宮里的局面也從未逃出你的掌控。倒是本宮從前小覷你了。還以為只是仰仗著左相的庇護,你才能如此順風順水。” “娘娘真是太過抬舉臣妾了。”左清清的笑容里透出嫵媚,一如她從前風光的時候那般模樣。“俗話不是說了,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否則毛凝那種不要臉的坯子,怎么可以連皇后娘娘都您都誆瞞住。只憑臣妾一人,自然是力有不逮,但若能連同其余的姐妹,盡心籌謀,自然能為自己討回公道。” “說的也是。”宛心微微一笑。 “皇后娘娘……”頌豐快步進來,臉色有些奇怪。 宛心疑惑的看著他,問:“出什么事情了?” “趙昭華去了漓樂宮向騰妃請罪。”頌豐蹙眉。 “說什么?”左清清一臉的狐疑:“趙昭華這么快就醒了?醒了便罷,去騰妃宮里請什么罪?” “可能是因為早起泊天的事情吧。”丁貴儀少不得插嘴:“泊天開口要騰妃去九鑾宮,看來并不是皇上的圣意。但趙昭華才蘇醒,也不至于這么心急火燎的就去請罪,這不是讓騰妃難堪嗎?” “方才皇后娘娘還疑心趙昭華是個什么樣的性子,這時候咱們就能親去一觀了。”左清清起身,看著皇后就著雪桃的手款款走來,不免微微勾唇:“娘娘以為,趙昭華這么做,能不能讓皇上多心疼她幾分?” “這可難為本宮了,本宮如何知曉皇上的心思。”宛心溫眸看著左惠妃:“宮里往后更添新寵,只怕戲也多,慢慢看就是。” 一行人趕到漓樂宮的時候,果然看見泊天扶著搖搖欲墜的趙昭華。偏偏漓樂宮的宮門緊閉,除了戍守在宮門外的戍衛,再看不見一人。 宛心禁不住想起被騰妃擋在門外的那一日,心中悶悶不樂。她就著雪桃的手慢慢的走了過去,蹙眉掃了一眼趙昭華。 而這個時候,左惠妃與丁貴儀也都走了過來。 “趙昭華這是在做什么?”左惠妃疑惑的看著她:“瞧你的臉色這么不好,怎么還下床了?”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給左惠妃娘娘請安,此番前來,乃是來向騰妃請罪。”趙昭華的聲音很是虛弱,眉目之間透著深深的憂慮:“都是臣妾管教不嚴,致使身邊的婢子不懂禮數,才會冒犯了騰妃娘娘。臣妾醒轉后得知此事,心中十分的惶恐不安,所以特意來向騰妃請罪。” 泊天緊咬著唇瓣,臉色發青,這個時候什么也不敢說,只是拼命的忍著眼淚。 “騰妃從來不是小氣的性子,請罪也不必了。你自己身子尚且虛弱,就不鬧這些虛禮了。”宛心語氣溫和的說:“回頭本宮會轉告騰妃你這番心意。泊天,扶昭華回去歇著。” 回去歇著,這四個字雖然說的輕描淡寫的,但實際上,宛心說的特別不舒服。她可是要回皇上的九鑾宮啊!那樣的殊榮,除了騰妃這宮里也就只有她才有。 “臣妾多謝皇后娘娘一番美意,只是騰妃娘娘有孕在身,臣妾的婢子卻這樣不懂事。原本臣妾這回出宮,也是多得騰妃娘娘的幫襯,就連臣妾的母親,也一直深受騰妃娘娘的眷顧……臣妾怎么能恩將仇報。”趙翎兒冷著臉瞪了泊天一眼,語氣十分嚴苛:“都是臣妾不好,把這婢子慣壞了。她還以為是在宮外,不懂規矩,使性子。臣妾馭下不嚴,自當來請罪。倘若是因為泊天的緣故,讓騰妃玉體有損,傷及龍胎,臣妾豈非成了恩將仇報……” “主子,您別說了,是奴婢的錯,奴婢自當認錯。”泊天本來就是個倔強脾氣,聽了這番話,心里難受的要死,直接從頭上拔下了簪子,猛的刺在自己腿上。 “啊!”丁貴儀被她這樣的舉動嚇得捂住了嘴。 “你這婢子……”宛心也是后退了兩步。 “泊天……”趙翎兒擰著眉頭看著她:“你怎么可以如此不懂事。” “奴婢的錯,自然是奴婢來承擔。既然是奴婢冒犯了騰妃娘娘,奴婢愿意自罰請罪。只是主子,您的身子虛弱,不能久在風口里站著。縱然是騰妃娘娘不肯見,奴婢一個人跪在這里求到她肯見位置。奴婢求您顧全自己,切莫不要因為奴婢的魯莽傷及自身。否則皇上若是怪罪下來,奴婢無法交代。”泊天嚶嚶的跪下哭起來,腿上的血一直往外冒。 丁貴儀轉過臉去,都不敢往這邊看。 左清清卻忽然就笑了。這回騰妃可算是碰上個不軟不硬,卻足以戳穿身子的釘子。 “這話是怎么說的。誰不知道騰妃每日都有午睡的習慣。誰又不知道騰妃午睡之后,還要請御醫過來摸肚子,以確保來日生產時,孩子頭朝下好生產。你偏偏這個時候來漓樂宮求見……別說這里沒有奴才通傳了,就算有,誰敢輕易給你通傳,萬一驚擾了騰妃,罪責誰的?” “主子才回宮,哪里知道這么多事?”泊天少不得頂嘴,滿臉的不滿:“騰妃身子不爽快,不見也罷,總該打發人來說一聲讓主子回宮養傷吧。這樣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時候……” “閉嘴。”趙翎兒氣鼓鼓的說:“泊天,你若再不改一改你的性子,就滾出宮去,本宮身邊容不下你這樣不聽教誨的奴才。” “主子,您別生氣了,奴婢不敢了。”泊天紅著眼睛去扶趙昭華,眼睛里都是委屈。 就在這個時候,宮門被慢慢的推開了。 左清清蹙眉往里看了一眼,就見騰芽就著冰玉的手走過來。 “meimei怎么起來了?”左清清少不得擔憂:“你怎么不多歇一會?” “謝jiejie關心。”騰芽走出來朝宛心行禮:“給皇后娘娘請安。” “不必了。”宛心看得出她的臉色確實不怎么好,眼睛也不如往日明亮。“趙昭華特意來請罪,芽meimei既然來了,那就不如把這事情解決,你們也好都能回去歇著。” “奴婢早起在碧波宮中放肆,使騰妃娘娘玉體不適,求娘娘責罰。”泊天先開口,聲落,便朝騰妃連續叩首,頭撞在地磚上碰碰作響。 趙翎兒一臉的愧疚:“是臣妾沒能好好馭下,才會讓這罪婢犯錯,使得娘娘身子不痛快。還請娘娘責罰。” 她也跪了下去,揚起蒼白的臉看著騰妃,樣子十分虔誠。 “可以了。”騰芽蹙眉:“我身子不痛快,是昨晚上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加之害喜有些嚴重,所以胸口窒悶的不行。和泊天是否在碧波宮說那番話沒有什么關系。且本宮是自顧不暇,根本沒有力氣去為你診治療傷,眼下見到你醒過來,也總算是松了口氣。你就趕緊帶著泊天回宮吧,無謂在這里吹風。” “多謝騰妃娘娘寬恕。”趙翎兒這才露出笑顏:“也請騰妃娘娘趕緊回宮歇著,改日等臣妾身子好些了,再來給娘娘請安。” “等昭華身子好些了,本宮會邀你來做客。”騰芽饒是一笑,溫眸道:“勞動皇后娘娘、惠妃jiejie和貴儀走這一趟,既然來了,不如進來坐坐,也嘗嘗冰玉才做的糕點。” “不必了。”宛心溫眸道:“你的臉色也不好,早點回去歇著。” “就是啊。”丁貴儀看著趙翎兒行禮,領著泊天離開,才繼續說道:“那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名字奇怪就算了,性子更奇怪。都沒說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急不可耐的刺大腿,生怕別人不給她機會恕罪似的。那趙昭華更為奇怪,自己的性子溫婉和順,怎么會喜歡用性子這樣剛烈的婢子,還不夠闖禍的。” 她說完這番話,卻沒有人搭腔,不免有些尷尬。“是臣妾多嘴了。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宛心關切的說:“騰妃害死嚴重,不如喝點梅子湯什么的。飲食方面,就算沒有胃口,也多少喲啊吃一些,你瞧你,肚子都這么大了,身上還是瘦瘦的,這樣可不好。總是要好好進補,調養的好一些。” “多謝皇后娘娘關懷,臣妾自會……” “不好了,皇后娘娘,趙昭華又暈過去了。”頌豐快步走上來,道:“還沒走回九鑾宮呢,半道上就暈過去了。” 左清清輕嗤一聲:“她身子這樣不好,就這么急三火四的來請罪,是要做給誰看?再說,泊天那么維護主子,不惜自闖碧波宮當面刁難騰妃,怎么不曉得隱瞞這件事,非要在主子剛醒過來,就和盤托出,逼得主子不得不來請罪……這不是有病嗎?那她到底是想要她主子早點康復,還是怕氣不死她主子?” 宛心幽幽一嘆:“本宮只是覺得,同為伺候皇上的姐妹,相互之間也不會計較太多。左右,不還是有皇上瞧著呢!” “好了好了,不說了,meimei快回宮歇著去。”左清清溫眸一笑:“等你好些了,我再來陪你說話。” “好。”騰芽欠身行禮,就著冰玉的手走回宮里去。 冰玉氣的不行,繃著臉小聲的說:“誰都看出來了,趙昭華分明是做給皇上看的。只是她沒料到,公主您會如此大度,根本沒打算追究這件事。否則今天的事情,還不知道怎么收場呢。若是她在咱們宮門口耗著,耗到皇上過來才暈,皇上必然會覺得是咱們故意刁難了她。” 騰芽收拾了臉色,溫和的說:“不管她是真心來請罪,還是要做給皇上看都好。眼下最要緊的,是確保接下來這幾個月的平安。” “奴婢一定會好好留意的。”冰玉皺眉道:“公主切莫多思,身子最要緊。” 第二日一早,騰芽醒過來的時候,聽見門外有動靜。 披了件披風下了床,她自己推開了門,就看見婢子們魚貫出入,十分忙碌的樣子。 “你們在搬什么?”騰芽疑惑的問了一句。 “公主,您醒了。”冰玉高興的走過來:“皇上御賜了好些東西,說是給小公主用的,奴婢們正往小公主的廂房里添置。可齊全了,有搖木床,小木馬,小秋千,就連小馬桶都準備了好幾個呢。還說,皇上是請了最好的木匠訂制的,是離宮之前就吩咐下去,公主要不要去看看,每樣東西都格外精致。” “還是先梳妝吧。”騰芽沒有什么興趣。 “也好。”冰玉喚了幾個婢子過來,伺候著梳洗更衣。又選了一套華貴大方的飾物,為騰芽綰了發髻。 沒一會的功夫,凌燁辰就到了。 他這么早過來,騰芽有些意外:“皇上這時候,不是該去勤繼殿早朝嗎?” “是要去的。想著訂制的東西送進宮來,朕總要看看是不是能讓你滿意。孩子還有幾個月才出世,若你不喜歡,改制,重新訂制也都來得及。”凌燁辰走過去,牽起了她的手:“昨天的事情,是朕沒處理好,你就別生氣了。” “皇上是說趙昭華的事?”騰芽與他對視了一眼,眼神有些復雜。 “朕知道,你并沒有刁難她的意思,也不會這么做。”凌燁辰皺眉:“是她自己把事情想的復雜了。至于泊天,她既然已經自行請罪,趙昭華身邊又是正需要人伺候的時候,所以朕不打算再追究。正好可以息事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