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jié)
“走吧。”左清清冷冷道:“趁著本宮還沒改變主意?!?/br> “奴婢告退。”兩個丫頭心有戚戚的走出了囚室。瞬間,這里就安靜了下來。 牢頭用鐵鏈子把牢門鎖上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時候,顯得尤為刺耳。左清清看著他的動作,一言不發(fā)。她也很像趾高氣昂的罵對方一頓,她也想讓左家的護衛(wèi)來大鬧囚室,將她接出這里。但其實,真的到了這種山窮水盡的時候,她什么也做不了。之前因為左潾潾的事情,她和家里的關系鬧的很僵。 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宮里的局勢,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都不是她說了算。眼下,父親和叔父,會愿意為她的事情而奔走嗎?遠在千里之外的皇上,又知不知道她此刻的困苦?還有騰妃,她是充滿怨懟還是…… “主子,您怎么可以讓她們走?您身邊何曾離開過侍奉的人?”櫻桃的聲音充滿了哽咽,以為自己可以忍住,卻在看見左惠妃的一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 “無妨?!弊笄迩蹇粗龘鷳n的樣子,少不得一笑:“還有你們惦記著我,我就知足了。對了,珺兒可好?楊嬪可盡心嗎?” “主子放心,二殿下一切都好。楊嬪娘娘也十分盡心。內(nèi)務局的事情,她去稟告皇后,不再打點了。專心致志的在咱們宮里照顧珺殿下。此外,新請來的那一位女醫(yī)也十分盡心,事事周到不說,方子用的也是好,珺殿下仍舊每晚藥浴,吃的好睡得也香?!?/br> “那就好?!弊笄迩彘L長舒了口氣,唇角泛起了笑容?!爸灰蝇B沒事,我就放心了?!?/br> “可是奴婢不放心娘娘眼下的處境。要不,娘娘還是讓奴婢來陪著您吧?!睓烟覝惤饲羰业拈T,對左惠妃小聲道:“看似是奴婢能自處自入,給娘娘送些東西。實際上卻是外送內(nèi)勁,這大理寺的囚室被許多人把守,奴婢送進來的每樣東西,他們都要過目。娘娘,咱們的人就算是想要進入大理寺暗中保護娘娘的安全也不容易。萬一誰起了歹心,暗中對娘娘下毒手可如何是好?” “你可知誰主審本宮的案子?”左清清低低問。 “大理寺少卿宏岳、請大理寺丞丁瓊、大理寺正褚健,這三級,聯(lián)同審查娘娘的案子。眼下已經(jīng)在宮中各處搜證了。”櫻桃紅著眼睛說:“是皇后首肯的?!?/br> “皇后自然會肯?!弊笄迩謇涿镆恍Γ骸八沃@一日,不知道盼了多久了。” “騰妃娘娘她……”櫻桃猶豫了一下,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騰妃怎么?”左清清不解的看著她。 櫻桃嘆了口氣,道:“除了那避子湯的事情,奴婢深知娘娘您沒有再對騰妃起過一絲歹意。若不是為了護著騰妃在宮中的平安,您也不會和老爺撕破臉皮,阻止他們鏟除騰妃,可事到如今,騰妃卻根本就不再相信您了。這件事打從開始,到娘娘您被關在這里,二殿下讓楊嬪照料,騰妃都沒有說一句話,沒為娘娘求過情,更不曾讓人送些東西過來,哪怕只是一兩句關心也好……看樣子,騰妃是真的恨上了娘娘。虧得娘娘曾經(jīng)還救過她的命呢?她怎么可以這樣叫人寒心。奴婢說句不好聽的話,當日尤昭儀揭穿她不愿意侍寢而傷及皇上的龍體,是確有其事。她連侍寢都不樂意,又怎么甘心一入宮便為皇上生育皇嗣呢?娘娘是那么做過,可無形之中難道不是在幫她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弊笄迩逦⑽@氣:“我當時就算真的無意之中幫了她,那也不是她樂意接受的事。何況我的本意是害她而不是幫她。她若是皇后,我必然出手無悔,且只恨下手不夠歹毒??删鸵驗槲野阉斪鰉eimei來看待,才會那么后悔當初的舉動。她即便是怪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櫻桃,你不可以口出除怨言。何況……跟紅頂白才是后宮里該有的樣子,而我淪落如此地步,她不是也沒有落井下石嗎?有時候沉默,才是最有用處的?!?/br> 櫻桃聽命白了這些話的意思,微微點頭:“既然主子您還相信騰妃,那奴婢也會信。奴婢容后會找個合適的時機,向騰妃解釋這些事情。但愿騰妃能念在昔日的姐妹情分,幫一幫主子……” “不必。”左清清連連搖頭:“你不可以去找她說這些事。如果你去了,很有可能被皇后拿來大作文章。只有你不去,我和騰妃才是安全的。” “可是主子,若奴婢什么都不做,大理寺真的找到什么對您不利的證據(jù),那……”櫻桃不敢再往下說。 “放心吧?!弊笄迩搴V定的說:“父親不會要我死,在宮里還沒安插進他認為可靠的人選之前?;噬弦膊粫斡晌疫@么死,畢竟我是子珺的生母,他不能有一個不光彩的污點。無論大理寺審出了什么,皇上只會對我小懲大誡,不外乎是廢黜貶斥禁足之類。我最擔心的,始終是子珺。他必須得好好的,否則我活著也沒有意義?!?/br> “是。”櫻桃垂淚,心里滿是恐懼:“奴婢一定好好護二殿下周全?!?/br> “這就足夠了。”左清清握住她的手:“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是對本宮盡忠了。其余的事,多做多錯,本宮寧可你們什么都不做。再有,大理寺會派人去查問你們關于騰妃的事,知道什么如實稟明就是,不必替本宮遮掩。自然,本宮沒做過的,楊嬪的孩子,趙昭華的身子……就是死也不能承認!” 第250章 翹首成真 >> “是……”櫻桃連連點頭,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芭韭牰?。主子,您一定要擅自保重。” 話剛說到這里,角落里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楊桃眼尖,掃過去就看見了一只灰色的老鼠。“主子,有老鼠。奴婢去喊人來把它趕走。” “不必了?!弊笄迩謇×怂骸斑@里不是久留的地方,你趕緊走吧?!?/br> “可是……”櫻桃皺眉,實在是無奈,卻也不得不點頭?!斑@是奴婢給您準備的飯菜,您一定要吃些。哪怕沒有胃口,也不能虧了身子。” “好?!弊笄迩逍χ鴱纳焓殖鋈?,接過了櫻桃送來的飯菜。“回去吧?!?/br> 櫻桃實在是想不明白,左惠妃娘娘心思一向縝密,和皇后娘娘斗了這幾年也從沒有過如此的失策。這一回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真的是騰妃,暗中襄助皇后?她心有不甘的從囚室出去,緊緊的攥著拳頭,到底要不要去見騰妃……要不要求她幫幫主子? 不得不說,櫻桃還是很用心的,菜都是她素日里喜歡的。只可惜現(xiàn)在沒有胃口,左清清將碗放下,看著角落里那只左顧右盼的老鼠,一時動心,扔了一塊排骨過去。 老鼠非但沒有驚慌離開,反而迅速的跳到排骨前,嘰嘰吃了起來。 “唉?!弊笄迩鍑@了口氣:“哪怕是只老鼠,也有眼前所求。就如同我只希望珺兒平安一樣。” 她低著頭,擔憂的端起碗,白飯才要送到嘴里,忽然聽見老鼠凄厲的叫聲。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方才還活生生的老鼠,轉(zhuǎn)眼間倒在稻草上,渾身抽搐,那樣子十分痛苦,嚇得她驚叫了一聲,扔下碗跳起來。 “什么事?”牢頭快步走過來,一臉疑惑的看著她?!澳锬?,您沒事吧?” 左清清定了定神,搖頭道:“沒事,只不過有只老鼠,嚇著本宮?!?/br> “嗨,娘娘您就別大驚小怪了。咱們這里雖然是大理寺最好的囚室,可囚室就是囚室,自然不能跟您的宮殿相比?!崩晤^嘿嘿的笑著離開了。 左清清卻無法平靜,這些飯菜是櫻桃送來了的。櫻桃是肯定不會有害她的心思,這一點她深信不疑。可是能在櫻桃眼皮子底下,下這個毒手的人,說不定就藏匿在她的子珺身邊。今天這樣的劇毒沒能毒死她,會不會那人不甘心對子珺下手?望著角落里,那只四腳朝天,已經(jīng)咽氣的老鼠,畏懼如同冰涼的刀尖,專往骨縫里鉆,寒意深入骨髓,冷的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個時候,到底誰才能幫她?幫她的救子珺? 翌日,是三堂聯(lián)審的日子。 櫻桃還是決定要見騰妃一面。于是就在騰妃的宮門外一直等了兩個多時辰。 午膳后,騰芽沒有睡意,想著皇上送回宮的東西有點多,便準備送一些去皇后那。也是為了探一探皇后的口風。沒想到才出宮門,就看見了櫻桃。 “奴婢在這里恭候騰妃娘娘多時,還請娘娘能駐足聽奴婢一言?!睓烟壹t著眼睛,跪了下去。 因著碧波宮和漓樂宮特別的近,騰芽想要走動一下活動筋骨,以至于沒有乘肩輿。就這么被櫻桃攔住了去路。 “你不必說了,你要說的本宮心里有數(shù)。”騰芽蹙眉要走。 櫻桃卻跪在了她前面擋住了去路:“騰妃娘娘,求您相信奴婢的話,我們主子真的沒有害您之心。從前的事情,只是因為你入宮不久,處于防備之心罷了。這段日子,主子陪著您經(jīng)歷了許多事,難道您還看不見主子的真心嗎?更何況,主子也救過您,難道還不足以抵償當日的虧欠嗎?娘娘,若是您真的嫌不夠,拿走奴婢的命來抵償,奴婢絕無半句怨言??墒侵髯蝇F(xiàn)在的處境……只有您才能救她?!?/br> “公主有孕,最見不得人哭哭啼啼?!北裾Z氣不怎么好,目光也充滿了苛責之意:“你要說話就好好說,別在這里觸霉頭,攪得公主心煩?!?/br> 抹了把淚,櫻桃稍微把聲音放低一些,動容道:“主子不讓粗婢留下伺候,可那囚室里都是老鼠,惠妃娘娘哪里吃過這樣的苦。騰妃娘娘,奴婢求求您,念在主子待您有那么一點好,就幫幫她吧。這案子是要審查,奴婢知道,但是您能不能求皇后娘娘開恩,允許主子返回輕浪宮居住?奴婢求您了……” “和你一樣,本宮也希望左惠妃是清白的。”騰芽淡淡的看著她:“可是你要比本宮清楚,那一天,你給寧申送的是什么東西。那可是一碗足以叫他閉嘴的湯藥!” 櫻桃愣了愣,一下子沒回過神。是小河子連同兩個內(nèi)侍監(jiān)硬生生的把她挪開,才讓她回過神來?!膀v妃娘娘,事情并不是那樣子的,是主子知道有人要利用寧申大做文章,才會故意將他推出去,主動利用他引出背后的那只手。主子說既然有人愿意從中挑撥,那不如她來成全這個人,如此,反而能讓情勢看的清楚明白。誰知道,寧申居然會嚼舌自盡,主子根本就沒打算要他的命。” “沒打算要他的命,你們連接替他給二殿下配藥的人都早早的找好了,這樣的話,說出來有人信嗎?”冰玉氣鼓鼓的說:“都說了讓你不要在這里嘰嘰喳喳的,真是煩人?!?/br> 騰芽側(cè)目看了冰玉一眼,提示她不要再說了?!叭舨皇菍幧辏緦m恐怕早就被那場惡疾奪去性命。所以寧申的事情,本宮一定會徹查到底。若惠妃娘娘果然是冤枉的,本宮不會讓她蒙冤,可若她真的有做過,本宮也無能為力在皇后面前替她說情,至于你,照顧二殿下才是要緊事,無畏在本宮這里耽誤時間?!?/br> “娘娘……”櫻桃紅著眼睛,隱約是覺得騰妃話里有話,可終究是不是她理解的意思,腦子里很亂,她也弄不清楚。 “讓她走吧?!北駥π『幼臃愿懒艘宦?。 騰芽則就著黃桃的手,繼續(xù)往皇后的碧波宮去。 已經(jīng)有人腳步飛快,將漓樂宮門外發(fā)生的事情稟告了宛心。 這個時候,毛凝在她身邊服侍用藥,她倒是有興致聽聽毛凝的心思?!懊F人,你怎么看?” “不瞞皇后娘娘,臣妾昨晚回去也想了大半個晚上,臣妾實在是想不出騰妃有什么理由,要保全左惠妃。除非……” “除非什么?”宛心頗有興致的看著她。 毛凝連忙放下藥碗,跪在了皇后面前:“臣妾心中敬畏,這話怕不敢說?!?/br> “是本宮要你說,無妨。”宛心微微揚起下頜:“你只說便是?!?/br> “是。”毛凝倒吸了一口涼氣,才慢慢道:“臣妾以為,左惠妃活著,對騰妃唯一的益處就是,能幫她得到想要的——皇后寶座?!?/br> 看著皇后微信微微蹙緊,復又恢復如常的神色,毛凝才繼續(xù)往下說?!按朔氖虑?,是皇后娘娘您目光如炬,將左惠妃給揪了出來。如今她身陷囹圄,連自己的孩子也未必能保全??商热粽娴某鍪?,跌倒谷底,她心中一定會對皇后娘娘您恨之入骨。而騰妃能利用的,恰恰就是這股怨恨。臣妾閑下來的時候,曾經(jīng)聽聞過一些朝中的事情,臣妾知道,左相一直是很反對皇上接納盛世三公主的,不光是左相,連同朝中許多大臣都是這樣的心思。卻偏偏在騰妃選擇與左惠妃同心同德之后,左惠妃極力保全騰妃,令左相的所為束手束腳,怎知騰妃不就是看中了這種幫襯,才要趁著皇后娘娘您對左惠妃痛下重手的時候,一忍再忍,待到塵埃幾乎落定,再徹底幫左惠妃翻身。讓左惠妃必須領情她的人情,再脅迫亦或者是用別的法子,使左惠妃成為她手中的利刃,目的,就是沖著娘娘您!” 宛心聽著這番話,就覺得頭痛,更別說這番話成真,讓她去應對了。“毛貴人當真是為本宮思量的多。” “臣妾承蒙皇后大恩,若不為皇后娘娘盡心竭力,豈非有虧德行?!泵挠膰@氣,臉色陰沉的厲害。“只是一個騰妃就已經(jīng)很難應對了,若是再加上左惠妃的勢力,可真是不怎么好辦。娘娘,臣妾以為,這一回無論如何都不可以縱虎歸山。” “是啊?!蓖鹦某另骸氨緦m也是這個心思,不動則以,動就要斬草除根。只是二殿下……” “臣妾以為,二殿下不可以出事。”毛凝認真的說:“只有二殿下平安無事的迎皇上回來,皇上才會覺得左惠妃是罪有應得。若二殿下有任何閃失,憑皇上的智慧,總會把這件事情歸類到后宮爭奪儲君之戰(zhàn)。畢竟眼下就只有娘娘您有大殿下,左惠妃有二殿下,很難做到安然抽身,不被這事情影響。” “你說的是。”宛心另外還有一點私心,如果二殿下將來也能在她的膝下?lián)嵊?,一方面她可以鉗制左相的勢力,一方面,她可以更好的為自己的孩子打算,最要緊的是,她比其余人更多了一份勝算。這么想著,她不禁點頭:“皇上疑心重,若是子珺出事,他一定會追查到底??扇羰潜緦m設法為他扳倒左家打開缺口,那就是一份沉甸甸的功勞了。且如今,唯一能讓左惠妃心甘情愿去死的,就只有她這個兒子?!?/br> 聽見皇后有這樣的打算,毛凝不免勾起了唇角:“娘娘睿智,這個方法好。” 宛心默不作聲,只是與她對視而笑。 頌豐快步進來,恭敬的行禮:“娘娘,騰妃娘娘在宮門外求見。” “讓她進來吧。”宛心漫不經(jīng)心的說。 “臣妾就先回去了?!泵鹕砀嫱?。 “不必?!蓖鹦酿埵且恍Γ骸澳懵敾?,也大膽,比丁貴儀更是細膩敏銳,本宮很喜歡你在身邊。既然你是本宮看好的人,就留下學學怎么和騰妃打交道吧?!?/br> 毛凝不由得欣喜:“多謝皇后娘娘提拔,臣妾一定會仔細學?!?/br> 她轉(zhuǎn)過身,靜靜的看著宮門。不多時,騰妃一行人就到了。 騰芽步子穩(wěn)穩(wěn),身姿挺拔,進來的時候如常朝皇后行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騰妃娘娘萬福?!泵餐瑯佣苏男辛藗€禮。 “騰妃還是這般懂禮,本宮多次說過你有孕,能免則免?!蓖鹦氖疽庋┨遥骸翱熨n座。” “是?!毖┨疫B忙搬了把椅子過來,給騰妃放好。又殷勤的扶著騰妃坐落。“娘娘慢坐?!?/br> 騰芽溫和的沖她點了下頭,才笑著對皇后道:“皇上昨日讓人送了好些rou脯和乳酪回來。臣妾特意讓黃桃選了些好的,送來給皇后娘娘嘗嘗鮮?!?/br> “meimei有心了?!蓖鹦男σ饕鞯目粗咀优跎蟻淼臇|西,委婉道:“只是皇上征戰(zhàn),途中怕是并未有太多時間去做這些。好容易弄了來,也是心心念念著要給騰妃你品嘗,本宮怎么好分薄了皇上待meimei的這份心?!?/br> “正因為這是皇上的心意,臣妾才不敢自專?!彬v芽明眸溫柔,甜美道:“若只是臣妾一人享用,必然會心中不安?;屎竽锬锶羰峭窬埽浅兼仓缓脭R置一旁。那才真是浪費的皇上的一番心意。” 毛凝看著騰妃的臉,這女人當真是不簡單。她的臉上,就只有純凈和溫和,看不到半點鋒利的東西。卻偏偏是這樣一個女人,能勾住皇上的心,讓皇后也要敬畏幾分。她到底有什么與眾不同的? “騰妃如此說,那若是本宮不肯收下,豈非成了本宮的錯。”宛心朝雪桃望了一眼:“那就趕緊收下皇上的心意,以及騰妃的好意?!?/br> “多謝皇后娘娘賞臉。”騰芽明眸笑道:“皇后娘娘近來氣色好極了,臣妾看著心里也舒坦不少。想來也是毛貴人殷勤侍奉的功勞。臣妾卻因為自身的不便,未能為皇后娘娘侍疾,還請娘娘恕罪。” “芽meimei這話就見外了?!蓖鹦牡兔嫉溃骸澳阒灰V刈陨恚褪潜緦m天大的福氣了。眼下皇上不在宮里,又出了左惠妃的事情,若你再有什么差池,皇上回宮時,本宮恐怕就只能以死謝罪了。倒是你的平安,才是本宮最大的福氣?!?/br> “娘娘言重了,這話叫臣妾怎么敢當。”騰芽與宛心對視的時候,很輕易就從她眼底看清了妒忌。這種妒忌,許久之前就有了,日漸豐腴,看樣子皇后忍耐她,就快要到極限了。 “對了……”騰芽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充滿疑惑:“臣妾有件事情想要請問娘娘?!?/br> “說吧。”宛心抿了口茶,平和的看著她。 “方才臣妾出門的時候,見了左惠妃的婢子櫻桃,櫻桃說左惠妃在牢里遣走身邊的婢子,還睡在有老鼠的囚室里……莫非確有其事?” “是么?”宛心一臉茫然的搖頭,目光落在毛凝臉上:“本宮怎么沒聽人說起?” 毛凝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臣妾也不曾聽聞此事。是否是那櫻桃擔憂主子,所以才會言過其實?畢竟左惠妃娘娘還是正二品的四妃之首,料想那些奴才也不敢輕易輕踐。只是……騰妃娘娘如今有孕在身,實在不該被這些話擾亂了思緒。如此看來,倒是惠妃娘娘身邊的婢子有些不懂事了,怎么好拿這樣的事情來讓娘娘費心?” “說的就是呢?!蓖鹦牟幻鈸钠饋恚D(zhuǎn)首認真對騰妃道:“眼下沒有什么比你的身子更要緊,這件事情既然交給大理寺去經(jīng)辦,本宮與你就都靜靜候著便是?!?/br> 說到這里,宛心有些不高興的喚了頌豐過來:“你讓人去將輕浪宮鎖閉,除了每日過去照顧子珺的楊嬪,其余人一律不許擅自出入。再去大理寺通知一聲,好好照顧惠妃,就別讓人隨意去打擾她的清靜了?!?/br> “是?!表炟S恭敬道:“奴才這就去辦。” 待他退下,宛心才暗暗嘆氣:“本宮也希望這件事情是另有曲折,左惠妃若是清白的就好了。” “這個時候,也該審完了第一堂吧?”毛貴人往外看了一眼天色,憂心忡忡的說:“也不知道審問的如何了。” “娘娘,大理寺三位大人求見?!表炟S剛出宮門,就遇見了這幾位,于是緊忙折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