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
“是?!睏顙骞Ь吹溃骸俺兼娜赵賮砼隳锬镎f話?!?/br> 上了馬車,騰芽便對黃桃道:“等下讓鷹眼過來一趟,我有要緊的事情吩咐他去做?!?/br> “是?!秉S桃答應著,心里又不免疑惑。“主子,您是不是已經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了?” 冰玉聽了這話,不禁奇怪:“這事情難道不是與碧波宮有關?” “興許有關,但未必只是碧波宮。”騰芽掀開車簾往外頭看了一眼,才道:“所以要等鷹眼徹查之后,才能明白。” 再不多說什么了,回去之后,騰芽見了鷹眼,吩咐了幾句便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真好,夜幕時分,她才飽飽的睡醒。 而鷹眼早就恭候在房門外,預備回稟所見。 騰芽洗了把臉,喝了口茶,才覺得醒過身來:“行了,讓鷹眼進來吧?!?/br> “是?!秉S桃轉身將鷹眼喚進來。 “讓你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騰芽看著碟子里的糕點,溫和的問。 “左惠妃娘娘宮里,的確接了一人入宮。且就在左惠妃娘娘從藥廬回宮之后。”鷹眼確定的說:“且那人已經安頓在了左惠妃娘娘的寢宮寬住?!?/br> “嗯?!彬v芽平和的說:“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有什么可意外的?!?/br> “另外娘娘讓屬下去查的地點,搜遍了整座皇宮也沒有查到。屬下以為,極有可能是發生在某位妃嬪的寢宮。既然不是趙昭華的,那便可能是旁人的。屬下沒有搜查令,不敢貿然行動?!柄椦塾行殡y的說。 “無妨,我已經有數了。”騰芽幽幽嘆氣:“不過還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br> “請娘娘吩咐?!柄椦酃Ь吹拇瓜骂^去。 “你讓人守著藥廬,若我沒有猜錯,今晚一定會有人殺寧申滅口?!彬v芽稀松平常的說了這么一句話。 冰玉卻被嚇得捂住了口鼻。 “你先去吧?!彬v芽對鷹眼點頭示意。 鷹眼拱手,便退了出去。 黃桃有些話要和他說,便也跟著退了出去。 “公主。”冰玉這時候才敢問:“你是說有人要殺寧申滅口?這是為何?” “只看那人出手如此狠戾,便猜到他是不預備留活口的。我看了那人的刀格外精準,的確是能挑斷手筋。奇怪就在于當時寧申居然轉動了手,擰了筋。說明他預料到了會有危險。如若不然,他的手腳都不能動了,怎么可以為自己施針止血。這事情絕沒有那么簡單。果然只是皇后害他,為挑撥我與惠妃的關系,是不會讓寧申有機會反抗的。這事情卻像是另有人所為?!?/br> 冰玉倒吸了一口涼氣:“奴婢只怕眼下是沖著寧申,可隨后風頭一轉,保不齊就是沖著公主您了。無論這個是誰,都是個極為危險的存在。公主,眼下皇上不在宮里,咱們該如何是好?” “皇上不在宮里才好。辦事情就不必束手束腳。皇上在宮里反而不好?!彬v芽微微一笑:“餓了,去準備點吃的吧?!?/br> “是。”冰玉憂心忡忡的退了下去。 她走后,騰芽才將鬢邊的簪子拔了下來,黑緞泄地?!笆缿B炎涼,人心反復,大抵就是這個樣子吧……” 第247章 留書害人 >> “你做什么?” 男子威嚴而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驚得櫻桃手里的藥湯都灑了。 她轉臉,回頭看了一眼,有些生氣:“是鷹眼啊,你這么晚了還不回去休息,在這里嚇人!” 捂了捂心口,櫻桃深吸了一口氣:“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我還當是誰呢!”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做什么?”鷹眼雙目微直,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 櫻桃覺得他的臉色有些不對勁,只是輕微勾唇:“左惠妃娘娘吩咐奴婢要好好照顧寧神醫,他不是還沒醒嘛,我就先給他喂點藥,希望他能快點好起來?!?/br> “御醫已經給他開過方子,也有人喂他喝過藥了。”鷹眼皺眉道:“這才多一會的功夫,怎么又喂?” 櫻桃顯出了無奈之色:“沒辦法呀,明天晚上,二殿下就得換藥沐浴了。寧神醫若還是不能醒轉,那奴婢當真是無法向惠妃娘娘交代。所以就又熬了一些,希望能有用吧。” “姑娘還真是有心了。”鷹眼的臉色稍微緩解一些,沒那么嚴肅?!爸皇沁@三更半夜的,你端藥過來,倒是嚇我一跳?!?/br> “為什么這么說?”櫻桃有些不解的說:“本來照顧寧神醫,就是奴婢的職責。下午的時候,只是因為惠妃娘娘六神無主,奴婢才不能擅自離開。須得要陪伴在惠妃娘娘身邊才可。這時候,娘娘已經睡下了,奴婢總不好再不管寧神醫這邊的事情。畢竟藥廬這邊都是內侍,哪里有奴婢照料的細致。” 說話的同時,櫻桃輕輕舀了一勺湯藥,緩緩的往寧申的嘴邊送去。 “你給他喝的什么藥?”鷹眼似是漫不經心的問。 “還不是御醫開的那些?!睓烟业乃幘瓦@么送進了寧申的嘴唇??墒菍幧隂]有吞咽,藥基本順著唇瓣流下來,打濕了枕頭。 “看樣子他是吃不進了。不如先放著吧?!柄椦垧埵菄@氣:“他傷的雖然不輕,但好在他身體不差,如今傷口都處理好了,也服用過湯藥,明日必然會醒的?!?/br> 櫻桃微微一笑:“但愿如此吧。但是藥既然都端來了,也不好浪費,多少還是讓她吃一些吧?!?/br> “我來幫你?!柄椦圩呱锨叭ィ闷鹆怂幫??!澳汴_他的嘴,我把藥給他灌進去?!?/br> “也好?!睓烟尹c了下頭,自己坐在床頭,把寧申的頭抬起來一些,墊好了墊子。隨后才慢慢捏開了他的嘴?!皝戆桑c讓他喝?!?/br>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見藥碗掉在地上,被摔碎的聲音?!澳阍趺础?/br> 鷹眼有些尷尬的笑了下:“真是抱歉了,手滑沒拿住?!?/br> 櫻桃與他對視的一瞬間,頓時心口一緊。他的眼神,分明什么都看穿了。他沒有說穿,興許就是不想讓她太難堪。這么想著,她心跳的很快,順勢站起了身子:“罷了罷了,反正他也不愿意喝的。時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這里明日再讓人來打掃吧。” “好,那我就不送了。”鷹眼紋絲不動的看著她離開,末了才讓人進來。 “去撿起地上的碎片,保留些藥湯送去漓樂宮?!柄椦鄣恼Z氣十分的冷。 “是?!蹦侨肆⒓凑辙k,不多時東西就送了過去。 櫻桃返回來的時候,有些心慌。她快步走進了內室,急切的關上了門。 “如何了?”左清清默不作聲的問。 “奴婢失手了。”櫻桃連忙跪下,臉色隱隱的不好?!岸际桥静缓茫瑸橹斏鞣婪耳椦邸2艜屗蚍藴帲攘藢幧甑拿?。” “你是說,鷹眼在藥廬?”左清清沉眸問。 “是。”櫻桃有些不滿的說:“奴婢也給嚇了一跳,正要喂藥,他就從身后出現了。說來也是奇怪,并未聽說他和寧申有什么叫輕,居然會在這時候,出現在寧申身邊……” “呵呵。”左清清笑了笑:“你再想想這是為什么?!?/br> “??!”櫻桃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主子,您是說,騰妃讓他在那里候著?也就是說,騰妃娘娘已經預計到咱們會去……” “是啊。”左清清饒是嘆了口氣:“騰妃聰慧,非你我能及。想來這后宮里的女子,都不如她這么聰明?!?/br> “那怎么辦?騰妃會不會稟明皇后?”櫻桃急的額頭上直冒冷汗。 “她不會。”左清清肯定道:“她若是會,今晚鷹眼就該直接扭送你去刑房了,而不是用一種比較溫和的手法,阻止你殺寧申。騰妃到底對我不錯,也實在是善良?!?/br> “主子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櫻桃有些害怕:“寧申若是活著,豈不是……” “別說了?!弊笄迩逵挠膰@氣:“事已至此,明天一早,我去見騰妃。” “是。”櫻桃不再多言,起身走到床鋪邊,替惠妃整理好了床鋪,隨后便輕聲的退了出去。 左清清走到梳妝鏡前,一樣一樣的摘下自己身上佩戴的飾物。簪子、耳環、鐲子,指環,每一樣,都放在素日里擺放的位置,絲毫不馬虎。用梳子輕輕梳順了發絲,她上床就寢,這夜晚靜謐萬分,卻只怕是難以入眠了。 翌日清早,頌豐就傳來了皇后的口諭,請各宮前往碧波宮請安。 騰芽早早就收拾利索,抵達碧波宮的時候,也就只有毛貴人和丁貴儀到了。 “臣妾拜見騰妃娘娘?!眱扇她R齊向騰芽行禮。 騰芽溫眸一笑:“免禮,都是來給皇后娘娘請安的,無需如此。” 丁貴儀笑著說:“許久不見騰妃娘娘,娘娘的氣色好極了。都說孕中辛苦,必損容貌。臣妾倒覺得娘娘光彩照人,更勝從前。” “丁jiejie嘴甜話美,本宮聽了便喜歡?!彬v芽饒是一笑,目光卻落在了毛貴人身上:“倒是毛貴人,你怎么不好好歇著。身子可調養的如何了?” “多謝騰妃娘娘關懷,臣妾原本就是粗鄙之人,哪里有那么嬌弱,已經好利索了?!泵哪樕希堑皿w的笑容。不諂媚,也不過多謙卑,恰到好處。 “那就好了?!彬v芽剛要落座,就聽見內侍監通傳,左惠妃娘娘駕到。 于是三人又朝左清清行禮。 “meimei來的好早。”左清清溫眸笑道:“原本就想去meimei宮里坐坐,沒想到在皇后娘娘這里遇上。昨日的事情,還要多謝meimei費心。” “說到底我也沒幫上jiejie的忙,何談言謝?!彬v芽柔和的笑起來。 妃嬪們陸續的進殿,行禮問安的好不熱鬧,根本就不容的好好說話。 左清清也只能沉穩坐著,耐著性子等待時機。 妃嬪差不多到齊的時候,宛心才姍姍而來,一身芙蓉傾城的鳳裙,盡顯皇后雍容華貴的姿態。 所有人都起身參拜,宛心仰著頭,落座鳳椅,才溫眸朗笑:“諸位姐妹不必多禮,都坐吧。尤其是騰妃,你有孕在身,就別動輒站起來行禮的,養胎最緊要,皇上與本宮都希望你能順利的誕下麟兒,為鄰國開枝散葉?!?/br> “承皇后娘娘貴言,臣妾也希望如此?!彬v芽的笑容甜美,讓人看著有一種親和力。眼眸也不顯出什么,著實讓人猜不透。 “本宮病了這幾日,聽聞宮里出了點事。”騰芽的目光最先落在左清清臉上。她神色略顯凝重,語氣充滿了關心:“說是寧申被人刺殺,雖然撿回一條命,但手腳都不能動,且還未蘇醒,是真的么?” 左清清微微頷首,道:“皇后娘娘雖在病中,依然洞若觀火。” “是什么人所為,可查清了?”宛心不解的問。 “并沒有?!弊笄迩逋瑯映练€的說:“這事情暫且還沒查出眉目?!?/br> “那子珺的身子如何?”宛心顯出了擔憂:“本宮聽聞他日日都要泡藥浴才能強筋壯骨,且這藥浴都是寧申所準備,是嗎?” “確有其事?!弊笄迩鍑@了口氣:“寧申三日前不見,臣妾讓人四處尋找都沒能找到。所以就讓人回稟了母家,請父親想法子,看能否在宮外找找。不想父親倒是沒能找到寧申,卻找到了寧申的同門師姐。所以父親便緊著將人送進了宮來,臣妾一定安頓她在宮里住著。想來有她在,珺兒能暫且平安?!?/br> 宛心不得不倒吸一口涼氣,輕輕嘆了才道:“果然還是珺兒有福氣。左相能如此盡心為皇嗣籌謀,真不愧是鄰國的中流砥柱,若是皇上知曉此事,也必然會贊譽左相的忠心。要不怎么說,還是惠妃meimei最有福氣?!?/br> “皇后娘娘謬贊了。這事情往大了說,父親是為國盡忠,可往私了說,父親也不過是為自己的女兒,為自己的外孫著想,人倫而已,談不上盡忠。”左清清微微挑眉:“只是寧申的事情,臣妾確實沒有料到,著實震驚不已。” “對了。”宛心側過臉去,看一旁沉默不語的騰芽,問道:“聽說寧申是騰妃找到的?騰妃如何知道他在何處?” 騰芽就知道宛心的病忽然好了,絕非偶然?!盎鼗屎竽锬锏脑挘蛉諚顙迦コ兼獙m里做客,聊的正歡,卻知道了寧申出事。聽聞宮里能找的地方,左惠妃娘娘都找遍了。唯一沒有查找的,就只有趙昭華的寢宮。那里有些偏僻不說,且趙昭華喜歡安靜,戍衛白日里都不必戍守,若要藏匿個活人,十分容易。且趙昭華又不怎么涉足后宮,對后宮的事情知之甚少,即便是藏匿的人被她發覺了,也未必會深究,到底是對為禍之人有利的。” “要不怎么說騰妃聰慧呢,凡事一猜就中?!蓖鹦男粗v芽:“人果然還是讓騰妃給找出來了?!?/br> 左清清禁不住輕咳一聲,拿卷子拭了拭唇瓣,才開口:“臣妾倒是覺得,這件事情幸虧是騰妃meimei給弄清楚了。否則,寧申若死在了趙昭華的寢宮,勢必要說不清楚了。若是臣妾與趙昭華生出什么誤會嫌隙,也就罷了,可若是她被冠上謀害皇嗣的罪名,臣妾怎么對得起皇上,白白的害了趙昭華?!?/br> “惠妃這么說,便是覺得這件事情與趙昭華無關了?”宛心不解的看著她。 “必然是與趙昭華無關的?!弊笄迩搴敛谎陲椬约旱男乃迹骸叭艄皇勤w昭華所為,她的伸手完全可以滅口,再扔進井里,不至于會讓人搜出活口來。料想行兇的人興許是頭一回,連手筋腳筋有沒有挑斷都沒察覺,還留下活口……這就好辦多了,等寧申醒過來,必然可以口述事實,真相自然就能公之于眾?!?/br> “這倒是?!蓖鹦穆渣c了下頭:“趙昭華在宮中救過騰妃和佳音,身手不凡是許多人都見過的。何況,本宮聽聞她也曾經過皇上,所以一入宮就別冊封為昭華,也是她的福分。只是,那寧申什么時候才會醒?” 鷹眼快步走了進來,黑著臉,聲音略沉:“寧申怕是醒不了了,鷹眼失職,特意來向皇后娘娘請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