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jié)
“可是……”鷹眼不禁有些好奇:“事關裕王殿下,娘娘不會替他擔心嗎?” “擔心。”騰芽認真的點頭:“可是裕王自己也會處理好這件事的。我也幫不上什么忙。” 似乎和平時的騰妃有點不一樣。鷹眼的印象里,她是什么事情都有辦法解決的。“娘娘是不是玉體不適?” “沒有,只是覺得有點累。”騰芽深吸了一口氣:“左妃平安誕下二皇子,實在是一件喜事。等皇上回來,請皇上過去看看她們母子吧。” “是。”鷹眼點頭。 騰芽轉(zhuǎn)身回了漓樂宮。還沒進宮門,就看見新來的內(nèi)侍監(jiān)小河子急匆匆的過來:“出什么事了?” “娘娘,您可回來了,裕王側(cè)妃去您房里翻到了出宮門的令牌,自己出宮了。奴才怎么也沒攔住……”小河子擔憂的不行,才來漓樂宮伺候,就沒辦好這差事。恐怕是要惹騰妃不悅了。 “由著她去吧。”騰芽嘆了口氣:“她在我宮里住的這些日子,我也沒能幫她什么。既然她已經(jīng)聽到了風聲,要去見裕王,那誰也攔不住。” 小河子聞言不由得松了口氣:“主子,晚膳已經(jīng)送來了。” “嗯。”騰芽慢慢的往里走:“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第197章 妙解難題 >> 從皇后的碧波殿出來,溪夫人笑吟吟的挽著尤昭儀的手:“你說綠水宮有好消息,怎么騰妃也跟著臥床不起了?這都快半個月了,也沒見騰妃出門,難不成她和左妃好的連坐蓐也要幫忙?” “噗嗤!”尤昭儀笑的掩住了口鼻:“誰知道呢。這她連好的跟一個人似的,連皇后去綠水宮陪伴左妃生產(chǎn),都被擋在門外,左妃卻偏偏要她相伴,可不是就得倆人一塊坐月子么!” 溪夫人笑的有些陰戾:“還是說,皇后娘娘交代的任務,她根本就完不成,所以才隨意找個由頭躲起來。要不然一個不留神,臉面都丟盡了,還怎么在后宮混?” “溪jiejie說的是呢。”尤昭儀本來還生溪夫人的氣,可看在溪夫人來她宮里賠罪的份兒上,她也就算了。 “要不怎么說騰妃聰明呢。連裝病也裝的和坐月子似的。” “可不是么!” 兩個人笑的合不攏嘴,后頭是丁貴儀追了上來。“兩位jiejie慢走。” 溪夫人聽見這聲音,就停下了腳步:“丁貴儀不是陪皇后娘娘整理這個月內(nèi)務局進料單子么?” “這個月內(nèi)務局的進料單子上面空空如也,內(nèi)務府居然什么東西都沒進。就連以往每個月按時往宮里送的東西也都停了。皇后娘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讓臣妾趕緊去內(nèi)務局查問。不知兩位jiejie是否能同行?” “什么?”溪夫人著實一驚:“內(nèi)務局一個月那么多進料,怎么都停了?” “這可真是奇怪了。”尤昭儀也是一頭霧水:“這內(nèi)務局可是安排著宮里大大小小的東西,怎么能說停就停。就連皇后娘娘都不清楚這件事,還真是稀奇了……” “所以,臣妾想請兩位jiejie陪同走一趟……”丁貴儀有些討好的笑道:“不知兩位jiejie可有空么?” “這么大的事情,沒空也得去。”溪夫人朝尤昭儀看了一眼。 “對,溪jiejie說的是,咱們得去問問是怎么回事。” “我已經(jīng)喊了輦車過來,兩位jiejie先請。”丁貴儀朝身后的婢子揮了揮手,便有兩輛馬車上前。 溪夫人和尤昭儀很自然的同乘第一輛馬車。 丁貴儀目送她們上車,才幽幽一笑:“瞧見了沒,她們這是和好了。” 婢子忞兒笑著點頭:“一個是糊涂的看不清真假人,一個是病急了亂投醫(yī),總得要身邊有人才好使。奴婢這么瞧著,倒是極合適的。” “是啊。”丁貴儀就著忞兒的手上了車,壓低嗓音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無論這后宮里誰強大起來都好,只要能抗衡騰妃就能為她分擔不少麻煩。咱們只管看著就是。” “是。”忞兒笑嘻嘻的點頭。 “只是這次的事情著實奇怪,內(nèi)務局怎么可能聽了進料?”丁貴儀皺著眉頭道:“馬上要入秋了,要準備的東西特別的多。藥材、衣料、飾品、甚至連入冬需要的火炭、糧食也都得準備。什么人這么大的膽子,敢做這樣的主?” 忽然抬起頭,丁貴儀有種不好的預感:“該不會是騰妃吧?” “不會吧。”忞兒連忙道:“這半個月,騰妃不是一直病著么,人人都說她是不想得罪后宮的妃嬪,又不好直接違背皇后的旨意,才會躲起來不見人。她自己的事情都解決不好,哪里能把手伸到內(nèi)務局去。何況她這么做,弄不好宮里會亂套,到時候不是得罪了皇上么!” “你說的也對。”丁貴儀少不得點頭,微微松了口氣:“就算她有這樣的膽子,也沒有這樣的權利。別的,她或許不在乎。可是恩寵優(yōu)渥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失寵。登高跌重的感覺,甚至比死還慘。她是不會仗著恩寵做這樣的事情。” “是啊。”忞兒也稍微松了口氣:“主子您就別擔心了。咱們這不是馬上就到內(nèi)務局了。” “嗯。”丁貴儀微微勾起唇角,笑吟吟的說:“溪夫人位高權重的,尤昭儀又喜歡多管閑事,有她倆在,無論這事情是誰做的,都不必本宮得罪人。咱們只管看好戲就是了。” 內(nèi)務局中,儼然一派忙碌的景象。 馬車才停在宮門口,就已經(jīng)聽見里的動靜了。 “這內(nèi)務局是在做什么?”溪夫人疑惑不已,趕緊就著蓯心的手下了馬車。 尤昭儀也是一臉的狐疑:“今兒有不是進料的日子,也沒有讓妃嬪過來領取東西,怎的就這么熱鬧?” “看樣子是有些不對勁。”溪夫人回頭看了一眼,丁貴儀的馬車離得還有些遠。“罷了,不等她,咱們先進去看看。” “好。”尤昭儀也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兩個人剛進內(nèi)務局的門,就看見楊嬪站在前庭的院子里面,正指揮著那些宮人搬搬抬抬,一副內(nèi)務局管事的派頭。 “楊嬪?”尤昭儀一下子就明白了大半:“她現(xiàn)在巴結(jié)著騰妃,想必她在這里,也是因為騰妃的緣故。看來,內(nèi)務局亂成一團,是騰妃的杰作了。” “好一個騰妃。”溪夫人原本就在記恨楊嬪,沒想到這楊嬪膽子不小,居然沒有關起房門躲在里面避難,還敢?guī)椭v妃興風作浪。“楊嬪你這是在做什么?” 溪夫人懷著恨,揚起下頜看著不遠處的楊嬪。 她這一嗓子,附近的宮人都停下來,擱下手里的東西恭敬的行禮。 “溪夫人、尤昭儀、丁貴儀。”楊嬪走過去,朝三人行禮。 溪夫人和尤昭儀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丁貴儀也走進來了。 “本宮問你話呢,難道你聽不見?”溪夫人看楊嬪只是請安,根本就不回答她的問話,心里難免不舒坦。“內(nèi)務局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管了?內(nèi)務局的管事呢?怎么不見他過來稟明情由?” “回溪夫人的話,內(nèi)務局的管事現(xiàn)正在刑房接受查問。”楊嬪如實道:“只是因為內(nèi)務有許多比稀里糊涂的賬目,讓人看不清。” “你說什么?”尤昭儀大為驚訝:“內(nèi)務局的管事被送去了刑房?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見有人回稟皇后?早起去碧波宮請安,也不見你們提及?” “昭儀恕罪,臣妾一大早就來了內(nèi)務局,還不曾去過碧波宮,所以這些事情,臣妾也沒能及時的稟告皇后娘娘。”楊嬪溫婉道:“臣妾正讓人點算內(nèi)務局的存貨,想著都記錄在冊之后,再呈于皇后娘娘細看。” “是誰讓你管這一攤子事的?”丁貴儀還在迷茫之中。“為什么是你留在這里指揮點算?” 楊嬪有些尷尬的笑了下:“是騰妃娘娘讓臣妾來幫著點算,這些日子,騰妃娘娘身子不適,所以才沒能親自過來。只是臣妾愚鈍,手腳慢了些,才沒能及時的將點算后的冊子送去內(nèi)務局。還請諸位jiejie恕罪。” “等一下。”尤昭儀有些糊涂了:“皇后娘娘只是讓騰妃管后宮的賬冊和侍衛(wèi)班次,什么時候讓騰妃接管內(nèi)務局的事情了?若我沒有記錯,內(nèi)務局的事情一直是由皇后娘娘親自看著,這幾年來從沒出過差錯。皇后娘娘都不知道的事情,騰妃怎么會交給你來做?倒是把外面后宮里的諸位姐妹都當成傻子一樣,蒙在鼓里了。” 聽得出尤昭儀話里的責備之意,楊嬪卻安然自若,輕輕一笑:“臣妾也不知道為何是騰妃娘娘來做這事,但騰妃娘娘吩咐了臣妾來打點,臣妾就不能推脫。雖然愚笨,卻也要盡力完成。至于其他的事情,想來也只有騰妃娘娘才能為諸位jiejie解惑,倒不如晚些時候……” “你什么都不知道,騰妃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溪夫人冷蔑的看著她:“為了能跟著騰妃作威作福,你就不惜得罪后宮里其余的人嗎?你真的以為騰妃會保全你的榮華富貴?還是你覺得,這后宮里除了騰妃,旁人都擺設?” “溪夫人的話,臣妾聽不明白。”楊嬪含笑,輕輕的說:“只是臣妾還要繼續(xù)清點這些東西,按照騰妃娘娘的吩咐,合理的擺放,以便用時好取。若幾位jiejie沒有別的吩咐,那臣妾要先去忙了。” “你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溪夫人被她這不軟不硬的態(tài)度氣個半死。“真以為騰妃是你的護身符嗎?” “溪jiejie,這事情怕不是沖楊嬪來就能解決的。”尤昭儀微微挑眉:“咱們得去找騰妃好好說道說道。” “可是就由著一個地位低賤的楊嬪在這里興風作浪嗎?”溪夫人自然是氣不過。 “她不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丁貴儀望著楊嬪殷勤的樣子,蹙眉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只要拿住了騰妃的不是,她還能囂張到幾時?” 這話聽得溪夫人很舒服。“不錯,還是丁貴儀說的有理。走,咱們這就去漓樂宮!” “也好。”尤昭儀也是想看看,這病怏怏的騰妃,到底有什么盤算。 這時候,婢子清琉才敢湊過來:“娘娘,溪夫人她們說是要去漓樂宮了。” “你趕緊把鴿子撒出去。”楊嬪微微勾唇:“也好讓騰妃娘娘有所防備。” “是。”清琉轉(zhuǎn)身就把預先帶來的鴿子給撒了出去。這時候,優(yōu)藍也趕了過來。 “娘娘,你這是做什么呢?”優(yōu)藍一臉惶恐的看著她:“怎么好好的,要來內(nèi)務局搬東西?咱們宮里似乎也不缺什么……” 楊嬪見她進來,不免奇怪:“不是吩咐你幫著小廚房燉好補品,午后給左妃送去么?你怎么過來了?” “補品有廚娘看著火候,肯定錯不了。奴婢是想著快到中午了,娘娘卻還沒說午膳想用點什么,所以就過來問問。”優(yōu)藍能明顯的感覺到,最近這段時間,楊嬪最什么都躲著她,故意不讓她知道。這才這個時候過來瞧一瞧。 “本宮還沒忙完呢,午膳就不必準備了。”楊嬪溫和的看著她,沉眸叮囑:“左妃還在坐蓐期,送過去的補品一定要精致可口,你在這方面一向細心,做的東西也好吃,想必左妃會喜歡。” “是,那奴婢就親自盯著去。”優(yōu)藍笑瞇瞇的說。 “等下補品燉好了,你親自送去綠水宮。”楊嬪凝眸道:“本宮這時候還不便回去。” “是。”優(yōu)藍乖巧的點頭:“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辦好的。” 看著優(yōu)藍的身影,楊嬪心口微微窒悶。她有些不忍心下死手,還想著能再給她一次機會。 這時候,黃桃已經(jīng)看見了飛回來的信鴿,笑吟吟的對騰芽道:“主子,咱們可以去皇后娘娘宮里了。” 騰芽微微點頭,就著冰玉的手起身:“那就過去吧。” 冰玉一臉的喜氣:“皇后娘娘等下見了公主,怕是又要頭疼好些日子了。” “沒法子。”騰芽少不得嘆氣:“皇后不頭疼,就該我頭疼了。與其總有一個人要頭疼,我自然希望是她。冰玉,你等下好好應付溪夫人她們,就算她們有什么不中聽的話,你也別往心里去,只當是一陣風刮過就算了。” “是,公主。”冰玉用力的點頭。 騰芽微微一笑,這才和黃桃一并往碧波宮去。 這個時候,宛心還在等丁貴儀的消息,卻不想騰芽居然來了。 “這個時候過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叨擾皇后娘娘的清靜。”騰芽跟著碧桃進來,笑著請安:“好些日子沒向皇后娘娘請安了,還請娘娘恕罪。” “你看著氣色不錯,想必是身子好了。”宛心示意她起身,對碧桃道:“去沏茶。” “多謝皇后娘娘記掛,臣妾原本也沒有什么大礙。只是入秋了,風又涼了些,不慎感染風寒,咳嗽了好幾日。未免病氣過給了后宮的妃嬪,臣妾才閉門不出,幽居養(yǎng)病,也是虧得皇后娘娘諒解。”騰芽說話的同時,從黃桃手里接過了幾本冊子:“臣妾病著,百無聊賴,于是認真的想了想皇后娘娘交代臣妾的任務,擬好成冊,請娘娘過目。” “芽meimei病中還在為后宮的事情cao勞,當真是勤力。”宛心使了眼色,雪桃連忙接過冊子遞上來。 宛心才翻了兩頁,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meimei這是……何意?” “臣妾病前去過內(nèi)務府,領秋日料子的時候發(fā)覺,庫房里居然有那么多陳年的衣料。有些已經(jīng)被蟲子蛀壞了,有些還發(fā)了霉。但更多的料子都是好好,雖然不是當下時興的款式,卻都是極好的料子,白白擱著等蟲蛀,未免也太可惜。所以臣妾靈機一動,就想著把內(nèi)務局每個庫房都檢查一遍。沒想到什么都是有多的富余。如此一來,皇后娘娘吩咐臣妾想的撙節(jié)用度的法子,便水到渠成了。只消將內(nèi)務局的東西重新清點,能用的都不要浪費,便能節(jié)省一筆大開銷。” 這個時候,宛心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內(nèi)務局這個月居然沒有進料。“也就是說,內(nèi)務局之所以沒有進料,是騰妃你的意思?即便是你的意思,可本宮之前怎么從來都沒聽你提及一句,忽然就斷了進料?” “都是臣妾不好,未能及時稟明皇后娘娘。”騰芽連忙起身,乖巧的垂下頭去。“只是臣妾以為娘娘您早就知道這事,故而才沒有讓黃桃過來。” “哦?”宛心狐疑的看著她:“芽meimei這話,從何說起?” “日前皇上來臣妾宮里,臣妾便將這個想法稟明了皇上。皇上很是贊同,卻怕臣妾一個人忙不過來,便指了楊嬪來幫臣妾打點。這些日子,也多虧楊嬪勤勉,事事上心,才能完成的這么好。”騰芽的言外之意就是,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皇上回宮都不曾見過你,我有什么辦法。 當然,這些話礙于身份,她不便明說,只讓宛心自己體會就好。 果然宛心的臉色一陣一陣的紅白交替,好半天都沒說什么。 “皇后娘娘恕罪,是臣妾自己疏忽了。”騰芽過意道:“只想著如何能完成好娘娘您交代的任務,不辜負您的期望,卻居然沒有及時的稟明娘娘臣妾的打算,當真是臣妾是疏忽,還請您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