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沒什么不可能的。”騰芽皺眉:“事情既然已經(jīng)清楚了,那婢子的胳膊自然不用砍。不過她被小川子收買,也隱瞞了真相。到底不是忠誠的人。本宮宮里容不下這樣的人,黃桃,你著人將她趕出宮去。” “是。”黃桃利落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再說說小川子吧。”騰芽冷眸道:“這件事情既然牽扯到溪夫人,臣妾實在沒有膽子親自責罰。來人,將小川子押送去九鑾宮,請皇上鑒別這張銀票的真?zhèn)危溆嗟氖虑椋珣{皇上做主。” “你……”溪夫人頓時就怒上心頭:“你這是要對本宮趕盡殺絕嗎?” “這話從何說起?”騰芽一臉的疑惑:“本來剁個婢子的手,這件事就過去了。是溪夫人您自己不肯,不依不饒的非要徹查。現(xiàn)在徹查出原來你才是罪魁禍首,怎的反而成了臣妾對您趕盡殺絕?” “噗嗤。”冰玉沒忍住笑出了聲:“公主,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奴婢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她說完這話,便轉(zhuǎn)身吩咐身后的戍衛(wèi):“還不趕緊將小川子送去九鑾宮,若有什么閃失,唯你們是問。” “是。”戍衛(wèi)們將小川子擰住,擠出人群,直接往九鑾宮去。 “回稟皇上,茲事體大,本宮容后就去。”騰芽溫眸對冰玉點了下頭。 “是。”冰玉這才跟著戍衛(wèi)急匆匆的離開。 騰芽這時候才勾起了唇角:“諸位姐妹請容本宮多說一句。賬冊被焚毀是確有其事,但幸虧本宮宮里的婢子聰明,有謄抄一份。所以月例銀子這時候已經(jīng)和從前一樣,分文不少的送去各宮。你們不妨回去電算一下,若有短缺,再來漓樂宮找我不遲。” “多謝騰妃娘娘。”這倒是難為她們異口同聲的道謝。 看著喜滋滋離開的妃嬪、宮人們,溪夫人的胸口簡直被憤怒燒起來。“好一個騰妃,看樣子是本宮小覷你了。” “溪夫人言重了。”騰芽平和的看著她:“若不是今日你非要咄咄逼人,臣妾砍了那婢子的手,也就相安無事了。” “你……你根本就沒打算砍她的手,從一開始,你要砍得就是本宮。你設(shè)局讓本宮不得不出面,逼著本宮大義凜然的在人前揭你的短處,你甚至不惜觸怒皇上鬧的這么大,就是為了讓本宮登高跌重,重重的摔在人前。騰妃啊騰妃,你小小的年紀,居然滿腹詭計,當真是可怕。” 這恐怕是騰芽聽的最好笑的笑話了。“溪夫人,你說什么呢?你又出銀子,又裝清高,在背地里安插人在我身邊,而我不過是見招拆招,請君入甕而已。你這都不叫滿腹詭計,我用正確的手段保護自己怎么就成了詭計?只不過,若論可怕,我或許略勝一籌。當眾揭穿你,還是用你自己的大義凜然,的確是你不曾想到的。只是,這才是我的性子。你敢出招,我就敢還擊,誰能贏,只看誰更有本事。” “只不過是一個奴才的事情罷了,你以為皇上會因此遷怒于我?”溪夫人咬牙切齒的說:“你不過就是盛世的三公主罷了,鄰國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做主!” “我從來沒想過要在鄰國做主。”騰芽沉冷的目光,如同一股冰涼的清泉,看向溪夫人的時候,略帶一些鄙夷。“是你自己心之所向罷了,你便覺得其余的人也同你這般,其實不然,我不過是想好好的過日子罷了。對了,我忘了告訴溪夫人一件事,我從來不怕什么老鼠,活的不怕,死的就更不怕了。” 說完這番話,騰芽轉(zhuǎn)身而去。隨行的宮人與戍衛(wèi)綴在身后,十分有排場。 而溪夫人匆匆而來,就只帶著紙楓一人。 紙楓早已經(jīng)被嚇得面無血色,這時候僵硬的站在溪夫人身后,一動不敢動。 “輸了?”溪夫人看著騰芽的背影,氣不帶一出來。“本宮就這么輸了?怎么可能!本宮蟄伏了這么久,怎么可能就這么輸給她?不可能的!紙楓,你說本宮是不是就這么輸給騰妃了,你說!” “夫人怎么會輸呢。這不過是一時的。那騰妃也未免太刁鉆了些。”紙楓氣鼓鼓的說:“騰妃太陰險了。” “是啊。”溪夫人連連點頭:“她居然能讓小川子反口來咬本宮,簡直不可思議。小川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輕易就把本宮給出賣了!” “夫人別生氣,那種腌臜東西眼里就只有銀子,他自然是不可信的。”紙楓怎么可能知道騰妃用了什么手段,也只好隨便的敷衍兩句。 “是啊……”溪夫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行,本宮不能就這么認輸。不是要去九鑾宮嗎?那好,本宮也去。看看皇上到底相信誰!” “不可啊夫人。”紙楓連忙阻攔:“您這時候過去,皇上見了您保管生氣。倒不如先回宮,等皇上消了氣,傳召您了再去。那騰妃縱然牙尖嘴利,可您和皇上是多年的情分,皇上怎么可能只相信她的片面之詞。咱們還是回宮想想對策要緊。” 最后一句話提醒了溪夫人:“不錯,這件事得趕緊讓家里知道。看看能不能商量出個對策來。若此,也好讓本宮能不那么被動。最起碼,先躲過這一劫再說。” 溪夫人望著騰妃離去的方向攥緊了拳頭:”好個騰妃,咱們這梁子算是結(jié)下了!“ 這時候,騰芽一行人已經(jīng)到了九鑾宮。 只是皇上正在見大臣,沒功夫理會這一茬。 小川子被戍衛(wèi)押著,見了騰妃來,他拼命的掙扎。“騰妃娘娘,奴才還有話說,騰妃娘娘……” 騰芽就知道他不會甘心。“讓他過來。” 這時候,侍衛(wèi)已經(jīng)將小川子的手別到背后,捆了起來。 他咬著牙,勉強走到騰妃面前,壓低嗓音道:“是奴才鬼迷心竅,還請騰妃娘娘恕罪。只是那粗布的絹子……還請娘娘放過他們。” “你入宮之前,父母為你娶了一房媳婦,還生了個孩子。”騰芽微微沉眸:“只是天災(zāi)**,如今你的家中,就只剩那可憐的媳婦領(lǐng)著你的孩子度日。也難怪你為了銀子,能昧著良心來撅害本宮。” “奴才知錯,這條命賠給主子也應(yīng)該,可是他們……” “哼。”騰芽冷蔑道:“你自己說說,究竟都干了什么?” “奴才真的沒有干什么,只是聽從溪夫人的吩咐,燒毀賬冊。還有……上回的死老鼠,也是奴才里應(yīng)外合。再沒有別的了……”小川子急的滿頭大汗。“主子,您就相信奴才一回吧。” “原本本宮是可以饒了你的。可是……”騰芽的眼眸忽然鋒利起來:“你燒毀賬冊便罷,居然還想要黃桃的命。若不是有人暗中出手,救了黃桃,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書房里被你活活燒死。為著這一點,本宮就可以讓你人頭落地。” 小川子跪在地上,額頭貼著地面:“奴才自知犯了錯,求主子不要牽累奴才的家人……” “可以。”騰芽點頭:“不過要看你怎么在皇上面前如實坦白,膽敢有一個字不真實,別怪本宮不講情面。” “奴才不敢,奴才必然知無不言,再也不敢做對不住主子的事情了。”小川子磕頭,磕的頭都破了。 騰芽微微揚起下頜,對戍衛(wèi)使了個眼色。 忙有戍衛(wèi)將他帶走。 不多時,朝臣們接連步出九鑾宮。一個個依禮向騰芽請安后才離開。 騰芽這才帶著小川子進了九鑾宮。 期間,小川子說話的時候,她一言不發(fā)的聽著。直到事情都講清楚了,她才微微蹙眉:“皇上,小川子畢竟是臣妾宮里的人,怎么處置他,能否讓臣妾做主?” “也好吧。”凌燁辰點頭。 “黃桃,把他帶下去吧。”騰芽一早就已經(jīng)對黃桃說過她的打算,這時候黃桃自然明白。 人都退了下去,凌燁辰才起身走到她面前,將她輕輕的抱在懷里。“你在御花園鬧出這么大的動靜,怎么知道朕不會去過問。若朕去了,為阻止你犯錯而打斷了你的好戲,你可要怎么辦?” “皇上不會去的。”騰芽堅信不疑:“一則是臣妾與皇上心有靈犀,二則是皇上雖然用著溪夫人的母家,但也必須設(shè)防。溪夫人一入宮便是夫人的位分,且如今還撫育了皇后娘娘的墨殿下,一日比一日威風,皇上也不得不挫一挫他的銳氣。” “你呀。”凌燁辰皺眉,卻輕輕的用手指撫摸她用心描過的眉:“恐怕這第一條只是為了哄朕高興才說的。第二條卻是你的心思。即便是朕不愿意你對付溪夫人,你難道就能為了朕罷手?” “這倒是真的不能。”騰芽幽幽一笑,有些過意不去:“其實吧,臣妾一直覺得,潛伏在臣妾身邊的人,一定是皇后安插的。可是沒想到事情查清楚了,才發(fā)現(xiàn)皇后并無這樣的安排。倒是臣妾小人之心了。” “你還真是用心的把自己的宮里的人都梳理了一遍?”凌燁辰有些不信:“否則,你怎么知道你身邊沒有皇后的人?” “這是臣妾的秘密。”騰芽凝眸道:“可不能隨便說給皇上聽。” “不能嗎?”凌燁辰做好的搔癢的準備。 騰芽身子一縮,笑的特別不自然:“好了,好了,臣妾說就是。其實皇后娘娘那么在意皇上,又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讓皇上不痛快呢。” 其實騰芽的真心話是,宛心雖然蠢,但不至于蠢到極致。明知道她一定能查出身邊不干凈的人,又何必費心思去安排一個,回頭被揭穿,惹一身sao就罷了,還連帶著得罪皇上。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沒蠢到極致的皇后當然不會干了。 當然這些話,放在自己心里想想就好了,還是別說的那么明白。 “你呀。”凌燁辰撥弄著她的發(fā)絲,凝眸道:“朕喜歡看你梳飛仙髻。看著靈動又高雅。” “皇上忘了,臣妾還沒正式冊封。”騰芽知道,飛仙髻只有妃主才可以梳。 “有什么關(guān)系。“凌燁辰凝眸看著她:“在朕心里,只有你才是朕的妻子。別人都不是。” “唉!”騰芽嘆氣。 “怎么?”凌燁辰不解的看著她:“你不相信朕的話?” “信!”騰芽撇嘴道:“臣妾只是為其余的姐妹不甘罷了。陪伴侍奉在皇上身邊,又要生兒育女,又要討皇上歡心,到頭來,都不是妻子,怎么會不覺得委屈!” “呵呵。”凌燁辰捏住了她的下頜:“你就是故意笑話朕是不是!” “沒有。”騰芽與他對視一眼:“我只是在想,若我不是公主,你也不是皇上就好了。” “怎么個好法?”凌燁辰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睛,輕柔問。 “天涯海角,四海為家,又或者男耕女織,兒女繞膝。”騰芽微微勾起唇角:“像狼或者大雁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 凌燁辰略微用力的把她揉進懷里:“你想要的,恐怕朕此生都難以給予。” “所以臣妾也只是想想罷了。” “芽兒……”凌燁辰閉上眼睛,輕輕的吮吸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除了這個,你想要什么,朕都會盡量滿足你。” “那得好好想想。”騰芽雖然是故作輕松的語調(diào),可是心里卻很沉。畢竟除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不知道還有什么想要的。 “好。那你慢慢想!”凌燁辰落吻在她的額頭上。“溪夫人的事,你想朕怎么處置?” “這件事皇上拿主意就好。”騰芽沒什么意見。“臣妾可不想當惡人。回頭傳出去了,說是臣妾的意思,皇上才如此這般的收拾了溪夫人。那臣妾豈不是又成了箭靶子。” “那么,你告訴朕,你是怎么把賬冊復(fù)原的?” “那是黃桃的功勞,她過目不忘。”騰芽摸了摸凌燁辰的耳垂,他的耳垂又大又厚,摸起來很舒服的感覺。 “好吧,朕替你實現(xiàn)另一個愿望。”凌燁辰忽然把她抱起來,直接往走出了殿。 “皇上,去哪兒啊?什么另一個冤枉?”騰芽掙扎起來:“我自己走。” “生兒育女去!”凌燁辰湊近她的耳畔:“你不是想兒女繞膝么!這個朕一定滿足你!” 第195章 來自報復(fù) >> “尤昭儀安、丁貴儀安。” 經(jīng)過的戍衛(wèi),聲音宏亮的請安,看著氣勢就比素日里好些。 尤昭儀禁不住嘖嘖:“這可真是騰妃的功勞啊。自從騰妃接管了左妃那攤子事情,這月例銀子發(fā)放也及時了,后宮輪值的戍衛(wèi)班次也多起來,當值的時間卻短,養(yǎng)的這些侍衛(wèi)個個神清氣爽的,還真就是不一樣了。” “可不是么!”丁貴儀禁不住道:“這短短的日子,騰妃就收服了人心,連皇上也屢次嘉許,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只是溪夫人還不可理你嗎?” 說到這個,尤昭儀就不免生氣。“你說這溪夫人也是的,心胸就不能寬闊一點。她和騰妃置氣關(guān)我什么事。她自己沒看出騰妃的真實目的,又不是我的錯,怎么一股邪氣都撒到我身上了。這些日子,屢次去她宮里都吃了閉門羹。好像我做的多少對不住她的事情一樣。但其實你說說,我是不是也冤枉。那騰妃如此狡猾,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尤jiejie也別生氣了。溪夫人只是一時難以想通,等想通了就好了。”丁貴儀就是想知道她和溪夫人和好了沒有,才故意問了一句。 看著前頭那棵早已經(jīng)枝葉繁茂的玉蘭樹,尤昭儀的眉頭就蹙起來。“她能想通,不知道要等什么時候。何況等她想通了,我還未必樂意打理她呢。這件事情都過去這些日子,她還要鉆牛角尖能怪誰。更何況,那一日,騰妃要剁婢子的手,讓她去剁不就得了么!何必多管閑事。本來咱們就是看好戲去的,巴不得騰妃闖了禍,讓皇上生了氣,連她的妃位都不包住。倒是稀里糊涂的把溪夫人給折進去。皇上讓她日日抄經(jīng),好好的反省反省就已經(jīng)網(wǎng)開一面了。動皇上心愛的女人,連我都被禁足,她卻只是抄經(jīng)就無事,還不足以說明母家顯赫的重要性?” “jiejie說的是。”丁貴儀不禁垂下頭去。 “咳,我可沒別的意思。”尤昭儀看她有些吃心的樣子,少不得寬慰兩句。“你的母家是不如她,但是你為皇上誕下了皇長女,這可是我們求也求不來的福氣。何況佳音還那么懂事美麗,皇上每每見了,都十分高興。只憑這一點,往后是她風光,還是meimei你更受寵還說不清呢。” “我哪里有受寵的福氣,只盼著皇上能多垂憐佳音幾分,我就滿足了。”丁貴儀笑的有些靦腆。 尤昭儀看著她溫婉的樣子,小家碧玉一般,禁不住陷入了沉思。到底皇上喜歡什么樣的女子?這后宮里的女人,千人千面,根本就沒有兩個相同的樣子,可是誰不是在期盼比別人多一點點的恩寵。然而,恩寵又在哪里呢? “走吧,jiejie,咱們還得去給皇后請安呢。”丁貴儀瞟了一眼不遠處的碧波宮。“轉(zhuǎn)眼就要入秋了,還真是快呢。” “可不是么!”尤昭儀微微嘆氣:“又要添置換季的衣裳了。” 殿上,妃嬪們到的差不多了。 尤昭儀進去就看見溪夫人在一旁坐著,心里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