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明明已經把一整箱的香水碼整齊了。 卻又歪了歪頭,重新打開箱子,從里面掏出來一瓶,對著瓶蓋“mua”了一下,繼而摸小狗一樣摸了摸瓶子的“頭”,說了聲“乖哦~”,然后放回去。 裴縝:“……” 戀物癖犯病現場?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默默那邊走了兩步,看到箱子里成排的小瓶居然全是他代工廠的貨! 低配版“酒心巧克力”。 高配版曾經是pei的情人節的限量小甜香,后來裴縝東山再起開小代工廠,很不要臉地拿以前的經典配方降級了個便宜的原料版本,繼續賣賣賣。 畢竟是曾經精心設計過的一款香,所以很受歡迎。 裴縝決定往好處想,小打工仔之所以會親瓶子一下,應該也是很喜歡他的這款“酒心巧克力”。 一時的興起,找那小工搭了話。 …… 裴縝現在已經想不起自己當時都問了他什么,但反正肯定不過“在這兒干多久了呀”“哪兒人啊”之類的普通閑聊,也不知道小廠工為什么反應就那么大。 要不是他一把扶住,差點把面前兩大箱香水全給掀翻了。 回憶到這,裴縝才忽然發現,說不定,小狼狗根本沒有騙他…… “一見鐘情”,剛才韓復對著鏡頭是這么說的,日常在家起膩的時候、粘著他的時候,也總愛這么說。 一直以為,那不過是哄他開心的話。 可是現在想想,第一次搭話的時候韓復是真的很緊張!甚至語無倫次、磕磕巴巴到了災難的程度。 完全就不是后來那種成天沒臉沒皮扮戲精,一旦開始粘人,就跟牛皮糖一樣扯都扯不下去的調調! “……”要不是今天突然回想起來這一段,裴縝都忘了韓小花居然也曾經“純情”過。 雖然,也就只有幾分鐘而已。 幾分鐘后,陳總大步流星地跑了進來:“哎喲,裴總裴總,真是不好意思哈~” 陳總的小香水公司不大。就只有管理層三四個、小貓五六只、員工七八位、廠工十來人。以至于他一個老總,從上到下認得所有人。 陳總:“這是才招進來的新貼牌工小韓。小韓,給裴總打過招呼沒有?還不把帽子拿下來!” 裴縝怎么都沒想到。 本以為帽子摘下來后,他會看到腦補中的一張高原紅、傻愣愣的憨厚臉。 結果大反轉。 手指白皙而修長,發絲和眼睛都是黑曜石的明亮色澤。區區一個小廠工,居然長著一張無比俊美、端正、荷爾蒙十足的臉。 眼角微微上挑、一顆小淚痣,一身傻逼兮兮的工作服都壓不住了撲面而來“洋氣”的感覺。 第38章 琥珀 那天下午, 裴縝跟陳總討論著香水,滿腦子卻一直在想剛才的淚痣小青年。 直到談完、握手、起身告辭, 往停車場走著走著還在想著。 裴縝覺得自己有點扯。 都一把年紀的人了, 又是茍成那副德行,居然還有臉見著年輕、好看的男孩就走不動路? 話說回來……好看又貧窮的底層打工男青年。 多么熟悉、多么酸爽的設定。 人人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也就他一個思路清奇、異于常人,居然沒在怕的。 不僅不怕, 竟然還在認真地yy……不知道這位的骨氣比上一位如何,愿不愿意被他用金錢來“拯救”一下。 …… 走到停車場, 裴縝遠遠看到他的黑色路虎旁邊, 有一個修長的身影。 好看的人,往往連背影都特別好看。 但……應該不可能吧? 沒道理的。 越是走近,就越是看著像, 裴縝咳了一聲,那人聞聲轉過頭來——果然,就是剛才的那個小廠工! 沒穿剛才的工作服, 一很普通的黑色棒球衫而已,穿在他身上顯得特別的青春可愛, 小淚痣看著也更招眼了。 裴縝還記得,他剛從陳總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了下表。 下午四點多而已,應該還不到工廠下工的時候。 “……”都是成年人了。 人家在這等他,無非也就是兩種可能。可能性一,小貼牌工不想在陳總這干了, 想跳槽去他的那間小代工廠;可能性二,一切盡在不言中,大家都懂。 裴縝覺得吧,以他家那小代工廠的待遇水平,可能性一直接排除。 卻也并不覺得自己臉上明白寫著“老子是個空虛寂寞求勾搭gay”,能讓同類一眼就認出來、放膽撩。 想來想去,只能是他剛才在廠子里貪心地多看了年輕人幾眼,導致暴露得有點徹底。 但,誰讓人家確實好看? 算了。 不管什么原因,他能吃什么虧? 裴縝上車,一言不發打開副駕車門鎖,年輕人挺上道,馬上就乖乖鉆副駕上來了。車子緩緩發動,裴縝問他:“你現在就下班了,會不會被扣工資?” 年輕人:“會被開除。” 裴縝:“……” 裴縝:“晚上想吃什么?” 年輕人:“不太敢吃太辣的,別的什么都吃。” 裴縝:“這樣啊,其實我想吃咖喱了,市里有家泰國咖喱好吃又不辣,帶你去嘗嘗?” 年輕人:“好!” 下雨天,車子開的慢,到商場時已經黃昏五點半。 裴縝沒有直接帶年輕人上樓,而是領著人往一樓的奢侈品專柜走。 “剛才看你錢包很舊,都磨褪皮了。正好昨天看中一款新的,應該挺適合你。” 不管怎么說,有好看的男孩肯陪吃飯,先買點東西是應該的,這是基本禮貌。 但是年輕人聽他這么說,卻死活不肯再往前走。 裴縝皺眉,去拽,居然還拽不動——不禁懷疑,這人跟他上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難道,是看不上這點蠅頭小利,想來個大的? 吃完了泰餐,雨也停了。 七八點鐘的商業街,緩緩在雨后的燈紅酒綠中蘇醒。 面對面,裴縝還是覺得這淚痣小青年簡直美爆了,問他要車要房都很合理。 怎么就那么會長?俊朗里透著清純、文藝氣息里還夾雜著性感,簡直是缺乏各種維生素、枯槁老男人的鮮嫩小天菜! “你,去酒吧玩過沒有?” 一開始,裴縝的打算是先把人灌醉。 年輕人自打進了酒吧之后,就一路在好奇地盯著吧臺、盯著炫光球左看右看。裴縝默默估計他多半是個“雛兒”,又不太忍心,最后就只給他點了個啤酒,自己則叫了杯純威士忌一飲而盡。 幾杯洋酒過后,整個身子都燙了起來。 有點奇怪自己為什么慫——按說,無非就是個錢色交易,行就行不行拉倒,大不了被人當神經病,這還不敢開口問? 好,喝完這杯威士忌就開口! 剛打算一口悶,杯口卻被年輕人捂住。 “別喝那么急,對胃不好。” “……”裴縝陰測測一笑,處心積慮地開始“循循善誘”:“聽說,陳總那地方周六還要上班,挺累的吧?” “還好。” “我看你還挺會照顧人的。正好,我缺個秘書,照顧日常起居的那種,你考慮一下,到我這兒來上班怎么樣?” “……” “薪酬方面不會虧待你,做得好還有獎金,每月給你開……” 這間酒吧,其實正經的稱呼應該叫“夜店”,每天準時八點整開始嗨爆全場。 就在這個當口,音響、燈光、舞池全部華麗啟動。裴縝前半句還在“說”,后半句則只能聲嘶力竭地“吼”,音響敲得耳鼓膜咚咚作響,也不知道對方究竟聽沒聽不到。 青年:“好。” 裴縝跟他繼續吼。 青年:“好!” 裴縝還想接著用力吼,手中的威士忌杯就灑了。 年輕人不由分說一把將他直接扛了起來,就往酒吧外面走。 初春而已,夜里的溫度料峭得很。裴縝一米八幾的身高,成年后哪還試過被人扛起來的滋味?以至于被豎回地上站好的時候心臟亂跳,酒都醒了一大半。 “我剛才說了‘好’。” 裴縝還有點恍恍惚惚的,就一把牽著就往停車場拽。 “照顧生活起居的秘書是吧?沒問題,裴總,我現在就可以上班。酒吧里太吵了,對身體不好,還是早點回去好好泡個澡睡覺,下雨天熬夜容易感冒。” 霓虹閃爍,裴縝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