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風呼嘯，屋內卻是溫暖如春。

    卿卿穿好衣服溜到李惠婷的房間，這是她第一次進她的房間。

    一臺電腦，一個攝像頭，一個麥克風，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特別的了。

    李惠婷在換衣服，正好脫下了外面的毛衣，卿卿大驚，立刻背過身去，“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換衣服。”

    李惠婷扭頭，對著她不由笑出了聲，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么可愛的反應。

    “沒事，我有的你也有，”聲音帶著笑意，“只是我的沒你的大。”

    卿卿聽到，耳根到脖子紅了一片。

    老司機公然飆車，已經超速了。

    等李惠婷換好了衣服，卿卿這才回頭，看著她打開電腦打開攝像頭，登陸上了直播賬號。

    “你如果想賺錢就和我一樣做直播?！?/br>
    卿卿之前想過，但是卻一直覺得太遙遠了，她覺得自己吃不下這碗飯。

    頓了頓，道：“可是我不想露臉?！?/br>
    李惠婷動作一頓，一臉驚訝地看著她，“不露臉？”

    “……有點不習慣?！?/br>
    李惠婷一開始覺得她剛洗完澡腦子進水了，張著這么一張紅透了的臉，結果居然不愿意露臉。

    ——腦袋不是被驢踢了就是被門夾了。

    可是看卿卿不像開玩笑的臉，她收回到嘴邊的話。認真想了想，忽然一拍桌子，“聰明！”

    卿卿嚇了一跳。

    “不露臉更好?！崩罨萱眯Φ蒙衩亍?/br>
    “……??？”

    “這一招要是走好了，說不定會大獲成功?！?/br>
    雖然沒聽懂，但是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李惠婷湊近，問道，“你看書的時候不是老愛讀出來嗎？”

    卿卿點頭，這是她的一個壞習慣，稍微復雜一點的文字，她就一定要念出來才能明白。

    “那你就做讀播。”

    “……讀播？”

    “讀書的直播，簡稱讀播?！?/br>
    卿卿搖頭，“誰沒事會來看我讀書？”這聽上去就不靠譜。

    李惠婷一臉奇怪地看著她，沉聲道，“還真有人看?！?/br>
    想起上次那些人瘋了的刷禮物，她還覺得那群人簡直有病。

    現在想來，這其中還藏著不一樣的機遇。

    “你不試試怎么知道？”

    卿卿還是覺得不靠譜，女主播唱唱跳跳對著屏幕侃天侃地的那套她學不來，自認為沒有這個本事。

    李惠婷見她一臉不信，“不相信這還能賺錢？”

    卿卿點頭。

    “那我們就來試一下?！崩罨萱谜酒饋?，“老規矩，等下你坐在沙發上讀書?！?/br>
    卿卿欲言又止，“我覺得，你可能會失望?！?/br>
    李惠婷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你不試試，怎么知道結果？”

    “……”

    在李惠婷的指揮下，卿卿把身上寬松肥大的睡衣換掉，換上了嫩綠色的襯衫和牛仔褲，透出一股春天抽枝的鮮活，將上身的襯衫塞進褲頭，勾勒出如柳枝一樣纖細的腰肢。

    卿卿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問道：“然后呢？”

    李惠婷將手機架擺好，固定在一旁的位置上，“和之前一樣?！?/br>
    “和之前一樣就可以了？”

    看到李惠婷點頭，卿卿捧著書背的手心一片濡濕，沉下心認真看書，不自覺地讀出了聲音——

    “戀物癖是性偏好障礙的一種。指在強烈的性谷欠望與性興奮的驅使下，迷戀非生命物體……”

    李惠婷幫卿卿申請了一個新的直播房間，開始直播的時候，除了系統贈送的兩個觀眾之外就沒有其他觀眾。

    意料之中的冷清。

    看了眼認真讀書的卿卿，李惠婷沒有出聲打擾她，而是走到了房間里，登錄上了自己的直播間，在公告欄里放上了卿卿的直播間號。

    李惠婷在自己直播的時候，格外賣力地幫卿卿宣傳，“公告欄里有驚喜，老鐵們點點啊?！?/br>
    直播間里原本三千多的觀眾，流了一半去了卿卿的直播間，在這之后，她的直播間的觀看人數也沒有大幅度回升的趨勢。

    李惠婷松了口，看來那邊的觀眾是留住了。

    在直播這個行業中，李惠婷算是待得久的那一批，主播間的勾心斗角她見得多了，這是第一次那么費心地去幫一個人。

    那么盡心盡力地去幫一個軟成面團的白嫩小姑娘。

    另一頭的卿卿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已經完全沉浸在書本中，如果不是手機震動了，她都快忘了時間。

    拿起手機一看，是有新的微信消息。

    李惠婷：要結束了。

    卿卿：……怎么結束?。俊究只拧?/br>
    李惠婷：隨便怎么說，反正定個時間說明天繼續。

    卿卿：……好【緊張】

    “今天謝謝所有人的支持，明天九點不見不散?！?/br>
    李惠婷在手機背后豎起了大拇指，退出了直播間才出聲，“不錯嘛?！?/br>
    搖頭失笑，“我都緊張死了?！彼氖中牡浆F在都還是汗。

    李惠婷笑，“習慣就好?！?/br>
    說完，熟練地在后臺查看剛才的收益。

    在直播里，主播的收益來源于觀眾的禮物，禮物的多少也取決于主播人氣的高低。

    李惠婷看著剛剛的在線觀看人數，以及那一會的禮物總額，突然沉默了。

    卿卿在一旁，手里的書都快被她捏變形了，壓低的聲音，“我都說了我不適合做主播……”

    “不，”李惠婷將手機遞了過去，“你自己看吧?！?/br>
    卿卿接過手機，從上至下掃了一邊，突然瞪大了眼睛。

    “一萬？！”

    李惠婷點頭，她也沒想到收益會那么好。

    卿卿反復數了好幾遍，確定自己沒有數錯，才一個小時居然就有一萬塊的收入。

    臉蛋被人捏住，卿卿吃疼地吸了口氣，李惠婷松開手，看著她道：“別做夢了，你現在還沒有簽約，這一萬塊錢你頂多能拿到幾千塊?！?/br>
    卿卿聽得瞪大了眼，“那要怎么簽約？”

    李惠婷收回手，那張臉嫩得掐得出水，“等，等平臺主動來找你?！?/br>
    卿卿大概懂了，現在她只能看著魚兒吃光飯，坐擁金山銀山可是卻提不了現錢，再多錢也只是一個數字。

    “時間也不早了，明天再看吧?！?/br>
    卿卿點頭，忽然出聲道：“謝謝?！?/br>
    李惠婷回頭，又吃了一把嫩豆腐，“早點睡吧?！?/br>
    “……”

    一覺好眠，醒來就是美好的周末。

    卿卿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從床頭柜上摸到手機，迷瞪瞪地“喂”了一聲。

    “豬，你居然還在睡！”

    被這一吼，瞌睡徹底醒了。卿卿揉了揉眼睛，“南南，今天是周末?！?/br>
    “周末啊！”宋南南在門外，郁悶地抓了抓短發，“不說那么多了，你先我開個門?！?/br>
    “啊？”手忙腳亂穿好衣服，“你等等！”

    等她穿好衣服走到門口時，門外的宋南南都已經快打完了一盤消消樂。

    門開了，宋南南對著卿卿吹了聲口哨，“看來你的習慣還是沒有變?！?/br>
    卿卿突然漲紅了臉。

    在宋南南挪揄的眼光中，卿卿把人趕了進屋，關上門，轉移話題：“你今天醫院放假嗎？”

    宋南南在市醫院心理科實習，基本上每天連摸手機的機會都沒有，難得有一天的假。

    宋南南撒開腳倒在沙發上，“我寧愿醫院不放假。”

    她走過去掉在地上的抱枕撿起來，“你家里又催你了？”

    “知我者，卿卿也?！?/br>
    卿卿看了眼掛著的鐘，才剛過九點，“沒吃早飯？”

    宋南南將抱枕蒙過腦袋，聲音悶悶的，“沒心情吃。”

    “要不要吃面？”

    宋南南忽然來了精神，挑眉看著她，“你下面給我吃？”

    卿卿不明所以地點頭。